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笑了,表示对此是满意的。“是的,但我想要你在英国长大,你们是安妮给我的安慰。”他拉着罗恩的手,“孩子,没有人能够征服兰康尼亚,什么胡恩人,斯拉夫人,罗马人和沙勒曼人。”他又不说了,笑着。“我们要击退一切侵略者,我们兰康尼亚人能战胜任何人……除掉我们自己。”他忧郁地补充了一句。
“是的,部落之间互相残杀,”罗恩说,“我已经领受过了。”
索尔紧紧地握着罗恩的手。“我听说你单独对付泽纳斯人,还敢于面对着布罗凯恩。”
“泽纳斯人也是兰康尼亚人。”
“是的,”索尔点头说,罗恩等待着他又一次控制住了咳嗽。“当我到英格兰时,我发现一个国家应该有一个真正的国王。在名义上我是兰康尼亚国王,但实际上我只是艾里阿尔人的国王。泽纳斯或瓦特尔斯人都不承认我是他们的国王。我们是一个部落分裂的国家,如果我们不能统一起来,兰康尼亚迟早会被消灭的。”
罗恩开始了解了他父亲对他的要求。“你是想要我来统一兰康尼亚吗?”尽管他刚刚来到兰康尼亚,还不了解这些部落是怎样分裂的,怎样才能达到统一,但他却不感到这件事情的困难和可怕。索尔看了看罗恩,坐起来,老人没有表示他是否需要和相信他能征服各个部落。
“因为我把你留在别的国家抚养,”索尔说,“你就不是艾里阿尔人;或许因为你是个混血儿,别的部落就不会承认你。”
“我看,”罗恩没有说下去,微微闭上了眼睛。经过这几天的了解,他认为兰康尼亚必须和平,作为将来的国王,他希望他能制止住各部落间的互相残杀,把他们联合起来;他希望粗暴的老布罗凯恩能和狂妄自大的赞蒂成为朋友!但他在一生中能做到吗?固然现在人们已经相信他,因为他打开了生锈的大门,但罗恩并不认为他们对他的信任会持续很久。在他们看来,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英国的做法,他终也是个外国人。
“我想还是应该选杰拉尔特担任国王,因为我是英国人,”他温柔地说,“兰康尼亚人也会相信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将是国王。”
索尔的表情变得愤怒了。“杰拉尔特是艾里阿尔人,他仇恨任何部落。我听说你把布罗凯恩的儿子带来,和你在一块。你要保护好他,不然杰拉尔特会杀死他。杰拉尔特以为,兰康尼亚只容许艾里阿尔人居住,心胸是多么狭窄!”
“别的部落是否也梦想攫有兰康尼亚?”罗恩说话时,感觉十分疲劳。
“是的,”索尔肯定地说。“在我爷爷那时候,我们兰康尼亚人曾联合一致同局外人打过仗,各个部落都很高兴。现在没有外来侵略者,各个部落又互相进攻。”他伸出带伤痕的手,“战争是要流血的。你看,我用这双手杀死了许多我们自己的人民,我当然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不能停止,因为艾里阿尔人不侵犯别的部落,别的部落就要进攻你!”
他抓住罗恩的手,眼睛凝视着他,似乎在恳求。“我把兰康尼亚留给你了,你必须拯救她。你应该也能够统一国家,因为你已经打开了圣海伦大门。”
罗恩向他衰弱的爸爸微笑着,他因为老人对自己的信任和重托而异常激动。
索尔重新躺倒在枕头上。“你有安妮的谦逊和温和的脾气,我看得出来。你来的路上觉得怎样?兰康尼亚人难以对付吗?”
“有点可怕,”罗思坦率地笑着回答,“不过他们没有十分刁难我这个英国人。”
“兰康尼亚人只相信兰康尼亚人,”他看着罗恩,好象特别注意他的金色头发和蓝眼睛,“但你会改变,你能做我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安妮现在还活着,她可能帮助我做一些事情,给兰摩尼亚带来和平;但她死了,我失掉了精神支柱。如果各个部落不联合起来,兰康尼亚人继续残杀,我们就抵挡不住来自山区入侵的马队;我们自己杀来杀去,结果兰康尼亚土地上的男人将越来越少,这是很悲惨的。我想,我把国家统一、和平的事业寄托于你,你觉得能够实现吗,我的儿子?”
索尔闭上眼睛,打算恢复一下体力,等着罗恩的回答。罗恩自然尊重他父亲的旨意,但他有力量做到吗?如果他有他父亲这样坚强的信念--即使有一半--就很不错了。他面临的将是改变兰康尼亚人几个世纪以来所形成的极为顽固的思想和信念,这是需要承担风险和遭受巨大压力的。剎;那间,他真想返回英格兰威廉舅舅的家,躲进那个安全的避风港。但是他又想,父亲的意愿虽然艰难,这却是关系着兰康尼亚人命运的宏图大业,他自己不是也希望使国家统一和平吗?为什么事到临头又害怕?想退却?连承诺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谈得上去争取实现?忽然他想起了朱拉,她是兰康尼亚人,她了解兰康尼亚的一切,如果有她在自己身边,他也许能够证服所有的部落,统一国家。
“爸爸,”罗恩振作起精神,用柔和的语调问,“听说你要我和酉丽安结婚,是真的吗?”
索尔睁开疲倦的眼睛。他因与一个美丽的英国姑娘恋爱结婚,得益匪浅,所以他相信儿子的婚姻是一件重大的事件。“当西丽安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挑选了她。因为她使我想起了安妮。西丽安是个非常镇静、和蔼,又是非常强壮、聪明、坚强的人,她是我的妇女警卫队队长。她会成为你的卓越妻子。”
“是的,我相信她会,但是……”罗恩犹豫着,不忍看索尔那疑惑的目光。老人的生命快要终结了,但他自己却仍感到是异常的健康。
“你没有和一个英国妇女结婚吧?结了吗?”
“我没有结婚。”罗恩直截了当地说。他父亲耐心等待着,深速的目光刺入罗恩眼里,使罗恩离开了座位。他感觉他不惧怕布罗凯恩,却惧怕这位老人。毫无疑问,他所以能够统治这个国家多少年,是自有原因的。“这里有一个女孩子,听说也是一个卫士,符合做我妻子的条件,她名叫朱拉。”
索尔听完,慢慢低下头去,好象是极度痛苦。“你对她的感情很强烈么?”
罗恩觉得有点为难,但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血冲上脸而。他想要朱拉,即使因此冒犯他的父亲他也不会后悔。“很强烈。”他明确地回答,他确实对她一片真诚,他希望他父亲理解,他甚至甘愿为得到朱拉而战斗。
索尔再次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儿子的眼睛。它有一股力量,这力量是兰康尼亚国王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当我需要安妮时,我就必须得到他,如果英国国王拒绝我的话,我会在夜里把她盗走。你对朱拉也有这样的感情么?”
罗恩还记得朱拉回敬他热吻的挚情。“是的,”他说,“我完全像你一样。”
“我不想问你怎样遇见了她,无疑,你是看见了她。我的儿子,你为什么不爱西丽安?朱拉的急性子像她哥哥,倔脾气像她妈妈;这姑娘的妈妈曾企图威胁我要娶她,在她生了杰拉尔特后,她和我最忠诚的随从约斯特结了婚,这是她对我的惩罚,她使我生活痛苦。”
索尔停住,慢慢使他的心情平静一下。“如果我把朱拉给你,会引起许多麻烦:西丽安会成为你的敌人,因为艾里阿尔人都爱西丽安,你羞辱了这个受人喜爱的妇女,他们也都会恨你;而且朱拉已经许配给人……”
“许配人了?”罗恩喘息着问。
“是的,”索尔回答,“她将来要和布莱塔的儿子达勒结婚。布莱塔是瓦特尔斯部落的首领,你千万不要激怒她。”
罗恩目瞪口呆。“一个妇女是部落的首领?”他能因自己的婚姻要去征服一个妇女?兰康尼亚人是否愿育他和她搏斗?
索尔笑他儿子。“布莱塔很会动脑子。自从她丈夫被杀死后,她就担任了瓦特尔斯的首领。她一贯恨我,恨艾里阿尔人。所以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加深她的恼怒和仇恨。你能不能重新考虑和西丽安结婚?或者和另外一个姑娘?朱拉只是……”
“我想要的就是一个。”罗恩坦率地说。
索尔深深叹息一声。
“如果你非要朱拉,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罗恩急不可耐地问,“什么办法我都接受。”
“不过,她怕会失败的,那样你就会失掉了朱拉。”
“如果那是战斗,我甘愿迎接挑战。”
“不需要你搏斗,而是由朱拉搏斗。”索尔说,接着他解释说,“兰康尼亚的妇女,在战斗中要保护丈夫的后背。如果男人走了或死了,她们就要保护自己,所以男人们都愿意找一个强壮勇敢的妻子。为此,有时就要通过霍诺里乌姆--就是比赛--进行挑选。”
“是怎样一种比赛?”罗恩问。
“有点象英国的邀请赛,不过被邀请的全都是妇女。”索尔说,“她们比赛的项目有射箭,投掷标枪,赛跑,跳越障碍物,摔跤等。”
罗恩正想说话,索尔握住儿子的手,制止住他。
“这种比赛,如果涉及到国王的话,那就必须向所有部落的妇女发出邀请,谁在比赛中获胜,那么她就成为王后。朱拉很年轻,她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赛,很可能要失败的。”他稍停一下,补上一句:“西丽安比较有把握胜利。”
“这是一个机会,我要得到朱拉,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妇女卫士大部份都非常漂亮,但其它部落的妇女就很难说了,因为他们轻视艾里阿尔人国王,可能会派象野兽一样的妇女来参加。”索尔的嘴唇卷曲。声音唏嘘,“你从没有见过一个厄尔坦斯妇女,她们狡诈,不诚实。当你睡觉时,她们会偷偷剪掉你的头发,如果她们能找到买主的话。布罗凯恩无疑会派来一个丑陋的妇女。我有一头小牛,比泽纳斯妇女还好看些。孩子,你想想怎么办?娶西丽安吧,她强壮、漂亮和……”
“你敢通过霍诺里乌姆赢得我妈妈吗?”罗恩突然问。
“我,当然!”索尔温柔地说,“当我年轻时,血气旺盛,为了她,我敢做任何事情!”
“为了朱拉,我的热血沸腾了,”罗恩坚决回答,“举行比赛吧。”
索尔考虑一番,点点头说:“你既然坚持,可以进行比赛。但是你要远远离开朱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目的是想得到她。不然,你惹恼了布莱塔的儿子,将会激起他的愤怒!我将告诉人民,说你愿意进行比赛的目的是,出于公平对待所有的部落。所有部落的妇女都有机会取得王后的桂冠。现在你必须离开。然后我就可以宣布进行比赛。”
罗恩见一切谈妥,忘记了疲倦,显得非常高兴。他对索尔说:“我想,你也许喜欢看看你的女儿和外孙吧?”
索尔的眼睛展宽了,明亮了。“洛拉?我离开时,她还是个婴儿。她也和你一块来了吗?”
“是的,她带着她的儿子菲利普和我一同来的﹒;那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我打赌,她不可能像你小的时刻那样聪明,”索尔边说边笑。“快让她们进来,我正为洛拉祈祷,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丈夫。”
罗恩笑了。“我也这样想,她似乎和赞蒂接近一些,说不定他们将来可能结婚。”
索尔又是大笑,直到咳嗽结束了。“那匹老战马,啊?那倒是很好的一对。赞蒂从没有结过婚。如果娶一个如火的妇女,那将会熔化他衰老的心灵。”
“如果别的妇女能够做到,洛拉也能做到。”罗恩站起来,托起他爸爸的手,吻了它。“我们作了你托给我的重任,但是……”
“不要但是,”索尔敏锐地说,“也不要担心,我每天夜晚为你祈祷,你会成功的。你不是一个部落的首领,而是整个兰康尼亚的国王;你不能忠于任何一个部落,你要统一这个国家。我希望你的妻子在你的身旁,能够助你一臂之力。不要担心。快叫我的女儿和外孙来吧。”
“是的,爸爸,”罗恩说完马上离开房间。
“儿子,”索尔喊地,“你要选一些合适的衣服,不要人们看你象个英国人。”
罗恩在门外答应着。
走到索尔房间外边,罗恩靠着黑色的石墙,闭上了眼睛。--地深深感激他父亲的信任,但也意识到他给他放在肩上的重量。统一国家谈何容易!现在六个部落,互相仇恨,互相残杀,他祈祷上帝指导他,无论如何他必须把他们联合起来。他睁开眼睛,又想起了朱拉,他希望她会帮助他。他通过黑暗的走廊出现在门口,正听见洛拉发脾气的声音,跟着是赞蒂轻声地笑。
“如果我可以打断你们的话,洛拉,我们的父亲想看看作和菲利普。”
朱拉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了训练场地。
一个年轻男子告诉她说,有紧急任务需要她到马棚去,如果晚了就会误事。自从索尔接他的英国儿子回来,她的内心感到乱七八糟,恍惚颠倒。是谁找她?什么紧急任务?他到马棚去弄个明白,或许她会看到杰拉尔特,他给她以安慰。
马棚里很暗,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她想,如果泽纳斯人前来袭击的话,肯定会获得胜利,因为艾里阿尔人没有任何预防。
“喂,有人吗?”她喊。听不到回答。她生了疑心,拨出刀,离开马棚。
她谨慎地向四处观察,谛听,生怕遭到暗算。突然,她的刀被打掉,同时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抱起她,把她拖回马棚一个黑暗的角落。
她极力挣扎,但全身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她被拖得很紧,整个身作陷入他的怀中。光线极暗,她看不清他的轮廓,但她具体的感觉使她明白,这正是他!
他的嘴寻找她的唇,她没有躲避,相反,用她的全部感情响应了他的吻。昨天她曾对自己说,她在河边对那个陌生人作出的反应是偶然的,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但现在,就在这个地方和这个时间,她又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的抚爱并热情地吻了他,她觉得非常舒畅。
朱拉已忘记她身在何处,只有在这个男人怀抱里的感觉,她的身体软弱无力,在与他接触中不住地颤抖。
当他抬起头时,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手插入他的头发里……她异常地需要他。
“朱拉,”他悄悄地说,他的声音似乎渗透过她的心里,“现在我们在一起,”他亲切、热情地说,再次吻她厚实的嘴唇。
她也张开嘴吻他,恰似一朵鲜花给蜜蜂开放,以便让蜜蜂吸取地的花粉。他们在一起那就意味着必须做爱,她为他准备着,她没有想到后果,她所关心的就是他们将来能够结婚。甚至她还想到了他们结婚时双双站在燕会厅中间的情景。
“我的宝贝,”他小声对她说,如饥似渴地吻她的脖子,象要吃掉她似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已做了安排。”
“是的,”她低声回答,闭上了眼睛,头向后仰着。“我们在一起。”他把她拉近,凝视她的脸。“你太吸引我了,比我想象的还厉害。朱拉,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愉快,多么幸福。告诉我,你爱我吗?”
此时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陶醉的感觉。
因他用力很猛,使她身体失去平衡,往后倒在马棚石头墙上。他没有放开她。朱拉想,他沉重的身体会压死她,但她不想挣扎,仍然紧紧地抱着他。
突然,他放松她。“走吧,”他精疲力竭地说了一句,“你已经属于我。我们走吧。”
她抓住身后的石头挺直了身体,粗糙的石头刺破了她的手,她的心怦怦跳着,仿佛跳到了喉咙﹒;
“快点离开,否则会有人看见你,”他说。
朱拉的心脏急剧地跳动,是的,不要让人看见。她努力挺直膝盖,扶着马棚的墙,笨手笨脚地挪动了几步。
“朱拉,”他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