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神医傅白桥急忙上前拿住了叶无光的腕脉,大声喊道:“万万不可!”转身对傅清波大吼道:“你难道要杀害亲夫不成?”
“唉!我要杀死叶无光,”傅清波仰天长叹道,“就会落个谋害亲夫之名。罢罢罢!看来阴阳教大势已去,你们谁愿跟我投降金国就站到我这边来!”
话音刚落,高风当即答道:“我愿随教主投降金国!”
司马旺、诸葛元二人道:“我二人乃宋朝之人,投降金邦实不敢听命!”
傅清波泪流满面道:“我已和叶无光打赌立誓,今天就算我输了,你们愿投降丐帮吗?”
众弟子异口同声道:“愿降丐帮!”
傅清波看了叶无光一眼道:“我把手下人交给你,望你能善以待之。”
叶无光以手指天道:“我若待他们和丐帮子弟两样,叫我叶无光不得善终!”
“那么,你就把丐帮总坛搬到这里吧,从今后再没阴阳教之名了。”
丐帮和阴阳教的弟子们欢呼雷动,互相拥抱言欢。
岳霆这时已明白其中之奥妙了,于是躬身近前道:
“傅老前辈何必拘泥小事而失大节呢?你们夫妻携手团结一致,抗入侵之敌,方为正理。”
“你自己的事尚未料理清楚,”傅清波怒道,“湛芦剑已被司空略交于外国,你还不去韩世忠处打探消息,还有功夫在这里管他人闲事!”
说罢,傅清波带着高风匆匆而去。
丐帮和阴阳教弟子欢聚一堂,叶无光重振旗鼓,和众人共商丐帮大事。
岳霆安顿好周三畏、周九英一家,辞别了傅白桥、贺长星等人,从湖南出发,过江西南昌,进入浙江地界。从浙江严州奔临安。
这天正午,岳霆正在树林中休息,只见从严州方向赶来一口灵车。前面官兵列队,后面车上坐着带孝的男女。再往后看,只见三匹快马直奔树林而来。
岳霆飞身上树隐蔽起来。见前面马上是一个青年武生,后边两匹马上是两个青装壮汉,三人下马后,把马拴在树上,直奔树后走去。
岳霆下树,隐在深草之中。只听那两个青装大汉对那个武生道:
“罗公子,我们是奉四太子兀术的命令来通知你令尊大人的,既然你令尊已故去,那么这件事只好由你来完成了。”
说着,左边的那个大汉从腰中掏出一封密札交于那个武生手中道:
“一切都按信上指示办事,这是你家丞相在上面划了押的。”
只见那位罗公子连那封信看也没看,随手将信撕得粉碎,扔在地上道:
“家父本是忠臣,一是因被奸相勾结利用,二是尔等用武力相逼,故尔做下了一些卖国求荣的勾当。如今家父已死,你们又来威逼于我,你们这是白日做梦!我罗大千绝不会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
两名大汉一看书信被撕,立刻拔刀在手: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四狼主手下的武官对你不客气了!”
两口鬼头刀直取罗公子。罗公子急忙拔剑相架,口中不住大骂道:
“你们是想杀人灭口吗?”
其中一个大汉怪笑道:“这封信你连看都没看,说不上杀你灭口,这叫不降即死!”
罗公子骂道:“叫我去给韩世忠夫妻下毒,你以为少爷我不知道吗?”
“既然你知道,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金国的两个武士挥刀直取罗公子。时间不长,罗公子已力不能支了。
“住手!”岳霆从深草中走出。
三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金国的两个武士一看是个背伞的青年,不屑一顾地说:
“走你的路,少管闲事!”
“这事我非管不可!你们二人是金兀术手下的人吗?”岳霆冷冷地说。
“是又怎样?”
“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里布,他叫阿里木。怎么?你打算认个干……”
下面的话还未出口,只见这二人分左右飞出两丈多远,即刻毙命。
罗公子转身要走,岳霆喊道:
“站住!”
“干什么?你打算连我也杀掉吗?”
“你姓什么?”
“姓罗!”
“车上灵柩里是你什么人?”
“是被你杀害的我的父亲罗汝楫!我父被你刺伤后,我们来严州医治,但医治无效,于前日故去。我要扶柩回京!”
“你为什么不报杀父之仇?”
“因你刚才救了我一命。但此仇日后一定要报!”
“你方才和那两个死鬼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什么话?”
“下毒害韩世忠夫妻的话。”
“信不信由你!”
“罗大千你休走!我要为屈死的父亲报仇!”
说完就要伸掌,岳霆突觉眼前白影一闪,出现一个带孝的女子,仔细一看,是夺命竹刀杨虹。
杨虹二目中充满了悲愤。四目相对多时,杨虹颔首道:
“你没想到吧?”
“你来干什么?”岳霆沉吟道。
“阻止你杀罗大千!”
“为什么?”
“他和他父亲可不一样!”
“有什么证据?”
“地上的碎纸就是证据!”
“你能保住他吗?”
“保不住也要保!”
岳霆出手如电,直取罗大千,杨虹竹刀相迎,直奔岳霆哽嗓,二人交手二百多招。只听得树后有人大笑道:
“公主早该如此!”
随话音从树后走出收生姥姥北宫月和长臂骷髅冷天星,二人未等杨虹说什么,就扑向岳霆。岳霆指着杨虹骂道:
“贱婢!没想到你在此埋伏下人了!”
杨虹急得眼睛都红了,愤愤道:
“胡说!我夺命竹刀岂是那等人?”
“姑娘快闪开,”长臂骷髅道,“我二人要用毒了!”
杨虹真要闪开,岳霆立刻就有丧生之危。杨虹跨前一步急忙道:
“不用你二人帮忙!我一个人足可收拾他!”
收生姥姥给长臂骷髅一递眼色,二人就要用毒。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猛听虎鞭脆响,一人笑道:
“人家两口子闹着玩儿,你们两个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还未见其人,长臂骷髅和收生姥姥赶忙夹着尾巴逃走了。杨虹扑向虎妞,放声大哭道:
“姐姐,你来得正是时候!”
“我己来多时了。你只管和罗大千送灵柩回临安吧,这里的事有我呢。”
回头一看,岳霆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了。
“姐姐,”杨虹跺脚道,“你看这可怎么办?”
虎妞扑哧笑了:
“死丫头,事缓则圆。我随后就跟他而去,你放心吧!”
岳霆离开杨虹和虎妞,急匆匆赶路。在路上,他已听说金国总管盖九霄,答应以湛芦剑换河南五城。韩世忠已奉圣命,亲自带湛芦剑离开了临安,将去开封面交昭武大将军安颜粘罕。
岳霆把消息探准,随后急追韩世忠,要在暗中保护他。
一日,岳霆来到河南商丘。此时商丘已沦为金国属地。路上人烟稀少,市井萧条。大街南北虽有几户店铺,也是门庭冷落,来往行人都是面现饥色。
岳霆在东门里的一客栈包了东跨院里的一间东房。西房已有两名旅客,听这两人说话时舌根发硬,好像是金国人。只听那二人问店主:
“韩世忠大人到了吗?”
“今天正午到的,商丘县令已接入县衙。”
二更时分,岳霆透过窗户,见那二人换上了夜行衣帽,面罩青纱飞身上房,岳霆后面跟随而去。
来到一处高大的院墙,见前面的两人跳进去了,岳霆也飞身而入。进得里面来,是一座花园,再仔细寻找,那二人已踪影不见了。岳霆绕出花园,过了两栋砖房,前面闪出七间正房,只见灯烛辉煌,听有一人道:
“韩大人乃宋国名将,此番护送湛芦剑,面见我家王爷,可有其它礼品奉上吗?”
一苍老的声音答道:“本帅一生廉洁,奉圣命送剑到贵国,以剑换五城,还需再送什么礼品吗?”
“韩大人不怕我家王爷恼怒吗?”
“你家王爷乃金国名将,难道还会贪赃受贿不成?”
“好!好!算我没说。天不早了,请韩大人早早安歇吧。”
“不送!”
岳霆见那官员被家人领着往后宅去了。岳霆正想上前,突见两条黑影直奔韩大人房中去了,他赶忙跟随其后。
韩世忠回屋还未坐下,见推门闯进两个人来,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人同时嘿嘿冷笑:
“打发你上西天的使者!”
屋内两名武官一见进来刺客,横身挡在韩世忠身前,手按剑把喝道:
“你们竟敢谋刺国家钦差,真是罪该万死!”
两名武官正要拔剑,忽然身子一颤,每人前胸插进了一把匕首,晃了几晃,翻身栽倒在地。
又一把匕首如流星赶月般射向韩世忠,韩世忠侧身躲过。刚想进步还手,只见两名刺客双睛暴凸,嘴角流血,向前踉跄两步栽倒在地。
韩世忠一看,眼前是一位头戴草帽,身穿蓑衣,背伞赤足的年青人,万分感激地说道:
“壮士救某一命,请问尊姓大名?”
岳霆堆金山,倒玉柱,跪倒磕头道:
“岳飞之子岳霆给伯父叩头,伯父受惊了!”
“原来是岳贤侄,”韩世忠急忙双手相搀,泣不成声道,“快起来,快起来!本帅未能保住岳帅性命,今天倒让贤侄替我解危了,惭愧啊,惭愧!”
“奸相弄权,伯父自身还难保,”岳霆站起身来道,“何言‘惭愧’二字呢?伯父赶快吩咐人将尸体掩埋,以免走漏风声。”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人,进门一看地上的四具尸体愣住了。韩大人怒斥道:
“刘中军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卑职该死!县太爷命人把卑职唤去,说今夜恐有刺客,让我多加小心。卑职急忙赶回来,谁知你……”
韩世忠看了看身旁的岳霆,回头道:
“念你随我多年,这次饶恕你!快把尸体弄到荒郊掩埋,不许让人知道!”
“卑职遵命。”
一会儿,刘中军又领进三个人,用毯子把四具死尸裹好背出去了。亲兵进屋打扫了血迹,又重新献上茶来。
二人入座后,岳霆道:
“伯父奉圣命送湛芦剑,手下带多少人?”
“方才被害的叫史文瑞、马朝忠,他们随我都二十多年了。还有就是刘中军,武功还不错,随身带二十名亲兵。贤侄问此何意?”
“伯父乃宋朝勇将,金兵闻名丧胆。此番送剑割城,恐怕凶多吉少。”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这是天经地义的,金国岂能无理?”
“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又如何解释呢?”
韩世忠踌躇半晌道:“依贤侄之见呢?”
“小侄愿扮成大人中军,随伯父前去,见机行事,方可助一臂之力。”
韩世忠拉住岳霆手道:“那太好了!不过就是有劳贤侄了。”
几天后,韩世忠带岳霆、刘中军等人来到开封。
开封乃北宋故都,金国入侵之后,刘豫曾在这里当过伪皇帝。刘豫死后,金国大太子完颜宗翰坐镇开封。
开封城街道整洁,铺户稠密;行人摩肩接踵,车水马龙往返。虽不如北宋时期繁华,倒也比较热闹。
北宋皇宫武英殿前,粘罕接待韩世忠。武英殿外,金兵列队,号带飘扬;戈戟映天,旌旗蔽日;文官皂袍素带,武将盔明甲亮。
粘罕正座,身后八员战将别刀挂剑。
韩世忠下首相陪,身后站着扮作中军的岳霆和手捧湛芦剑的刘广全。
场面肃穆、沉寂,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粘罕傲气十足,开口道:
“韩大人奉圣命前来交剑,怎么还不把剑呈上来?”
韩世忠不慌不忙,回答道:“本官奉圣命送剑,但必须王爷先交割五城之约,否则不敢从命!”
粘罕怒吼道:“你国皇帝尚为儿辈,你敢抗命吗?”
韩世忠义正词严:“两国相交,信义为本!”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公札,“这有王爷和贵国总管书信为凭,难道失信不成?”
粘罕冷笑一声道:“湛芦剑既然已拿来了,你还想带回去吗?”
韩世忠寸步不让:“如不交割五城,本官愿与湛芦剑共存亡!”
“就凭你们三人和手下几个残兵,能保住此剑吗?”
韩世忠冷哼道:“兵不在多而在精!”
粘罕哈哈大笑道:“好!不愧为大宋名将!这么办吧,我派八将和你们比武,你们如果能赢了我的八将,宝剑交上,立割五城;如果你们输了,那就不客气了!宝剑留下,五城不割!”
韩世忠一愣,正在想如何对付,岳霆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韩大人就和王爷当面讲清,本中军愿一人斗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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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回 收国立铁伞施妙手 夺湛芦木剑献绝功
粘罕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斜眼看着韩世忠说:
“贵中军刚才说些什么?”
韩世忠也有些半信半疑,看了一眼岳霆,见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便说:
“我的中军可接连会战你八将。”
粘罕又仔细端详着岳霆:
“就你一个人?”
“对,就我一个人。”岳霆自如地回答。
“你今年多大岁数?”
“二十三岁。”岳霆凛然答道。
粘罕不悦:“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本领?”
岳霆挺胸说:“有志不在年高!”
粘罕也不敢小瞧韩大人手下这位中军。因为韩世忠乃宋朝名将,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回身吩咐道:
“来人!请军师!”
粘罕的军师叫哈迷尤,是金兀术军师哈迷量的兄弟。此人修长身材,白净面皮,两道细眉,一双长目,酒糟鼻子,四方阔口,五绺黑胡。一举一动倒也风流潇洒,办事还精明。他慢步来到粘罕面前,右手捂左胸,微躬身体道:
“哈迷尤参见王爷。”
完颜粘罕是金国名将,又是大太子。他本名叫完颜宗翰,汉字译成完颜粘罕。他为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通晓契丹语言和文字,对汉语和文字也很精通。他常对手下人说:“我要进宋朝科举,准中进士。”不过说汉语舌头根子还有点发硬。
粘罕见军师来了,笑着介绍:“蛤蟆油,过去见过韩世忠韩大人。”把他“哈迷尤”说成了“蛤蟆油”。
哈迷尤参见了韩世忠以后,来到粘罕面前道:“王爷唤我可有什么要事商量?”
粘罕用金国话把韩世忠手下的中军如何狂傲,一个人要接连战我八员大将的事对哈迷尤说了一遍。最后说:“军师,你看这样是否失我大金国体?”
他们两个说的话,韩世忠和岳霆不懂,可中军刘广全明白,于是把他们的话翻译给韩大人。
哈迷尤听了粘罕的话,眯缝起细长的眼睛,沉思了一会儿道:“卑职倒有个主意,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说。”
“宋将韩世忠当初炮炸两狼关,擂鼓战金门,金国兵将死伤惨重,宋朝百姓有口皆碑。今日出使金国,金国兵将在王爷的指挥之下,哪能不好生款待一二?”
粘罕捋髯笑道:“那个自然。”
“依卑职愚见,宴罢之后,请韩大人到我校军场,以三阵赌输赢。”
“哪三阵?”
“一比射箭。要比跑马射箭,马必须跑圆,在百步之外射箭。”
“第二呢?”
“这第二吗,要比摔跤。”
粘罕点点头:“好!第三呢?”
“第三就是八将合战韩大人的中军一人。”
粘罕小声说:“这不丢我们金国的面子吗?”
哈迷尤不以为然地说:“两国相战,胜者为强。我们赢了,湛芦剑白得,还不交五城。我们要输了,拿过湛芦剑,交割五城。既讲信义,又不伤和气,这有何不可呢?”
粘罕斜目相视韩世忠道:“韩大人可曾听明白了吗?”
韩世忠心里明白,只能如此了,否则湛芦剑白送,五城未必能得。于是横下一条心说道:
“就依王爷!”
正午,开封府的校军场戒备森严。
首先出场的是粘罕手下的一员大将扎木莫尼胡,是金国的神射手。只见此人跨下乌骓马,马跑圆环,百步之外,连向靶牌射出三箭,三箭全都射中靶心。
顿时,校军场上粘罕精选出的二万铁骑军,掌声雷动,欢呼雀跃。有几个人高兴地跑上前去,把扎木莫尼胡从马背上扶下来,一扔多高。
岳霆此时已骑上了韩世忠的“千里银河兽”,斜背着韩世忠的“铜胎铁骨宝雕弓”,走兽壶中有十二支雕翎箭,驰马进入当场。
岳霆在马上暗自为难。扎木莫尼胡三箭皆中靶心,自己也不过如此。这头阵战平,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