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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据说上海情报站的站长石家驹已经逃到海军避难去了。不得以,程子强提前出了院,开始安排几人离开天国的适宜,现在明着走已经不可能了,天国对情报人员宣布了新的纪律。只有另想办法了。
程子强发现许永君其实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她要做什么事情是任何人也阻挡不了的。好不容易约了她商量离开上海的事,却被她反客为主地改变了会议的议题。
“我觉得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她说道,但这话不是对程子强说的,而是对杜月声说的。
程子强忙说:“永君,我们好象应该谈的是离开上海的事情。”
许永君对程子强正色说道:“子强,先让我把话说完,然后再谈我们的事情。”
一直以来许永君在程子强面前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这次陡然变了脸,让程子强有些措手不及。
见程子强负气不说话了,许永君又对杜月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吗?”
杜月声笑道:“在天国谁敢乱有抱负啊。”
许永君说:“你能说出这话来说明你还是有一些想法的,虽然我们平时接触不多,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力,你不是个一般的人。”
杜月声说:“不一般又怎么样?”
许永君说:“现在的局势很糟糕,,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对天国是有害无利。原本天国就有新旧两党之争,现在新派人物里出了匡烈这个间谍给了旧派可乘之机,恐怕天国内部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了,没办法,从洪秀全时代起,内部血腥斗争就已经是传统了。”
杜月声问:“这和我的抱负又有什么关系呢?”
许永君接着说:“如果只是内部清洗到也罢了,偏偏这种情绪又传染到了民间,这几天你们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到处都是反日游行,日本在天国投资合资的企业遭到冲击和哄抢,凡是在这些企业工作的天国人都被无一例外地被称做”汉奸”。更好笑的是有个画家画了一幅“钱塘日出”,结果也居然被认定为汉奸画。这中狂热的爱国是不正常的,最终只能害了自己的国家。而且有的地方已经打死人了。”
程子强平时是很注意资料信息收集的,但是这几天忙于准备离开上海的事情,虽然也注意到了街上有游行的,但没想道居然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他心有余悸地说:“如果真的是这样可不妙,原来海南闹萨而维特主义,也是先游行砸商店,后来就动了枪火……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许永君道:“我正想和你说,我现在不能走,我现在已经被告之要接受调查了,如果我走了那就是“畏罪潜逃”。而且凡是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被牵连的。”
程子强心里知道许永君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是他却不觉得牵连了别人会有什么关系,只要许永君没事就好了,于是他说:“你光想着会连累别人,怎么不想想会连累我们的孩子呢?”
许永君一笑说:“我以前一直不敢和你说,其实我自己算错了经期,我根本没怀孕,但是怕你知道了生气,就一直瞒着你?”
程子强呼的一下站起来,又缓缓地坐了下去说:“你骗我的,你不想走,所以骗我。”
许永君道:“我现在没必要骗你,到是以前我怕失去你,才会骗你。”
程子强道:“那你现在不怕失去我了?”
许永君道:“不了,还不知道明天活的成不呢?”
程子强呆呆坐了一会说:“那好吧,从现在起,你没我了。”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
见程子强出去了,杜月声道:“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他真的很喜欢你。”
许永君道:“他身边的女人多,很快就会忘了我这个丑女人的。我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说吧。”
杜月声道:“好啊,我看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看中我这个小人物。”
许永君道:“好吧。现在国内一片反日浪潮,而且盲目乐观好象天国这个巨人只要一翻手掌就可以把日本压扁似的,太盲目乐观了。我们的海军很弱,五艘巡洋舰加起来的吨位才相当于日本一艘重巡洋舰,直接去攻打日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天国的决策层也不全是傻子,他们也知道凭借现在的国力是没有进攻日本的实力的。但是他们知道对付日本的同盟清国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杜月声道:“你的意思是,天国终于要对清国进行反击了?”他的鼻息兴奋地煽动着。
许永君道:“你别兴奋。我分析的是这样的,近年来民众的情绪一直对天国政府不满,而现在正是个矛盾外移的好机会。可惜……”
杜月声道:“可惜什么?”
许永君道:“以天国的人口资源,我毫不怀疑会最终把清国拖跨,但是如果我国精锐部队尽出攻打清国的时候,在这里,上海或者其他地方,有人趁火打劫从背后插上一刀怎么办?”
杜月声道:“趁火打劫?你是说日本?”
许永君点点头说:“当然是日本,而且人家还会理由充分的来,保护侨民、保护日资,履行东亚防卫条约,随便哪一条都够了,所以有些爱国行为啊,根本就是害国行为。”
杜月声道:“你说的有道理,可虽说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我就一个小混混,能有什么作用?”
许永君继续说:“天国人口虽多,但是精锐部队却不多,日本一旦进攻必然可以长驱直入。可是日本是个小国,人口少,资源少,经不住长久的消耗,只要能在敌后组建大量的游击队就可以拖住日本的后腿,给天国争取时间训练新的部队进行反击。”
杜月声道:“你是想让我组织游击队吗?擅自组织武装,在天国可是死罪啊。”
许永君道:“所以我才找你,我相信你。再说你们的武装难道还少吗?”
杜月声说:“你信错人了,不过我是个讲义气的人,我不会告发你的。”
许永君笑道:“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如果想通了,苏北的阳埕湖到是个好地方,而且离上海也不远。”
许永君离开的时候没和在门口生闷气的程子强打招呼。杜月声后来出来说:“这个女人不一般,不过她不走也好,你们几个都是海南人,离开很方便。”
程子强道:“她故意气我的,等下我去问问,看能不能让紫烟他们先走,我留下来和永君一起走。”
杜月声感慨道:“你们啊,都是聪明人,又都是死心眼。”
就在这次不愉快谈话的两天之后,一大批来自天京的宗教监督委员会成员来到了上海,他们一来就立即停止了上海情报站所有人员的工作,石家妹被勒令回天京述职,而其他人员无一幸免地被隔离审查了。程子强想尽了办法也没有能再见到许永君一面,而且天国的反日浪潮已经愈演愈烈,且有扩大化的趋势,不光日本,其他国家也受到了波及,到处都在清理叛贼,捉汉奸,弄的人心惶惶,很多人为了不被当成汉奸,就去捉别人的汉奸,于是宁左勿右成了当时普通人生存的法则。
程子强他们的日子也开始不好过了,因为他们是海南人,而海南自独立之日起就是一直被天国称为叛贼的,多亏有杜月声的照顾,加上程子强有顶爱国同胞的帽子。才没有受更大的冲击。但形势已经越来越危险了,偏偏此时紫烟她们也跟着添乱,不肯先行离开,这让程子强更加头痛了。
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在被隔离审查中的人里,已经有人开始不堪压力了,有的“畏罪自杀”,有的胡乱招供,天国的敌人在宗教监督委员会的努力工作下,越抓越多,成果斐然。不仅仅是上海,在整个天国都是这样,陆军由于出了匡烈这个人,运动尤其惨烈,到底在这场运动期间,有多少人受到牵连,多少人自杀或被杀,没人统计过,也根本统计不清楚。天国陆军原本就存在军官不足的情况,到最后后来反击清国时,不得以又把被审查的军官放出来戴罪立功,而这些军官在宣誓的时候几乎没人再说“为天国而战,为天王而战。”他们只是说了一句“我现在开始为祖国而战。”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去前线了,有的人自此一去不回。作为军人,这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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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劫囚车
若说运动,那是哪个国家都要搞的,且不论其社会制度如何,其关键是在于形式和目的,还有人们是主动参与的还是被迫参与的。
天国的大清洗运动引发了排外的狂潮,这对属于输血型经济的天国来说不的是一次严重的打击。在民间,汉奸的定义被简单化了,造成了人人自危的局面。简单的说吧;比如某日有个反日游行,有个人因为有其他事情耽误了没有去,那么第二天就有可能被打成汉奸,于是有的人为了给自己避祸会先发治人的揭发、打击别人,即使朋友亲戚之间也不例外,人和人之间最起码的亲情与信任都遭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虽然大清洗运动只搞了不到半年,但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凡是能客观看问题的人都被狂热的民族主义者打倒,除了“爱国”,已经没有人敢说真话了。后来天国上层也觉的闹的不象话了,才以行政手段制止了这场由清洗引发的“爱国”闹剧,但是损失已经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在政府,善于投机钻营看眼色的人取代了一批正直有能力的官吏;军队也是如此,经济更是大大的衰退了。没办法,一般正直有能力的人通常都是不擅长搞政治斗争的。
天国的大清洗运动只搞了半年,可天国本身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但一些家族却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好处,说到底大清洗不过是天国高层各个家族之间争权夺利的手段罢了,只有下层的教民才傻忽忽地去“爱国”。
其实在在几年之前,大海对面的日本国也搞了一场运动,而且一搞就是几年,其结果是把日本从实君立宪的民主国家拖向了军国主义的道路。
运动的导火索是一个叫小西多三郎的小偷。此君一天偷了一个穿西装的人的公文包,他不知道这个穿西装的人正是当时日本外务省的次长。公文包里除了有些钱之外还有一个帐本。这个小西多三郎虽然是个小偷,但是蛮爱国的,他翻看了一下帐本觉得事情重大,就找到了他的一个同乡,这个同乡在陆军当少佐。而就是这个帐本掀起了悍然大波,帐本记载了外务省的大部分官员居然一直在接受其他亚洲国家的贿赂,这些国家包括朝鲜、清国、天国、甚至自称民主国家的炎黄也在其中。
当时日本国内经济衰退,贫富差距日益增大,而政府的文官集团又总是拿不出有效的政策来,已经引起了日本中下层的极度不满,这件受贿案件的批漏让日本朝野上下大失脸面,而那个小偷小西多三郎和军方,则成了民众的英雄。并且有关日本的对外政策的“软弱”的根源也似乎得到了圆满的解释。
半年之后,几个出身贫寒的年轻军官在一起喝酒打赌说现在的政府里面已经没有廉洁的官员了,另一军官不信,就趁着酒醉来到一名政府官员家开抢击毙的该官员,然后果然从其家中搜出了大批的现金和珠宝,而以这个官员的薪水,330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些钱。后来这名军官被法院判处了刑罚,但是民间“不要贪官,要廉洁正直的军人”的呼声已经势不可当了。迫于压力,天皇在数月后发布诏书,宣布由军方组建宪兵队,专门办理政府官员的腐败案件。从此之后日本的吏治清明了,但是文官政府已经论为第二政府,军方把持了国家。相应了,侵略的理论“大陆政策”也成了日本街头巷尾不分男女老幼讨论的热门话题。
“去朝鲜财!去清国发财!去天国发财!去支那发财!”
“怎么了?龙二君?别没精打采的!初恋情人不是处女?没什么可烦恼的!朝鲜支那的处女多的是,哈哈哈……”
恶魔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早在天国大清洗运动一开始,冯敬爻就充分地发挥了他钻营的天赋。在此之前他曾经花钱买了个小官的闲职,鉴于天国军政教合一的政治体制,于是他就有了招募圣兵的权利,因此他成了驰援碧泉饭店的第一批圣兵,成了英雄。此后他又和宗教监督委员会的人打的火热,成了炙手可热的“爱国人士”,作为碧泉饭店的控股者,他甚至申请了用公款来重新整修饭店,而饭店真正的主人紫烟却因为是“外国人”连街都不敢上了。
杜月声原本在这次事件中是有功无过的,不过他提前招募人手的时候没有经过冯敬爻的同意,于是就有了功高震主的嫌疑,在中国这可是个很大的忌讳,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黑社会。因此杜月声近段时间简直空闲的很没事就跑来和程子强等苦瓜闲扯聊天,到也帮了不少的忙。
当第一起天国情报人员“畏罪自杀”之后,程子强就忙着打听许永君的消息,杜月声也帮了不少的忙,但是杜月声此时已经失宠,消息来源实在有限,程子强只好又厚着脸皮去找程程帮忙,虽然又挨了一顿臭骂,但好在程程为人还不错,总算是答应帮忙了,托了冯敬爻和宗教监督委员会关系正打的火热的福,总算有了点消息,当然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又让人增加了不少烦恼。
杜月声就此感叹道:“天国真是什么怪事都有,这些人拼死拼活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就算无功,也不能这样对待人家啊,这不,昨天说又死了两个,真是的,枪林弹雨的都闯过来了……”
一天,杜月声闲极无聊,又跑来和程子强等人聊天,正聊着,外面有伙计来通报说外面有人来找程先生,杜月声和紫烟、胧胧就先回避了。
来访的客人有三个,都把礼帽压的很低。进了屋,把礼帽摘下程子强认识其中一个,正是原情报站站长石家驹。此人据说十分精明,有点先知先决的本事,早在大家还以为会立功受奖的时候就跳槽去了海军。天国的海军作为一个技术含量较高的军种,各种风气也较好,也比较重科学,讲规律,因此相对天国其他地方来说,在运动中也算是一个避风港了。
程子强和石家驹二人原来没有什么交往,只是远远地见过几次,此次见面还真让程子强感到有些意外。
(几人分宾主落了座,石家驹向他的两位朋友介绍说:“这位就是程子强先生,红菱说很能干的就是他。”
几人客套了一下,石家驹又向程子强介绍他的两位朋友说:“这位叫路九州,海军通讯军官,这位叫齐定远,本事可大,是海军的飞行员,能飞的。
齐定远笑道:“本事大什么呀,每次升空都被打下来,所以借调到陆军航空队后又被撵回海军了。不过石家驹少校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要过来帮个忙。”
程子强道:“各位一来就把名字都告诉我了,想必对我十分的信任,你们是军人,我为人也算爽快,石少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直说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你们一来就把话说的这么明,看来这个忙是非帮不可的,不然被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石家驹道:“既然这样,我们原来也没打算拐弯抹角,我想借助你 的枪法和胆子。”
程子强道:“我可不是杀手。”
石家驹道:“我也不是。说来你可能不相信,就在一年多以前,我的理想不过是成为一个木匠好吃的饱一点,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对天国十分忠诚的,可是现在我想的不过是自己亲人的平安。程子强先生,我要你帮忙劫囚车。”
程子强一惊:“那可是犯法的。”
石家驹道:“犯法?在天国,官当的越大就是越大的犯法者,你如果没这个胆子或者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要委屈你几天,等我办完了这件事情,一定还你自由,记着,我们不是宗教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