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不管古灏怎么逼问,绿蝶依旧顽强的只字不吐,即使被逼急了,她也是口出秽语,讥诮嘲讽的辱骂,气得他几度濒临发怒边缘,却又为了某种莫名的情愫隐忍下来,但他的容忍似乎只换来她更轻蔑冰冷的态度。
明明她和纪岑语的失踪毫无瓜葛,但他对纪岑语的关怀却又让她恼怒异常的拒绝说明,也许她是想要报复毁去她的清白之仇,她要他感到痛苦忧心,就像她一样,但她为何又感到痛苦?为了自己失去的处子之身吗?还是他对纪岑语……不!绿蝶头一甩,想甩去脑中纷乱的念头。
“你实在很令人生气!”古灏再度被她激得失去冷静的扣住她的手,嗓音低沉而充满威胁性的吼道。“在你面前,我很克制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则。”
绿蝶尽可能的忽视那股压迫著她,巨大而霸道的阳刚气息,冷笑道:“我很难相信像你这种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还有什么原则可言。你大可不必把我当女人,我是苍鹰,记得吗?”
熊熊的火焰在他眸底燃烧。“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发誓……”
面对他鸷猛的气势,绿蝶毫不让步的激道:“怎么样?想打破原则了?有本事尽管使出手,不用在那惺惺作态。”她倨傲的神情更显得美丽迷人。
出乎意料的,古灏竟然咧开嘴,勾出一抹懒洋洋的笑容,顿时搅乱了她的神经系统,心跳加速度的跃动。
绿蝶迷惑的瞪著那张莫名其妙影响她呼吸能力的笑容,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浓重。“你是被我气疯了,还是气傻了?没事笑得那么讨厌!”
古灏没有忽略她眸中的不安。他笑了开来,换上另一种心情,逗弄的开口道:“讨厌吗?蝶儿,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绿蝶一失神,随即咬紧牙,强抑下心中狂乱的悸动,冷静的迎战。“下流!谁准你那么肉麻兮兮的叫我?你要有本事就正大光明的放马过来,一较高下。除非你怕了,想做个缩头乌龟?”最好的防卫就是反唇相稽。
像是看穿了她的企图,古灏放柔了神情笑道:“没用的,蝶儿。我不会被你激怒的,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有趣、更甜蜜的方法来惩罚你。”
事实上,这也是唯一能制服绿蝶的方式,虽然利用她情感上的弱点似乎有欠公允,但却是唯一能不伤害她的方法。
他越镇定,绿蝶反倒越慌乱了。老天,她宁可他咆哮怒吼,也不要他用这种会令她全身酥软的口气。“你……你在说什么?”
“你说,有什么事是我唯一能使你闭上嘴,心悦的臣服于我?”他朝她逼近。
他自信的笑容令她张大嘴,好一会儿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开始将毕生所知的脏话,劈哩咱啦的快如闪电,滔滔不绝的咒骂出口,有些字眼粗俗的难以入耳。
“你骂完了吗?还有没有?”
可怜的绿蝶,一辈子也没有骂过这么多话,气得都快喘不过来,对方居然还气定神闲的消遣她。
“你……你这个下流、自大、傲慢的杂碎!滚下地狱吧。我不会臣服于你,永远不会!”绿蝶气急败坏,用尽全力的朝他吼道。
四天后,陆祥云领著手下,遍寻大小岛屿后,总算在一处无名岛上找到了人。但古灏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欣喜,反而蹙著眉,一副抑郁不乐的阴沉模样,敢情是嫌他来得太慢?
“嘿,这岛上还真像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你在这儿可逍遥,就苦了我啊!”陆祥云自说白话。“喂,你这几天可让我担心极了,怎么看见老朋友也没点欣喜之情,反倒臭著一张睑?”
“早算到你今天该出现,你在这等会儿。”古灏瞟了他一跟,转身就朝林子深处走去,再回来时,怀里已多了一个人。为了怕绿蝶挣扎,他事先点了她的昏穴。
“那是谁啊?”陆祥云错愕的瞪著枕在他臂弯的男……呃,女子?
那头灿烂如阳光般的金发半遮住脸颊,到底是男是女?这简直雌雄莫辨。说是女的,装扮明明是男子;说是男的,古灏又没断袖之癖,干嘛这么温柔的抱著她?他不自觉的伸手撩开她的发丝,顿时倒抽一口气,手也僵在半空中。
“天啊,你可别告诉我她是苍鹰!”过了好半天,陆祥云才吁口气。“这样一个美丽的异邦女子,无论如何,都和那个丑的跟牛头马面有得比的苍鹰搭不上边。”
“人皮面具而已。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苍鹰,但我不以为她是苍鹰。”
“你是说……她只是个替身?”陆祥云质疑的盯著仍旧昏迷的绿蝶。“但是苍鹰那双绿眼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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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她怎么了?这又是哪里?
纪岑语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好半晌,她的眼睛才适应黑暗,也看清了床前的黑影。她惊呼一声,拚命的将自己往床角里缩,恐惧由脚底直上心头,虽然看不清他的人,但她却感受到两道冷冽的目光。
“你……是……谁?为……什么……捉我?”
她颤抖的声音有著绝望的骇意,那名男子面无表情的瞪著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我不会伤害你。”
他冷硬嗓音中那丝若有似无,难以察觉的温柔,竟奇异的安抚了她仓皇不安的心。
作梦也没想到苍鹰居然会有被囚禁的一天!可恶!
绿蝶数不清第几次的咒骂出声,也不知是天气热还是什么的,她气闷的简直要发疯。
蓦地,门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直觉的挺起身,蓄势待发的等待即将面临的挑战,两声象征性的叩门声响起。
哼!活像她可以拒绝他进来似的,绿蝶讽刺的翻了翻眼。
也不等房内应声,古灏自行推门而入,绿蝶扬起下巴,冷傲的目光满含敌意的瞪著他。
古灏刻意忽略她的敌视,淡淡的开口道:“跟我来。”
“你叫我走,我就得走吗?”向来只有别人听命于她,哪有人敢对她下达命令?绿蝶文风不动,一副“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挑衅姿态打量他。
又来了!说不到三句话,又是针锋相对,古激认命的暗自叹口气。“你若想要我扛著你走,就尽管坐著。”说完他就转身,迳自跨出门槛。
打从在船上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断的挑起事端,惹来无数麻烦。先是企图用火烛烧掉船舱,接著又使诡计打昏守卫,溜上甲板想跳海逃生,气得他不得不亲自看守她。只是,这又使得两人之间的言语磨擦转为更强烈的肢体冲突,最后逼得他不得不点昏她,所以这一路上,绿蝶绝大多数的时间是在昏迷中度过。
卑鄙的小人!明知道她被点了穴发力不得,还这么激她。绿蝶一言不发的瞪著他的背影,心里明白他说到做到,别扭了好一会儿才忿忿的起身跟上去,随著他经过大小回廊,穿过浮萍点点的荷花池,朝著庄邸的后山头走去,约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座独立的宅院。
这是什么地方?绿蝶好奇的打量四周的景色,跟著他经过前廊。越往里走,淙淙的流水声就更加清晰,最后古灏在一大片五彩珠帘前停下来,他伸手拨开珠帘,以及一层白色纱幕,绿蝶错愕的瞪大双眼。
眼前的小湖泊,不,应该是澡池吧?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奢华的澡池,用来游泳也绰绰有余了。想想岛上那些男人们都在河里随便的洗个澡,即使是她,也和其他女子一样,不过烧一桶水,在澡间里冲洗罢了,哪有这等架式?
这个半开放式的半圆形澡池,后方是一面人造山壁,水不断的自山壁上头落下流入池中。两旁树荫遮蔽,空气中散发著一股淡淡的馨香,阳光透过山壁斜照进来,将漂浮在水面上的缤纷花瓣映照得更加瑰丽,清澈的池水仿佛正对著她招手,早已汗湿的衣裳极不舒服的黏著她的肌肤。
但一瞥见他兴味盎然的促狭神情,她只得强压下跳入池中的冲动,轻蔑的冷哼一声。“嫌钱多没处花,怎么不去造桥铺路,还可以换个大善人的臭名回来耀武扬威一下,不是更符合你们这般正派人士的作风?”
她就不能好好的说句话,非得这么唇枪舌剑,连讽带损吗?
况且,女人不是都喜欢泡澡?不然小寅怎么三不五时的往里头钻,还玩得不亦乐乎?看来想博得她欢颜一笑,只怕比登天还难!
“怎么不说话了?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瞧她防备性的眼神仿佛认定这又是什么新的逼供方式,古灏真有些啼笑皆非。
被他的沉默搞得心慌的绿蝶,不禁气恼的补充道:“想淹死我没有那么容易!”
“大海都淹不死你,我可不奢望这小小的水池能奈你何。”
又来了!每当他这么凝睇著她时,那种奇异不安的情绪漾满她心怀,胃也像要打结似的一阵痉挛。绿蝶强压下怪异的反应,昂起下巴,火气十足的低吼:“难不成你是想要我服侍你洗澡吗?你作梦!”
古灏原本只想让她舒服的洗个澡,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因为他发现她的提议有趣多了。生性严谨的他向来没有闲情幽默,更遑论逗弄女子,但此刻他却突然兴致高昂了起来。
他一双黑眸渐渐深沉,唇角缓缓的浮现一抹意想不到的笑容,让她冷不防地心神一晃。
“如果你再不动手,那么我保证梦很快就会成真。”
他轻佻的威胁,气得绿蝶想一拳打歪他的下颚。碍于武功被制使力不得,她只得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无辜的衣服上,极粗鲁的扯破了他一套上好的衣服。
“哦,真是对不起,粗手粗脚的弄坏了您的衣服呢!”
她刻意伪装的甜蜜口吻带著明显的得意,只可惜古灏一脸不在乎。在得不到预期的反应后,她恼火的继续破坏他的中衣,脱到只剩下单衣时,她突然发觉自己的手开始有些颤抖,气也好像不顺了,甚至还有些口干舌燥……
奇怪了,她中了什么邪?不过是男人的裸体,她又不是没看过,岛上那些男人,大热天不也光著臂膀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心跳加速的?
“怎么了?”古灏挑著眉,有趣的盯著她不安的神情。“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天底下没有什么是『苍鹰』不敢做的。”虽然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她是,却乐于拿这来刺激她。
绿蝶嗤哼一声的偏过头去。
大概觉得捉弄够了,古灏背对著她,自行褪去最后的束缚,优雅的跨入澡池。
哦,老天!她不想看,真的!
但她的视线却悄悄的调向池中的身影,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将视线自他身上移开。
他像尊天神般傲然立于池中,水只到他的腰臀,裸裎的上身结实而匀称,肌肉线条刚硬有力,俊朗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下,泼溅在身上的水珠反射出耀眼的光亮。
她被蛊惑了。
感觉到她热切的目光,古灏慢条斯理地转过头,犀利的目光对上她,绿蝶心慌的退后一步,心几乎跳出胸口的猛烈鼓击。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脸红过,直到现在。
凝视她逐渐绯红的丽颜;羞惭中带著不安,惊慌里有著迷惑,他唇边扬起一抹迷人的笑意,让绿蝶感到心弦再次被撩拨。
他突如其来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微一使劲的将她甩进澡池里。绿蝶惊吓的尖叫一声,狼狈的跌进水中,失措了几秒钟才坐起身子,立即一条布巾和一块肥皂朝她扔了过来。
她及时抓住了毛巾,但肥皂则掉到水里面。
他狂妄的睨她一眼,“擦背!”
“擦……擦背?你手断了吗?”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绿蝶用力的抹掉脸上的水珠和花瓣,气得直想杀人。
古灏忍住心中的笑意,神情严峻的有若花岗石。“如果不想断手的话,最好开始工作。”说完,他优闲的转身前倾靠在池边,闭上眼睛。
她一点也不怀疑他的威胁,像这种冷酷无情、卑鄙下流的混蛋,绝对会说到做到。好!洗就洗,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忍一时气,待时机成熟再雪耻也不迟。
她从水里捞起肥皂,把肥皂搽抹在布巾上,来到他的背后,一个非常宽,非常男性化的背……她不知道自己在瞪著瞧,当她发觉时,忙庆幸自己没有瞪太久。
绿蝶啪的一声,把布巾用力的拍在他的背上,然后死命的刷。他一声也没有吭,直到红痕陆续出现,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要她擦背?她就擦掉他一层皮。
奇怪的是,古灏居然仍闷不出声的任由她去,她得意的心情很快就被困惑取代,手劲不由得变轻了。看著他泛红的健康肤色,她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极陌生的感觉。
像背后长眼睛似的,古灏在此刻毫无预警的转过身,那令她呼吸急促的脸孔离她仅有咫尺。她仓皇的发觉自己无所遁形,他深邃黑眸散发出的灼灼热焰,引发她体内一股燥热,空气似乎也因两人之间遂起的热力,变得稀薄……
自从哥哥神秘兮兮的派人全天守著俪园后,她就好奇得不得了,一问之下,碰了个硬钉子不说,还被慎重的告诫不得靠近俪园。这么慎重其事,一定有古怪!难道会是……苍鹰?古小寅杏眼刷地一亮,爽快的点头如捣蒜,省得招惹更多的啰唆。
其实像她这种超级好奇宝宝,又岂是小小的警告所能解决的?古小寅自然又是阳奉阴违,明里答应,暗里胡搞一通。
“小寅小姐,庄主有令,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守卫尽责的劝道。
“闲杂人等?本姑娘什么时候成了闲杂人了?”古小寅不悦的杏眼一瞪,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守卫紧张的舌头直打结。
“小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庄主有令,谁都不许进入,请……小姐不要为难我。”
“哼,不进去就不进去,谁希罕!”看守街紧张得面红耳赤,古小寅洒脱的撂下话,转身离去。
才怪,她可希罕得很!这个闭门羹她哪吃得下?她不死心的回头转到俪园从方,搬了个梯子往墙边一靠,姿态不甚优雅的攀墙过去,悄声摸到窗子下方,踮著脚尖用力一推窗口。咦?毫无动静,竟然上锁了。
真过分!她挫败的踢了下墙,小嘴嘟得半天高,只得顺著原路回去。
然而,一个好奇心过强的人,通常也不懂得什么叫“放弃”。午时刚过,古小寅一身鹅黄丝衫,玄黄丝裙,一派青春娇美,神采飞扬的端著盘茶水走过来。
天啊!他就知道自己没这么幸运。守在俪园的守卫哀叹一声,心里害怕的直犯嘀咕。
“黄大哥。”古小寅娇唤一声,脸上堆满了可爱的笑容。“天气这么热,真是辛苦您在这站岗了。”
“不,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小姐。”守卫勉强的笑了笑,紧张得额上开始冒冷汗。
“还说不辛苦,瞧您热的都流汗了。”古小寅笑咪咪的奉上茶水。“来,喝了吧,这可是我独家特调的秘方,喝了包你消暑解渴。”
一听到“独家特调”这四字,守卫马上吓得连腿都不听使唤的抖动起来。实在是因为举凡庄内之人,上至总管,下至门僮,没有人不被小姐精心调配的药方整得稀哩哗啦,渗不忍睹的。虽然小姐纯粹好玩,没有恶意,但她发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粉,当真令人哭笑不得。
守卫猛地吞了几口口水,嗫嚅的问道:“我……我真的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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