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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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原-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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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颖玲选定时机,见他扑来乘势一拳打在鼻子上:“你这个披着人皮、狼心狗肺的东西,无耻!”颖玲抓起桌上的茶具朝秦长彪的脸上狠狠地砸去……随即头也不回地朝大门愤愤地走了。秦长彪血流满面,艰难地站起来依着大门,呆呆望着颖玲扬长而去的身影。秦长彪躺在床上不住呻吟,手脸上的伤疼痛难忍。守候在床沿的四姨太冉玉芬俯身相问:“老爷,还在痛吗?”秦长彪不理她,仍呻吟不止。四姨太又问:“想吃点、喝点什么?”秦长彪摇了摇头:“你去叫,徐、徐总办来。”徐总办进屋欠身问道:“禀报会长,何事?”“舒小姐是上天赐于我的礼物,我要趁这次竞选把她弄到手。你赶快去着手办理这件事情。”徐总办满有把握地表示:“老爷,这有何难?凭我摇动三寸之舌,一定能说服舒小姐嫁过来。”秦长彪又在徐总办的身边耳语了半天。

人逢喜事精神爽。伊丽娅在自己的高级公寓里与舒昌华日日寻欢作乐,时时对饮对唱。她的脸庞红润光滑,眉开眼笑,可是物色的舒昌华只能做情人,对司令部的命令执行得很不好。伊丽娅厉声责问:“昌华,你把华沪纺织厂内的共党分子抓住了多少?闸北区、浦西和徐汇区的共党嫌疑分子又抓了多少?说呀?”“处长,我办事不力。”“混账东西。你身居要职,当特务间谍弄到情报后就动手,这几天难道就没有收获吗?”“处长,我抓到了些发传单和小报的人,撕掉了一些反动标语,获得了点点情报。共党和嫌疑分子暂时未抓住。”伊丽娅听得发火,蓦地站起给昌华两个耳光,反而笑着走来说:“少爷,这是为党国效力,你我应勇往直前。只要你向司令部交出共党分子和嫌疑分子的几十颗人头,难道说给你的高官厚禄还会少吗?去,把酒端两杯来,不忘你我恩爱之情!”舒昌华佯装笑着走上前来问:“丽娅,司令部的命令我没有执行好,以后加倍补偿;对两人的情意我时时不会忘怀,舒某还要叫你洪福降临生出孩子,我再敬你两杯!”伊丽娅和舒昌华相拥吻着,情意十分甜蜜。
静夜,舒昌华走到月台看见窗明几净,回过头来见伊丽娅赤裸裸地摊着,独自慨叹:

    且欢且乐,  没问明天;  沉溺美酒,  愿归黄泉。
    胴体丽人,  想念公子;  魂系爱河,  美意延年!

这几句诗却把伊丽娅惊醒了。她夸奖道:“哈哈,今晚是你诗情大发吗?”她侧过身仰卧床中,舒昌华见她的胴体,不住赞叹:“美,真美呀!”“公子!为何赞赏?”“丽娅,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今晚,对我眼前这朵娇艳的花儿,舒某的诗情画意还能少吗?”伊丽娅站起来,愤然地说:“少爷,现在不是吟诗作赋的时候。走,到“华沪纺织厂”去,我们该行动了。”
第八十二章 “以钱易人”
    夜,悄无声息地流逝着。丽娅和昌华在华沪纺织厂得胜回朝,喜笑颜开。她递去一杯茶问:少爷,近来我俩情意怎么样?”“当然不错。只是有时你对我太凶了,又打又骂,如果你能像房琳、浪莎那么温柔体贴就好了。”“少爷,怎么不辨妍媸呢?那些人不怀好意,想的是你家中的钱。我却对你栽培提拔,使你活跃在军界和政坛,成为党国的官员。那些人是下流坯子,而我在上海滩屈指可数。她们怎能与我相提并论呢?我虽老了,脸上的皱纹多了,但对你的深情厚意却超过她们。”说着,伊丽娅就伸开双臂把他紧紧地抱住。

在酒楼,舒昌华和房琳喝得酩酊大醉。他说:“房妹妹,世上最爱你的男人,就是我舒昌华!”房琳也舌头发硬似地问:“是吗?我真的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他似醒似醉:“是,不是!我最爱的女人是你……是香港的浪、浪莎……广州的梅、梅花……”房琳举起手打他:“不准你在我面前提那些女人,这么多年来我把青春给了你,你拿什么回报我?”“房妹妹,我会给你很多很多。你做了我的夫人,舒氏的公馆、公寓、公司、工厂都是你的,你还嫌不够吗?家中这么多钱,我不挥霍乱用,谁用……浪莎,我爱她……梅花,开得多鲜嫩……
那些都昙花一现。唯独房妹妹却永远开在我心上!”“不准你再说那些野花,就只能爱你的房琳。少爷,我在广州讨得了妈的喜欢,还没讨得你女儿颖玲的喜欢呢?”
“嗨!那个千金宝贝连老爷都怕她,个性倔强,脾气古怪,伶牙俐齿,从不饶人,我们当父母的拿她都无法。你怕颖玲不承认你,难于立脚吗?别怕。万事还有我舒昌华呀!”“少爷,我进了公馆,老爷的夙愿要在我房琳手中得以实现。”“哈哈,还有一点男人不及你,就是能生孩子。”房琳听后又笑又怒,顿时雨点般的柔拳落在昌华身上。“少爷,你说我做你的上等夫人,却要我受气!前次我在公馆看见寇来瑛冷漠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她恨我,我还恨死她呢!”“房琳,你错了,我与来瑛生活几十年,她堪称贤妻良母。你同她仅说上几句话,怎么能看出她面带杀机呢?你可别用对待伊丽娅的态度来对待来瑛啦!”“你要娶我,那就是有她无我。当断不断,日后必乱。你算什么男子汉?嗨!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我的丈夫。”
“什么?说的啥话?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又会怕你现在的丈夫呢?”房琳说着全身战战兢兢,刚才的笑脸顿时蒙上一层阴影,似乎吓得失掉三魂七魄,恐惧地说:“我现在的丈夫叫戚古平,他是个莽汉,经常用拳打脚踢招待我。有一次我从舞厅陪伴客人后回家,他不问青红皂白一拳打来,差点把我心子打落。他在我家附近是出了名的恶人,无人敢招惹他。”“那怎么办?我已经忍不住了,我俩的事你丈夫不答应,就成不了功呀?”“少爷,现在也只能忍着,房琳自有办法,我一定说服他,使你我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昨天下午我丈夫回家了,今天早晨又到澳大利亚去了。这事我不敢对他说。我看到他脸上凶相毕露就吓破了胆!”舒昌华勃然大怒:“你在折磨我,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苦吗?你老公敢把你一口吞了?胆小如鼠,连话都不敢说,还谈做啥上等夫人呐?难道我俩的事要成镜花水月吗?”“少爷,别性急。我想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在酒里放药毒死他,或趁他喝醉了一刀捅死。”“不行,以钱易人是上策,他回家来你就直言其事。你说服不了他,我就来。如今,我是上海警备司令部的官员,要枪有枪,要钱有钱。它,贫贱忧戚,玉汝于成。我俩的事瓜熟蒂落,今天就是用它来娶你的。看见没有,你说服不了你丈夫,这个会让他答应的。”“可不能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呀!他不收钱又怎么办呢?”“我的小姐,什么人不想钱啦?有了这么多钱,穷汉就可脱离苦海成为富翁。我多给一点钱把你买来,让他享乐一辈子,他还有什么不同意呢?”
秋天的海面上无数的客船与货船从东海驶进黄浦江。戚古平这次所带的包袱不少,从码头雇了车把东西拉回家。他高大黑胖,脸上如同镀上一层炭色;在海风的长期袭击下眼睛红肿;杂乱的头发,长长的胡子,看上去他好像在监狱里关了很久。“房琳,你的容颜仍似以往,但穿戴妆扮比昔日阔气多了呀!我戚古平不如那些人有钱,但我有骨气、有品格,是不屑于他们的。我用苦力挣回的钱,能维持住小家庭生计也十分不错了。”房琳把衣物拿在手中看了看,苦笑着点了头。她说:“你不要听信那些谣言。”房琳给戚古平端上茶随即问道:“你们的工资老板给了吗?”“没有。这次是加拿大的船商,也拖欠工资,他说下次回上海就一并补足。我们虽吵了一阵,但没有办法,只有望下次补了。”
一天午餐,房琳做了不少菜,在桌上摆得十分丰盛,不住地劝丈夫饮酒吃菜:“古平,你在海上多受风雨,回家应该好好补补身子。”老戚听到妻子的话暖在心头,虽酒过三巡还拿着酒瓶给房琳斟了一杯放在桌前。他说:“来,你在家支撑里里外外我非常感激,请再喝杯酒。”二人举杯饮尽。老戚提起酒瓶又各斟一杯:“你在家寂寞,我当丈夫的早晚不能陪伴,深感歉意。你我夫妻数年现无儿无女,长号朋友每每问及我无话回答。你的心意如何呢?”房琳听后泪水长流。戚古平吃菜喝酒,看妻子哭起来,惊讶地问:“噢,哭什么?你有话不说闷在心里还会出事呢!”房琳把丈夫给她又斟的酒喝下后,提起酒瓶各斟了一杯,说道:“我俩结婚数年感情甚好。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该讲,夫妻之间有话尽管讲!”“古平,我们房家有位兄弟的朋友在上海外滩做生意,现生意兴隆,公司、工厂办得不错,这位朋友希望我能助他一臂之力,我说丈夫在外谋生是不会同意的。朋友苦苦哀求,万万帮他一把。我不忍推辞好心,就答应了。”
“答应之后,他又怎么说的呢?”
“他随即给我拿出许多钱,我执意不收。却说我看不起他的诚意,又苦苦地诉说他用人之需,我实在无法就收下了钱。”房琳去屋内把钱拿出来放在戚古平的桌前。戚古平问:“他拿这钱是什么意思呢?”房琳摇着头,戚古平又问是何用意,房琳仍不敢回答。戚古平大声问:“是拿钱买你吗?”房琳哭泣的脸上挂满了泪珠,点了一下头说:“对。”
戚古平听到这话,犹如晴空惊雷从天而降,脸色霎时苍白,站起来大吼:“这个狗东西不知天高地厚,你有钱买我还不卖。收起他妈的臭钱,滚他妈的蛋!”戚古平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钱扔到地上。“我没有钱,但不要这臭钱!房琳,哪怕我当牛做马也要把钱挣回家养活你!你已经卖给他了吗?”房琳上前抓住戚古平假惺惺地流着泪。“你说,那东西是谁?住在哪里?我要教训他,我这个当长号的戚古平对他决不饶恕!”老戚气冲斗牛,借酒力相助怒目圆瞪,浅平头上的黑发根根直立,一拳击在桌子上,杯子、盘子都跳起来:“岂有此理,这个王八蛋,敢在老子面前打主意,狗东西,找死啦!”
房琳吓得脸如土色,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戚古平又厉声责问:“你已经卖给他了吗?”房琳吱吱唔唔地回答:“没,没有……”戚古平再次大骂:“这狗东西把人认错了,我戚古平不是好惹的,要宰了他!”戚古平把散落在地上的钞票踏在脚下,还把近处的一大叠拿起来,奋力摔到屋子的侧边。桌上的菜虽然还冒着热气,发出香味,杯中明晃晃的酒还荡来荡去,亮晶晶的餐具光彩四射,可是老戚无心喝酒吃菜。戚古平一对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房琳问:“那狗东西是谁……他是谁……”老戚不断地追问着……
第八十三章 “伉俪”的末日
    好花难逢春,  久旱无甘霖。相逢云雨意,  恨别破碎心。
    天命欺无道,  伉俪终难成。贤妻与贵子,  祈祷渺无音。
    何以成眷属?  岂道无缘分?泪向桃花洒,  荒郊哭孤坟!
舒昌华焦急地等待房琳带来喜讯,他抽黑爵士香烟一支接一支,踱着步子一圈又一圈,向公馆外张望一次又一次。在镜子前将发油打了又打,对西装理了又理,把皮鞋瞧了又瞧,自语:“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钱不能办成的事。穷汉有了金子一夜即成富翁。”舒昌华把二姨太到家的新房都布置好了,甚至连许多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到,有时还在寇来瑛面前不住地夸耀二姨太秀逸的风姿。可是情人迟迟没有回音,闹得他吃不下,睡不着;工厂不愿去,舞厅不愿逛。“多情去后香留枕,好梦回时冷梦衾。”房琳的音容笑貌时时在舒昌华眼前浮现,缺少了心上人如同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突然,他高兴得跳起来,抚掌自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得亲自走一趟。”
房琳自从饮酒吐出真言后引起了老戚的警觉,戚古平说:“你要乱来,我就打断你的手脚!”这次回家,戚古平憋气不少,自己在外挣钱不曾想家中出事。外滩出国的船队已经派人三番五次地催戚古平出海,他都不去。后来想到,前几次的工资还在老板手中,不去就会丢失,没有办法只得前往,临行时多次叮嘱:“房琳,你若再跟外人明去暗来,我就揍死你!”说后气冲冲地走了。房琳知道戚古平性情粗暴,以前的事都瞒过了,现若败露定要挨打,只得孤坐家中郁郁寡欢。舒昌华一步跨进屋大声地问:“琳妹妹,他收了钱没有?我多想尽快用八人花轿把你抬进‘舒氏公馆’。”房琳拉着舒昌华幽幽地说:“有些话不好开口……等以后有机会再说。”舒昌华勃然大怒:“叫你把钱给他,穷汉见到这么多钱有什么不同意的呢?你这样胆小,今后怎么办呢?你叫我等,难道还要等到日出西方吗?我只等喜事……”房琳伸手立即把舒昌华的嘴蒙住,温情脉脉地说:“好事多磨。今天成夫妻与明天成夫妻只是早迟而已!你爱我,我更爱你,那‘一夜风流’是夫妻,‘饮酒作乐’是夫妻,‘游览花城’更是夫妻……夫妻之情何其少矣!甜蜜的时刻随时都有,再耐心地多等几天吧!”舒昌华虽大怒却经不起房琳柔情蜜语的俘虏,几经热吻他的怒气消了大半。两人如胶似漆地拥在一起。“房琳,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有啥不高兴的?”“少爷,就真不知吗?你还未用大红花轿把我抬进‘舒氏公馆’呢!我的情意给少爷也是不会少的!”他把房琳搂到床上,房琳一边急忙解二人的纽扣,一边笑着问:“少爷,你说要做夫妻,我们这就做呀!今天我们就把洞房花烛夜提前吧!”舒昌华点着头,见她赤裸裸地摊着,笑脸盈盈。“房琳!我们俩在一起,真的赛过了天上的神仙眷侣。”
两人正在床上嬉笑着,“咚咚,咚咚”楼下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大喊:“房琳,开门,开门啦!”房琳听到喊声吓得魂不附体。楼下又传来“开门,快开门啦”的喊叫,戚古平一掌把门打开,径直往楼上跑去,见二人还在床上。戚古平怒火万丈,上前一把将舒昌华抓到床前,顺势一拳打在他脸上。舒昌华来不及躲避,疼痛难忍。戚古平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耳门边,舒昌华倒在了地上。房琳斜披着衣服想上前拦阻,戚古平一掌把她打在床沿不能动弹。舒昌华蛮横地谩骂:“妈的,一个苦力,你狗东西竟敢打我,你可知我的身份?”“老子管你什么身份,老子打的就是你!”边说又是一拳。
事出有因。外滩船队去加拿大原定有戚古平,因几次催促老戚却未到,就换了人。事过三天戚古平又来到外滩,船队派老戚到宁波去一趟,他快去快回。戚古平回家拿东西,上楼捉奸在床提拳便打。舒昌华仍傲慢地骂道:“你敢打我,老子就嘣了你!”舒昌华边说边掏枪,戚古平飞起一脚把枪踢得老远,顺势把昌华的右手抓住一扭,舒昌华便“哎——哟——”地痛叫。戚古平抓住舒昌华的头发,让他仰面朝天,厉声问:“你是什么人?敢跑来为非作歹?”舒昌华不敢回答真名,只是苦苦求饶。“你这东西,狗胆包天呀!”戚古平“咚”又是一拳。舒昌华战战兢兢地说:“你别打,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不少你分文!”戚古平便知道此人恐怕就是前两天房琳说钱的那东西:“老子明白了,你就是拿钱买我房琳的人,是不是?”舒昌华更不敢回答真名,只是唔唔……嗯嗯……了几声。戚古平上前抓住舒昌华说道:“你有钱买,我还不卖呢!老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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