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冷汗直流,我不会让自己发生危险。”紫黎温柔似水地拎着袖子为他拭汗。
经过这一段探险之旅,两人的感情进步神速,除了一纸庸俗的结婚证书,生活上宛如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情感浓得化不开。
“不会不代表一定,我自己守着才安心。”至少在他一臂范围之内。
她就像野马一样,永远定不下心地东看西瞧,叫他老是提心吊胆地一再“监督”。
“你在怀疑我自保的能力?”她挑衅地微挑眉尾。
莫辛格手臂一束地紧抱住她的腰身。“不,我只是不想让心爱的女子受到一丝损伤。”
“你……肉麻兮兮。”她害羞地环着他的背。
“我会心疼,因为你是我的挚爱。”他深情地望着她,无尽爱语在眼底流露。
“我也爱你。”多温暖的胸膛,真想从此沉溺于此。
这句话他百听不厌。“要继续往上走吗?”
“当然,只差最后一步路了,中途而废太可惜了。”挺直腰,揉揉破了些皮的足踝,打起精神的紫黎努力迈开步伐。
“我背你吧!”瞧她累得眼眶都泛黑色。
她骄傲地拍开他扶持的手。“别小看我,爬我也要爬上去。”
“你喔!就是倔强。”他无奈的摇摇头、眷宠地走在她身后准备随时扶持。
水声潺潺,山上的风愈来愈狂,远望是一颗颗饱经自然摧残的雕刻头像,孤独地立于山峻危岭,空洞的大眼满是哀戚。
两千多年的守候已斑剥了脸上的岁月,它在等待昔日的繁华景致。
时间是无情的杀手,全然扼杀了它的希望,独留无处可诉的孤寥,以及干枯成沙的血和泪。
“好壮观的石像,先人的史页真叫人尊敬。”来到安提阿神殿,肃然起敬的紫黎双手合十地默祷。
人必须亲眼目睹其伟大才知虚心。
“我看像是石像坟场,一个个死后含怨不肯闭眼地哀视人间。”壮观?!长毛象的墓穴才叫壮观。
“喂!少用毛骨悚然的形容词,石像在瞪你了。”扫兴。
“石像有眼无神,魂魄早已随时间湮没了。”瞪是不至于,倒有些凄凉。
如迟暮美人,无人探问。
“嗟!别说得那么恐怖,好像它们曾经赋予过生命。”令人背脊一寒。
心情愉快的莫辛格拍拍她的俏臀。“少用点想像力,多用点智慧。”
“是你先起的头呐!”蔚蓝的天空缀着石像,感觉十分凄美。
“这么多石像,我们要怎么找?”她头大了,乱石遍野,一天怎么找得完?
一想到上山下山之苦,他就有彻底摧毁石像的冲动。
“这回我不管,让你这位考古系的高材生发挥长才,别老让我掠美于前。”说完,紫黎真撒手不理他,坐在大石上休息。
“幸运女神想抛弃我?”他一肩高一肩低地环胸睨视她。
她笑了笑,顽皮地朝他挤眉弄眼。“幸运女神休假,你请保重。”
“你……算了,我就不相信‘女妖的歌声’敢逃避我。”总要靠自己一回。
莫辛格快步地在各石像穿梭,粗略地检视有无差异点,在一无所获后取出藏宝图研究。
不意,他高举起地图面光,发现在幼发拉底河的河道下有一小排的希腊字,上面写着——水手呀!勿听河妖的歌声。
“黎儿,勿听河妖歌声是什么意思?”真是的,故弄玄机。
“笨哪!把耳朵塞起来不就……呃!我在睡觉,说的梦话不算数。”她闭上眼假寐。
他扯开两颊的肉大笑。“宝贝,你是天才。”一句话惊醒他迟顿大脑。
记得第七个石像右耳有个石塞形状物体,莫辛格推了几颗大石垫脚,伸手摸索它的耳朵四周。
在靠近耳膜处和石塞紧密贴合的上耳内侧,似乎有一突出小石桩,他试着左右摇动、上下扭转,始终无法移动半分。
有时刻意的行为反而适得其反,扳了老半天仍不为所动,他手酸地压住石桩中心暂休息一下,没想到掌心突然往里陷,整只手臂嵌入耳朵内。
惊讶极了的莫辛格连忙把手一缩,石像发出巨大震动让他差点跌倒,幸好他及时往后退了数步。
一阵天摇地晃之后,石像慢慢往前倾,像是在沉思的模样。
“黎儿,底下有地道。”
“耶?!”
紫黎困惑的睁开眼,走到他身边一视,果然底下开个大洞,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要下去探险吗?”
“莫先生,你以为到了这地步还问蠢话会增加你的幽默度吗?”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黎儿,你说话真伤人。”他是担忧底下太黑会吓着她。
“好嘛!我道歉,笨蛋先生。”她换汤不换药地损他。
轻喟一声,他无奈的一笑。“我走前头,不许和我争道。”
“是,老爷。”她不认为自己的胆子够大能走前方。
于是两人一阶一阶的往下,黑似乎更……黑。
第九章
“噢,你不抽烟怎会有打火机?”
突来的光亮让不解的莫辛格一问。
“我是搜集狂。”
噢!他了解。
地道很长,时起时落,少说走了十几分钟,他们原先携带的小型手电筒电力不足,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照出插在石壁上的火把。
即使已有千年之久,火把上的煤油味仍是根重,紫黎拿出从饭店柜台摸来的烫金打火机一点,整排火把随即燃起一道火光。
仔细一瞧,原来人把紧贴着石壁,一条小小的油沟正好咬住火把,提供它足够燃料。
因为设计得十分精巧,只要在其中一把点火,不间断的接连油沟便迅速点燃其他火把,顿时照出地道的全景。石壁上还有些模糊的石墨画。
“有两条通道,你走哪一边?”空气不闷腥,显然连有气道。
“右边。”紫黎毫不迟疑的回答。
莫辛格不解的一问。“为什么?”
“光明正大的人走右边。”
“邪魔歪道的人不就得走左边?”多奇怪的逻辑。
“理论上是如此。”右代表正,左代表邪。
他嗤哼一声,“谬论。”
“是至理名言,我的理论从未出过岔。”至少今天以前没有。
莫辛格眼朝天一翻。“希望如此。”
转了个弯,眼前令人为之一亮,是个气势雄伟的地下宫殿,或是地下陵墓吧!
墙上是发光的怜石,地上铺满花纹别致的花岗石,八根大柱撑着顶上不知何物的石板层,三阶高的殿堂只有一座石磨形状的基架。
不偏不倚恰有三个缺口在石磨正中央,莫辛格将银刻品“基督的枪和阿拉的剑”,红色的“太阳之焰”,以及深绿色的圣杯“上帝的贡品”放置妥当。
也许和光线有关,在等了许久之后,一抹斜光慢慢地移动,然后照射在石壁上,反射出银风、红火、绿土三种特质,呼唤出自然的伙伴——蓝水。
果真,石磨下的阶梯分裂成二,底下有个罕见的蓝透色水晶缓缓浮起,四周的墙壁也起了变化,多出一个门。
“天呀!全是两千年前的神具、器皿,还有风化的华美布帛。”足以为其建造博物馆。
“奇迹,居然能保存到现在。”博士的藏宝图果然是真的。
“辛格,你说这些具有历史价值的古物值多少?”她纯粹只是好奇。
“对我们而言,它们是一堆派不上用场的垃圾,对古物收藏家来说,至少值百亿,甚至无法估计。”
“恭喜,你变得更富有了。”紫黎顶顶他的胸口,取笑他一夕成巨富。
莫辛格握住她的手一笑。“别傻了,虽然我们是发现者,但是除了‘女妖的歌声’,它们全归土耳其政府所有。”
“只要我们不说,偷运回国,以你在商界的声誉开个展览不成问题。”她异想天开的说道。
“你想要?”如果是,为了宠她,他会不惜和土耳其政府作对,也定要把东西弄回美国。
“少开玩笑了,你要我把这些破铜烂铁往哪搁?”她一副大受惊吓的表情。
“你不要,我也不要,那我们该拿它怎么办?”赢了竞赛反而苦恼。
“两位这么客气,不如让给我吧?”
一只持枪的手先出现在他们眼前,然后是个军人打扮的壮硕男子。
一脸得意的安塔扬扬手中武器,他从不知道财富得来是如此容易,若不是在一旁听了大半天,他还不晓得看似古朴的旧东西身价惊人。
最近巴游组织缺乏经费和全世界对抗,只要有了这座宝库,他就可以拥有私人的军队和土地,让世人都得对他刮目相看。
连续跟踪了二十来天,代价是值得的。
“我就说有人在身后盯着咱们,你偏不信。”她的第六感奇准无比。
“是我太轻忽了,抱歉。”莫辛格不着痕迹她将紫黎带往他身侧。
她故意拿乔地扬起下巴。“这回你连下跪都没用,我要恨你到死。”
“时间可能会很短喔!宝贝。”他抚着上唇思忖。
“死的时候麻烦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她在暗示——别顾忌我,有机会就出手。
她是他莫辛格心口的肉刺,他怎么可能允许他人伤害她?那会令他痛不欲生。
“不成喔!宝贝,我们是无隙的连环铂,你休想甩开我。”他在警告她别轻举妄动。
生死关头才足以看出彼此的感情下得有多深,互相为对方的安危着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以保一全。
陵殿的火光如鬼魅般摇摆,诡异得令人心生畏惧。
“你们够了没?少在老子面前大演爱情戏。”不耐烦的安塔口气凶恶。
兀自镇定的莫辛格护住心上人。“总要让我们话别一番。”
“你在嘲笑我手中的枪不具威胁性吗?”他感到深受侮辱地将枪口对准。
“命在你的掌控之下,我可不是傻子,哪敢造次。”莫辛格在异动的火光助力下寻找可能的安全地带。
不是很繁复的大殿一目了然,除了放四件宝物的石磨外,就是刚刚开启的大密室,其他似乎再无旁物。
墙上有着河中女妖瑟丽亚的雕刻图像,两旁是遇难水手欢喜沉溺的刻画,一朵朵造型诡魅的莲花浮在河面中央,美丽的花心似在吟唱。
有时,无反而是一种盈。
一般宝藏聚集地必设下叫人怯步的机关,他相信此处亦然,女妖非正神,定会防范旁人觊觎之心,尤其是大方的展示室太不寻常了。
莫辛格分心地数着微泛紫色的鲜艳水莲。
“哼!收起你的自信嘴脸,老子看了心里很不痛快。”简直是轻视他的能力。
莫辛格尽量维持低调不激怒他。“是火光的影响,我是你的俘虏哩。”
“你的笑脸让我不安,去把四件宝物拿过来给我。”有了那四样宝物,他就能自由地取走一室古物出售。
“别生气,我这就去拿。”他小心的移动步伐要转身。
安塔突地高声一喝,“不是你,叫你身后的女人去拿。”他可不是笨蛋,放任危险近身。
殊不知,紫黎同样有致命的危险,轻忽女人的实力将招致可怕的下场。
瑟丽亚女妖便是一例。
紫黎碰碰莫辛格的手要他安心。“先生,我只有两只手,怕拿不动四件宝物而不慎摔了跤。”
“谁要你一次拿四件,一次一件地交在我手中,反正……嘿嘿!我们的时间都很空嘛。”安塔阴恻恻的笑着,表示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她深吸了口气一先取下最后一件宝物,以逆时钟方向来排列,直觉上这样比较安全。
手捧水蓝色流动的“女妖的歌声”,她感受到状似高音升记号的美丽水晶有着丰沛生命力,一波一波地涌上心头。
水晶下方有个小写的e字母,不解的人会误认是英文字母,其实不然。
“e ”是古代低音的符号,一首曲调中有高、低音才能成歌,象徽女妖优美无比的天籁之声。
“拖拖磨磨的在干什么?走快一点。”
急了?还真当你有耐心呢!“水晶很脆弱,我怕摔破了”
装得很卑微的紫黎低垂着头,嘴角扬起,故意要磨损他的耐性,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
“哼!女人。”不屑的一嗤。
女人会叫你终身难忘。“先生,你要的宝物。”
得意忘形的安塔不知珍惜地抢走她掌心的水晶,笑得合不拢的嘴露出缺牙的黑洞,高兴到手的宝物能让他一夕成富。
人在被财富冲昏了头时往往失去防备心,紫黎运用女性的魅力朝他微微一笑,倏然入目的美丽瞅住安塔的视线,一股火由下腹升起。
“你真是迷人的小妖精。”他轻佻地勾抚她的下颚来回摩掌。
“别碰她。”愤怒拂上了莫辛格的眼。
安塔猥琐地碰碰她的脸。“你可真会享受,睡的全是这等上流货色。”
远远瞧着不觉美丽,近看才知肌肤细得可以掐出水,十足的东方脸孔出落得清灵可人,瞧瞧那双媚得勾人的水妖瞳眸,叫他胯下绷得很。
莫西亚美则美矣,太匠气了,皮肤因沙漠国家特有的风沙磨得有点粗糙,不像眼前的美人儿像玉一般光滑。
即将成为富人的他不介意多养一只美丽的金丝雀。日日夜夜为他的欲望吟唱。
“这里的一切全归你,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别动她。”脸色铁青的莫辛格阴沉地说道。
“哈哈……不过是个女人嘛!等你死了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的宠她。”安塔下流地捏捏她的颊肉一谑。
“你……”他气得握拳的指甲抬出了血丝。
生怕他冲动坏事的紫黎以眼神一制。“辛格,这位先生说得有理,我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你死后有个人照顾我不好吗?”
“黎儿,别玩火,我会‘死’得很不瞑目。”该死的女人,什么时候了还逞能“。
“我会为你向阿拉真主祈祷,希望你走得愉快。”她佯装悲伤她微泣。
“我会被你气死。”顽固。
安塔笑哈哈她揽上她的肩。“识时务的女人,我喜欢。”
紫黎“害羞”地以美色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