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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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前的婚礼-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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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八口人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三个孙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自从白云松的到来全家人的气氛更加活跃了。孩子们经常向白云松学习汉语,有时白云松也向他们学习几句日语。白云松勤快又能干,农活象水稻育苗、插秧、施肥、收割等一学就会样样都行,连平时劈木柈生火炉等零活他都抢着干。有空上山砍柴,农闲时他也和家人一块到海上捕鱼,博得全家人的欢心喜爱。滕森老人对他更是赞不绝口,逢人便说”白云松是福星,是天河神像。有了白云松他家便能三三进账、六六大顺、八八大发、九九十成,能给他家带来好运……”滕森老人经常给白云松几个零花钱,逢年过工还为他做件新衣裳,全家人都象亲人一样待他,彼此相处的很好。
夏季里的一天一个后半夜,白云松到屋外解手,猛然听见一阵”轰隆、轰隆”好似火车行驶的响声,紧接着远发出一道闪电似的红光,红光过后便是一大团耀眼的大火球,鸡犬也鸣吠起来了。白云松惊呆了,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何事,当他怔怔的站在那里发愣的时候,霎间地动山摇,大地颤动起来。白云松这才醒过神来,对着屋里大喊起来:”不好了,大地动了!大地动了!快往外跑!快往外跑!”此时滕森老人的儿子儿媳们都先后跑出屋来,屋里还有两个孩子和滕森老人。老人的儿子见孩子和老父亲没有跑出来,转身便往屋里跑,这时地颤动的更利害了,白云松拦住了他”大叔俺进去”,话音没落白云松便冲进屋里先后将两个孩子背了出来,当他再次进屋去救滕森老人时,刚跑两步便摔倒了,地颤动的越来越利害了,他好不容易才爬进了屋,滕森老人已经被摇晃的下不了地了,他抱成一团在炕里哆嗦着。此时屋里墙壁正在”哗啦哗啦”大片大片的往下脱落墙皮,山墙眼瞅就要倒塌下来了,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白云松憋了一口气使出全身力量,一个箭步蹿到了炕里”爷爷俺来了”抱起滕森老人就往外跑,当他刚刚跨出门槛子”轰”的一声山墙便倒塌了,一根大碗口粗的木杆重重的砸在了白云松的肩上,白云松倒在了地上,滕森老人却安全脱险了。白云松好在没有伤着骨头受点皮外伤,吃了点药养了几日也就好了。过了几天才知道距离秋田县一百多公里的横宾发生了死伤四万多人的大地震。滕森的邻居也有多人伤亡,唯独滕森老人一家在白云松舍生忘死的救助下,全家人得以平安幸免于难。尽管遭受点财产损失,全家人还是非常高兴的。
一个月之后,滕森家的一栋新房屋又建了起来,在往房架上按装脊檩时,滕森老人特意按照中国的风俗,在脊檩上系了红布条然放起鞭炮。滕森老人乐的合不上嘴,逢人便说:
“白云松是我家的福星,有白云松在我滕森家我家就一切平安万事大吉……哈哈哈哈”搬进新宅那天,滕森老人摆了一桌很丰盛的宴席,把白云松待为上宾。
“云松,今天你坐上坐”滕森老说道。
“爷爷您老人家请坐吧,俺小孩子不能坐。”
“孩子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坐,别谦让了,你是爷爷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救爷爷,爷爷这把老骨头早就见阎王爷去了。”老人家说着流下了热泪。打那之后白云松和滕森一家人感情更加融洽亲密无间了。
一晃两年过去了,白云松在滕森老人家里虽然生活的很好,但是他总是念念不忘故乡怀念战友,他的心早已飞回了祖国母亲的怀抱。一天他将自己的心愿告诉了滕森这位慈祥善良的异国老人。滕森老人当时就流下了泪……老人的全家人对他再三的挽留都被他婉言谢绝了。老人见白云松执意要走,便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又将他搂在怀里,生怕有人将他抢走似的。此时老人家的眼圈红润了,心脏也加速了跳动,默默的摇了摇头伤感而又留恋,仿佛一对恋爱多年的情侣突然分手,眷变和绝望同时向他袭来,他的精神崩溃了,傻子般怔怔的坐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老人家长叹了一声终于点了点头,泪水也夺眶而出了。
临行前滕森老人给白云松做了身新衣服,给他拿了足够的回国路费和一些路上吃的食品。白云松给老人及全家深深的鞠了三个躬,感谢他们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感谢他们对自己的爱抚和关怀并祝愿滕森老人健康长寿。老人家哭了,全家人都恋恋不舍的为白云松辞行……
第五节
    白云松乘列车到达东京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天空阴沉沉的,好象要下雨的样子。为了节省花钱白云松在东京大学附近的公园旁找了家澡堂住宿,准备第二天乘轮船返回中国。这时天已经渐渐的黑了。由于澡堂闷热,他顺手推开了一扇窗户挨窗坐下。这时突然从窗外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同于他在日本呆了两年多也懂了些简单的日语,他知道这是女子的求救呼叫。他顺着喊声望去,朦胧中见公园内有人影在闪动,他意思到可能是坏人在犯罪。他毫不迟疑马上从澡堂的窗户跳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公园里人影的地方跑去。他来到跟前见两个歹徒已经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衣服扒光,少女吓呆了,裸露着身体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双手,紧抱着双肩畏缩一团,歹徒正要对少女拖暴。白云松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一个歹徒的脸上,歹徒眼冒金星口鼻流血摔倒在地上。另一个歹徒从衣袋里掏出锋利的匕首,穷凶恶极的朝着白云松猛扑了过来。白云松身高力大在抗联时和战友学过几招武功,此时也发挥出了它的神威,他向旁一闪身闪到了歹徒的身后,照准那个歹徒的臀部猛飞起一脚,扑通一声歹徒跌了个狗吃屎,匕首也摔出了老远。歹徒爬了起来,这时另一个也冲了过来,两个歹徒一齐向白云松打来。少女愣住了,白云松担心少女有危险高喊着:”姑娘快跑!”少女可能听懂了白云松的话,猛然醒过神来抱起衣服顺着马路跑了起来。天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少女恐惧的边跑边回头张望着,脚下一滑摔倒在马路中央。当少女正要爬起来的时候,迎面疾速驶来一辆轿车正从少女的臀部压了过去。肇事的汽车却逃遁了。此时白云松还在同两个歹徒搏斗,歹徒自知不是对手转身便逃跑了,白云松也不去追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回走去。当他来到马路见不远的路上很多人在围观什么,他好奇的也向围观的人群走了过去,挤到了人群的前面他惊呆了,见刚才被歹徒污辱那个少女满身是血错死在地上。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上前去救助的。他打了一个冷战,立即对着围观的人们大喊”快找车!快快找车!”人们无动衷。他急的团团转猛然想起接车,他赶忙跑到油漆马路另一侧,过来一辆车他就拦截住,苦苦的向司机哀求。他一连拦截了十余辆,却连一辆也没有愿意去救助的,仿佛这些司机都是冷血动物竟没有一点人性。车是没有指望了。他赶忙返回了人群抱志满身血糊昏迷的少女去找医院,幸好一位过路的老妇人将他领到附近的一家医院。他来到医生值班室;
“大夫请救救这个女孩吧。”此时白云松已经累得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了。大夫瞅了他一眼继续看着他手中的报纸。
“大夫请您救救这个女孩吧,她已经快不行了。”大夫又瞅了瞅白云松慢条斯理地问:
“挂号了吗?交诊费了吗?”
“没有,俺身边没带钱。”白云松很客气抱歉的说。”我这里又不是慈善机构,不拿钱怎么看病?”“大夫先救人要紧,钱俺明天一定送来”白云松恳求着。
“救人要紧你道挺会说话,这里是医院,没有白看病这条规定!”大夫不耐烦地说。停了会他又接着吼道:
“拿钱的看病没钱滚蛋!别再罗唣人了!”白云松气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他放下女孩迅速跑回自己住宿的澡堂,从袍子里取出滕森老人给他回中国购买船票的七万日元,全部为女孩交了医疗押金,大夫对女孩的抢救工作这才开始。此时,女孩的血压已经下降为零了,诊断结果是骨盆粉碎性骨折,需要立即手术。由于女孩的血液外出的太多,手术需要二千毫升血液。女孩是AB型血,这种AB型的血液医院血库里仅有四百毫升。这种血型的人很少一时又找不到,女孩的生命垂危怎么办?大夫一时也束手无策。
“大夫看看俺的血行不行?”白云松急切的问大夫恳求着。
“化验看看吧”大夫从白云松的耳朵取出一二滴血液拿去化验了,几分钟后化验结果出来了,”白云松你正是AB型血液”大夫告诉他。”那你们就快给她输俺的血吧!”
“输多少?”大夫问
“她需要多少就输多少”白云松毫不犹豫的说。”还需要一千六百毫升,不过我们不能在你一个人身上一次输这么多的血液。我院建院五十多岁年来还没有一次在一个人体内输出这么多血液的先例。”
“大夫为了女孩的生命就拿俺作个先例吧”白云松说完挽起了袖子伸出了胳臂。
“不行,一个人一次输这么多的血液身体会垮台的,有生命危险。”
“大夫只要能救活这个女孩俺情愿去死。”
“你是她什么人?”大夫又追问道。
“俺和她不相识,俺是路过看到她的。”
“你为什么要用你的生命去挽救一个你不相识人的生命呢?”大夫惊奇的又问了一句,此时白云松眼泪涌了出来伤感的说道:
“她的父母需要她,你想这个女孩要是死了的话,她的父母可怎么活呀?俺什么人也没有了,俺要是死了是没有人想念没有人痛心的。”白云松说完又抹抹眼睛对大夫说”输吧!”当白云松的话说完,在场的医护人员都用惊奇而敬佩的目光看着他。可能是这位异国青年的仁慈友善的行为感动了他们,他们对他说话的态度也变的和蔼了,又为他调换了一间卫生环境都相当好的病房。大夫终于同意了他输血的请求。大夫拿来了纸笔让白云松写献血申请书,白云松不会写日文,由一位大夫代笔白云松口述:
献血申请书
医院大夫:
俺志愿为这个俺本不相识也不知道她姓名的女孩献血一千六百毫升(一次输出),在输血过程中俺要是发生一切不良后果包括死亡,都由俺自己负责,和医院大夫无关。
公元一九四一年六月八日白云松(手印)
大夫让白云松躺在病床上,为了防止他眼晕,大夫用毛巾将他的眼睛蒙上。注射器的针头插入了他的静脉血管、暗红色的血液输入到二百毫升的头号注射器。当第六支注射器输满的时候,白云松的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开始发干,呼吸也显的微弱了。主治医生说”不要再输了”“多……多少了?”白云松吃力的问。
“一千二百毫升”白云松坚定的说:
“输!大夫请不要……为俺担……担心输……输吧大夫……”他喘了喘气继续又说道:”大夫,一定要……输够……一千六”他的血液继续进入注射器,随着葡萄糖溶液输入到女孩体内。当第八支注射器开始输的时候,白云松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咬咬牙说了声”输”便昏迷了过去。
当白云松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佛晓了。他发现身上盖着两条厚厚的棉被,被子里面还放着热水袋。他叫为护士要了杯水喝,护士告诉他医生为女孩做的手术非常成功,女孩已经脱脑了危险。白云松听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微笑便又睡着了。
是的,手术是很成功的。但是假如若没有这位中国青年血液的话,这个日本女孩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不存在了……
手术后女孩苍白的脸色逐渐地现出了红晕。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女孩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由于乙醚和普鲁卡因的作用,使她的大脑还处在半昏迷状态。大夫凑到她的跟前趴到她的耳边轻轻的问
“姑娘,感觉怎么?姑娘,感觉怎么?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两眼直盯盯地望着天花板。大夫用手在她的眼前晃动了两下,她仍然没有反应。大夫又用小橡皮锤在女孩的膝盖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女孩的腿微微地动弹了两下。大夫又轻轻挠了挠她的脚心,她的腿又微微的弯曲了两下。大夫说到中午女孩就能完全恢复知觉。医生的判断是准确的。将近中午的时候,女孩逐渐地清醒过来了,突然她嗷的一声疯子似的大叫”车!车!”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嘣嘣直跳又昏迷了过去。护士赶忙跑过去用手轻轻的摁着她的心脏,又为她注射了一支强心剂,大约十几分钟后女孩平静了,慢慢睁开了双眼。嘴唇虽然还在颤抖着,但是心脏却平稳多了。她惊恐的环顾四周颤抖的问身边的医护人员:
“你……你们……你们……是谁?我……我在哪儿?你……你们要干……什么?”护士微笑着坐到她的身旁安慰着她。半晌她用微弱的嗓音说”水……水……”她知道要水喝了,护士喂了她几小勺白开水。女孩张着口嘴唇又微微地拌动两下,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为防止说话过多抻着刀口,所以没有让她再说话。护士趴到她的耳边双轻声的安慰她几句,于是女孩又静静的闲上了眼睛瞬间睡着了。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女孩睁开了双眼,这一次醒来显得精神多了,她突然问:
“母亲!我母亲在哪儿?母亲在哪儿?我要家……我要回家!这……这到底是哪儿?你们……你们放我回……回家!”护士不杨马上告诉她实情,但是她紧紧的拉着护士的手直摇头,护士无可奈何只好将昨日她发生车祸后给他讲了一遍。还告诉她是那个好心的中国青年救了她,将她送到医院并为她输了血……女孩也向护士断断续续的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女孩叫东洋惠子,十六岁,东京大学二年级学生。她的父亲川岛一雄是东京大学生物系教授。母亲叫柳杨美子。东洋惠子是他们的独生女儿……老夫妻俩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惠子昨日临出门的时候即没有给家留便条,又没向家人打招呼,走后也没有给家里挂电话。惠子长这么大从来也没有在外面住过宿。惠子这一夜没有回家,她的父母可急坏了,到惠子的同学家去找,到亲戚朋友家去找都没有。他们找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听人说昨天晚间公园附近的马路上发生了车祸,一个小女孩被汽车撞了。惠子的父母更慌了,东奔西跑挨个医院的找,最后在这家东京最大的国立医院里找到了惠子。当时惠子还处在昏迷状态,惠子的母亲抱头痛哭,哭的死去活来。惠子的父亲急促而不失礼貌的询问大夫。
“请问大夫我女儿东洋惠子现在怎么样?是否有生命危险?”当这位医生知道惠子的父亲是位大学教授时,态度非常和蔼点头哈腰滔滔不约的讲了起来:
“昨日晚间七点多钟,一个中国小伙子,将您的贵小姐送到本院,嗯,我们几位大夫产即为贵小姐作了全面检查。诊断结果是骨盆粉碎性骨折。当时非常危险嗯,贵小姐处在高度昏迷状态,血压为零,体温三十一度。准备立即为贵小姐实施手术嗯,手术需要大量的血液。贵小姐吗是AB型血液,这种血型的人非常少。当时我院血库仅有四百毫升AB型血液,而贵小姐吗手术大约需要二千毫升。这种血型的人一时又找不到,若再耽误十分钟贵小姐的生命嗯可能就要保不住了。怎么办?当时吗我们几位大夫及血库主任山野先生都束手无策了。嗯!就在这叫什么一发啦?你看我这臭记性,对对叫千钧一发,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又是那个送贵小姐来本院的中国小伙子挺身而出主动为贵小姐献血。他也是AB型血液,而且他一个人一次就为贵小姐输了嗯一千六百亳升。你可能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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