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扬拿了一个臂章递给石家驹说:“你看这个。”
石家驹接过臂章,臂章上的图案是两把剑交叉着护卫着一个满清的皇冠。
周颂扬说:“那是近卫师团的标志。”
石家驹叹道:“你是说清妖把近卫师团调上来了?”
周颂扬说:“那到不一定,近卫师团是满清的皇室警卫部队,没有进行野战的任务。我还发现了这个。”周颂扬又拿过一条军用内裤。
石家驹笑道:“你想用那条裤衩向我说明什么?”
周颂扬说:“近卫师团的编制和其他师团的编制是不一样的,其中还有一个内卫大队,是满清皇室人员的贴身保镖,只有他们,才用这种日本进口的料子做内裤。”周颂扬说完把内裤甩回桌子上,遗憾地说:“要是昨天是你我带队巡哨的话,说不定能抓住条大鱼呢。”
石家驹疑惑地说:“总不可能是同治那老家伙昨天摸上来了吧。”
周颂扬说:“同治到是不可能的,不过昨天的人里,肯定有一个人是非常重要的皇室成员。”
石家驹指着桌上那些破烂问:“出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根据?”
周颂扬说:“一般的侦察兵在完成任务前后都是不会和敌人过分纠缠的,可昨天的战斗中,这两个清兵在交火后却留下来阻击罗平的巡逻队,事后清军又向我们进行猛烈的炮击,这分明是要掩护什么高级的人员撤退,再加上这些军用标志就更肯定了。”
石家驹说:“如果是普通的侦察兵通过某种关系搞到这些标志用来向同伴炫耀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颂扬笑道:“那不可能,普通的侦察兵即使在阻击掩护的时候也非常讲究战术,决不会在一个地方死守,而是很灵活地做机动打击。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枪法很准,说明受过严格的训练,却又只趴在一个地方硬扛死称,也不注意掩护侧翼。这种事情只有没受过野战战术专门训练的满清近卫师团才干的出来。”
石家驹说:“说的有道理,你整理一下,立即先向团部报告。对了,罗平怎么样了?”
周颂扬说:“肚子被打穿了,不过问题不大,已经连夜送下去了。日本的65步枪穿透力好,但近距离杀伤力不行。可惜昨天后来中枪的几个小伙子都被打在脑袋上,没救了。”
石家驹苦着脸说:“加上昨天的炮击,我岂不是又报销了半个排?”
周颂扬的猜测没错,确实有个满清皇室的重要人物来到了前线,这个消息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证实。
关于发现了近卫师团的事情,石家驹他们并没有对外宣扬,现在士气正处于低落的时候。而且前线的情况很糟糕了,每天都有数量不等的炮伤出现,有的人甚至开始出现精神崩溃的症状。就在此时,前线唯一的重炮团却转移到预备阵地去了,不在与清军展开炮战,据说是因为整个战线上只有这一个重炮团,所以要保存实力。战斗机部队白天也不向清军的观测气球攻击了,清军不但加强了高射炮兵,而且清军的战斗机部队也开始大量地投入战斗,一周内天国航空团就损失了11架飞机。不过清军的战斗机部队也不飞到天国军队的头上来,有传闻说:清军开飞机的都是日本人,不飞到天国军队的控制区域来是怕被俘后引发国际事件。
为了防止清军侦察兵的骚扰,石家驹加强了部队的巡逻,并且在敌人炮击的间隙抢修被炸毁的工事,也警戒阵地配备的步话机,同时派人在阵地的前方布设了一批子弹和手榴弹改制的应用雷,并按战斗条例绘制了雷区地图。
张大为接受了石家驹的任命,带着女人还孩子走了,由于他作战勇敢也没人说什么怪话。方珠和青枣都不愿意离开,可这事由不得她们,石家驹很蛮横地对她们说:“现在天国还轮不到女人和孩子上战场的时候。”其实他知道方珠和青枣是想为自己留下。
有人为此事告了石家驹的状,说石家驹临阵把自己的熟人都送到后方去了。人事装备处的郭上校轻描淡写地说:“他自己不是还在上面吗?”就把这事给压下了。
前线部队依然天天遭受炮击,士兵们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他们的情绪由恐惧开始变的焦躁,士兵的对话经常是:清妖怎么只会打炮?不进攻啊。
石家驹也经常这么想,但周颂扬则说:“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的确,该来的始会来的。
就在1925年中秋节那天,清军意外地没有炮击天国阵地,天国高层情报机关得到的消息是清军的高级将领有的已经回家过节去了,前线异常的平静。很多人都为此松了一口气,以为可以过一个平静的中秋了。可是石家驹却总是心里感到慌慌的,记得在北方壁垒清军进攻之前,石家驹也这么心慌过。况且虽然是中秋,却是个少有的阴天,四周一片漆黑寂静的可怕。石家驹在营部坐不住,带了几个人去前面查哨,来到7连重机枪阵地的时候,除了值班员,其他的人都在阵地上三五成群地谈天说地,石家驹上去也和大家闲扯了几句。心里还是不塌实,就来到一挺重机枪面前,用手在上面摸了摸,冰凉的枪身给他带来一种舒适感,他干脆站到了射手的位置上,想操枪玩玩。旁边的值班员提醒他:长官,这是值班机枪,上了膛的。
真是天意呀,石家驹刚刚操枪,前方7、80米的位置上传来一声爆炸声,爆炸的声音并不大,但非常的亮,让石家驹清楚地看到了周围十几米内有许多人影在晃动。天国的军队编制,每连都有一只信号枪,石家驹又多弄了些信号弹来,然后把这些信号弹也做成应用雷,虽然信号弹不是照明弹,但爆炸时也非常的明亮。实际上在信号弹爆炸时,石家驹并没有立即反映过来,到是进攻者也非常的紧张,信号弹爆炸后他们以为偷袭被发现了,就立即发起冲锋,狂叫着想阵地扑来。几乎没有任何的由于,石家驹的重机枪开始怒吼起来,黑暗中的人影开始纷纷倒下,7连的值班员马上大喊一声:清妖上来了!众人纷纷抓起武器进入战斗岗位,只不过片刻的功夫,7连的另一挺重机枪也开火了。
石家驹一口气打完了250发的弹链后,把机枪交给机枪手,自己飞奔向7连连部,到了连部夺下7连连长手中的电话要和营里联系,恰好周颂扬打来电话问:“怎么回事?为什么开枪?”
石家驹也顾不上表明身份就对着电话狂喊:“清妖进攻了!快组织反击。”
周颂扬听出了石家驹的声音,立刻说:“你快回来,我马上组织火力。”
石家驹摔下电话,对7连连长丢下一句:“你给我守住!,不然要你人头。”然后也不看7连连长的面部表情,一头扎入外面的枪林弹雨之中。
周颂扬确实是个称职的营参谋长,他在战前就设定好了迫击炮的设计诸元,在石家驹还没有赶回营部之前,迫击炮排已经前线提供火力支援了。营双联重机枪也投入了战斗。
就在这天晚上,清军故技重施展,在没有任何炮火准备的情况下,对天国的阵线进行了偷袭,除了石家驹的3营外,其他营的一线阵地均被一度突破,6团甚至出动了预备队才夺回了阵地。多亏了石家驹果断开火才使清军的偷袭没有达成更大的突然性。
有意思的是,石家驹训练的排枪战术居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精确整齐的排枪一度让清军进攻部队以为,天国的班排级分队装备了机枪。
在步兵进攻的同时,清军的大炮开始向天国阵地的纵深射击,以迟滞天国军队的预备队投入战斗,清军的步兵向潮水一样向阵地涌来,又在天国军队的火力下纷纷崩溃,然后又是一波潮水涌上来……
“不对头啊,这不象清军的惯用战术。”周颂扬说。
石家驹一面叫炮兵团来的士官帮助联系炮兵,一面说:“先把他们打退再说,妈的,照这样下去,我们贮藏的弹药怕是不够了。
确实如此,清军如潮水般的进攻几乎进行了一夜,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渐渐平息下来,最先投入战斗的7连机枪子弹全部打光,步枪平均每人只剩下了3颗子弹。如果不是周颂扬及时把营预备队派上去,7连就只能和人数占优势的敌人拼刺刀了。
天亮后,清军虽然停止了攻击,但炮击又开始了,与往常炮击不同的是,清军这次反复地用炮弹从前到纵深向耕地私的反复的犁,一直打了一个上午,直到中午过后才把炮火准备转换成了对纵深运输线路的炮火封锁,但这个时候,步兵又开始进攻了,郭上校组织了运输队往前线运送食品弹药和水,还没走到一半人员装备就被炮火打掉了三分之一。因此在整个白天前沿的情况没有的到明显的改善:食品到还充足,就是没办法生火做饭,弹药不足,伤员也运不下去。士兵们必须把饮用水节省下来给重机枪,电话线也被炸断了,通讯只能依靠报话机。
清军步兵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沉默了一夜的天国120MM炮团终于开火了,但整个战线上只有这一个重炮团,所以火力单薄,天国的战斗也三三两两地出现在前沿上空,投下了几颗25公斤的炸弹,扫射了一阵就飞走了。有限的远程火力并不足以阻击进攻者,整编师团、师属的73轻榴弹炮射程近,此刻道路已被清军炮火封锁着,不能进入有效的战位。
9连连长几次派人请求增援,周颂扬对石家驹说:“要不再把7连派上去吧。”
石家驹说:“7连打了一夜,人员弹药消耗的厉害,士兵体力也不行了,才撤下来一会儿,不行不行。”
周颂扬说:“我们的阵地是扇型防御,9连的位置不能有任何闪失。现在那只好把营里的勤务人员集合起来,再征集一些志愿者,拉上去职员一下了。”
石家驹知道营部勤杂人员不是太老就是太小,但现在又实在抽不出人来了,他不由得想:“如果没有提前让方珠他们走的话,是不是最后也要她们拿起枪去拼命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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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同室操戈
夜色逐渐降临的时候,清军的攻势再次停止了。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下次进攻前暂时的间隙吧了。清军的炮击也没有停止,只不过稀疏了不少,而且全集中到运输线上大封锁去了,所以尽管天国士兵们得以暂时的喘息,但是后方的补给品依然很难运送上来。
石家驹用望远镜看着尸横遍野的阵地前沿,粗略地算了一下前沿大约有1500具清军的尸体。不过石家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是由于当前不容乐观的情绪,二是他觉得非常奇怪,清军受日军的战术影响,冲锋是很猛烈的,但同时也非常注意火力的运用,依照以往的经验,常常重机枪还没打上几梭子,清军的掷弹筒和直瞄火炮就打过来了。可这次进攻,清军的突击部队除了远程火力,几乎没有直瞄火力的支援,完全是“烧人”的战术。这不符合清军的一贯的战术做法呀,这后面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其实不光是石家驹,连天国高层开始的时候也对清军突然改变战术感到迷惑不解呢!不过这个秘密很快就揭开了,甚至这根本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该次事件的后果导致了天国高层的震动,从而是天国的官僚体制进一步的改革,天国军事情报局因此正式成立。
石家驹还在看望远镜的时候,周颂扬和一个愁眉苦脸的天国士兵抱着一堆垃圾走进了营部。那个士兵头上缠着绷带,可能是因为疼痛吧,脸上的肌肉还不时地抽动一下。
石家驹笑道:“你这个营参谋长快变成破烂王了。”
周颂扬说:“我可没心情说笑,事情很麻烦,你……”周颂扬一指那个天国士兵说:“把你刚才和我说的话再和营长说一下。”
那士兵嘴唇颤抖着,先向石家驹敬了个礼:“长官……”
石家驹还礼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你好像是8连的吧。”
那士兵说:“是的,长官。”他咽了口吐沫接着说:“今天下午,连里的重机枪突然哑了,清妖呼啦的一下就涌了上来,我们只好和清妖拼刺刀。我刚刺倒了一个,旁边又上来一个一枪托就把我打倒了,他正要拿刺刀戳我的时候,突然一楞,就在这个时候被连里的一个兄弟捅了一刀,死了。等周参谋长带了人上来把清妖赶出去后,我们打扫战场才发现,那个人……是我小时侯的朋友,后来搬到天津去了的。”
石家驹感到事态严重,忙问:“你确定吗?”
那士兵点头:“前年我们还见过一回,不会错的。”
周颂扬说:“这件事,你回去后不要告诉任何人。”
士兵说了声是,敬礼出去了。
周颂扬说:“现在问题严重了。”
石家驹说:“你的意思是……他们……”
周颂扬说:“对!他们是天国人,早就听说清国进行现代陆军建设的时候保持了绿营的编制,现在真的应验了。”
石家驹说:“你还有什么证据。”
周颂扬抵过一只被炸断了的步枪说:“这就是他们用的的制式武器。”
石家驹认出那是一支手动单发的天王1式步枪。
“还有这个,最明显的证据。”周颂扬又递过一块破布的碎片,好像是某件军服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几个字石家驹是认得的,上面写的是:大清绿营第26旅团。
石家驹咬牙说:“这一天我们一直是在和自己人作战?”
周颂扬说:“是的,清军想用我们自己的力量消耗我们自己的力量。”
石家驹一拳砸在桌子上说;“这是判国!这是变妖!”
周颂扬说:“这事要马上向团里汇报,而且现在的形势狠糟糕。”
石家驹说:“对了,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能战斗?”
周颂扬说:“包括轻伤员,能拿起枪的大约还有280人左右,可弹药消耗的厉害,药品,水都不多了,重伤员运不下去又得不到急救,很多不该死的都死了。”
石家驹问:“具体的情况如何?”
周颂扬说:“营迫击炮排两门迫击炮损毁,一门完好,但是炮弹没了。营重机枪排一挺重机枪损毁,一挺故障但仍可使用,一挺完好8X64的子弹还剩3个多弹链不到1000发。连属重机枪几乎全部损毁,9连还剩一挺,只剩半链子弹;步枪平均子弹20发,手榴弹全营还声大约150枚。水只能保证重伤员和机枪用的。”
石家驹说:“靠这点东西无论如何挨不过今夜的,看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
周颂扬说:“更糟糕的是我们两翼的2营和6团的阵地下午失守了,我们现在成了突出部,这意味着下次进攻的时候,我们必须面临三面的攻击。”
石家驹眉头紧锁,良久说:“这样,先把我们的人集中起来,重新编制,编成三个突击队,我带一队,你带一队,9连连长带一队。如果团里或者师里不准备反击我们就全力防守,把营的警戒阵地和一线阵地放弃了,收缩兵力,如果等会师里反击,你我就各带一队人左右出击,从侧翼突击,协助师、团预备队夺回我们的两翼阵地,这样我们才有希望挨过今夜。”
周颂扬说:“这办法很好,我想师里也会这么决定的。我们先做准备最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看着周颂扬钻出坑道,石家驹想:“我要是没这个参谋长,恐怕也不会比有些官吏强多少,多好的人才啊。”
师部的安排和石家驹的相同。3营接到命令要求他们在师里开始反攻的时候左右出击帮助师预备队夺回两翼阵地。石家驹先知先觉,是他们提前开始做战斗准备,避免了临时的手忙脚乱。
还有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有11名运输队员突破了清军炮火的封锁,给前线带来了弹药和极其宝贵的水和药品。
运输队到达前线的时候由一名副队长带队——运输队长和另外30几名队员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