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真心待我好,我就满足了,别的什么我也不在乎,云松哥我这颗心早就交给你了。”
“惠子,俺也是真心喜欢你,你纯朴善良又美丽……你的父母也不会同意俺们俩的。”
“只要你愿意,父母同不同意我都不管,我愿意跟随你到中国去……”他俩在一起爱恋的畅叙着衷肠。
九月八日这一天,惠子家里喜气洋洋。因为这天是惠子在大难之中化险为夷的第一个生日。况且家中又有白云松这位大恩人。惠子的父母特地到京都的一家高档商场,为白云松购买了一套时髦的服装,在惠子生日的那天将这礼物赠送给白云松。早餐后惠子母亲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将衣服递给白云松。
“白君,这套服装是我同你伯父特地为您挑选的,今年最流行的新款式的‘大日本帝国武士装’,您一定会满意的。”白云松见惠子父母待他如此厚爱殷勤,对他们夫妇俩很是感激,乐呵呵的伸出双手去接,本想说几句客套话,可是一听什么大日本武士装,他顿时怒火中烧,脸上的笑容唰的一下子全没了,亲人被日本鬼子屠杀的场面又呈现在他的眼前,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紧索双眉伸出去的手也缩了回去。半晌才冒出一句:”伯母这衣裳俺不要。”惠子母亲见白云松刚才还是一付笑脸相迎,怎么瞬间变得冷若冰霜判若两人。她举着衣服的双手也不好收回,一时显得很尴尬。还是惠子机灵,向白云松作了个鬼脸,赶忙跑到母亲的面前替白云松从母亲手时将衣服接了过来,并对着母亲笑脸撒娇的说:”让亲爱的母亲大人受累了!”惠子母亲表面还是微笑着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很不愉快的。虽然惠子替白云松收下了衣服,但是白云松还是没有接收这次的礼物,第二天又将衣服给惠子母亲退了回去。
“云松哥,母亲给你买的衣服不好吗?”
“不,不是伯母买的不好,是这衣服俺不喜欢。”
“衣服你都没打开看一眼怎么就说不喜欢呢?我看那衣服是上等的将校呢毛料,做工又很精细我看蛮好的。”惠子不悦的说。
“惠子你不要生气,听俺慢慢给你讲啊!伯母给俺的衣服是黄色的武士装,俺的亲人俺干妈及千千万万无辜的中国人民都是被穿这种武士装的日本兵所杀害了,也就是穿这种黄色武士装的日本兵在俺中国奸淫烧杀疯狂掳掠无恶不作罪不容诛,使千百万中国同脱生灵涂炭,流离失所在水深火热之中倍受煎熬……俺恨不得将那些穿武士装的日本军人都杀光。俺要是也穿也上这种衣裳,你说俺白云松还是中国人吗?那是背叛俺的祖国,是对俺最大的耻辱。你说俺能穿这种衣裳吗?”惠子这才如梦方醒,她暗暗的佩服白云松有骨气。好到母亲的房间将白云松拒绝礼物的原由向母亲作了解释。两天后惠子母亲又重新为白云松买了一套和服,白云松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一个星期日的早晨,惠子父母要去广岛给惠子的外婆作七十大寿。惠子父亲又请了几日假打算在外婆家多住几日。临行前母亲说:
“惠子,我和你父亲去你外婆家可能要住上两三日。这几日你千万别出门,免得母亲惦念,在家待好客人。”
“请母亲放心,女儿一定遵照您的吩咐在家不出门待好客人,不让您老人家生气。”说完一哈腰一伸手做个鬼脸说”母亲大人请走好!”母亲瞪了她一眼抿着嘴笑着说”挺大姑娘没个正形”走开了。家里只剩下惠子、白云松和仆了阿婆。
惠子的父母走后白云松便来到惠子房间。
“惠子妹妹俺在你家已经住了一个多有了,过两天俺准备回中国你看行吗?”
“云松哥别走了,我希望你能留在日本永远的陪着我,我爱你,我离不开你呀你知道吗?我想好了,过年我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父亲再给你找一份工作,你看这不比你回中国好吗?”
“不……不,俺不能留在日本,日本人杀了俺全家,屠杀了千千万万中国人,日本人是俺的仇人,在这里生活俺是不能感到愉快的。”
“那我和父母也是你的仇人吗?”
“不,当然不是,俺是说日本军人。”白云松抱歉的解释说。”对于日本人我也有相同感,他们在日本本国也没干什么好事,震惊全国的‘7&;;#8226;31’事件就是日本军人向手无寸铁的,向政府请愿的广岛大学生开枪,造成死伤近百人的惨案。上次他们明目张胆的闯到我家抓你,他们那样作是违犯宪章的。”停了会她又说”你实在要走的话那我就跟你到中国去,反正你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我只要你,别人我谁也不嫁。”惠子的眼睛湿润了,她紧紧地偎依在他那宽厚温暖的怀里。此刻白云松也紧紧的搂着惠子。他的心脏加速了跳动,颤抖的嘴轻轻地吻着惠子那乌黑发亮的头发,最后慢慢地移动到了她那绯红迷人的脸蛋儿及嘴唇上。他抚摩着她那洁白娇嫩丰满而滚烫的胸脯和微微隆起的乳房……深深地呼吸着从她体内沁发出来的使人陶醉的幽香。
“俺回到中国要跟日本人打仗,给俺死去的亲人报仇。战场上子弹是没长眼睛的,万一俺有个好歹俺可不能连累你呀。再说你的父母也不一定让你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等将来战争结束了,人们都能过上了好日子俺一定来日本看望你。”他停了停接着又继续说了起来:
“那时俺把你接到中国俺俩结婚,俺去煤矿做工你在家里给俺做饭,再给俺生个大胖小子……”惠子拧了他一把”不嫌害羞”,两人都默默的乐了。
“是呀,战争结束、战争结束,要等到哪天战争才能结束哇?真的结束了那时候你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女人有的是,说不上哪个大姑娘几句好话就把你给哄住了……”
“惠子妹妹,俺白云松不是那种人,俺永远不会忘记你的,俺心里只有你,俺只爱你一个人。你是俺心目中最美丽最善良最疼俺的好姑娘。在这个世界上俺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就是俺维一的亲人。俺要是忘记你变心的话,俺走在路上让车将俺……”惠子赶忙将他嘴捂住没让他再说下去。
“云松哥,我相信你相信你,这个世界上你是最好的男人,是我最爱的男人……”惠子再也控制不住热泪涌出了眼眶。晚餐后两人又热恋的在一起继续的畅叙衷肠。两人唠扯到深夜,谁也没有困意谁也不愿离去。直到第二天天将拂晓时,两人才躺在一张床上和衣而睡着了。
早餐时仆人阿婆见他俩一个卧室就寝,想去叫醒他们,又怕他俩难为情,于是就没有惊动他们。七点多钟仆人阿婆一个人在餐厅用早餐时,惠子的父母突然回来了。原来一雄夫妇到了惠子外婆家,惠子母亲本想多住几日,可是惠子父亲不放心女儿执意要走,因此给老岳母做完了寿辰,他们夫妇俩便连夜乘火车返了回来。可是父亲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俩竟睡在一个卧室一张床上,虽然他俩都是纯洁而清白的,但是有谁能够相信?又如何才能说的清楚呢?惠子父亲大为恼火吼叫着: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是的,当时封建礼教束缚不亚于中国的日本,未婚男女睡在一起实在不是儿戏。此事要是让外界宣扬出去,这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名誉将一落千丈……他疯子似的一脚将惠子卧室的门踢开,惠子和白云松这时才惊醒过来。惠子赶快跪到了父亲面前,白云松也低着头站在一旁。惠子父亲大发雷霆,象一头刚刚格斗归来受了伤的雄狮,”啪!啪!”重重的打了惠子两记耳光,接着又操起了皮带劈头盖脸的抽打起来。
“混蛋!统统的混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不知羞耻的东西!”瞬间惠子的口鼻都流出了鲜血。惠子母亲跪在地上死死的抱住惠子父亲的大腿苦苦的哀求着:
“一雄君,请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打我吧打我吧!我没有将女儿领教好,都是我的过错,都是我的过错呀!你打我吧打死我吧,一雄!”他飞起一脚将惠子母亲踢出老远。白云松再也看不下去了,冲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惠子。
“伯父,都是俺的过错你打俺吧!伯父请不要打惠子了,打俺吧伯父!”
“我把你当成个君子,原来是个臭流氓!”他喘了几大口粗气对着白云松又大骂起来:
“一钱不值的东亚病夫,明天你就给我滚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臭无赖……”一听到东亚病夫,白云松的脸一下子红到脖根,这是对他最大的耻辱。他气的直喘粗气,真想过去揍他一顿,但是面前这个人毕竟还是惠子的父亲,他只好咽下了这口恶气。
“明天俺就走!”白云松说完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惠子就被同学找走了。一雄也上班去了。白云松便向惠子母亲前来告辞。
“伯母俺在这住一个多月了,让您老人家受累了,俺准备今天走。”
“白君,您的恩情伯母是不会忘记的,这是十万元作为路费。”
“伯母俺为惠子交的是七万元押金款,俺就拿七万吧。”
“这三万是你伯父送给你的,请收下吧。”
“不,伯母这钱俺不能拿,这些就足够了。”
“白君,以后请您经常回来看看。”
“伯母俺会回来的,请您多保重,谢谢您了。”说完又给惠子的母亲深深的鞠了个躬便辞行上路了。惠子母亲点了点头鼻子一酸眼泪在她那苍白的脸上流了下来。她望着白云松远去的身影嘴里嘟囔着什么,默默地为他祈祷着。
第七节
白云松来到东京国际轮渡中心购完了去中国的船票,距离轮船起航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闲得无聊他便从轮大厅出来到码头上去遛达遛达。可是冤家路窄,那次在东京大学附近的公园里欺负惠子的那俩日本歹徒,和白云松正好打了个照面。白云松对俩歹徒的长相早已忘的一干二净,可是那俩歹徒却一眼便认出了白云松。俩歹徒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又耳语一番,便悄悄的跟在了白云松的身后。当白云松又回到了候轮大厅在一张消发上坐下来的时候,那俩歹徒也在他身后的消发上坐了下来。白云松将包袱放到沙发上,自己去买杯水喝,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俩歹徒将厚厚的一摞钱偷偷的塞进了白云松的包袱里,当白云松喝完水又回到沙发上坐下的时候,俩歹徒大声疾呼:
“有贼!有小偷!抓小偷呀!钱……我的钱丢了!警长大人!警长大人!我的钱、我的钱丢了!警长大人……”听到了喊声一个胸前挂着一大堆牌子,腰间佩带着手枪和洋刀,握着一根盘在手里的马鞭,大腹便便满脸横肉贼头鼠眼说话结结巴巴凶煞般的巡警跑了过来,高声吼道:
“怎……怎……怎么的了?发……发……发生了……什么事……啊事情?”
“警官大人,我的钱丢了。”一个歹徒说,另一个歹徒接着说:
“警官大人,您是我的亲爷爷,请您一定将钱帮我们找回来,这钱是刚刚借来为老娘医病的钱。”说着装着一副哭丧的样子给警官跪下了。”在……在……哪儿丢……啊丢的?”
“就在这儿丢的警长爷爷。”
“什么……什么……啊时候丢的?”
“我们从外面来到这里,也不过十几分钟。”
“丢……丢了多……多少啊……啊钱?”一个歹徒用手比划着这么厚一摞说”五万凶煞”从衣袋里掏出口哨吱吱的吹了起来。瞬间从几个不同的方向跑过来十几个巡警向”凶熬”敬着礼说着:
“报告警长,有何任务?”
“警长大人,有什么派遣请指示?”
“你……你们看……看守好……在……在坐的旅……旅客,暂……暂时谁也不……不准……啊离开……这里”然后那个”凶熬”嘶哑着个破锣似的嗓子向旅客宣布:
“各位先……先生……啊们,各位女……女士小姐,嗯这个呀……啊是这……这样的,今……今……今天这里发……发……啊发生了一阵,啊不……不是一阵是一……一……啊一件很不愉……愉快的事……事情,啊有……有……有个旅店,啊不……不是旅店是……是旅客的现……现金被……被盗。在……在下执行公……公务,请各……各位打开包……啊随身携带的包……啊包裹等接受查……啊检查。”“凶煞”急的满脸通红终于将话说完了。人们纷纷打开包裹将自己的物品亮了出来。当白云松将自己的包袱打开时,他顿时大惊失色一摞厚厚的日元呈现在他的眼前。歹徒跑过去高喊:
“我的钱!我的钱!警长爷爷这是我的钱!这是我的钱呀!警长爷爷您老人家给我作主哇!”“凶煞”来到白云松的面前呵斥道:
“这……这……这是多少……少啊钱?”
“不……不知道。”白云松莫名其妙的说。
“这……这钱是你……的吗?”
“不是”此刻白云松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不是你……你……你的钱怎……怎么会……会在你……你这里?”白云松愣住了,一时自己也说不清楚。”啪!啪!”“凶熬”狠狠的搧了白云松两记大耳光。”凶熬”叫人当面将钱点了点数,正是五万后将钱交给了歹徒,俩歹徒千恩万谢瞬间便悄悄的遛的无影无踪了。”凶煞”回过头来照着白云松又是两记大耳光,骂道:
“中……中国人……小偷……小偷的干活!”说着一摆手跑过来俩三个巡警,将白云松拽到候轮大厅的门外,”凶熬”也跟了出去。
“俺不是小偷!钱不是俺偷的!这是陷害!这是栽赃!”白云松理直气壮的辩解着。
“狡辩……中……中国人狡……狡猾的……狡猾的很。”“凶煞”又一摆手几个巡警将白云松摁倒在地上,”凶煞”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白云松劈头盖脸的抽打起来。白云松站了起来又被他们摁倒,”凶熬”手中的马鞭雨点般的落在了白云松的身上。”凶熬”打累了便叫他手下的继续的猛烈的抽打,白云松遍休鳞伤,口鼻流血昏迷了过去。”凶熬”叫人打来一桶冷水往白云松的头上浇了下去,白云松苏醒过来他们继续的鞭打着,此时白云松还在断断续续的辩解着。”凶煞”狞笑着”这……这臭小子死……死不了……哈哈哈哈!”“凶熬”站到了白云松的腹部狠狠的蹦跳了两下,”看……看你……嘴……嘴啊还硬不?”白云松满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了。”凶煞”象冬季里多少天同有捕捉到食物饿饥了的野狼,瞪着凶狠布满血丝的眼睛,高高举起了洋刀嗷嗷地嗥叫着:
“中国的东……东……东亚……病夫,死……死……死了的有!”
清晨惠子刚刚起来,几个要好的同学便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她家。
“秀子、美君这么早你们就跑来了有啥急事?”“柳林香子老师家出事了。”
“怎么的了?”惠子惊讶急迫的问。
“煤汽中毒,香子老师正在医院抢救呢?”
“惠子我们快点走吧”,惠子跟着同学们急冲冲的朝着医院的方向奔去。当惠子从医院回来到了家的时候,见白云松不在了便问母亲,
“母亲,云松哥上哪儿去了?”
“他……他……他走了,回中国去了!”母亲低低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忱惜的说。
“他什么时候走的母亲?”
“用完早餐就走了!”此时惠子觉得天昏地转呆若木鸡倒在床上良久才爬起来。从她的衣柜里急急忙忙掏出一摞钱装进了手提包。大步流星往轮渡中心奔去。当她到达码头的时候,往中国方向始发的客轮已经起航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气。望着渐渐远去的轮船好抬起了右手挥动了两下,泪水便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她在地上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她定了定神见不太远处围着一大群人,不时的传来怒吼的叫骂声,她仔细的听了听,……东亚……病夫……她打了一个冷战,预感到一种不祥之兆。她朝着人群的地方疾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