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谪仙- 第56部分

高邮可以不打，但是海陵绝对不能丢。

撤兵是必行之举了，可是就算是日夜兼程急行军也要三日夜才能回道海陵，那时候肯定是黄花菜都凉了。如何退兵却是李子通现在所面临的窘境。

更何况……朱浩是奉召讨伐李子通杜伏威，并没有限定行军路线，至于朱浩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赶往泰县威逼海陵，至于具体的目标是指向那里还未可知。骑兵以速度见长，况且奢侈的黎明军全部都可以算是骑兵，要是开动起来，一夜间就可以从任何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要是朱浩只是虚晃一招的话，便可以让李子通一部疲于奔命空费钱粮，到时候再来个半路突袭，恐怕他的海陵军就有旦夕之祸了。

越和军师毛文深分析就越觉得情况危险，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心中怒气，怒摔九节铜鞭，大喝下令道：

轻骑先退，回援海陵；水军随后，侧面包抄；步军最后，留下大将白信断后；打通全部情报渠道全力监视黎明军的行动……

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之后，围攻高邮数日的李子通部还没有尝到任何甜头便灰溜溜的收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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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偶然记起前面好像有出错的地方，就是哪个写石之轩无漏寺住持身份的，本来是叫大智圣僧来着，好像被我写成大德圣僧了。。。现在一改又会假，还是决定以后专门抽时间修改好了。】

卷六　江淮之战

第一百二十五章　…　破锋真髓

不得不说商秀珣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比如说朱浩带去了马蹄铁的技术之后不久，牧场就对外宣布战马涨价，却将来买马的诸侯的订单全部都后延到半年至一年以后。比如说最先想试验这马掌效果的李秀宁花重金买下的一千多匹战马，却是要半年以后才能从牧场运出去。至于马掌是什么，她连见都没见过。

同样的，现在牧场的生意已经少了很多，做的都是以往那些诸侯已经定下来的单子，新增加的却比往年减少了两成。乱世这些作为重要战略物资的战马可是非常走俏的，正是牟取暴利的时候，他们的生意却是不温不火的。

而柳宗道带来的，是已经在牧场做好了的五千多副马掌还有五个专门钉马掌的师傅。

过年的时候，马掌的制作就会流传到李阀手中，商秀珣却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将它们送到朱浩这里。

泰县北的一处铁匠屋里，叮铃哐啷的打铁声不断，屋子外十数丈内却是全神戒备的朱浩最亲信的三十多位大刀队员，不远处就是存放战马的马厩。

这个秘密能保住一时算是一时，毕竟牧场是做生意的，最讲究信用，让李阀知道了商秀珣也会很尴尬，虽然这东西本来就是朱浩所“发明”的。这个时候是没有专利权的，不知道朱浩将马掌卖给牧场算不算的上是被买断……

次日清晨，左前锋、果毅都尉寇仲与从骁果军中调过来的折冲都尉张童儿带领着前军五百骑依照朱浩的谕令火速赶往海陵。其余的四千余人则全都留在泰县，骑兵和弓箭手跟骆方学骑射之术，武艺高强一些的还有用刀的跟朱浩学经过他修改的破锋八刀。既没有快速奔袭海陵，也没有急于在李子通所部回来的路上设伏。

骁果军是现成的精锐之师，而黎明军可以说是现成的精锐中的精锐。所有的骁果军都必须熟练的运用二种以上的武器，其中必修的就是弓弩和长柄重刀，另外骑术自然是必修课目，而且大多数人还可以很熟练的运用长枪。正因为如此，朱浩现在的训练可算是省心了不少。

黎明军现在是标准满编制的四个折冲府兵，折冲府分上﹑中﹑下三等﹐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黎明军四个上府，总共就去了四千八百人，还有他挑选出的两百名亲卫，刚好五千人。

朱浩的亲卫名叫“大刀队”，也是纪念抗战时期那些让鬼子闻风丧胆的西北军将士们。大刀队中几乎都是二十岁一下的年轻士兵，挑选的要求除了弓马娴熟、比较年轻之外就是有学习刀法的天赋。这才成军不过十日，“大刀队”现在的战力或许连普通兵都比不上，可是朱浩有信心，他们以后一定会成长为同样能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绝对精锐！

朱浩正督导着剩下的一百多位大刀队亲卫还有四十多位小校在城北的小校场上练习刀法。把式都学的有模有样的，可惜唯独缺少神髓，再练多长时间也只是能够更加熟练的杀人而已，永远于刀道毫无益处。

“停！”

朱浩挥手止住正在练习的他们，朗声道：“先看我再使一遍。”

他仍旧是一身月白色长衫，不过袖口收紧了一些，下摆的长襟也略微收了一些，看起来干净利落了许多，和其他儒士文人的服饰比起来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朱浩结果手下抵来的“破锋刀”，双手住刀柄，右脚向右后方斜跨一步，侧身面对着校场上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两百多亲卫和几十名黎明军军官。

“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

上步斜劈，翻手侧步拦腰砍。

朱浩刻意将道心种魔大法的精神力发动，整个校场以他为中心，霎时间蔓延着一股浓烈的肃杀气氛，笼罩着在场的所有人。

两刀在众人眼前无限放大，似乎都是要砍到自己身上一般，不少人同时骇然后退，甚至大叫着握刀虚砍，徒然格挡着实际上并没有砍到他们身上的两刀。

两刀过后，朱浩维持着侧身横劈的姿势还有营造出的血腥肃杀之气，只有在战场厮杀、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才更容易让他们明白一些招式的道理。这种熟悉的气氛令这些原本久经沙场的老兵好像再次置身于战火纷飞的战场之上，四周全是手持长枪刀盾冲上来的敌人，他们满身血污、一脸杀气的，双眼中爆射着毫不掩饰的嗜血杀气，仿佛随时都会刀兵加身。

慢慢回过神来的士兵们纷纷抹了一把冷汗，逐渐定下心神。好在这些人要么年轻激灵，要么老辣深沉，转瞬举明白了朱浩这么做的用意，于是全部用力体会着刚才那两刀的精髓。

众人脸上表情不断变化，有明悟时候的惊喜，有疑惑时候的迷惘，几番之后，朱浩请叱一声，待他们全部惊醒的时候，朱浩继续演练下面的几招：

“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钧敌难逃。”

顺势矮身断敌人下盘，转身接一招横扫千钧。

……

“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

仰身避开敌人的枪刺，反手握刀上撩，再顺势连一招斜削砍头颈间的位置。

……

“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

竖刀格挡，将敌人的力道泄到一旁，在移步上跨，双手握刀直接突刺敌人胸腹。

……

一招一式的演化完这一套从原来的世界带过来的破锋刀法，朱浩也不禁感慨万千……原来学习这破锋刀的时候也只有台下这些大刀队亲卫的水平，因为在热兵器盛行的时代，这样利于近战拼杀的刀法早已经没落了。当初在军中要求学习这刀法一是为了不让当年立下大功的绝技失传，一是可以技多不压身，多学点儿总是没有坏处的。

什么时候起，他自己也可以理解什么是刀意，什么是刀道，什么是当初教官不停强调的信念。

什么时候起，他也有资格指点别人武功，有能力依靠自己的武学知识修改原本多作用于与刺刀拼杀的破锋刀法，将之变得更适合如今这个使用冷兵器厮杀的时代。

才数月而已，蓦然回首之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

心中慨叹一声，朱浩收拾起心情，目视已经颇有得色的黎明精锐，肃声道：

“记住，每个人都要有一个支撑自己的信念与一个想要达到的目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希望你们有朝一日全部都可以成为将军！正所谓‘志存高远，自强不息’，当然，为了这样高远的目标，你们必须付出等同的努力。空谈抱负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有成就！要想当将军，读兵书，识谋略，练武功，排兵布阵，一样也不能少。如果我的手下有了五千名将军，何愁不能扫荡平贼寇，还我大隋一个安安稳稳的天下！”

朱浩振臂高呼，慷慨激昂的喊道：“告诉我，你们想不想做将军？！”

“想！想！想！”

原来两百多人也可以爆发出这样震人耳膜的声音，那一张张充满希冀的脸庞，或许数年之后，就会站在如今他所站的位置上，也这样鼓励着他们手下的士兵。

朱浩双手虚压，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这破锋八刀的神髓在于一个支撑自己前进的信念，只有明白自己为何会从征入伍，为何会举刀杀敌，我们刀下要杀的是什么人，我们用刀守护的是什么人……明白了这些，并坚定自己的信念，才能发挥出破锋刀法的真正威力！好了，今日就说这么多了，大家自己好好体会一下。”

朱浩下了高台，却见不远处虚行之正捋着下颌黑须看向这边，满脸的笑意。

卷六　江淮之战

第一百二十六章　…　骑射之术

“虚先生找我何事？”

朱浩快步走过去，现在这里并不需要他太多的干涉了，留给他们一点空白消化掉刚才的东西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虚行之摇头道：“无事，处理完公文，随便过来看看而已。”

朱浩指着认真操练的两百多大刀队和军官，笑问：“你看这些人怎么样？”

虚行之看着他的道：“长此以往，俱将成可用之材。没想到朱将军倒是有当教习的天赋。”

“既然没什么事，我们正好可以去看看那边连弓马的情况如何。”朱浩带着虚行之一路向北，那边是训练的方向，这里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战略要地，并且多次有过大量屯兵，这些训练场地倒是完全容得下五千人的训练。

“第八队预备！”

朱浩远远的就看见换上了一身劲装的骆方骑在高头大马上，举起手中的马鞭，鹰扬郎将、折冲都尉来弘就在他身旁不远处。他身旁大约有一个团（注）的人马全部披甲带刀，手持角弓，背负箭囊。这时候前一队人马刚刚撤下去。

“冲！”

骆方将手中的马鞭向下一挥，高喝发令。

三百骑人马放开缰绳，同时冲出去，短短十余米就渐渐提快了马速，同时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当他们冲出近八十米之后，骆方大喝一声：“放箭！”

“咻……咻！”

听到号令的三百名骑士几乎同时放箭，三百枝箭不分先后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嘶响声掉落在远处的空地上。然后骑士们纷纷勒马掉头，回头后退，同时继续从箭囊里抽出箭支搭在弦上，奔出二十多米的的时候在一名校尉领头下达号令之后又同时回身放了一箭。

以朱浩的目力，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第一批箭基本都落在了距离他们发射位置的两百多米之外的距离，覆盖面不广却是平射的，有效射程大约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箭簇落点也很密集。第二批回身放箭则稍显散乱一些，射出的有效距离大约将近一百米，远不如第一次。

不过朱浩有信心，只要将这三百人变成三千人，那么这样的第一次打击已经足以够正面冲过来的敌军喝一壶的了，再反复的施行二三次回身射，足以慢慢蚕食掉速度不及他们或者射程不及他们的敌军。弓箭的远程打击靠的本来就是覆盖面和密集程度，只有形成大范围高密度的箭簇倾泻才足以形成有效的大面积杀伤效果。至于轻骑兵的骑射，靠的就是快速灵活的移动和精准的射击了，一触及走、不停扰袭，从不正面纠缠，一触即走，近战却是不符合轻骑兵的特点。

蒙古人特别强调的就是部队的机动性，以远距离的包抄迂回、分进合击为主要战术特征。这种战术让他们以极少的数量横扫了整个欧亚大陆，几乎所向无敌，兵锋所指，无坚不摧，西方的步兵方阵、重骑兵冲击完全成了虚设，沦为蒙古兵的一动活靶。这也是朱浩想要增强骑兵骑射能力的原因之一，虽然让汉人骑兵达到胡人那种骑射的精准度很难，但是这种战术却是可以学会的，也可以运用到战场之上。

若是有大部的轻骑兵和战马，就可做到如蒙古铁骑那样，依靠“兼马”、“骑射”，拖死一切敌人。

骆方看见朱浩过来，便将剩下的交给身边的来弘指挥，自己下马走了过去。

“朱先生也来看训练啦！”

朱浩点了点头，热情洋溢的夸赞道：“顺便过来看一下，你教的很好，辛苦了。你看这些兵怎么样？”

听到朱浩亲口夸他，骆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看了看来弘指挥着的黎明军，兴奋的道：“这些人底子都很好，箭术和骑术虽然和牧场的精锐战士要弱一点儿，但是战斗力和配合都要比牧场战士强多了！我只是传授了一点点小经验而已。”

朱浩慎重的道：“细节决定成败，日后与敌军对阵，他们所缺的这些小经验或许会让他们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骆方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却是浅显易懂的。就像高手之间的对决，明明只是相差一线，却因为这一线功夫丢了性命。

朱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们继续吧，我过去看看。”

“是，将军！”骆方挺直身体敬了一个军礼。虽然胸膛挺的很高，可惜下面的双脚后跟没有并拢，分开的角度还不到四十度，小臂和手掌也没打平，表情也不够严肃，还在不停的对他眨眼……不过总而言之，精神可嘉。

朱浩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带着虚行之向另一边走去。

不远处有一堆士兵围成一圈，不时的喝彩着。朱浩刚看到那边是徐子陵在教习破锋刀法，现在却是休息时间，远远的看去，隐约看见徐子陵正在那里表演箭术。

“夺！”

疾若流星的长箭带着破空的长嘶声稳稳的钉在箭靶上，尾翼不停的颤抖着。这箭靶上只有巴掌大的红心上插着四支长箭，而徐子陵也刚刚发了四箭。

后退五步，这时候徐子陵站的位置距离箭靶已经有六十五步远了。再次举弓搭箭，拉弓如满月。

“呲呲！”

满弦的长弓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呻吟，在众人都屏住呼吸的时候，徐子陵松开手指。

“咻！”

当第五枝长箭稳稳的钉在红心上的时候，围观的众人再次爆出一阵喝彩，毫不吝啬的夸赞着徐子陵的神射之术。

有人看到朱浩过来，正要敬礼，朱浩抬手止住，示意他们停下，又指了指徐子陵。众人会意，重新看向场中的徐子陵。

七十步，七十五步，八十步……

当众人已经快要麻木的时候，第二十一枝箭终于射在了红心之外偏左几分的地方。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直射箭靶，能够命中红心，这已经是一种奇迹了。这是有效射程，一般的弓手的最大射程都未必能到达这么远，除了弓的臂力之外，弓的本身也是原因之一。徐子陵用的是三石强弓，能开这弓的人本来就不多，要能做到连发二十多箭，箭箭命中圆心的就更少了。徐子陵现在所表现出的水平绝对可以成为当之无愧的神射手了。

却不知徐子陵练习弓箭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半个月，要不是当初和朱浩北上南下的路上朱浩一直要求他们多学一些伎俩傍身，如今这射术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能做到这个水平，其实多是因为长生诀的功劳，无限延伸的灵觉锁定了靶心之后，身体就可以根据灵觉反馈的信息自动将手中的弓箭调到最佳的位置上，他所作的就是张开弓之后在感觉最合适的时候放箭就行了。最后这一箭是因为灵觉消耗过度，外加太远了有点儿够不着，所以偏了一些。

“师父来啦！”

徐子陵个子高，放下弓箭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看着他的朱浩和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