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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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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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儿,你去找陈福把我的那瓶扭伤药水拿来!”
这个丫头,我刚才叫救命她权当没有听见,现在这个主子一吩咐,她跑得比兔子都快,势利的家伙!
不一会儿,陈福就拿了个白瓷瓶的药水过来,敬亲王把药水涂在我的脚上,继续揉搓,我疼得五官都要挪位了,可惜没有人理会我,我也只有任由他对我的脚继续施虐。好不容易结束了,我的脚啊,都要被他给包成个猪蹄了。
“这段时间不要让这只脚用力,好好地静养吧!”
静养!静养!你们就把我当作猪来养吧,养肥了,养壮了正好可以拿来宰!
“六王嫂!来,看看我给你买的八哥。这只八哥特别聪明,会说很多话呢!”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又来了。自从我脚扭着之后,不知怎么回事情,这个家伙就一直不停地往这儿跑,一会送只兔子,一会给只鹦鹉,今天他又拿了只八哥了,他有病啊!把我这儿当森林了?
“你干吗不干脆买只老虎来呢,这样到也省得你们去打猎了。直接把我这房间当围场就行了,什么动物都有了。”我看他一眼,冷冷地说。
他看了我一眼,讪讪地笑了一下。“六王嫂的脚好点没有,不如我给您请个好大夫来看看,兴许能好得快点。”
“不用了,不敢劳您的大驾,只要您以后不要再在太后的面前提起我来,我就感激不尽了!”废话,好快点,好再进宫去给那两个老女人折腾啊。
他看了我一眼,扭头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六王嫂,你恨我,讨厌我,这我都知道。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只是希望你不要和六哥置气,其实六哥他心里是很在意你的,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在意我?!在意到要把我给活活打死?哼,笑话,这兄弟二人又在玩什么把戏?你们还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你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
但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的心里竟然还是有一丝莫名的难受,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为他难过?我为了他难过,谁来为我难过呢?
“笨蛋,笨蛋!”一个尖锐的叫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是那只八哥,“你才是笨蛋,你才是笨蛋!”对面的那只鹦鹉不甘示弱,回骂了过去。就这样,这两只鸟就这样骂上了,一声声的笨蛋回荡在我的房间。我不禁笑了起来,这两只鸟到是会吵架呢。起码比我厉害呢。
躺得太久了,整个人都难受极了,我让水儿把那把古琴拿来。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我只顾着自己边谈边唱,却丝毫没注意敬亲王一直站在门外静静地听我唱歌。而在他身后,又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
第十一章 他乡遇故知
    “水儿,你呆会儿去找下老管家,让他给我派个人来,在这屋后的竹林里树个秋千。”
自从我脚扭伤以后,连下地都不行,好不容易熬了半个月,能到屋外来透透气了,看这屋后的这片树林,我却忽然怀念起了小时候的秋千。想要找人也做一个放在这里。如果我能够预先知道这个秋千会招来多大变故,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可惜我不知道,这才埋下了以后的祸根。
“夫人,你打算在哪儿立秋千呢?立个什么样的秋千呢?你告诉小的,小的马上给你做!”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我扭头一看,秦大虎!对,没错,是秦大虎!
“大虎哥,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月儿啊,记得吗,无尘庵的月儿啊。”
他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哎,还真的是月儿呢。这几年不见,就变得跟仙女一样了,我都不敢认了呢。”说完,用手摸着头憨憨地笑了。
“你啊,还是那个老样子,笨死了!把手拿下来。对了,秦大娘好吗?还在帮人干活吗?你娶媳妇了没有啊?”
“还没呢,不过定了亲了,只等着拿钱送彩礼就可以成亲了。”
“真的,是谁?”
“就是你春儿姐姐。”
“春儿姐姐,你可真是好福气。我告诉你,你可不许欺负她,你要是敢欺负她,小心我收拾你。”
“嘿嘿,那不会,我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欺负她呢。”
看看他那憨憨的样子,我的心里忽然一酸,嫁给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幸福的吧,虽然他不英俊,也无权无钱,但是他会把自己的一颗真心给你,会疼你,怜你,为你遮风挡雨。其实,有时候女人要的并不多,她们要的只是一颗真心,一份爱而已啊。
“对了,我听管事的说,要我给王妃做个秋千。哪个王妃不会是你吧?”
我点点头。他的嘴巴张得足可以塞下一个馒头了。“你咋就成了王妃了呢?”
“这事说来话长,哦,对了,春儿姐姐的爹不是挺贪财的吗?他要的彩礼肯定不会少吧。你给的了吗?”
“不怕,我答应在王府帮工两年,等我帮工结束了,钱就该差不多了。”
“那你还要在王府里帮工多长时间?”
“也就是这个把来月的时间了。我娘说了,到时候就给我俩办婚事。”
“这彩礼钱加上办婚事的钱,恐怕也得不老少吧。紫湘,去把房间把那首饰盒拿来。”
“大虎哥,你看看这里面的首饰,你喜欢哪件就挑哪件,送去给春儿姐姐当彩礼或是卖了换钱买彩礼都可以,”说完我就把首饰盒递到了他面前。
谁知他连连往后躲,“俺不要,俺娶媳妇要靠自己的本事,那能要你的钱呢。”
“那就权当是我谢谢你和大娘以前对我的照顾,这总可以了吧。”
“照顾你是应该的,还谈什么谢不谢的。反正俺不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气得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木头!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我送什么给你们当贺礼啊。”
“那到不用,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还送什么礼啊。”
我眼睛一转,“你们的吉服准备了吗?”
“还没呢,俺们也没有那么讲究,到时候找人做套就可以了。”
“那好,那我就亲手给你们做套吉服,这总可以了吧。是我亲手做的,你总不会也嫌弃吧。”
“嘿嘿,那敢情好,以前俺娘就常夸你的手巧,做的东西好看。春儿要是知道你亲自给她做衣服,不定有多高兴呢。”
“你放心,我一定把春姐姐打扮成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当天晚上,我拿出一件首饰给水儿,“你帮我把这个拿去卖了也罢,当了也好,得的钱去买一匹红布来,要大红的布。至于剩下的钱,你就自己留着用吧。”
“王妃,这…”
“没什么这这那那的,出了事我顶着!”
第二天,我就拿到了一匹色泽鲜艳的红布。我走到屋外,看见大虎哥正在竹林前面挖坑,准备在哪儿树秋千。
“大虎哥,你过来,过来啊。”
他用手拍拍身上的土,走了过来。
“看你这一身的土和汗,脏死了。来,把这条手绢拿去擦擦汗。”我递给他我手上的手绢。
“看你这手绢这么漂亮,俺可不敢用,用脏了咋整啊?”他憨憨地望着我那条绣花的手绢,就是不肯接。只是一个劲地用袖子来擦脸上的土。
我又气又笑,“我都舍得,你还不舍得了。叫你用,你就用。那么罗嗦干什么啊。”
“俺不用。”他一边说还一边往后退。
“叫你拿去你就拿去,你往后退什么啊?哎呀!”我一着急,右脚一用力着地,立刻就感到一阵痛。
“哎,你怎么了。”他赶忙凑到我跟前来看看我怎么样了。
“还不是你,往后退什么啊,害我又把脚给扭到了。”
“扭到哪儿了,给我看看。”他蹲下把我的右脚轻轻抬起,放在他的膝盖上,用手轻轻地揉着。
“哎,你慢点,大虎哥,你慢点,你到底会不会啊,别到时候把我的腿给整瘸了。”
“诶,你放心吧,你忘了,以前我们村的马啊,骡子啊有了什么病,都是来找我的,错不了。”
我一听马上把脚给收了回来,“你把我当马和骡子看啊!”
“诶,俺不是哪个意思,俺是说俺会看,能帮你看好,来啊,把脚给我啊。”
我看看了他,最后还是把脚伸给了他,他就这样轻轻地帮我揉着。看着他宽厚的背,忽然想起小时候,我被别人欺负,他总是帮我打跑那些欺负我的人,还把我背回庵堂。那时他就说,“月儿,你记住,我就是你哥哥,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打他!”
“大虎哥,”
“恩”
“你做我的哥哥好不好,大娘就是我娘,春儿姐姐就是我嫂子,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好不好?”说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多希望能有这样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的日子啊。可惜,我从来也没有过过一天这样的日子。
“哎,你这个傻丫头,哭,哭什么啊。我不早就是你哥了吗?小时候,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我不就说我是你哥了吗。再说俺妈也都一直盼望你能做闺女呢,她要是知道你肯认她做娘,不定有多高兴呢。”
我含着泪望着他,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时的我太幸福,已至于我都忽略了一点。为什么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就连一直在我身边的水儿和紫湘也都不见了人影。如果我能够仔细看的话,我会发现在竹林里站着一个人,他的眼睛已经被怒火给烧红了,他那握成拳头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几乎是我最开心的日子。白天,我在屋后看大虎哥做秋千,和他一起聊聊过去事情,说说我们认识的人的情况。晚上,我就帮他们做吉服,我说过,我要帮他们做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吉服。所以一针一线我都不会马虎。春儿姐姐嫁衣上更是绣满了各种吉祥的图案。
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去细想,原先经常到这儿来的敬亲王和礼亲王怎么忽然都不来了。还有水儿和紫湘这两个丫头的行踪也越来越诡秘了,经常见不到人。只是,那是的我太开心了,我已经把这个世界给抛到了脑后,可惜,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却并没忘记我。一场我难以控制的风暴正在向我袭来,即将把我吞没!
第十二章 平地起风浪
    吉服终于做好了,大虎哥在这里帮工的日子也要结束了。一想到只要他离开这里,我就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痛的厉害,但是只要他们生活的幸福,我就开心。虽然我没有机会去享受哪样的生活,但是我衷心地希望这些善良的人们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我用手轻轻地触摸着大红嫁衣上的美丽花纹,我能够想象得到当春儿姐姐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会有多美。女人这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候就是做新嫁娘的时候,她一辈子的幸福似乎都在这一刻绽放了。可惜我却从来都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幸福,幸福对我而言似乎永远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我找了块包袱皮把这两件吉服给包好,转念一想,又从首饰盒里拿了一只银钗放到里面,就算是我给他们的小小贺礼吧!
“水儿,你去把大虎哥给找来,就说我有事找他。”水儿看了我半天,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我看看她,“怎么了?”
“没,没事。”
“没事就好,那还不赶快去找啊。”
我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水儿把大虎哥领来,心里不禁有点奇怪。于是我走出屋子,想到外面出看看他们到底来了没有。却正好碰上了水儿,“水儿,大虎哥呢,我不是让你去叫他的吗?”
“奴婢没,没看见他,他出府去了。”水儿一边说,一边不自然地把头往后看。
我看了她一眼,冲她来的方向走了出去,“王妃!王妃,您可千万别出去,您要是出去了,奴婢,奴婢就活不成了!”
“你告诉我,是不是大虎哥出什么事情了?快说!”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厉声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玉总管带了一帮人扭着他,说要把他送去官府。”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情?!“你快告诉我,他们往哪里去了?快说!”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跑着,跑着,我听到了一阵吵闹声,“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偷东西!”是大虎哥!我赶了过去,大虎哥被五花大绑着,玉总管正领着一群人押着他往外走。
“站住,这是怎么回事情?他犯了什么事情,你们要带他到哪里去?”
玉总管朝我作了个揖,“王妃,这个奴才偷了府上的东西,小的们正要拿他去见官。不想惊动了王妃。”
“月儿,他们诬陷我,…”大虎哥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他们给堵上了嘴巴。
“王爷在哪儿,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王爷昨晚在二王妃哪儿过的夜,到现在都没有起来。小的们不敢拿这件事情去惊扰王爷。”
“好,那既然这样,这件事情就由我做主,把他给我放了!”
家丁们面面虚见,谁也不敢动手放人。
“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玉总管见我生气了,说,“小的们不是不听王妃的,只是王爷治家一向严谨,府中有人犯了错,王爷是从不姑息纵容的。”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王爷这么厉害呢?好,那你说说他犯了什么罪,要把他送官府?”
“这奴才眼皮子浅,看见跟他同屋的李大有了二两银子的私房钱,就偷了,打算趁着今天他帮工期满的时候,夹在包裹里给拿回去。”
“你们说银子是他偷的,可有证据?”
“那银子是从他的包裹里搜出来的,那不是他偷的还是谁偷的。”
“那这么说,要是这银子是从我的包裹里搜出来的,那也是我偷的了。”又是栽赃陷害,跟上次的如出一辙!
“小的们可不敢这么想,这是这银子是从他包裹里搜出来的,那您说不是他偷的是谁偷的?”
“那就要问玉总管你了!”
“王妃,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小的不明白。”
“这一大早的,你们就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吓,正主儿出现了,旁边还站着那位娇滴滴的美人,和上次一样的戏码,他也不烦。
“既然你来了,那就正好,我有事情跟你说,你看咱们在哪儿说好呢?”我望向他,上次我甘心被你打,是因为我没有牵挂,我不怕。但是这次,这次不同,大虎哥被人冤枉,我脱不了干系,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给送到官府去。他看了看我,“到我书房去吧。”
“把他给我松开。”家丁们看看王爷,给大虎哥松开了绑。
“大虎哥,我们走!”我拉起大虎哥跟在王爷的后面朝书房走去。到了书房的门口,敬王爷先进去了,我转过头望着大虎哥说,“你在这儿等我,哪儿也不要跟着别人去。”接着,我又对着后面说,“要是我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你们中的谁也别想活!”我不能让他们在我和敬亲王说话的时候把大虎哥带走。
我走进书房,顺手关上房门,敬亲王坐在书桌的后面,两只眼睛直盯着我,“你想跟我说什么事情?”
“这点你心里面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别告诉我今天的事情你一无所知。”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强压他的怒气。
“应该是你到底想干什么?大虎哥什么地方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对他?”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这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作为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一个有夫之妇,整天跟一个苦力眉来眼去,勾三搭四,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嫌你不够丢脸吗?”
“哈哈,我勾三搭四,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只是你不觉得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会更加合适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怎么对付我,我不在乎,可是我不许你伤害大虎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就敢把你和兰妃的事情给抖出来,咱们看看谁死得快!”
他的牙咬得紧紧得,“好,很好,你竟然知道威胁我了!”
“是你逼我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反正我贱命一条,有王爷这个凤子龙孙给我陪葬,值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半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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