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域平带着她们,很低调的来到了这喏大的官邸,我被通知要前去迎接他们。
出门前,琥珀十分兴奋,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找出自己的一些珠杈还有些未出嫁时从娘家带来的裙袍送给她。
她感激得不行,手忙脚乱的换将起来。我吩咐其他丫鬟为她特别梳妆,结果因为她整个寄月苑忙碌起来。
琥珀这丫鬟是很受丫鬟们的欢迎的,几乎每个下人都在为她感到高兴。每个人见到她都要取笑她两句,而她既是难为情又是欢喜。总之寄月苑都是欢乐的。
公子一行进府后有人来请我到前堂去。
我喊琥珀:“丫头。不要紧张,走了。”
琥珀此刻却别扭了,躲到我的纱帘后,不出来:“夫人,我,还是不要去了。”
我故意恼怒的说:“你不去?不去你的事就算了哦。”
她从帘子后钻出小小的脑袋,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说:“夫人,我害怕。”
“怕谁?”我板起脸。
“你不怕吗?”她问。
“我怕什么?”
“你不怕那些姨夫人?”
我失笑:“我不怕,所以你也不要怕。”
她终于走了出来,用景仰的眼神看着我说:“夫人,真是官家小姐出生,就你这样的稳定心态就不是常人能比的。按理说,每个女人在见到自己的情敌之前总有自己才知道的紧张。”
我打量一下自己,还好。淡青的兰花旗袍,白围巾。琥珀帮我梳的荆州醉发式简直接近完美。
但是,琥珀这么一说,我却无端的升上一种不安。穿院越庭的来到前堂时,和风堂空前的热闹,简直人声鼎沸。
堂前停着很多辆马车,还有一匹高头骏马。
琥珀一看见这马,兴奋的冲上去,摸着那马儿的毛轻轻的说:“军旗,你来了?琥珀好想你。”
军旗?这马的名字吗?一匹马叫军旗。那个军旗识得琥珀似的,竟然用身体温顺的摩擦起琥珀的手。
“走吧。”
管家催促了一下。
结果我一进大堂,人声顿时氯欢埂?我放眼看去,燕瘦环肥,满眼花红柳绿。她们都很年轻,而且都是很有个性的美女。焦美已经和她们亲热的坐到一起。见满堂鸦雀无声她站了起来:“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德兰妹妹。”
我对她们轻笑了一下:“各位姐妹远道归至,辛苦了。”
结果她们还是各怀心事的看着我,都不做声。我才发现我已经陷入唱独角戏的尴尬中。
管家出来圆场:“夫人给各位姨夫人准备了洗尘宴,请大家移步到餐堂。”
我这才勉强的下了台。
跟着他们到餐堂时,琥珀在我旁边说:“公子不在。”
我在人群中找寻了一下果然没见到象是年域平的人,问管家:“何伯,怎的不见公子?”
何伯喜滋滋的说:“难得公子孝顺,公子一到就去衙门见老爷去了。”
孝顺!
我冷冷的问:“孝顺,却不来见我这母亲!”
管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楞了一下,赔笑说:“是老奴安排不当!应该先请公子拜见夫人!”
我并不指望这个比我还大一岁的‘儿子’会把我当成母亲,只是想到琥珀这样的思念心切,那个年域平却跑去见他父亲去了。如此看来,这个公子和他父亲倒是很象,在他们心里,有很多事情比女人重要。
用餐时,一大张餐桌一大堆食物,但是气氛太怪异了,几乎每个人都没有胃口
。她们对我比较感兴趣。都=盯着我看呢。
焦美在一个黄衣女子细声说着什么,那女子渐渐脸色大变。
我心里暗暗叫苦,我简直开始在她们打量的目光下坐立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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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灾难
餐桌上的气氛正越发尴尬之时;一名小厮慌张的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喊:";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焦美恼怒的呵斥他:";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小厮惊慌的说:";各位夫人;不好了;有一群人冲进了我们府来了。";
焦美面色大变:“谁?敢冲进我们巡抚官邸?”
小厮说:“是一群乱民,他们都衣衫不整,臭气熏天。他们现在已经在前堂那边抢东西呢。这个怎么办啊夫人?”
焦美大怒:“岂有此理!这群贱民反了不成?快,给我召集全附护卫,好好教训这些猪!”
管家面有难色的说:“焦夫人,这,护卫们今天一大早就让大人都派出去了。”
“啊?”焦美整个瘫坐在椅子上,面色由恼怒到惊惧。在坐的一群女人都目瞪口呆的相对视着。
忽然一个女子叫起来:“天啊,我们会不会被他们杀了啊?”
就这么一句话,原本还算稳定的人们全都惊慌失色起来。
我突然想起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现在我应该拿点主意的。
于是我站起来走到管家面前说:“何伯,你现在马上趁乱混出去,马上到衙门去报告大人。”
管家听罢说:“老奴走了,你们都是一群妇人,可是怎么办?”
我挥挥手说:“你速去速回!休要废话!”
管家这才夺门而出。
焦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面前:“妹妹,我们这群人该怎么办?”
我抬眼看看她们,毕竟是养尊处优的一群太太,平日里吃喝玩乐,今日这样的事情是她们想都没想过的。我,我也一样。但现在,我知道我必须冷静,因为只有冷静才能帮到自己。
这么一想,我的脑子仿佛从一团乱中解脱了出来。
“你们不比过分害怕,现在进来的应该不是强盗,估计也只是些饥民而已,他们大概只是想抢些财物,不会害我们性命。”我表现的很坚定。
这句话还是勉强让这群华容失色的美女们镇定了些,有几个开始担心:“天啊,我们的首饰都在车上还没有卸下来啊,他们会不会连车一起拉走啊。”
“不会吧?我的全部身家都在车上啊。”
“那我的不也是在车上么?”
“怎么搞的,这么大一个官邸,一个护卫都没有?将军是怎么搞的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充盈于耳,那名报信的小厮惶恐的问我:“夫人,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抢完前堂再来我们这里啊?”
他的话音一落,一群女人又尖叫起来。
我不由的焦急起来,如果乱民冲进来,看到这群穿金戴银的阔太太,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一不小心弄出点什么无礼之事可是名节的问题。
“你马上出去,叫上所有人来餐堂集合。”我吩咐小厮。
小厮惶恐的说:“他们见人就打,奴才不敢出去!”
我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不敢出去,我告诉你,等大人回来,你就等着家法侍侯!”
焦美飞快的上前,一声“啪”就狠狠的刮了小厮一个嘴巴,恶狠狠的说:“不用大人回来!我现在就把你的皮给扒了!”
小厮唉了打,高大的身材缩的很短,唯唯诺诺的说:“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往外跑,我在后面叫:“去,把所有能用的武器都拿来发给下人们,召他们到餐堂来!”
小厮一走,大家都显得安静了些,一群人忧心忡忡的盯着门外,指望着下人们武装起来保护我们。
我由于紧张,在餐堂来回踱步起来。琥珀走到我身边说:“夫人,有琥珀在,琥珀会挡在夫人面前保护夫人的。”
我皱眉:“琥珀,为什么今天的护卫都不在?”
琥珀想了想说:“可能是这样的吧,将军重修护城河,让他们都去当监工了。”
“护城河?这护城河不是早在大清入关时被炸毁了么?后来顺治爷也曾经下令说苏州不再建护城河了吗?”这些事是范三告诉我的。
琥珀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前两天听护卫陈子说的。”
这不应该是奉旨而行的,反而象是年羹尧自作主张。唉这些事不管他了。
不到一会,我们听见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向我们这边走来。焦美欣喜的说:“这帮奴才倒是听快的。这么快就来了。等事情过去了,我得好好赏他们。”
可是,当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我们都惊呆了。因为来的不是我们的下人,确实一群蓬头垢脸的乞丐一样的人。他们大概有几十人,个个手持长棍。他们一看见我们,马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大家快来啊,这里好多美人!好多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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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年域平
完了,我深深的叹口气。这群人简直就是疯子。
他们已经冲向离他们最近的焦美,所有人都尖叫着,门已经让他们堵住,可有逃出去的余地?
琥珀面无人色的说:“夫人,站到奴婢身后去。奴婢懂几下拳脚。”
我听出她话里的战抖,她比我还害怕!
他们几个相对健壮的逼近焦美,一双脏兮兮的手往她脸上摸去…
我尖叫一声:“都住手!要值钱的东西,我们这就双手奉上!休得无礼!”
我指望着他们能听我的,可惜,我那带着满州音的汉语简直起不了半点作用。他们听见我这么一叫,没听懂我的话,却将他们的注意力全吸引到我这里来了。
“那个女的好象是满人!”
“对,满人有钱!”
“看她浑身上下闪闪发光!”
“她身上戴的都是值钱的呢!”
结果一群乱民议论了一下子后,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我。
我不禁浑身发软,在他们贪婪的目光下,我几乎虚脱。
在他们向我冲过来之前,琥珀叫我:“夫人,把东西摘下来丢给他们吧。”
“好!好!我这就摘给你们。”我边说边去揪身上的首饰:“都给你们!”
我知道自己下首饰,可是没想到我在自己身上挂了这么多东东。弄了下来竟然有一大捧。我顾不得惋惜,一古脑将他们都抛向他们。
在这些什物落地声音里,这些乱民们开始了疯狂的抢夺。
几乎在同时,其他的姐妹们都战战兢兢的效仿我,将首饰都抛向天空。
连守着餐堂门口的乱民们也顾不得自己的任务,一窝蜂的加入了抢宝行列。我和琥珀相互使了个眼色后,她一把拉着我的手往外跑。
刚跑出到门口,我就一头撞在一堵肉墙上,不鼻子被撞的生痛。
“公子爷!”
接着我就听见琥珀欣喜若狂的叫声。
我抬头一看,年羹尧?
“你回来就好了!”我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想见到他,眼泪顿时夺框而出,不顾一切的投进他的怀里。
他抱住了我,可我感觉到他迟疑了一下。
“夫人!错了!这是公子爷!”琥珀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我反应不过来,茫茫然的抬器头来。
一样的,眉,一样的眼睛,深邃不见底;一样的脸,一样的五官,象刻好的雕塑。连唇,都是一样的,这人,却不是年羹尧!
是的,他不是。
因为,他没有年羹尧的冷漠的气质。却多了年轻的傲气。
我紧紧抱住他的手如被蛇咬似的一下子松开收了回来。
他也放开了我,我又感觉到他又迟疑了一下。
琥珀顾不上我的尴尬,激动万分的叫:“公子爷!”
我满脸通红,就连脚也感到发烫。我就这样的当着琥珀的面投入了她的心上人的怀里。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这个年域平仿佛没有被琥珀的热情感染,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带着他身后的一群士兵往餐堂冲进去。
我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一群士兵。他们都看见了刚刚的那一幕!
琥珀丝毫没有被年域平的冷淡所影响,兴奋的满脸通红的说:“夫人,公子回来了。这些流氓都要被他收拾了!我们不用怕了!”
我懊恼的拍拍脑袋说:“是啊。”
她说:“等下我替夫人去要回那些首饰!省的便宜了别人!”
我闷闷的点头:“好!”
她忽然尖叫起来:“天啊,太不象话了!夫人你看看我,我的头发和衣服都乱成什么样了!公子见了会怎么想啊?”
我瞧了瞧她,刚刚从人群里挤着跑出来,现在已经是发式全乱了。
“啊!夫人!你…比奴婢还…还…”
琥珀指着我大惊小怪的说。
我反观自己,天!惨不忍睹!刚刚将首饰取下来时,因为慌张,将头发全拉散了开来,松松的垂至腰间。这…这…真是糟糕透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五十四 罗敷再嫁
年域平很快就将这些乱民擒住,这是件没有悬念的事情。
琥珀喜滋滋的给我拿回了我的首饰,并且手舞足蹈的跟我说:“公子爷原来去找老爷,老爷没在衙门,去了护城河工地了。后来管家找到了公子爷,告诉他家里出事了。公子爷就领了衙门的差人往回赶。幸好赶上了不是吗?”
我没好气的想,是赶上了,赶上我们最最狼狈的时候!
琥珀见我不出声以为我是认同了她的话,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年域平的好。
这段时间,琥珀在我身边除了年域平还是年域平,对她说他的事我都快能倒背如流了。但是尽管我听得耳朵长茧子,还是不人心打断她。
谁知这丫头竟然说着说着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惊讶的问:“琥珀,你这是不把公子给盼来了么?等老爷回来我给你做主将你许给公子不就行了么?”
琥珀还是泪人似的,哭的非常伤心。我的心渐渐被她哭得痛了,只一个劲的问:“怎么了?”
“公子,公子他,好象变了!”
琥珀说。
我从年域平见到琥珀时那样的神情中就知道,年域平可能无意于琥珀。这一切可能是琥珀一厢情愿。但是年域平毕竟想过要了琥珀的。怎么说都应该对她有些意思的。
可是我不善于安慰这样的伤心人,只得等她哭完后给她递上手帕。
年羹尧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下终于回来了。
他一进府他那些还在吱吱杂杂说着今天的那件事的小妾们都顿时鸦雀无声。
在焦美的带领下纷纷仪态万千的走到年羹尧面前盈盈俯身行礼。
我看在眼里,心中感慨万千。原来,年羹尧身边的女人们是这样的顺从贤惠。
年羹尧对她们却很冷淡,一点久别重逢的夫妻之情都没表露出来,只是叫来管家和年域平问话:“今天是怎么回事?”
年域平先必恭必敬的给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父亲行礼问好才缓缓的说:“孩儿听说家中出事,赶了回来。那些人让孩儿擒了下来。压衙门去了。”
管家还心有余悸的说:“这群人来得蹊跷啊。这平日我们府上护卫成群,今日护卫们出去了,他们就挑了这个时间来。这,不妥啊。”
年羹尧不语,一双严厉的眼睛在众人之间扫来扫去。最后目光到我身上时,软了一下。我低头看看自己,唉,还好我已经整理过自己的形象了。要是给他看到我披头散发的样子,恐怕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这个微妙的眼神还是被大家所发现了,一群女人都显得郁闷,甚至有人对我怒目而视。只有焦美,她在笑。我不知道她笑什么。
年域平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年羹尧说:“这群人的事,我会弄清楚的。你们就放心吧。现在没用餐的都用餐去。其他的人都各自回房。时间不早了。远途而来的都该休息了。”
年羹尧这么一说,女人们都显得很失望,毕竟她们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们的丈夫却没有半句安慰。
年羹尧和年域平一起先走了,我看看一屋子的女人,到处蔓延着怨气,想抽身离去。
“兰妹妹!你这是上哪去啊?我们姐妹第一次见面难道不应该多聊一回吗?”
是一个黄衣女子叫住了我,我看出她脸上浓浓的嫉恨,不禁在心中暗暗焦急。如果她们要斗,我将永远不是她们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琥珀虽在我身边,可惜她的心已经随着年域平的离去飘走了。我只得依靠自己了。
“各位姐姐们,你们沿途过来风沙尘土的,我这就吩咐人去烧水给姐姐们沐浴更衣!”我想借这个借口离开。
可是她们没有这么容易就放过我。
“好妹妹,这事怎么劳你正室夫人呢?这样我们可不敢当啊。”黄衣女子亲昵的将我拉到她们中间硬是让我坐了下来。
“听说妹妹出身官家,是旗人,是真的吗?”甲问。
答:“哦,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