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相逢未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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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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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赞同:“你的东西每一件都要带走!啊,对我,我送你的玉璧你带上了吗?”
我点头:“带上了。”
“你拿件紫荷绣袍呢?”他又问。
“带上了。”丫鬟替我回答:“将军,你就不必担心了。”
年羹尧这才放心,叮嘱下人:“夫人途中要用的么物要装在容易取拿的地方,记住了吗?”
我怪他:“怎的将军出发这般婆妈?”
他讪笑,焦美和林都尉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就随他们去了。
很快,一切就绪,年羹尧将我抱上马车,关切地问:“马车可舒适?”
我点头,他这才放心的在我身边坐下。马车缓缓前行,我回头一看,我们这一行浩浩荡荡竟有十多辆车。除了我与年羹尧所乘的车之外,丫鬟与焦美乘一辆,还有一些拉么物的几辆,后面的十辆车载什么呢?只看见车上装满了箱子,每辆车都显得沉甸甸的。我好奇地问:“将军,怎么跟;了这么多拉货的车?”
年羹尧漫不经心的说:“一些杂物罢了。”
我又问:“既是一些杂物,何不散了去,千里迢迢怎么还带了去?”
他把马车的帘子放下,没有接我的话题,我压抑不住的追问:“车上这些箱子怎么看起来好沉,可是值钱物呀?”
他神情凝重下来:“别问了,路途遥远,你要养好精神了。”
我听得出他的意思,就是要我少管这事。于是我也不再问,安静下来听着马蹄声。一颗心不知不觉又伤感起来。又一次离开京城,这一次还是去江苏,但身边的人变了一个,命运真是难以预料。可怜我一身系于冥冥的安排中,对将来一无所知。
年羹尧显得很沉重,一声不吭,于是,车上出奇的安静。我不去猜年羹尧在想什么,因为我与他之间始终没有到心心相印的地步,他的事对我来说总是有层窗户纸。他不会主动与我倾诉,但也不刻意隐瞒我。他这样大概是因为他只是将我当作喜爱的人,而没有将我当成他生死相随的生活伙伴吧。
我们的车点浩浩荡荡的开拔不到一会儿,前方就出现了意外,林都尉来报,一群随年羹尧从西北军营到京城来领赏的亲兵们排成大队挡在我们的车队前。嚷嚷着要随年羹尧前去江苏。
年羹尧怒气冲冲的一跃下车,大踏步的像那股列着整齐的队伍走去。一个将领小跑出来跪在年羹尧的跟前,年羹尧二话不说抢过车夫的马鞭就往那将领身上抽去,啪啪啪三声鞭打声落在每个人耳朵里,都硬生生的发疼。
年羹尧紧绷着脸,不高不低的声调严肃威严无比的问:“身为将领,领队闹事,军法处置!你可知罪?”
仿佛那几鞭子对这将领来说根本不疼不痒,他拱手打声回答年羹尧的问话:“末将知罪,甘愿受罚!只是将军将我等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抛下,独自赴苏州任,我等绝不服从!”
年羹尧丢下鞭子,无力的说:“你等可知,你等这番拦车传导皇上耳朵里会怎样?随本将去苏州,岂是本将说了算的事?你等若然在闹下去,我落个私自设军囤兵的罪名不说,你等还要问个抗旨不遵之罪,更有可能被怀疑造反。你等随我多年,竟不知这点厉害!愚蠢之极!”
那将领激动万分,大声说:“将军这头才为大清建赫赫功勋,那头就要降衔下权!我等岂会不知将军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只是,我等顾不得许多,我们今生今世只追随将军,如今皇上令将军赴苏州却留下我们,虽还没有明确安排我等的去处,但我等已经深知皇上容不下我们。我们不随将军走,只有死路一条呀!将军,你就让我们随你去吧。”
他已说完,他身后的兵将们齐声喊:“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年羹尧剑眉紧锁,林都尉向前一步对众人说:“各位兄弟,将军若能将你大鞥带走岂会放手?皇上圣旨中指明将军之能携家眷赴任,西北军另有安排。你等都散了吧。”
那将领豪气干云的对将士们喊:“弟兄们,皇上对我们刻薄!我们到皇宫理论去!看看皇上是怎样看待我们这些流血拼杀的人!”
他这么一喊不得了,顿时将士们群情激愤,都喊着要到皇宫去,旁观的老百姓越来越多,林都尉怒喝:“你等不要命了!这是天子脚下!不是战场!你们不想杀头就把头给我龟缩回去!”
可惜这明显是一群空有一腔热血而无理智的莽夫,他们怎么听得进林都尉的警告,他们将我们的马车团团围住说是要上皇帝那去讨个说法,让皇帝放他们随年羹尧走。
年羹尧见事态失控,从腰间抽出佩剑,两手一用力‘党’的一声这佩剑应声而断。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年羹尧干净利落的将手中的短剑往地上一掷,一字一顿的说:“你等违背我年某,违背皇上!从此你等与我如此断剑,各不相干!你等再也不是我年羹尧的人!滚吧!你们这群蠢驴!”
寂静寂静!
我望着年羹尧决绝的身影,他站得那样稳,那样有气势,隐隐透出孤独的痛楚。这一次我是明白年羹尧的,他在保护这群与他出生入死,对他忠心耿耿的人!
仿佛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不可挽回,又仿佛知道年羹尧的用心,这些西北最勇猛的儿郎竟都泪流满脸。在那黝黑戆直的脸膛上,流淌下来的两行泪,震撼人心。我终于懂得壮士断腕为什么比美人泪跟断人肠了。
这样的气氛令人心痛的快要窒息了,不知是谁,唱出了一句:
壮士去兮,不复返兮。
望江山兮,泪盈盈兮。
满腔热血兮,无归路兮。
转看娘亲兮,肝肠断兮。

接着无数个声音唱进来,厚重的歌,厚重的诀别。
在这雄壮又悲戚的歌声里,年羹尧转了个身走向马车。他在我身边坐下的时候,坐垫承受了他的重量深深的陷了下去,使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沉重。
林都尉轻声吩咐,我们的车队又出发了,那群年轻的勇士们默默地让开一条道,马儿长嘶,车轱辘在响,却走了好远好远还是遮盖不住后面不断的厚重低沉的歌声。
我轻轻的靠在年羹尧的肩上,说:“他们用歌声送你。”
他装出吃不肖:“这群蠢驴只会唱这一首歌!”
他的手下意识的去握他的佩剑,当他只握到冷冰冰的剑鞘时呆了一下,最后他的眼圈红了。
怕我看见,别过头去。可我还是看见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四十一、不平静的旅途
    我们一行人在悲伤中还缓不过气来,马车就转眼到了城门。我对年羹尧说:“出了这个门,我们就是离开了京城!”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我们的马车突然很紧急的停了下来。我心惊肉跳,又出什么事了?
听见年羹尧的侍卫们的怒斥声:“你等何人?胆敢拦截将军坐驾!”
年羹尧苦笑:“看来像离开这京城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下九门提督吴幸见过年大人!”车外一把高昂的声音传来,年羹尧骂:“姓吴的!你滚开!”
我阿玛卸任后,九门提督就由年羹尧安排了他的亲信吴幸接任,这吴幸拦我们为何?年羹尧对他毫不客气地怒骂,吴辛还是毕恭毕敬的说:“请年大人容下官禀报。”
年羹尧不假以色,冷冷的说:“年某奉旨赴任,你敢阻拦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吴辛跪下:“将军!你的栽培之恩吴辛永不敢忘,怎敢与将军为难。只是有事要当面向将军禀报。请将军下车来见下官一面吧。”
年羹尧还是没有下车,他不肖的说:“吴大人参年某的折子还在皇上的案前放着呢。还谈什么栽培之恩?”
吴辛微抖得声音说:“将军!吴辛万死不足与向将军赔罪!只是事关重大,请将军勿念旧怨。”
年羹尧口气稍松:“你上来见我。”
吴辛很快爬上马车,见了我们就跪:“将军,夫人!吴辛赎罪来了。”
我见这男人年龄不大,但却长了一副苦难深重的小老头模样。两撇小胡子说起话来一抖一抖的十分滑稽。
年羹尧对他十分不友好,见他跪着办点没有让他气来的意思,只是问:“你有什么事?非的拦我的车?要是没有价值的事情,我不轻饶你!”
吴辛头也不敢抬,一直盯着我们的脚说:“将军,皇上下旨令我派人护送将军,我深知受利诱出卖了将军已经是不容饶恕,特前来赎罪来了。只求将军知道我的用心。”
年羹尧问:“皇上让你派人护送我?”
吴辛点头:“正是!将军此番出京赴任,行装太惹人注目了。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护送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意图是将军的行装。”
年羹尧大笑:“吴辛啊吴辛!你对我说了这番话,若皇上知道,你必死无疑啊!”
吴辛头更低了:“将军!没有将军就没有吴辛,吴辛贪图富贵,竟糊里糊涂的附和怡亲王上了参劾将军的折子,事后,后悔不迭,现在这样所为,无非是想给将军提个醒,让将军有所防范。如此也算是还了将军的恩情!”
年羹尧有些感动的说:“你啊!将皇上的意图告诉了我,你怎么交差?”
吴辛仍盯着我们的鞋子说:“将军放心!皇上让我在路上趁你不备,将箱子里的东西打开然后将你人赃并获,押解回京城!”
年羹尧很平静的说:“那你准备怎样做?”
吴辛说:“将军!箱中之物断断不可曝光,我将在城外驿站处下手。只要将军你想办法让箱中的东西变成其它东西,到时我与手下之人搜捕到什么东西也就可以交差了。”
年羹尧对他挥挥手:“你下去吧!在车上呆太久手下会起疑心的。”
吴辛马上遵命下了车。
我从头到尾听在耳里,知道这关键在于后面车上的十个箱子。可惜他们不提箱中到底是何物。我偷偷看了看年羹尧,他面无表情,眼睛眯成一条缝。
吴辛一下车,马车又启动了。这次有九门提督随行,很顺利的出了城门。
年羹尧在由始至终一直一声不吭,我忍不住问:“将军,车上的箱子里装着何物?”
年羹尧回过神来,向我露出了温柔的笑:“是黄金与珍宝!”
啊?我吃惊的看着他。他问:“还想知道什么?”
我将惊讶收回到肚子里,可惜手上的脉管突突直跳。
年羹尧观察着我的神情,一双黑幽幽的眸子藏着很深很深的探究。我知道他在探究什么,他要知道我的反应。我装出漠不关心,不再搭话。我知道,一但我在和他说下去,他会把一些事情告诉我。我害怕知道他的事情,尽管我曾经无数次猜测过。若果我知道了,他原来与我的道德观相悖,我将怎样面对他?是若无其事的接受他的宠爱,还是奋起反抗?这两种方式都将使我痛苦不堪。因为我是那样的懦弱,那样的不敢面对事实,所以,我觉得我最好装聋作哑。
他看出我的逃避,显得喜忧参半。脸上阴晴不定。不一会,他叫人停车,牵他的宝贝座骑一匹白马过来,对我说:“兰,与为夫同乘一匹马可好?”
我瞄了瞄那匹高得吓人的马不禁畏缩起来:“将军,这马车宽敞舒适,我看,还是…”
他哈哈大笑:“哈哈!想不到还有怕骑马的满族人!多尔衮说你们的天下的从马背上来的,连公主皇后都是马背巾帼,我们家德兰却例外啊!”
我糗的说不出话,年羹尧收住笑,正儿八经的说:“兰儿,所谓骑射骑射,先会骑才会射,你喜欢射箭,为夫以为你一定会骑马,不料…这一路遥远,十分烦闷,不如你上马为夫教你马术。又可吸收新鲜空气,又可以学到骑马,不是一举多得?”
我不想学,尤其是在这么多侍卫家丁面前,让他们知道我这满族武将之女不识骑术已经够难堪了,若在学骑时偶尔摔一两跤这还不是谋杀了所有满族人的荣誉?不可,万万不可。我越想头摇得越勤。
年羹尧还想说什么,忽然焦美从后车下来,无限鄙视的看着我说:“娇生惯养的小姐,不以懂得而骄傲,反以不懂来邀宠!妾身与将军同骑。”说罢已经走到年羹尧面前。
年羹尧不咸不淡的对焦美说:“不嫌京郊风沙大?”
焦美夸张的东张西望了一下说:“秋高气爽,何来的风沙?”
年羹尧看看我,再看看焦美,最后对焦美说:“好,你来骑吧。”
焦美动作十分利落的跃上马背,我这才注意到焦美今天竟是一身布衣打扮。这样的她更合适骑乘了。反观我,一身华服,用金丝线精工细绣的齐耳领口,浅黄色的上等丝绸收腰裙袍,白色的绣兰花的夹心,头戴透明的紫色兰花纱网,胸前挂着名贵的蓝玉,一副旗族贵人的打扮。看起来简直就是那种十分传神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唉,就算我会骑马,这样的打扮,怎么能起到马背上去?除非把裙摆撩起,露出大腿来,唉,我想都不敢想。
结果年羹尧在焦美上马后,也跳了上去,双手一握马绳,马儿扬蹄长嘶,一下子冲了出去。一转眼将我们抛在后头老远老远。我引颈看去,两人衣裾飘飘似要绝尘而去,只给我留下马蹄下飞扬浓浓的尘土。
林都尉恭敬的问我:“夫人,我们也走吧?”
我点头,放下帘子,说:“走吧!”
林都尉有些同情的眼神令我一惊,原来,我刚才一句简单的‘走吧’竟说的无限落寞与发酸。唉,女人!臭美的动物!
“让琥珀过来陪我吧,解解闷!”我突然想起那个秀气可人的琥珀来。
林都尉很顺从,很快就将琥珀叫到我的马车上来。她行了礼后,我让她与我同座,她死活不肯,我只有让她做到旁边的硬塌上。同时,因为她的拘谨我感到有些不快,毕竟我是想叫她来陪我聊聊天,解解闷的,她这样我们怎么又话说?于是我尽量放柔和声音问起她的家人来。
一提起她的家人,她很快就露出了纯真俄思乡之情。她是云南人,早年家乡大旱,她的家人将她辗转买到了山西总兵府。说到总兵打人时,一口公子,一口大人,我不禁对这个年羹尧的儿子有些好奇。我轻声问:“年公子是将军哪位夫人的孩子?”
琥珀掩嘴一笑:“夫人,将军队夫人你的宠爱是天下少有的,没想到夫人却对将军了解不深。这公子爷是晋珍夫人的孩子。”
晋珍?什么人?我很迷茫的看着琥珀。琥珀叹着气说:“要说到将军的夫人们真是个个坎坷。晋珍夫人是将军还没大婚就先纳的侍妾。可以说是将军最早的偏房。这是年老打人作主纳进门的,当时将军才十六岁,而晋珍夫人已经双十了。将军一直不怎么待见这位夫人。纳进门当天,将军就丢下她独自去了校场练武,一直到第二天才回来。这还不算,还一连好几天都不进晋珍夫人的门。弄得这夫人不吃不喝,差点没丢了性命。后来,老大人几番苦劝,将军总算是进了晋珍夫人的门,接着晋珍夫人很快就怀了公子爷。将军后来迎了府尹之女焦美为正室,再没进过晋珍夫人的门。在后来,将军随征出战,晋珍夫人在家中因照顾得了天花的公子爷和染上了天花。结果,公子爷熬了过来,晋珍夫人却没挺住去世了。”
我听着有些出神,琥珀突然停住不说了,她好像觉得与我说这个会惹祸上身。一双大眼睛担心的看着我。我宽慰她说:“你尽管说吧,我就是叫你来聊天的。将军的事他不介意我知道,只是他没有空闲来亲自告诉我。现在,你就来替将军说说吧。”
琥珀还是有所顾忌,渐渐只说公子,不再提起年羹尧的事。我听见她说公子对她很好,常常带她出去打猎,我又些兴趣的问:“公子爷应该是个好人吧?”
她双眼发亮,手舞足蹈起来:“那当然,公子为人很正直,虽然跟将军关系很僵,但我觉得他和将军很像!都是一样的大人物!平时他在军中脾气很坏,但是回来对我们这些下人从不打骂。有一次,马夫把公子爷的马牵到马槽上,忘了加草料,第二天,公子的马饿得走不动,在兵营里险些闹出笑话来,但公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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