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长叔谋师兄妹三人同时动手,没有丝毫的顾忌什么江湖规矩。青影一闪,朱浩也持剑迎上去。
“当!”
长叔谋左手金盾挡住朱浩刺来的一剑,坚固的盾牌中心竟然出现一条急细微的裂痕,一丝锐利的真气更是顺着剑尖激入他持盾的左臂,几乎忍不住要丢掉盾牌。心中骇然之时,更是尽全力挥动右手盾牌的尖峰划向朱浩的腹部。
只是长叔谋挡住朱浩第一招的瞬间,相处多年配合默契的庚哥呼儿已经从他身侧全力一剑斜刺而去,而花翎子身子矫健的一个翻腾,已经跃到朱浩身后,泛着寒光的双刃急速划向朱浩的背心。
一人防御,一人主攻,一人偷袭,这样的亲密无间的配合足以让
付实力远超过他们的高手了。
朱浩心中一凛,如果这三人单独对付他的话,就算是中间实力最强的长叔谋也撑不了十几招。只是没想到他们三人的配合显然比刚才那二十人的大阵要完美的多了,几乎找不出破绽。
没有破绽便制造破绽,阵势可以弥补进攻和防御的衔接,但是不能改变实力的对比,所以才有一力降十会的说法。
借着剑尖点上金盾之势,朱浩借势后翻,一剑刺向他身后准备偷袭他的花翎子。转念之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要是废掉庚哥呼儿的话,其余两人的配合一样有效,而长叔谋实力过强,仓促之间收拾不下,而这花翎子却显然是最危险也最可能破掉的一个。
“嗡嗡……”
全力运转的道心种魔真气令流光吞吐着淡淡的青芒,凛冽的剑气刺激的周围的空气都有些黏稠,只有那有灵性的嗡鸣令这原本充满杀意的时刻添加了一分祥和。
花翎子知道朱浩的速度很快,这在刚才那破除阵势并杀掉二十名武士的最后一招便看得出来。所以朱浩这针对她的一招一直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显然低估了朱浩真正的速度,所以当她睁大眼睛慌忙用变招用双刃架住这一剑的时候,才真的觉得朱浩似乎真的有藐视他们的实力。
花翎子闷哼一声,接连倒退到茶棚的门口,才扶着门柱稳下身形。只是两把短刃齐齐落在地上,原本极有棱角的俏脸现在却是血色褪尽。门柱旁一小滩殷红的鲜血更是向众人揭示着她所受的严重伤势。
一招重创花翎子,朱浩反手招架住庚哥呼儿刺来的长剑,转身单掌拍向长叔谋再次撞过来的金盾。
“嘭!”
朱浩逼退长叔谋之际,急红了双眼的庚哥呼儿却直接放下朱浩反而冲向花翎子,将长剑放在一边,扶着虚弱的花翎子急声道:“师妹,你怎么样了?”
长叔谋没有再冲上来,朱浩也顺势站定,剑尖斜指地上,和刚才的样子一模一样。
长叔谋此时却没有了刚才那样的信心了,左盾已经挡不住刚才朱浩那般强度的几剑了,而刚才那仿若随意的一掌却是含着磅礴掌力,整个右臂几乎麻木。
原本的打算中,三人至少可以困住朱浩,而房间里那位美女看起来显然是不会武功的,实在不行也可以由他来缠住朱浩,再有花翎子去劫持婠婠威胁朱浩。只是如今看来,这强大的阵势却一照面便被破了,跟朱浩破掉前面那个二十人大阵的时间相若。
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花翎子和正往她体内猛输真气的庚哥呼儿,长叔谋轻叹一声,初来中原便受了这般重创,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未可知,身死此地也说不定。
目光转向一旁的花翎子,长叔谋眼中现出一抹怜惜之色,嘴角也挂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花翎子生性善良,从未杀过一个汉人,你可以放过她吗?”
朱浩承认,要让他出手杀掉一个无力反抗的女人,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便答道:“可以!”
长叔谋面色一振,再次抖擞精神,缓缓的举起双盾,道:“那便动手吧……谢谢!”
朱浩正要动作,忽然皱了皱眉头,不远处又有一位高手快速赶过来,这股精神波动很熟悉,却不知道他怎么也来了。
这还叫保密吗?恐怕就差没有天下皆知了。
只是此时长叔谋已经挥舞着双盾再次迎上来,朱浩也不得不加快速度,先解决眼前的人要紧。
“当,当,当!”
此时的长叔谋好像失去了冷静之色,一味的抡起双盾锋利的边缘尖刺朝着朱浩攻来,一时间也算是有些出乎意料了。虽然每一次攻击的破绽都足以令朱浩在他的身上添加一条伤口,却都是避开要害的皮肉伤,短时间内不光没有影响战斗力,反而令他更加疯狂。此时的长叔谋那被鲜血染红的褴褛衣衫和披散的头发,全没有刚才的那“白衣金盾”的潇洒形象,反而像是受伤发狂的恶狼。
只是朱浩的剑势忽然一顿,原本专注与战斗的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古怪之色。虽然一瞬间便恢复过来,只是那位高手离此处已经只有不到两里路,转眼就会过来,朱浩也不得不出全力了。
流光剑忽然化作一抹淡青色的光影,之后只听到“铮”的一声,长叔谋左手金盾顿时四分五裂掉在地上,而他本人却如断线风筝往后飞退,口中鲜血狂喷。左掌上,却有一个透明窟窿。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一百六十二章 … 隔桌一战
刚重创长叔谋的同时,屋子里也传出一声惨叫,却是跟着惨叫着跌出来。而原本重伤倒地昏迷的花翎子却软软的倒在了屋里。
朱浩与人战斗的时候一直都会保持着留意周围情形的习惯,拥有精神力的他是没有视觉死角的。难怪刚才长叔谋会那般拼命,却是为了掩护庚哥呼儿与花翎子偷袭看似没有武功的婠婠。没想到他一时的顾怜三人师兄妹情分的同情心也被长叔谋当作了可以用来翻盘的机会。
能在仓促之间想到这个计划,证明长叔谋的智谋绝对高明,甚至高过朱浩对他武功的评价。虽然不知道刚才他们是用哪种手段来悄无声息的联系制定这个计划的,只是一开始朱浩也很清楚自己那一剑的实力——足以重创花翎子,但是也不会像庚哥呼儿探视之后表现出来的那种生命垂危的样子,而且以花翎子的功力,甚至连晕死过去都不太可能。
只是长叔谋这样不惜身体的卖力表演吸引朱浩的注意力,还有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完美的配合偷袭婠婠,却因为不了解实情而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朱浩在两人抢入茶棚的时候便发觉了,而且婠婠是那么好惹的吗?
虽然同行的这几天婠婠几乎没有在朱浩眼前展露什么高明厉害的武功,但是整个江湖上也找不出多少可以无视天魔大法十六层功力的人。
“哎,可怜啊可怜……”
朱浩一手提起一个人,踏进了茶棚。
“婠婠!”朱浩将长叔谋和庚哥呼儿两人随便丢在地上。
“嗯?”婠婠早已经收起来天魔丝带,装出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看着朱浩,好像打伤人的不是她一般。
“找根结识的绳子,我们来绑坏人!”朱浩看了她一眼,又把花翎子给拖过来,将三人丢在一起。
“……人家没有绳子怎么办?”
“没有绳子带子也可以。”
“带子也没有……”
朱浩头也不回的道:“你袖子里不是有一根吗?好像还很结实。”
天魔丝带用来捆人,这个想法真的很有创意……
“老板!”
“是,是。小的这里有绳子,有绳子……”
看着一遍擦着汗一边狼狈的跑向后院的茶棚老板,朱浩一边制住三人地行动能力一边低声叹道:“其实我是想说要一杯茶而已……”
……
不一会儿,小茶棚又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朱浩和婠婠是坐马车来的,长叔谋一行是骑马来的,这一位却是直接用轻功“飞”来的。
这是个很特别的人,就是那种见过一面就忘不掉的,身材高大。面容死板,左边额头上还有一道十字形的深红色印痕为他增添了一分剽悍霸道,而且头顶那标志性高冠更是彰显了他独特地身份。
而此时茶棚里,朱浩的座前已经换了几样小菜。只是面前的美酒佳人未变,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美女,还有几碟小菜可以长长。好不惬意。而身旁的柱子上,却多了三个用粗绳子捆着地俘虏。
杜伏威皱眉看了看四周,尸体已经被简单的清理了,但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一滩滩规则分布的血迹昭示这场战斗地不对称。或者说这是一场绝对优势的屠戮更合适一些。小茶棚旁边是二十多匹栓着的塞外良马,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主人。天空上还有一只猎鹰盘旋着,不是发出两声悲鸣。他过来的那一边。还有一辆豪华宽敝地大马车。
目光扫向里面的朱浩还有地上的三个俘虏。又特意看了一眼他身旁地婠婠。杜伏威眼中露出一抹精光,而后便负手大步踏进去。
“店家。一壶酒,一斤牛肉,几碟小菜!”
杜伏威在朱浩身前站住,沉声道:“阁下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坐吧!”
“当然!”
朱浩微笑着颔首致意,一副温文尔雅地书生样子,几乎令人怀疑刚才下手无情顷刻间夺人性命地青衣公子是不是他了。
杜伏威刚坐下,店家已经端着酒和牛肉上来了。虽然杜伏威一看就是那种决不能招惹的“武林高手”,不过比起一眨眼就放倒了二十多胡蛮子地朱浩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震慑力。不过敢和朱浩这位看起来儒雅温和的“高人”坐在一起的,定是相当于他那种级别的高人了。
开店的人别的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眼光。
这个杜伏威也属于死都不能招惹的类型。
杜伏威可没朱浩那
,出门还有个绝色美人跟着,一路上还可以倒倒酒煮的。自己给自己倒满一杯,举起酒杯对着朱浩沉声道:“何时放人!”
朱浩也举起酒杯,淡然道:“杜总管说笑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来放人不放人之说。”
杜伏威将杯中酒饮尽,“啪”一声按到桌子上,冷冷的看着他道:“说条件吧!”
“我已经说了。”朱浩轻轻的晃荡着酒杯,目光却是看向远处。
杜伏威半刻无语,只是不停的重复这倒酒饮酒的动作,半晌才道:“可以,只要你不针对我,我江淮军见到你便退避三舍,这样可以了吧!”
“不够。”
杜伏威死死的盯着他,眉头紧紧的皱着,复又沉声道:“宣誓效忠隋室皇帝的我也不主动进攻……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杜伏威一生从未惧过任何人!”
“你与李子通不同,其实那天夜里我完全可以在你的前路设伏,纵使你走得了,你的上募还有另外的两千子弟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或者我迟些突袭李子通追赶你们的后军,那么没有后顾之忧的海陵军面对你们的时候你还有多少个陵可以用来牺牲断后?逃到盐城之后是不是笑过我没有眼光,没有把握好战局,不然你们两支江淮都会成昨日黄花?”
朱浩嗤笑道:“李子通或许还可以当几天乱世皇帝,你……完全没希望!”
杜伏威心中凛然,之前逃脱性命,又得知他和李子通被人狠狠的耍了一通,齐出还非常的生气,发了雷霆大怒,更加重视训练上募军。之后辅公佑来了,才相通了这些事,还当时还在辅公佑面前嘲讽过朱浩心机过剩,却不懂把握战局。只是现下才觉得看不透眼前的人了,于是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信不信一年之后,江淮之地便无江淮军和海陵军立锥之地?”朱浩放下酒杯,微笑道。
杜伏威脸色连连变化,忽然看着地上的长叔谋三人道:“这便是曲傲那三个不成器的‘高’徒吧?”
“正是!”
朱浩瞟了一眼仍旧闭着眼睛的三人,除了庚哥呼儿之外,长叔谋和花翎子都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而已。
“今天若是空手而归,徒惹人笑话,杜某很想见识见识阁下的武功。”杜伏威一只手按着酒壶,手上发力,竟然生生将已经换了的硬木桌面摁出一圈深深的痕迹,然后将酒壶提起来斟了一杯酒。酒壶并没有丝毫损伤,桌面却留下了一圈四分深的清晰印痕。
要是用手的话,内家高手想要在桌面上印一个掌印并非难事。但是酒壶脆弱,其中还有半壶酒,稍稍用力过度便是壶碎酒淌的下场,要做到杜伏威这样子,却不单单是功力的问题了。
随意看了一眼那个印子,朱浩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便回赠杜总管一枝。”
只见他扬手随意在空中一拈,那两丈外柜台边的一根鸡毛便慢慢的飞到他手中,如同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一般。正是精神力控制物体的小技巧,不过婠婠和杜伏威脸上同时出现一抹惊容。若论隔空摄物,若是短距离里他们两人都可以凭功力或是天魔立场的妙用将只吸过来。但是两丈外的东西,却已经远超过功力所能到达的极限了。
至少这一手杜伏威自问他是做不到的,单从这一手他已落了下风。
可是惊奇的手段还在后面——朱浩微微一笑,食指和拇指拈着鸡羽,将那柔软的绒毛朝着桌面,写下了一个正楷的“民”字。若是抛开这以柔弱鸡羽在木板上刻字的功力不说,这一字却是铁划银勾,风骨清矍,极具神韵。
鸡毛不是钢刷,这份精纯的功力与妙到毫颠的控制却是众所难及。
“好字!”
杜伏威抚掌称赞道,只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反倒有些警惕,语带嘲讽的道:“却不知道阁下写这个字为的是什么呢?”
手指轻轻的划过这个刚写出来的字,其实朱浩当时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写这个字,不过下手的时候却情不自禁的写出来了。心中苦笑的同时,脸上却仍旧维持着那一贯的淡然,“为的是我自己。”
杜伏威大愕,婠婠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色。
朱浩指了指自己的心,道:“为的是自己的本心,仅此而已。”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一百六十三章 … 破口大骂
哼,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如果我说我当初从了义只是让自己填饱肚子而已,你信吗?”还不等朱浩回答,杜伏威继续道:“后来手底下人多了,想要的也就更多了。比如说美酒,女人,更大的权力,更多的力量……还有要养活更多的人,所以还需要更大的地盘。”
杜伏威狠狠的干了一杯,继续道:“说这些为国为民全都是屁话,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
朱浩冷笑一声,道:“有些东西没经历过的人永远是不会懂的。你活了几十年,到死的时候留给世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草寇!纵兵四处劫掠烧杀,多少村庄城镇因为你手下的那些士兵们成了一片废墟,多少无辜黎民因为你们这群择人而噬的饿狼家破人亡!”
隐藏在心底的魔气再一次引发了朱浩一直极力克制的那一面,说到此处朱浩更是不可抑制的指着杜伏威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士兵……我呸,说你江淮军是你一个强盗头子领导下的一群盗匪还是抬举你了!你有本事,少年英雄,盛极之时拥兵十万,讨伐你的几个大将都被你打跑或者杀掉了。是有本事,边关胡虏蛮夷劫掠屠戮我中华百姓,终年不休,你有本事去杀那些胡人啊!杀来杀去窝里斗,死的全是汉人,你丫就是一个十足的民族败类!”
婠婠随他一路走来的这几天,朱浩从未说过半句脏话,甚至连重话也没说过,平时便是一副彬彬有礼、温和谦逊的样子。这样说脏话甚至跳脚大骂可算是头一回了,也算是让婠婠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婠婠小心的退到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老一少两人的精彩对决。
“说够了吗,骂够了吗?”杜伏威脸色铁青,啪的一掌将桌子拍散架了,在一片盘碟坠地的清脆交响声中长身而起,“老子杜伏威是没有本事。老子手底下的兵崽子都是群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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