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吗?”朱浩没好气的道。
寇仲赔笑道:“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
“那就是我老了?”
“师父您怎么会老呢?”寇仲赶忙道。
“是吗?”朱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到寇仲都感觉浑身极不自在地时候才收回目光。感叹道:“我自己却感觉自己老了。本来我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操心这么多的事情。”
寇仲张口想说什么,不过临时改口道:“我和陵少还想有一天师父能和娘走到一起呢。看来现在师娘的这位置要被美人场主给捷足先登了。”
朱浩道:“你对我这么有信
寇仲奇怪的道:“师父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别说是美人场主未来师娘,就是尼姑庵里清修的师妃暄那样的仙子也会怦怦然凡心大动!”
朱浩好笑道:“感情的事有那么简单吗?且不说我现在的位置,却是最缺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另一半。”
寇仲古怪的看着朱浩,朱浩忍不住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这样看着我。”
寇仲比比画画地道:“师父你前两天在宋阀的大船上不还劝导过我吗?怎么现在……嗯,我是说现在反而这么犹豫了?”
“不是犹豫,而是一旦作出选择。就要承担责任。”
汉水入飞马牧场的水路就在眼前,朱浩道:“将闻采婷三人留下,我们带着边不负下船吧!”
寇仲回头看看船舱,同情的道:“等阴癸派的妖人们看到她们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
朱浩头也不回的道:“这些人选种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阴癸派的弟子便是从小被抓进去洗脑,后来才会变成是非不分甚至作恶多端地恶人。她们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待阴癸派大船上层的豪华船舱燃起大火的时候,朱浩与寇仲师徒两人早已经提着萎靡不振的边不负登陆了。火势控制不住,船上武功低微的弟子都跳水逃生了。只有几个闻采婷的面首武功最高又记挂着她们,去踢开了原本边不负与闻采婷所在的两间豪华船舱,前者被烈火所阻,已经烧了大半,根本无法进人。后面那间也燃了起来,而闻采婷三人就晕倒在地板上,连裙角都着火了也没有醒过来。
几人拼死将她们救出。但闻采婷被大火毁容,云霞二位长老一个手被烧伤,一个脚被严重灼伤,都算是成了残废。更重要地是,三人醒来之后都不知疼痛,反而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见了人就跪下去悲呼:“饶了我吧,我知罪了。不要啊,不要过来……”平时没有别人的时候就喃喃自语:“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三人的一身魔功当然也被彻底废了,沦落成为比普通人还要不如的伤残精神病患者。
不管祝玉妍见到现在的状况会如何的疯狂,朱浩已经再一次的到达了飞马牧场。自去年朱浩为牧场打退了四大寇的进袭以来,又是一年半的时间过了。
四大寇中硕果仅存地曹应龙成了鲁妙子手中的傀儡,暗中给牧场当起了保镖。朱桀现在在隋军的打击下也已经是苟延残喘,正在师徒联合曹应龙共抗隋军。牧场已经有你一年多没有对外开放了,生意却没有因此冷清,反而上门买马的各路诸侯更加多了起来。南北关系的紧张令襄阳成了一块必争之地,而拥有襄阳就意味着可以更加容易得到战马,而且令整个长江北岸再无险可守。
但是现在襄阳有老将屈突通镇守。王世充又急于归顺,全力攻打朱桀戴罪立功,并想借朱桀之手消除掉手上的部分兵力,让杨广放心的同时也是要作出一副无勇无谋的样子麻痹别人。竟陵有老将刘子翊把守,这个铁三角的组合要把守江北是绰绰有余了。就算是洛阳和长安同时发兵。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攻克这里。
得到朱浩到来牧场的消息。商秀喜不自禁地骑着踏雪亲自城堡来迎接。寇仲知机的拉着一起赶来地骆方等人押着边不负先一步进了城堡,又屏退众人留下他们单独相处。
商秀一身浅青色的裙装。略施粉黛的脸上更显现出几分自然地娇媚。束腰地紧身腰带勾勒出动人娇躯那不堪一握的柳腰和傲人地身材,一身大红色的披风更是凸显出她的飒爽英姿。
商秀看着他,幽幽道:“又是一年多了。”
“对,又是一年多了。”朱浩笑了笑,想起当时跌落山崖到现在,眨眼间就过了两年多了。物是人非,不知原来地时空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商秀左看右看一阵,忽然失望的道:“为何每一次你来牧场都是风生水起,而不是……嗯。而不是需要我帮忙呢?”
朱浩忍不住笑道:“你定是想说为什么我没有走投无路来牧场避难吧?”
商秀脸微微红了一下,轻叹道:“可惜这成了奢望,是吗?”
朱浩定定的看着她,商秀感觉到一丝不自然,嗔道:“是不是我长胖了变丑了?”
“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朱浩认真的道:“因为我想说这不一定是奢望。牧场是个好地方,能在这里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便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商秀眉梢露出一丝喜色,不过转即边失落的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却没有时间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停留……谁叫你是盖世英雄、拯救世人地神仙呢?”
朱浩微微侧身,面对着不远处的映月湖。轻声道:“我不是盖世英雄,更不是什么神仙,我一直都是一个凡人,以后也是。”
商秀快步走上去,牵着他的一边衣袖,缓慢而坚定的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秀绝不会阻拦你。我只希望你在累了的时候到牧场来歇息片刻。”顿了顿。边站在朱浩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地眼睛,说:“仅此而已……”
朱浩抬起手轻轻的将她耳际的一丝乱发理到耳后,商秀第一次被异性如此亲近,耳根一下子就红了,微微低下头去,闭上眼睛。
朱浩低声道:“什么时候连休息也成了奢望了?”
商秀抬头,轻声道:“你定是累了。”
朱浩微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也是凡人,与你一样的凡人。”
商秀立刻道:“那么就在牧场歇息一段时间吧!”
朱浩在商秀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道:“我本来就准备来这里歇息一段时间的,就怕你不收留呢!”
商秀指了指飞马城堡道:“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又一只手放在心口上,在心里加了一句:还有这里。
“嗯,看来以后即使流浪也会有一个归宿了。”朱浩满足的笑了笑,大大的撑了个懒腰道:“有家的感觉,真好!”
商秀闻言心中一喜,像是吃了蜜糖一般,指着牧场道:“我们进去吧,今年可是个大丰收地年头呢!”
“丰收就好,丰收就好!”朱浩点点头。“那么我们进去吧。好久没见鲁老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子。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整天跑前跑后的,深怕别人抢了他的功劳。”商秀撇撇嘴,眼里却全是笑意。
“哦……那一千道菜点呢?”
商秀嘻嘻笑道:“已经九百九十九道了。”
“这么巧啊。”
“三个月前已经是九百九十九道了。”商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一双月牙儿。“后面的那些我都不满意!”
朱浩神情一愕。而后释然的笑了笑。这一对父女或许正需要那最后一道菜来成全他们的相处。
新年的第七天被发了好人卡。事实证明,上半夜的梦地确是和现实刚好相反的。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三百一十五章 … 未来师娘
朱浩是在往安乐窝去的路上碰到鲁妙子的。鲁妙子脸上挂着一抹欣悦的笑意,一双深邃而充满智慧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气色很好,面色红润,看起来比往年反倒年轻了十岁。
朱浩主动上前招呼道:“鲁老还要出去?”
鲁妙子待朱浩走到近前来才愕然抬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对方,惊讶的道:“朱浩?了不得了不得。”
寇仲从朱浩身边闪出来,上前作揖道:“小子见过鲁师!”
鲁妙子又细细打量寇仲几眼,同样诧异的道:“小仲的进步也这么快,真是出人意料。”
朱浩笑道:“这却是他们的造化。”
鲁妙子道:“先上去坐坐吧。你给老夫带来的惊喜太多,现在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朱浩道:“鲁老是要去忙什么?现在上去不会耽搁了吧。”
鲁妙子道:“不急一时。呵呵,今年可是个大丰收的年头。”说罢又转头注视着朱浩道:“你却是为万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朱浩笑了笑,道:“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更何况这其中更有鲁老和秀无数心血和汗水。我却是不敢居功的。”
“在老夫面前,你不用这般谦虚客套。”鲁妙子故意板起脸来。不过马上又笑道:“秀为你地事情多有操劳。许多事情都是她亲自去做的,绝少假他人之手。”
朱浩眼光一滞,点头道:“我知道。嗯……我明白。”
“明白就好!可惜牧场的祖训束缚,平白添了许多障碍。不然……唉,可怜秀这孩子了。当年老夫心中认定这牧场既是保护,又是牢笼。所以以我当时的想法,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向往外面的世界。现在人老了,只想颐养天年而已。”鲁妙子轻叹一声,神色落寞了许多。真正问心无愧的人太少,人是感情动物。要一生都不背负任何歉疚,除非是圣人。
朱浩劝慰道:“鲁老一身才学,难道想就这样荒废失落了?”
鲁妙子自嘲道:“什么一身才学。且不说和你相比,便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浅薄。而且花费大半生时间学来的这一身才学还是需在祝妖妇手中狼狈逃生,几次三番险些丢了性命。如果不是你的救治,现在老夫大概已经到下面陪伴青雅去了。”
朱浩道:“那有如何?武功再好,也只能使一人强身健体,保养好些地话可以多活十几年岁数。不过死去之后又有谁记得他们的名字?但学识不同,我们的进步就是源于学识的积累。推而广之。可以造福一代人,那些重要的东西更能使无数代人受用不尽。相比之下,武功连小道都算不上。整天打打杀杀,终有一天杀劫也会降到自己头上来。武功越高,越是提心吊胆。这样的生活,我可不愿去过。也幸得鲁老你坚持了下来,不然让这些东西埋没才是真正的巨大损失。”
鲁妙子被他所描绘的东西说的有些心动。笑道:“人皆以儒法王道为重,老夫一直以为自己醉心杂学已经是离经叛道,不过你地想法却令我都觉得太过匪夷所思。况且我一身所学,大多已经交给你的两个徒弟了,发扬光大的事情就交给小陵和小仲两个吧。我想以他们的资质,定不会让你我失望的。”
寇仲忙道:“我们俩能学到的不足鲁师学识的十分之一,况且能让这些学识发扬光大,光靠我们两个小子肯定是不够地了。鲁老如果出山,想要拜在您门下的弟子定能从钟南山排到太行山去。”
鲁妙子与朱浩都被他的话语逗笑了。朱浩呼了口气,道:“儒法可以修身治国。不过要让国家强大却不能光靠这些空谈。世上没有无用的学问,也没有可以分为三六九等的知识。我只是不想让这么简单的道理却用后人无数倍的鲜血和时间去证明。能少一些苦难、多保留一些活力生机自然是好的。”朱浩耸了耸肩,语气中点着些微的感慨。
寇仲插言道:“师父说的对,儒法是贵族老爷们地东西,普通人也不能从上面学到怎么制衣做饭、耕田种地。就是鲁师和师父教我们的这些杂学才是贴近生活。”
鲁妙子直言道:“你树敌太多,如果以后再将现在所说的这些跑出来不怕自己会独立难支吗?”
朱浩笑了笑,道:“你看我不是还在修订儒法古籍吗?这事情慢慢来,总会有解决的时候。我可没有心急。至于树敌的问题,现在却是别人惧我,可不是我惧怕别人。”
三人一路上楼。鲁妙子取出储藏的六果酿来,斟了三杯。
鲁妙子咂了一口,开口道:“当年老夫曾请宁道奇出手对付祝妖妇,说起来我还欠他一个人情。”
朱浩一口饮尽香醇的果酒,心中一动道:“他来过了?”
鲁妙子点头道:“对。前些时候来的。”
朱浩冷笑道:“他们的鼻子挺灵的!”
鲁妙子忍不住道:“宁道奇终究是一代宗师。得道高人,举世之间。恐怕也只有你敢这么对他不敬了。”
朱浩道:“尊敬是相互地。我知道他原本是得道高人的,不过现在却沾染了许多红尘,道心失了。上次我在天津桥劝过他,没想到他仍旧做了令我失望的事。”
鲁妙子叹道:“这些都是当年的往事,怪不得他。”
朱浩想起去年在这里的时候,八卦梵青惠与宁道奇地关系,现在忍不住笑道:“我管他那多私事!且不说这些事与我无关,就是有关,也轮不到我去理解他。长此以往,宁散人一生威名,终究要丧失在为人强出头上。”
鲁妙子道:“这次他来,却说过就此归隐,永远不理世事。”
朱浩笑道:“定是加了一个不能让牧场帮我地条件吧?”
鲁妙子对朱浩猜出此事丝毫不感意外的点了点头。
朱浩叹道:“他也是一百多岁地人了,为了就如此热衷于给静斋当说客与给我添麻烦这两桩事呢?”
寇仲嘿嘿一笑,道:“定是他年轻的时候喜欢上哪一届的静斋女子了,所以才对静斋的事情这么上心。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见到跟师妃暄同级的那些天仙似的静斋弟子,宁老头动了凡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鲁妙子看到寇仲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忍不住道:“你们师徒怎都往那个方面想呢?”
“师父也是这么认为的?”寇仲惊呼一声,立马笃定的道:“那我更没猜错了。这宁老头果然是一肚子坏水。”
“你见过他?”
“没有。上次天津桥的时候我和小陵一个到了江都,一个到了荥阳,却没有看到宁老头在师父手上吃瘪和受伤的光荣事迹了。”寇仲一想起错过了这么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心里就觉得非常的惋惜。如果不是静斋的人捣乱算计的话,他也不会缺席师父大战神威群邪辟易的盛况了。
一切都怪静斋。
鲁妙子沉吟一会儿,抬头目视朱浩道:“你知道么,那次天津桥上宁道奇救走李世民时,有八成的可能是故意伤在你手上的。”
朱浩微微皱眉想了想,答道:“应该是的。”在他的岭南之行,也就是成为真正的武学宗师之前,对宁道奇的实力还看不清楚。但如今却已经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现在朱浩再来施展那一招的话,宁道奇就算有了准备也难以全身而退。不过以他在洛阳时候的水准,宁道奇的确可以轻易的带着李世民安然闪开。不过最后的结果成了宁道奇与李世民双双负伤,莫名其妙的成就了朱浩威名。这样的做法却令人玩味了。
朱浩试探的问道:“鲁老是说他在帮我?”
鲁妙子缓缓摇头道:“不是专门帮你,而是在帮你的的同时给予静斋一个再度请他的理由。”
“仅此而已?”
“大约是这样吧!他心里想什么,老夫也琢磨不透。就像是你想的什么,老夫也猜不到一样。你成了宗师级的高手,当清楚跨出这一步之后人会变得不同于前。我已经无法再通过语言和神情来判断你们心里所想的事。”
朱浩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那鲁老当初是怎么回复的?”
鲁妙子自嘲的笑道:“老夫只是一个孤独的糟老头子,牧场是秀祖传的,我不用管,也管不着。”说罢又加了一句:“这是事实!”
“那他是否还去找了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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