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不要再问那种谁也无法回答的问题,可是翊宣躲过了。翊宣强势地用吻封住了和苏的唇。
并不像方才仅仅是温柔缠绵的吻,这次如同昔年的激情开始时候一般,好像荒野上的火一般,疯狂而强劲。
在进入和苏身体的时候,翊宣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那样的感觉,是把自己灵魂逼出来的灼热,翊宣极力隐忍,在到达和苏体内最深处的时候就不动了,他抱着和苏躺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
和苏的眉一直是皱着的。
这种感觉和昔年的一样,只是如今更有些不舒服。
一年多没有在一起,翊宣生疏了许多。
可是莫名的在心底却有隐隐的欣喜。
翊宣看着和苏微微一笑,而他的手却死死抓住身下的薄衾,额上也逐渐有了些冷汗。翊宣想退出去,起身时候,缓慢抽动的身子引起的战栗却是两个人的酷刑。
和苏的腿攀上了翊宣的腰,又是一种无言而艰难的邀请。
翊宣看见和苏疼的脸都白了,赶紧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对他说,“……和苏,你这是何必……”
和苏的眼前似乎生起了一层薄溟,看着翊宣,似乎也是间隔了什么一般,并不真实。
有些恍惚中,他听见了似乎是翊宣在说话,他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
他的手指被翊宣从锦被上一点一点松开,然后握起,放在翊宣的肩上,算是搂住了他,这个时候翊宣这才抱起了和苏,让他平躺在软榻上,翊宣拥着他,软软的话语就在耳旁……
“和苏,为什么呢?”
翊宣的身体都是温热的,比三重皮裘锦被都暖,因为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和他一样的人,甚至比他更健康,更富有生命力。
和苏不想放开。
因为他不知道还能拥这样的怀抱有多久。
和苏的声音开始出现破碎的抽泣,“不要……放开我,因为,我喜欢你……”
没有人可以在听到自己赌命爱上的人在和自己抵死缠绵的时候说出这样话后而依然冷静,翊宣不是异类,他也不可以。
和苏的话,就是疯狂的许可。
翊宣却再也不敢像原来那样粗暴的求欢,这次,他每一次的律动都是极其缓慢的,但是却能到达和苏身体的最深处。
东宫西暖阁中弥漫着馥郁的香味,透过这片雾水一般的薄烟还可以看见暗红色帘幕上的流苏微微摆动着。
软榻上的一对人,用燃烧生命般的热情分享着彼此。
这里很安静,只有一种缓慢而规律的声音。
带着暧昧而原始的美好。
和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翊宣的手臂在锦被下环绕着他,和他相拥的是翊宣同样赤裸的肌体,而和苏却突然感觉自己已不再冰冷。
下身的伤口被处理过,周围的被子都换了新的,一如从前。
翊宣还在睡,似乎很沉。
触及在手的是和他迥然不同的身体,如剑一般坚硬,鞭子般韧性。
这是和苏头一次有了一个荒唐而真切的想法。
也许,男人就应该这个样子。
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放心把万兆黎民的幸福放在这样的手中呢?
念头如同吐芯的毒蛇一般,咬住了他的心,和苏猛然要坐起来,动作把翊宣惊醒了。他睁开尚有些睡意的眼睛,轻问他,“怎么了?”
翊宣也坐了起来,用被子拥住和苏的身子,这才又说道,“怎么了,和苏。”
和苏垂下了眼睛,他不想看如今已经年近弱冠的翊宣,低声说,“没事……没什么。你怎么还不回去?”
这次翊宣没有回答他。
翊宣的手指插入和苏披撒开的头发中,一梳到底。和苏不喜欢他这样做,伸出手想要把头发拿回来,却被翊宣捉住了手,带入怀中,这才说,“先吃点东西吧,一会等你睡了,我就回去。”说完想亲他一下,和苏侧过了头,翊宣亲到了和苏的发梢上。
翊宣自己苦笑一下,他感觉到和苏似乎在生气,但是却是莫名的,他不知道因为什么。
那个夜晚,翊宣给和苏喂一小碗莲子粥,一碗银耳汤,还有新熬好的止血的汤药,这才拥着和苏睡了。
一直到朝阳升起,他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第三章
大郑神宫在王朝还有大郑的子民中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神明,神宫的奚朝祭司则是唯一可以接触到天神的人。
奚朝并不倚靠大郑的宗法赋予他世俗的权力,但是也没有人敢违背他。
人们不只认为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而是神圣的。
苍风卷起皓雪肆虐着雍京原本繁华的天街。
这条从奉正门一直延伸到禁宫正门的长街长二十里,宽二百二十步,是大郑繁华强盛的象征。如今它隐藏在一片白茫后面,风雪迷住了人们的眼睛。
先行是护送奚朝大祭司进雍京是五百御林军,紧随其后的则是奚朝的撵舆,还有神宫的护卫军队。他们在风雪中行进,年轻的脸上只有冷漠和坚毅。
这也许是近五十年来,雍京的人们第一次看到神宫的护卫军队。
他们一直是神秘而独立的存在。
矫健高挺立的骏马上面端坐着神宫的武士。亮银色的头盔,腰间悬剑,左手擎着长矛,那是用须弥杉木制成的一丈长的标杆生铁锻造的武器。还有他们随风扬起的白色披风上用浅淡的金色丝线绣满了古老的经文,这样的文字带着魔性,透过白色的雪雾闪动着无法辨识的光泽。
长街两旁的人密密麻麻的,却只能听见马蹄铁叩在天街青石上单调而沉重的节奏。
人群后面站着一个人,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左手握剑,貂皮风帽遮住了他的眼睛还有大半的脸。在这样的天气穿着成这样的人并不少,所以他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他消瘦的身形几乎要隐匿起来了。
奚朝坐在撵舆中,手中握住的铁卦有些微的颤动,让他感觉到麻酥。这个铁卦中加入了“燃世”,可以在十丈之内感应到所有神宫锻造出的武器。
他想到了什么,些微掀起了沉厚的锦帘,隔着所有人,看到了那个黑衣人隐匿在披风下的眼睛。
一双可以映照月光的眼睛,闪动的都是银色光泽。
奚朝细长的眼睛和那个人对上了,一瞬间,他们可以明白对方心中所念。
黑衣人微微低头,算是施礼,然后裹紧了披风,离开这个沉默而嘈杂的地方。
奚朝重新端正坐好,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他枯瘦的手臂和手指。
他知道,自己也许不久于人世。
一个洞悉天机的人是不可能拥有长久平淡而腐朽的生命。
不是病痛,而是一个祭司本能知道生命抽离后的虚薄。
他并不恐惧,只是有些担心而已,这时想起了那双银色的眼睛,连神宫龟甲都无法测算出未来的命运,本身就是诡谲的传奇。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翊宣走进东宫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秀远拦着他,说和苏还没有起,还说和苏天亮才睡,不能打扰,所以这次无论无何都不能让他再到太子的寝殿去了。翊宣没有坚持,坐在和苏的书房中,等着他。原想怎么也要到下午了,谁知道不到一刻,和苏挑开棉布的帘子,走进内堂。
拥着和苏,翊宣感觉他黑色的平丝袍子都是冰冷的。
翊宣触到和苏的脸颊,接近透明的苍白,他的手捧起了和苏的脸,用自己的手帮他取暖,还一边问着,“外面果真这么冷,从你的寝殿到这里不过几步路,就冻成这样。怎么不叫我过去呢?”
周围忽然多了温暖的拥抱,和苏没有挣脱。
方才从雍京北门那边回来,他去那里看雍京的御林军护卫奚朝的情形。他极需要见师父一面,但是却不能让父王知晓,所以只能先注意御林军分布保卫的样子,这才能不为人知的进入净土寺。
不过,刚才师父看到他了。
这让他稍微安了心,至少师父知道他想见他。
本来秀远也要去的,可和苏怕翊宣会突然过来,除了秀远,东宫之内恐怕无人再能不着痕迹得拦住翊宣了。
和苏从外面回来只换下了披风就到了书房,他不能让翊宣久等,不能让他起疑,他一直营造给翊宣和父王一个病弱印象,不能就此打破。
但是,他没有想到,翊宣一见面就很自然拥住了他,而问的那句话却着实不好回答。
和苏避开了这个问题,他说,“这么早,怎么了,又是那个需要东宫的印信?”
翊宣看了看和苏,忽然低头吻住了他。
本来只是想印一下就放开的,结果和苏唇齿之间极淡的兰花香气,还有蜂蜜的甜味,这是和苏最喜欢的神宫秘炼的兰花茶的味道,而这样的味道让他想起了他们的初次相拥。
显然勾起了他最美好的回忆。
越吻越深,最后他敲开了和苏的牙关,已经无法克制自己。
和苏些微抗拒了一下,双手抵住了翊宣的胸口,身体也逐渐后退。
最后当他的后背靠在了殿内的柱子上,这才退无可退。
翊宣放开了他,鼻尖亲昵的碰触他,低声说,“和苏……不要再这样问我了……”
和苏幽幽一笑,抬起手指摩挲着翊宣的脸颊,“几天不见,瘦了些。”
“你也是呢……”翊宣把头靠在了和苏的肩上,“……和苏,身体好些了吗?”
和苏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双手环住了翊宣背。
翊宣搂着和苏,忽然想了什么,问他,“奚朝祭司今天到雍京,可能直接到净土寺,和苏,你去看他吗?”
和苏摇头,“父王不喜欢我去的,我不去了。初一在净土寺的祭天,我也不去了,今年太冷,出不去。”
“……和苏,我带了一些冰片给秀远了,听说治头疼很好的。”说到这里他看着和苏,“最近我可能不能过来看你了,要自己保重。”
翊宣发现和苏近些年越发的瘦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体的原因,已经成年的和苏依然仿若清秀少年,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停滞不前。违反世俗法则得到的美好,终究让人感觉有些惶恐。翊宣总感觉无法完全拥住眼前的和苏,不自觉加了手劲。
和苏可以感觉到翊宣的手臂铁一般锢着他,很不舒服,眉皱了皱,问他,“怎么了?”
翊宣放松了一些,低声说,“没事,只是有些想你……”
“现在不是就在东宫吗?”
翊宣揽过和苏,拥着他,就这样站着,没有再说什么。
本来翊宣打算外面雪小一些再走,但是最后却又被和苏留在了东宫。他不知道和苏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不过他却隐约可以感觉到和苏在害怕。在每一次缠绵当中,和苏就像野火一般,燃烬身上最后一丝生命一般。
火热而绝望。
这里的躺椅上,翊宣俯身亲吻着那双可以映照出月光的眼睛,撑开了和苏的身体,缓缓把自己推了进去。
和苏想尽量放松身体,无奈身体一遇到异物的入侵而本能的收缩着,他握紧了那包裹着丝绵的扶手,极力压制着痛苦的喘息。翊宣不敢动,他伏在和苏身上,等待和苏慢慢适应,而他的手爱抚着和苏的身体,想要为他舒缓不适。
翊宣单手扣住了和苏的腰身,微微向上折起,每动一下,翊宣就会更加深入和苏的身体,那种窒息般火热的感觉越来越浓烈,翊宣的自制如同早春的残雪,一点一点销融在和苏压抑着却依然逸出的呻吟当中。翊宣抱起了和苏,转身,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和苏分开的双腿蜷缩着,夹住了翊宣的腰际。
长发披在和苏身后,他的头微微后仰,半闭的眼睛,轻启的嘴唇,都是魅惑。
翊宣扶住了和苏的腰身前倾一些,不知是谁无声的粗喘,翊宣终于完全进入和苏体内。
和苏的头发垂在翊宣的脸颊上,如他的人一般,初时碰触也是冰冷的,不过只有翊宣可以感受到他的火热。
翊宣搂着和苏稍微动了一下,缓慢地把自己从他身体内退出几许,和苏轻颤着,手指按住翊宣的肩。
和苏看在眼里的翊宣,双颊已是渐生潮红,额角的细汗也冒了出来,而他下身充盈着肿胀的感觉让他明白翊宣已经到了极致却还在隐忍着。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翊宣的耳边说,“……你,还好吧……”
翊宣只能苦笑。
和苏的膝盖忽然用力,把自己的身体撑起一点,结合处是撕裂般的疼,不过翊宣也不好受,他的手更加用力扣住和苏的腰,呼吸急促而紊乱。
“和苏……先别乱动……”
和苏俯下脸,点水一般细密的吻落在翊宣的眼睛上,还有嘴角,眉梢,翊宣终于又一次被欲望左右了,一次次地刺入和苏身体的最深处。
说不清时间过了多久,和苏恍惚中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到了床榻上。
原本冰冷板正的丝绸锦褥已经被他们弄的蹂乱不堪,和苏的手指缴扭着身边的东西,而他的双腿架在翊宣的手臂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腰下被垫了一个绣枕,所以私处完全呈现在翊宣眼前。
翊宣跪在床榻上,汗湿散开的头发,精瘦而强健的身体,还有他刺入和苏身体内的动作,都昭示着,现在的他已经被和苏变成一匹野兽。
和苏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病弱,因为他知道,未来的一切都要完全依靠自己,所以他不能要一个混沌的头脑,他彻底戒用白昙花香,即使他曾经彻夜无眠;他也强迫自己吃下各种苦涩难捱的草药汤,只因为那些对身体有益处。
但是,却又为什么选择这么激烈的欢爱,和苏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他有一种隐藏很深的恐惧,这样的生活正在逐渐走向未知。将要发生什么,后果如何,将来又怎样,这些他都无法预测,所以,在孤寂冷静后,也许他希望自己可以疯狂,即使这样会消耗他的身体。
终于到了最后,一切都平静下来,和苏攥紧的手指被握在了翊宣潮湿的手心中,慢慢拉起,放在他的脸颊上。和苏被翊宣拥着抱了起来,他还可以听见翊宣强劲的心跳声音。
大殿中黯了下来,没有点蜡,所以看人都有些影影绰绰的。这里充满了熏香还有欢爱后的暧昧,暖烟一烘,原本清淡的味道变的浓郁起来。
翊宣的手指垫着绸巾忽然探入和苏的身体内,原本就红肿受伤的地方更是一阵激痛。和苏可以接受欢爱时候翊宣的身体,但是现在,他有些恐惧那种被裹着丝绸探入的感觉,想扭动身体躲开翊宣,但是翊宣的手扣住了他的背,让他动弹不得。
翊宣重新撑开和苏的后穴,血混合着白色的浊液流了出来。
有东西缓慢流出体外,和苏感觉那样十分奇诡,尤其是……
突然他对翊宣说,“翊宣,也许,我们这样不好……”
和苏翊宣本来是兄弟,是政敌,是夺嫡的对手,结果他们的关系却演变成这样。
欲望之外,谁能保证没有感情在里面?
翊宣没有回答,他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来,不变的是温柔。
翊宣,也许我们这样不好……
夜里翊宣没有睡,他看着身边躺着的和苏,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的话。
帮他清理完了,也在伤口上了药,和苏这才睡了。
因为身下的伤口,和苏只能趴在卧榻上,内殿很暖,和苏身上盖着薄丝棉被,只到腰际,长发散在一边,整个脊背露在外面。
翊宣苦笑着,为他重新压了被子,自己慢慢坐了起来,靠在抱枕上,就这么看着和苏的睡颜。
和苏对于他是过于特殊的存在。
当年母后的自尽还有张家的毁灭不只让他在那个时候恨和苏,更让他明白在禁宫中存活下去,不俯仰随人,只能是走到这一切的顶峰。
轩辕的王子有几个,但是郑王的位子却只有一个。
可是和苏呢?
一年来的隐居是真的养病,还仅仅是韬光养晦?
和苏可以把自己完全敞开来面对翊宣,谁又能说清楚,其中有几分的真诚?
翊宣双手抱住了头,乱了,一切全乱了,从遇见雪地中的和苏开始,他们的生命重新交织在一起,成了乱麻,谁也理不顺。
冰凉的手指拉住了翊宣的手臂,翊宣一看,是和苏,他也没有睡。和苏收回的手被翊宣握住,然后他的身体也慢慢得俯在了和苏的背上。
“怎么,哪里不舒服?”翊宣探了探和苏的额,轻轻问道。
背上重新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