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扬了军威、国威, “跑”出了中国军人神话般的风采。一位日本专家最后感动地说:“我原以为日本兵最好,想不到中国军人更棒,你们的确是世界一流的军人!”
4。自古两难全
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多少民族英雄慷慨悲歌,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却不能尽孝。
王立军也演出了这样的历史的一幕。
就在他留下一串串追捕足迹的那些日子,他连续接到了三封电报,都是姐姐从阿尔山老家拍来的。
第一封:母病危,速归。
第二封:母病故,速归。
王立军接到电报的手在颤抖,他的心碎了,在汩汩地淌血。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办。这边正值他节骨眼上抓罪犯,他是挑大梁的角色,他走了这台戏怎么唱呢?可那边是亲人声声的呼唤,全家人在急切切地盼着他归来,他们在等着他为他亲爱的妈妈送行呀!
“立军,你就回去吧!”同事们也着急了。
他何尝不想回家呢?
他又想起了那首《游子吟》,古时的游子都时时牵挂着母亲,“意恐迟迟归”,而他……
屈指算来,他已有8年没有回家了。他想起自他和肖素丽结婚回去后临走前,他曾这样宽慰妈妈:“别惦记我,过一年半载我会回来看您,等我们的家像个样子了,我还要把您和爸爸接到辽宁住一段时间。”结果他的许诺没有兑现,他一走就是8年也未曾返家一次。家人会说什么呢?这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吗?
他不会忘记妈妈倾注给他的滴滴心血。妈妈还对他有所偏爱。每次给孩子们发糖或饼干什么的,妈妈都多塞给他一块。他那时有些淘气,甚至把自己干的“坏事”隐瞒下来,而妈妈从不责怪他。向山东老汉学艺的那些日子,他又困又乏,回家倒头便呼呼大睡,妈妈总是悄悄打来一盆热水,给他脱鞋袜洗脚,动作是那么轻;即便这时他醒了他也装睡,他在懒散中承受着抚爱的摩挲;妈妈给他洗完后总要在他的额前或脸蛋蛋上轻轻地一吻……
从当兵离家直到自己成家立业,他没有给家里寄过一次钱,反倒是妈妈把省吃俭用的积蓄或多或少地给他一些支援。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他对这句话体会最深。
人的生死不就是一次吗?何况那是妈妈呀!他多次下决心要走,上级领导也批了他的假,回去的东西也准备好了,但他始终没有走成。他以极大的毅力把自己从悲伤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又投入现实的召唤。他知道在忠孝的天平上哪一头最沉,更懂得敌情如战场,警报如救火,战士在冲锋的时候是决不能后退的。在短兵相接的时候,就是天塌下来指挥员也不能有片刻的犹豫啊!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妈妈,恕儿子不孝了,我对不起你老人家……”
第三封电报来了:母丧事已处理,不必再问。
他隐隐地感到了家人对他的不满。此时此刻用信和电报都解释不了他为何不归,他也没有更多精力纠缠在与家人的误解上,他只有让时间来说话,他相信家人总有一天会理解他,谅解他。
后来,家人从报刊和电台上得知他被评上了全国十大杰出民警等等荣誉称号后,那场恩怨释然了。然而母亲却永远地走了,她没有最后看上儿子一眼。
哦,妈妈,你那慈祥和善的面容,你那头上丝丝缕缕的白发,你那披星戴月的身影,和所有的蒙古族阿妈一样,就像额尔古纳河,在王立军心上永远地流淌,流淌。
第十三章 “沙漠风暴”车上的雕像
王立军任铁岭市公安局副局长后,仅1994年那一年,由他执掌帅印就侦破了“十大刑事案件”。
如抓获“银州大盗”、“工人疗养院特大抢劫案”、“9·02特大东北洗劫客车案”和“空中流氓沙龙案”等等。
1994年“十大刑事案件”中最值得说一说的,应当首推王立军演出的一部重头戏,即“9·19”打黑风暴。
王立军说:“9·19”可以称为中国打黑史上最大的一次战役。
它确实是少有的一次特殊战斗,有人这样形容它:“9·19”行动是在特殊时期,采用特殊的手段,在特殊的场所,同一群特殊的犯罪分子之间的一场特殊较量。
正是由于这些“特殊”,构成了它故事的惊心动魄,也更显示了王立军一代警官的神威!
可以说“9·19”的每一场抓捕都有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办案人员在光明与黑暗中搏斗,在生与死的火线上煎熬,在明枪与暗箭中穿梭,在威胁与利诱的‘双刃剑’上滚过,冲破层层阴霾,仅案犯罪行的各种卷宗、材料堆积起来就有1。5米高。
我看到了王立军在“9·19”打黑现场的许多照片,有一张格外引人注目:他站在他行动的坐骑“沙漠风暴”车上,左手举着微型冲锋枪,右手握着对讲机,正威风凛凛地发号施令。就像古代的大将军跃马挥戈,又像中世纪的骑士勒马冲杀的雕像,这形象简直就是沙漠风暴中卷来的巨神!
请记住这个时刻——
1994年9月19日下午5时20分。
1。和尚打伞——无法(发)无天
在铁岭市被称为“惹不起”的张洪俊,这家伙别号叫“二亮”。生于1964年,身高近1。80米,他性格凶戾异常。
另一个头目叫杨俊富,又称杨富,因为在家排行老三,大家又叫他“三哥”。此人10岁时拜了一位全国有名的摔跤手为师,因为练得身手不凡,在铁岭,杨俊富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说起他,不能不提到“北山战役”。1978年9月,22岁的杨俊富因为善于摔打已小有名气,可另一个有些道行的流氓头子不服他。于是,杨俊富带领一帮打手与那个流氓头子在铁岭银州的北山摆开了战场。双方各持刀枪、棍棒展开了一场近乎于原始人的厮杀,直打得血肉横飞,昏天黑地,最后以杨俊富人多占了上风而告胜。从此,杨俊富“威名”远扬。“北山战役”成了他“光荣”的历史。上多年过去了,杨俊富并未改邪归正,反而愈演愈烈,成了铁岭市地地道道的“黑老大”。
另一个头目叫肖建军,此人在铁岭市管辖的开原市“占山为王”。他的绰号叫“小老头”。别看他其貌不扬,长得像个蔫塌塌的老头儿,可一打起人来,就像吃了鸦片,精神百倍。他枪不离手,动辄开枪。不到两年时间,他的团伙已武装了十多支五连发、小口径和双管猎枪。他把他的团伙称为“常规部队”。
如果说上述三个头目的劣迹还容易识别,那么另一个叫何晶的头目就更具奸狡性。何晶原是昌图县体校的教练,后又任校长和县体委副主任等职,和杨俊富一样,都是武林的高手。何晶不仅在散打、摔跤方面出类拔萃,还懂柔道。他在全省乃至全国都负盛名,他还获得过优秀武术教练等多种荣誉。由于他把持了一定的权力,又以伪装的面孔出现,并且得到了上上下下的青睐和重视,甚至他和新闻界的许多人都是“铁哥们儿”,他这个人就更带有黑社会性质了。就是以这四个人为代表的犯罪团伙,他们各在一方称王称霸,有分有合,相互支援,形成了一股股令人生畏的黑势力,给铁岭地区的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张洪俊,这小子简直成了“混世魔王”,他一伙人以打人作为他们寻欢作乐的享受。残害无辜成了他们的职业。一天,一对恋人在街上蹓达,与他们无怨无仇,可他们为了寻开心,上去就耍流氓,并且用啤酒瓶将人家打成重伤,然后哈哈哈扬长而去。他们到处寻衅滋事,多次在饭馆、歌舞厅、娱乐城等地方大打出手,直打得一些人对他们到处磕头求饶。他们还开车在街上横冲直闯,并高叫着:“撞死你活该,谁叫你不长狗眼!”
1990年1月的一天晚上,张洪俊在铁岭青少年宫舞厅跳舞时,与男青年侍某发生口角。张便带着一群打手用面包车将侍某架到城外山上,扒光衣服,用带刺的树条子狠抽全身,打得侍皮开肉绽,然后又往其身上浇汽油折磨了4个小时。几天后一个深夜,张又带领打手闯进侍家,将正在睡觉的侍打得休克过去,侍右胳膊骨折,脑袋缝了20多针。
1991年大年初一下午,张洪俊等人用面包车将一个叫奕小冬的人拉到种畜场一野地里,扒光奕的衣服,将奕绑在树上,用木棍和腰带抽打奕近4个小时,直打得奕遍体鳞伤,昏死过去。当奕醒来后喊口渴时,张洪俊等人竟往奕的嘴里和头上撒尿……
如果说张洪俊的行径连畜牲也不如,那么杨俊富打人就更是狗胆包天了。1990年3月一天晚上,来铁岭电厂帮助搞设计的长春东北电力设计院的几名工程技术人员从厂里返回住处。在横穿银州区红旗广场前马路时,正遇杨俊富一伙人从饭店喝完酒出来,杨俊富为挑起事端,硬说几名工程技术人员看了他们,便张口就骂。这几名工程技术人员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杨俊富已大喊一声:“给我上!”没几分钟,这几名工程技术人员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淋漓,东倒西歪。这时,一名警察闻讯赶来制止,大喊道:“住手,我是警察!”杨俊富不屑一顾地冷笑道:“你警察算老几,老子打的就是警察!”这时,设计院带队的领导、贺副总工程师赶来,边阻拦边说:“我是领导,有什么事和我说,不要打人!”杨俊富吼叫:“就打领导!”说着,他带头起来又是一阵起哄围攻。
再看肖建军这个恶棍,他一伙人仗着自己有枪,就到处为非作歹。1994年6月中旬的一天,肖建军和1名打手开着一辆白色轿车路过开原市清河桥加油站时,见有四男两女正在那里给摩托车加油。肖建军见两名女青年很俊俏,就把开过去的车又倒了回来。下车后就对两名女青年动手动脚,加以调戏。在场的一姓朴男青年见亲属受辱,就上前与肖建军讲理,话不投机两人就打起来。肖建军见对方人多势众,此次自己又忘了带枪,便溜之大吉。可这个武装集团的“小老头”哪肯善罢甘休,当夜就纠集了10余人,乘着汽车,带着枪支包围了白天与他打架的那位姓朴的男青年家,乒乒乓乓一阵将朴家的门窗玻璃砸烂。尔后又在外边叫嚷:“有种的你给我出来!”肖为了解恨,还命令自己的打手把枪管从窗户捅进去,一阵噼哩叭啦地狂扫乱射,直打得朴家老小趴在炕沿底下颤抖……肖建军出了气才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2。明火执仗的强盗
距离铁岭老火车站不远,有一座远近驰名的东亚娱乐城。“城”内吃喝玩乐均属高档。张洪俊一伙经常光顾此地。他们时而要一桌酒席,时而要桑拿按摩,时而又霸占舞厅。当要他们买单结帐时,他们不是在帐单上签上“佐罗”、“兰博”等乱七八糟的名字,就是签上国家某某领导人的名字,并且破口大骂:“妈的,我是你们经理的活祖宗,老子不但白吃、白喝、白拿,还要抢人!”为此,娱乐城的董事会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张洪俊作为“铁岭名人”所欠费用实报实销,今后也一律免费。
1994年下半年,张洪俊要在铁岭市开一家名叫金达大酒店的饭馆。他听说铁岭市桥头饭店女老板李某有钱,便带着几名打手找上门,以合伙开饭店为幌子,硬要女老板拿出钱为其投资。女老板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给其跪下求情,但张洪俊仍不依不饶,女老板被逼住了医院,又拿出二万元给张才算过了这一关。
后张洪俊等人又到铁岭县物资贸易公司找姓苗的经理“借”钱,苗开始没同意便出差了,等苗回来后发现本单位一辆丰田牌小轿车被张洪俊等人给捅了一个大窟窿。以后,张等人又继续到苗处示威,苗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让张等人白白拉走数吨钢材(轻轨)。
张洪峻还到铁岭县环保物资公司,铁岭市五交化公司和市陶瓷总公司等单位要走价值数万元的空调机、热水器和装修材料等。更为恶劣的是:张洪俊为开酒店公然到银州区工商局一位姓宁的工作人员处敲诈5次,从宁妻开的服装店要走一台摩托车、衣服和皮鞋等大量物品。还强迫宁以工商人员的身份到一个体家具店以赊账为名拉走大小餐桌、沙发和折叠椅等家具几十余件。后家具店老板几次找张要欠款,张不但不给,还暴打了他一顿。就这样,致使家俱店的老板破产,以后只好含泪改行蹬三轮去了。
接着,张洪俊借金达酒店开业之机,以“二亮”(此名成了“狼来了”的信号)的名义给数百人(其中有厂长、经理、场长、个体老板、国营职工和国家公务人员等)下了请柬,凡接到请柬的人几乎没有不送礼的,少则几百元多则几千元都乖乖地给张洪俊送去。有的人在张的饭店处连一口水也不敢喝放下钱就走。据统计,张借金达大酒店开业之机仅这一次就敲诈现金数十万。
如果说张洪俊大发横财还有点遮遮掩掩(他至少有时还以“赊”为名),那么杨俊富简直就是一个明火执仗的强盗了,他甚至连一块遮羞布也不要就敢强拿白要。1994年7月,杨俊富找到铁岭市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于某,说:“听说你们单位盖房了,得给我弄一套!”于说:“我这儿都是商品房,要买得交钱。”杨变脸恫吓说:“你别给我假正经了,你不怕脑袋搬家吗?……”迫于杨的淫威,于只好召开经理办公会议,破例“送”给杨俊富一套面积近百平米的住房,价值8万1千元。杨利用同样的手段,还在市面粉厂弄了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并将这套房子出租以牟暴利。此外,杨还多次以各种威胁手段从多家单位要走钢材、面粉、大哥大、电话和BP机等大量物资。他甚至猖狂到公然将面粉厂的两台机器拉走卖了……
3。一群色狼
杨俊富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色狼。据初步统计,被他糟踏的处女就多达7人,少女2人。他每到一地,只要他看上的女青年就逃不出他的魔爪。 1993年11月的一天晚上,杨俊富等人在铁岭金潇酒家对一姓A的小姐说下流话,A小姐不知杨的底细,便质问杨:“你干啥啊?咋这样说呢?”杨恼羞成怒,随即竟将手上的一杯酒向A泼去,并大叫着:“我让你看看我干啥来了!”说着就将A拽进二楼一个包厢里将A摁倒在地毯上将其强奸……当场有那么多人目睹这一残暴,竟没有一人敢伸张正义。杨俊富强奸妇女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朋友之妻不可侮”。可杨俊富的兽性发作后就什么也不顾了。他的拜把兄弟尹某(后查明也是杨团伙的主要成员)因犯伤害致死罪被处决了。就在尹某被处决的当天,杨以关心和安慰尹妻为名,到尹家后就将尹妻强奸。尹妻气得直骂杨不是人……杨俊富还大言不惭地说:“我是夜夜做新郎,天天办喜事……”
杨俊富玩弄女性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但他凶相毕露,然而何晶玩弄女性却是另一种手腕。他表面是人,背后是鬼,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他的所作所为让人想起伪君子的面孔。从1986年起,何晶就开始用软硬兼施的手段,强奸体校的女学员。被他强奸的女学员有的仅仅16岁,有的被他强奸致孕又被他逼去打胎,他还翻窗入室将熟睡的女学员强奸,甚至有的女学员考上体院临走了他也不放过……
1991年秋天的一个晚上,何晶来到女生宿舍,找到学员B说:“今天我在学校值班,你到我家去,帮我看看家。”小B信以为真,来到何家住下 (当时何妻有病住院)。哪知半夜何晶悄悄溜回自己家要与B发生性关系。17岁的小B被何晶的要求吓坏了,苦苦地哀求放了她。何晶便花言巧语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