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问题是——那颗药丸怎么这么大的后劲?已经是第四天了,小蝶儿体内的燥热之气依然汩汩而出,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江凉打个寒颤,好可怕!要真是这样,不等喂饱小蝶儿,大名鼎鼎的江家大当家就要死于床笫之事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以后,小蝶儿会不会另觅郎君?
江凉又打了个寒颤,好可怕!随即恼怒起来,给药的人也太狠了!一定没安好心!
当下咬牙起身更衣。
等他穿好衣服,看看床上光溜溜的小蝶儿睡得正香,还是觉得……很难舍……
几天来江凉尽心滋润,此刻的小蝶儿已然不同往日。
褪去之前的少年青涩,纯真中渐渐开始显出一丝世间少见的妖娆来。
江凉不由心中叹道,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牡丹哪有我的小蝶儿好看?
想着,又亲了亲,亲完觉得不过瘾,再亲了亲摸了摸……亲来摸去的,竟然又不舍得走了。只得狠心咬牙,将他双腿合上,盖上被子,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
江家议事楼。
江疆手忙脚乱地翻着大堆大堆的文书。都是各位总管送来的,什么帐目、清单、名号册、生意往来情况、大主顾的各类消息……林林总总堆得跟小山似的!
还没一会儿,江疆就抱头大叫起来:“啊……我受不了啦!我求你们谁赶紧去把老幺叫来吧!”
各总管联合所有小厮对此充耳不闻。
江疆哭丧着脸:“我又不懂这些,你们干嘛非把我抓来!”
“五公子,您就忍忍吧!”那个瘦小老儿呵呵笑着,“谁叫你跑得慢来着!老太爷和各位老夫人还有各位公子,一听说凉公子要休息几天,立刻人都跑没影了,就剩下您啦!您也知道,凉公子治家极严,从不让他们随便跑着玩儿的!”
江疆快哭了:“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坐在这里也是白搭,各位大爷就放过我吧!”
“那不行!凉公子早放下话来,他休息的时候,一定要有人替他!五公子是要违抗凉公子吗?”
江疆眨眨眼:“我、我不敢……”这可是关系到日后零花钱的大问题!
“哼,你不敢最好!”一声冷哼传来,议事楼里顿时静得能听见蚂蚁路过的声音。
江疆一看老么来了,正想欢呼,却发现他面色不善跟块黑冰差不多,也赶紧熄声。
众人心中奇怪极了,凉公子数日与心爱美人辗转合欢,结果怎么好像很生气?一时之间,许多种奇奇怪怪拿不上桌面的猜测心思,在空气中飘荡……
江凉板着脸:“五哥,明天天黑之前,把爹娘他们统统找回来。不然连你算在内,统统扣一年零花钱!”
江疆立刻傻了眼。这不难为人么!谁知道那帮死没良心的都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江凉撂下这么一句话,又走人了。
每次江凉有什么事情出门或者神秘失踪一下,家里人都会跑个光光。问都不用问,也知道这次一定又都跑不见了!
其实自家爹和各位娘出去玩,本不是什么大事。在一般人家里,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在江家,因为有一位不太像正常老人家的江老太爷,任何正常的事情都有可能变成极其不正常的事情。
比如找到胡蝶之前,江凉常亲自出门去寻,每次回来都能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最近的一次,是他和小蝶儿在悦来客栈相遇时,江家老太爷又带着大小老婆出游,不料半路上就回来了。
原因无他,江老太爷出门不久便遇到一位道士。
那道士说若是江老太爷能拿出十万两白银放到他面前,他就能让这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飞到天上,变成星宿,并且按照江家人口和祖宅院落的模样,排列各自方位!如此,算是天上人间,江家都是第一大家。
江老太爷一听便兴奋异常,立刻又折回来取银子。
不料江凉书房里的一个传话小厮,叫阿勉,多了个心眼跟着。待到了地方,果然发现那道士是缺银子缺慌了的大胆山贼假扮的,旁边还埋伏了一干同伙只等银子到手。
江凉早安排过暗镖在江老太爷后头,一些个山贼自然不在话下。可堂堂江家老太爷,竟然能上这种当,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哭笑不得。
江凉每每想起,都难以想象他爹当年是怎么守成,并且把江家给做大的。
江凉甩袖冷冰冰离开,议事楼里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凉公子此举何解。摇摇头,又各干各的去了,留下江疆欲哭无泪。
老幺这样,绝对是故意的!
江凉书房里那个传话小厮阿勉,看他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儿,连连摇头叹气,最后终于开口:“五公子,拜托您老人家想一想,公子打哪儿弄来那么大一颗鹤头灵芝丸?”
江疆哭丧着脸说:“我哪儿知道嘛……”
阿勉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鄙视道:“那么大一颗,江家要是没有,就只剩下皇宫有。不然世上哪儿还有?”
江疆从生下来到现在,对什么都迟钝,就是对“皇宫”两字敏感,立刻跳起来叫道:“什么!皇宫?老幺什么时候有空去京城了!”
小厮扭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嘟囔:“简直笨到不可理喻!难道宫里的人就不会出来么!宫里的人出来,老太爷能不去搅和么!”
江疆怎会听不到,只是听到不如听不到,英俊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
城东凝心别院。
雅致的院落比外表看起来大很多,院中少不了清水回廊,竹绿花香,平日里定是十分的宁静舒心。
可这么好的院子里,一群穿金戴银的有钱人,正兴致勃勃地胡乱玩儿,还弄得十面狼烟满天怪味。
因为他们正在玩烧烤。
偏偏这中间没一个人真的会烧烤,烤出来的东西也没有一样能能吃的。可他们依旧玩得激情澎湃手舞足蹈。
江老太爷把一串肉烤成了红与黑,还屁颠屁颠地直嚷嚷:“来呀来呀!我们比比看谁烤得黑!哈哈……老幺管不着的日子就是爽!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哈哈……”
正笑着,一个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要是没有小凉,看谁挣钱给你们花!”
江老太爷扭头嘿嘿一笑:“我的太子爷,没让我们家老幺管着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你!”
太子璇瑛用手扇着风过来,皱眉道:“老舅,你们打算把我这院子烧了吗?看看弄得……”说着还咳咳呛了几声。
几位半老徐娘的江夫人赶紧过来,捶背的捶背,扇风的扇风。只有江大夫人豪气冲天地吼道:“糟老头子,过来比比看谁烤得黑!”吼着,伸过来一串黑漆漆的东西。
江老太爷一脸生龙活虎,跳着脚嚷嚷:“不算不算!再来再来!”
简直是一群混人……
璇瑛无奈,摇头走人。
只是还没走几步,一个衣领上绣着小红“江”字的小厮,匆匆忙忙跑过来叫道:“老太爷!老太爷不好了!凉公子发了话,要是明儿天天黑还见不着老爷夫人,就要扣老爷和夫人一年零花钱!”
江老太爷一听,立刻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期期艾艾地对璇瑛说:“好外甥,你看吧,这就是你的好表弟!”
璇瑛捂着鼻子皱眉头:“不就是一年零花钱么,老舅你还是那么看在眼里啊……”
话音没落,那边江大夫人伙同几位妾室惊声尖叫起来:“一年的零花钱!啊——快定快走!轿子轿子!”一边乱糟糟尖叫着,一边迈开老莲花步一路小跑。
江老太爷立刻进入状态:“好外甥,我不会泄漏你在这里的!药丸子的事,你也要保密啊!”
说着,一路小跑追着走了!
璇瑛看着被搞得乱七八糟的院子,摇摇头,“就凭你们,能保什么密!”还不如我自己送上门去比较安全!
一扭身,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立在不远处。
璇瑛冲来人一笑,迷人程度绝对不亚于江凉。
所以江凉对他笑的时候,心里想着,绝不能让他见到小蝶儿……太危险了!
两人相顾无语,世界越来越静,连四周的空气都渐渐稀薄了……
璇瑛忽然伸出手去。
摸了摸江凉的额头,璇瑛诧异地问:“小凉,你不觉得燥热难耐吗?”
江凉脸色立刻黑了一大圈:“我为什么要觉得燥热难耐!喂!把手拿开!”
璇瑛张着嘴眨眨眼,失望摇头道:“不是吧……不对啊……”
江凉心中嗤笑,这傻瓜以为鹤头灵芝是我吃的?那他怎么还敢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给我的究竟是什么药!”害我差点下不了床!江凉怒视璇瑛。
璇瑛贼笑起来,俊秀的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小凉,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无条件的帮你解决哦,不过呢,你得求我……”
江凉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想让我终日腰酸背痛吗!
璇瑛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太爽了!
从小,这个阴沉沉的表弟就貌似没有缺点和弱点的完人,父王总是拿他来教训自己,这忍了二十年多的恶气,今日终于稍稍出了那么一点点!
看他那脸色,苍天在上,真……太爽了!
“哈哈,小凉,那么大一颗鹤头灵芝丸不好找哦。不过,噗哧……我在里面加了一点点……冬来春!”说着,璇瑛还得意地用手指比划,“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冬来春?江凉心里一惊,那可是专供皇上老的时候吃的春药,药性奇大地说……
璇瑛以一种居高临下地眼神看着他,笑道:“怎样,小凉,来求我吧!这药性子很猛,你忍是忍不了多久的!”
说着,还诡异地眨眨眼,笑道:“而且,如果不让药效尽情发挥,可是会经脉逆流而亡的哦!”
他又暧昧地贴过来,低声道:“怎样?小凉别犹豫了,今晚留下吧!我会让你有个终身难忘的夜晚的……”
江凉心中叫了一声苦!要是没有解药,就只能每天和小蝶儿XX到药性尽散了……
可他真的只放了那么一点点吗?
怀疑地看了笑得很恶心的太子爷一眼,暗自摇头,不能相信他!
江凉突然拔腿就走。
“唉!小凉!我可是真心实意帮你哦……”后面的人还在得意地聒噪。
江凉突然站住,脸上阴阴一笑,转身却是一脸冰霜:“太子殿下请放心,我找谁上床都不会找你!”说完,大步流星走了。
璇瑛愣在当地,刚才的眉飞色舞早已不见踪影,转而一脸错愕。不、不会吧!
以他的脾气,怎么也不可能随便找人上床啊,十年里为了逼老蝴蝶出来,多少淫贼案是别人替他做的啊……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璇瑛不由得又担心起来,会不会这次玩得太过火了……
万一他倔脾气上来,任死也不吭声怎么办?万一真落个病根儿怎么办?万一……
知道自己闯了祸的璇瑛,站在渐渐散去的狼烟里,万分担忧地想着各种悲惨结局。
最后,他还是决定,亲自把解药送过去好了……
***
不等天黑,江家一家老少全部归巢。
可是召唤他们回家的老幺却不见人影。
江疆狂奔到他爹那里,见大娘亲娘都在,喘着气结巴问道:“小……小凉呢?”
江老太爷悠哉悠哉喝口茶水,无视儿子急得通红的脸。他装模作样,品一口,又品了一口。
江大夫人先捺不住,骂道:“糟老头子!一辈子没见你学会喝茶,这会儿装什么狗模狗样!”
又对江疆说:“你老弟去城东的疑心别院啦!我们回来就知道了,你坐在这里,怎么反倒不知道了?”
话音一落,几位夫人们纷纷手拍胸口做西子捧心状,七嘴八舌地嗲道:“哦哟,真真吓死人了啦!要不是报信的来得快,咱们还不得给他抓个正着啊!哦哟哟……原来不是老五送的信啊!哦哟哟……那就是阿勉送的信了吧……”
江疆被她们吵得脑袋发胀,偏心中又有事情不能出口。便急着走,不料江老太爷叫道:“阿疆啊,你那个太子表弟来了,你去把他叫来,在家住几天!”
江疆不语,点点头,神色复杂的出去了。
刚一出门,就听见屋里几位婆姨炸开了锅:“哦哟……糟老头子,你让谁去不好,偏让老五去!你不知道他们两个正处于感情烦恼期呐,哦哟……哎,你说老五今天晚上会不会就睡那不回来了?哎,你说他们谁上谁下啊……”
竟然被自己的各位娘谈论这种事情。江疆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作响,没了别的感觉,路都不会走了……
***
再说胡蝶迷迷糊糊醒来,却不见江凉身影。刚想翻身起来,突然发现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混蛋!竟然趁我睡着点了我的穴!”胡蝶咬牙切齿。
原来江凉临走前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把他周身大穴全给封住了!胡蝶想运气冲开,结果发现江凉的手法十分怪异,自己是有气用不上。
可是,后面那个地方……呃,很痒很痒的啊!怎么办?总不能喊人过来帮忙挠那个地方的痒痒吧……就跟有只小动物正用毛茸茸的小爪子,蹭着那里一样,痒得钻心!
胡蝶难过死了,碰上江凉这个大倒霉准没好事情!
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想起这几日的纠缠。
想起他凉凉的怀抱,还有他进入的刹那间,带来的清爽气息,如同一条灵动小蛇,全然明白他燥热难耐的身体似的缓缓流入四肢,流进所有的血管,和自己的血液化在一起,直把神经一条条摊开,再一条条抚摸过去,那感觉……
胡蝶阖上双眸回味着,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沉浸在飘着粉色桃花瓣儿的世界里。
那里有江凉的喘息和他自己的呻吟,有江凉爆发时的低吼和他的尖叫,有江凉温温柔柔的吻落在身上时,那种飘飘荡荡的心情……
和他这样练功真好……
胡蝶突然睁大了眼。
练功?!
失落感顿时铺天盖地而来。
又想起他也曾这样帮别人练功,心里不是滋味,尽管他已经答应只帮自己一个。
可是……如果我好了,他不帮我了怎么办?如果这不是练功该有多好……
而且,在脑海中那些香艳画面的刺激下,后面……呃……更痒了……
“单纯”如胡蝶,生平第一次有了心事。并且生平第一次,采花门现任门主不去思考怎么采花,反倒为了自己在不远的将来,会不被某人采而心烦……
天色已黑,胡蝶还在咬着牙忍着难熬的搔痒,他已经快要痒晕了!
更难过的是,江凉呢?他去哪里了?大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越想越担心……
就在他难过得要哭出来的时候,江凉终于回来了!
胡蝶本来没掉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江凉慌了,赶紧抱着他点开穴道,一边惶惶道歉:“小蝶儿是我不好,可是我怕你不知道情况乱来,万一弄得气血逆流就麻烦了,不要哭不要哭,乖,不要哭……”
原来他是为我好。
本想骂他一顿的胡蝶,在见到他时就已经不恼了,更何况被江凉这样的哄着……
“凉,我……好痒……”胡蝶在他身上蹭蹭。
“痒?”江凉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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