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至少该回报她相同的决心吧!
范含徵硬着头皮,接过明瑗手上的瓷瓶,慨然道:“明瑗,是我对不起你,我喝就是。”
“公子……”小娟惊叫。
他仰头正要一口饮尽,不料就在紧要关头,祖娉亭忽然夺过瓷瓶一饮而尽。
“师妹,你做什么?”
范含徵惨白了脸,只见她掐着喉咙,痛苦的弯下腰来,他赶紧扶着她,不知所措。
“祖姑娘……””
“明瑗姐姐……”
厅上惊呼声不断。
明瑗见状,幽幽叹了口气。公子不惜犯险,欲饮下毒药,已证明他悔过的诚意:祖姑娘在最后关头抢下瓷瓶,代他喝下,亦是见她情意深重,无人可比。
事已至此,她就算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师妹……师妹……”范含徵摇晃着祖娉亭,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祖娉亭难过的频频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明瑗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俩,莞尔笑道:“公子不必紧张,瓶子里不过是一些酒醋罢了,明瑗走了,公子保重。”
明瑗离开了,又有几个姑娘跟她一起退出。
目睹刚才一幕,晓珂冷冰冰的看着他俩,终于死心了。
“我们走了之后,至少需要一笔钱来过活。“公子为了她,连死都不怕,她们还能说什么呢?既然感情已经不再,那么就谈点现实的好了!
其余女子大多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求财的、求屋的、殴打泄愤的,各式要求纷纷出笼。范含徵无一不允,终于令她们全数甘愿离开。
至于翠玲珑,他本来要将它送给小娟,小娟服侍他多年,和他感情最为深厚。
不料小娟始终哭丧着脸,依依不舍,不肯离开,经他好说歹说,总算劝服了她,两人结为异姓兄妹,由她代为打理翠玲珑。
这天晚上,范含徵和祖娉亭回到房间,并肩坐在床沿上,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不禁相视微笑。
“为了我一个,放弃一大票姑娘,家里被洗劫一空,还被打成猪八戒似的,值得吗?”
她笑嘻嘻的掐了他红肿的脸颊一把,范含徵登时痛得龇牙咧嘴。
“我也只能认了。”他苦笑道:“三年前咱们分别之后,我在床上休养了大半年才从鬼门关绕回来,从此每个姑娘的脸7L在我眼里都模模糊糊的。翠玲珑里的姑娘,是我平素看惯的,倒还不那么严重,可一走出家门,满城都是祖娉亭,睁大眼睛细看,却又个个都不是,你知道那有多苦吗?久了,我就谁也不看了。”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脸上肌肉微微吃痛,范含徵轻轻摸着自己的脸。
分明一脸猪头样,还含情脉脉地凝视她,祖娉亭看了直想笑,又见他态度诚挚认真,愁苦无比,就笑不出来了。
“怎么不说话?”范含徵推她一下。
她伸伸舌头,调皮的取笑他,“你的话如果能信,狗屎都能吃了。”
“你不信,怎么肯让我拉你的手?”
“别耍嘴皮子了,我来帮你擦药吧!”她挖起一团药膏,温柔的往他脸土推开。
“嘶——”
看范含徵越是痛得咬牙切齿,她笑得越灿烂、开怀。
缘份真是奇妙,谁会想到呢?
这个耽误她一辈子的淫魔、曾令她痛不欲生的男人,最后竟把自己的一生赔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