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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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中华-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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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停下来,做了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款儿,毫不意外地看到张绍华在那里失笑:“我的天,芙蓉姐姐也穿越了!”

    她更加乐不可支,扭阿扭地分花拂柳穿过小花园出门而去。

    看着李佳的背影消失,张绍华嘴角的微笑一直挂在那里,摘也摘不下来。

    事情进展顺利,下午三点左右,杜月笙派人来通知张绍华,说他已经按照张绍华的要求,以张绍华的名义在华山路枕流公寓六楼临时为他租下一个带家具杂物的套间,张绍华今晚六点半可用于接待前来赴宴的卢筱嘉。

    接到确切地点后,张绍华立即着手调配人手前往枕流公寓做清场及种种准备工作,同时通知监视小春兰的何复生,晚上七点把小春兰带到枕流公寓。

    陈勇把保护黄金荣的任务落实给了B队的兄弟后,已经从华龙监狱撤回来洗澡换衣服,装束妥当,准备今晚贴身保护老大去谈判。

    万事俱备,只欠李佳。

    时间很快到了黄昏六点,李佳这淑女还不见影,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绍华只好派人去西园公寓悄悄查探,吩咐一找到李佳马上带她到枕流公寓去,自己带着陈勇等人跟着杜月笙派来的亲信匆匆出门。

    枕流公寓有“海上名楼”之称,是当年李鸿章小儿子李经迈的物业,在20世纪30年代,这里可是上海滩顶级公寓,这里聚居了很多当时的文艺界名流,名噪一时的“金嗓子”周璇从1932年便开始住在这里,和她比邻而居的还有很多当时的名记者、报界主编、越剧名人等等。

    张绍华把宴会安排在这里,也算是苦心造诣,迎合风liu才子的口味。

    走进公寓外围的园子,暮色中可见充满中国园林特色的假山溪流,曲径幽深,非常雅致。林荫深处露出一栋七层八字型的英式建筑物,公寓大门朝北开,与南门贯通,中间是公寓的门厅,里面靠墙有两排立地信箱,中间有两名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站在服务台后。

    服务生很明显得到杜月笙的事先关照,他们一看到张绍华等人进来,忙殷勤地迎上前,把他们带到电梯门前,按开电梯门,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请进电梯里。

    六楼的套间摆设大气舒适,早有白衣女佣在饭厅里摆开一桌杯筷盏碟,厨房里飘出若有若无的香味,真令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张绍华脱下风衣,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等待,希望李佳能在卢筱嘉到达之前赶来。

    但世事往往事与愿违,女佣刚端上龙井茶,门外已经响起陈勇在迎接“贵宾”的说话声。

    卢筱嘉来了,带着几个脚步轻盈满脸杀气的大汉。

    他今晚穿一身麻色三件套西装,鼻梁上架着线条优美的金丝眼镜,唇边带着玩世不恭的冷笑,风度翩翩地出现在枕流公寓。

    他所经之处,卷起阵阵看不见的漩涡!

    “张公子,你很会享福,才从海外回来就在这里安家。”卢筱嘉也不多问因由渊源,还没坐稳劈头就说:“陆游诗云:聊将枕流耳,静听属思蛙。兄台雅人啊,这里是居静思危、潜心修炼的好地方!”

    张绍华淡淡一笑,抬手请茶,嘴里说:“其实我不太喜欢英式房子,电梯太小,窗户也小气,还加了百叶窗,阳台又凹进里面,冬天肯定阴冷,卢公子若喜欢这里,转让给你又何妨?不过,公子快要做上海滩的新贵了,这样的蜗居哪里容得下翻江之蛟龙?”

    他的话忽然奇峰突起,卢筱嘉意外地扬起一根眉毛,似笑非笑地说:“噢?大上海今天人人在传颂的可是张公子这条过江龙,我们都以为要翻江是兄台!”

    关于昨晚那一枪,今天在黄浦江边被传得熙熙攘攘,张绍华也听到了不少,自己救卢筱嘉一命,此刻他却毫无感激之意,看来他知道的也不少!最少可以推断杜月笙派人接走张绍华等人肯定不会没人知道。

    张绍华呵呵笑起来:“呵呵!我们充其量是过客,公子才是这里的主宰!现在上海黑白各道都在等着卢公子振臂一呼呢!”

    卢筱嘉不羁地笑了笑,语气冷峻地说:“小弟何德何能?岂敢,岂敢!张兄这不是讽刺我么?”

    “卢公子连青帮老大的龙角都扳了下来,这抽龙筋、拔龙皮肯定也是举手之劳,如此有勇有谋,要大闹东海有何难!青帮上下都看着公子您呢!”张绍华凛然道:“莫说青帮上下,重庆那边都等着看好戏!”

    卢筱嘉脸色一沉,不再说话,端起茶抿了一口,随手把茶盅稍用力顿在案几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士可杀,不可辱!”

    **************************

    (这段关于上海旧事的片段,很快就告一段落了,希望大家不会觉得沉闷,上海青帮的势力很大啊,在下一片痴心,在计划和他们联手抗日……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第七十一章 交锋!

    “卢公子,何谓‘士’?何谓‘辱’?!”张绍华紧紧咬住不放,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牢牢盯着对方问:“真正的士,为国为民,为人间正道,为心中的信念而发奋图强,披荆斩棘,百折不回!男子汉大丈夫心怀天下,若连一点小误会都扛不起,睚眦必报的是屠狗辈,连匹夫之勇都称不上!”

    在他的逼视下,卢筱嘉的目光在镜片后闪烁了一下,白皙的脸涨得血红,额角冒起青筋,气恨地说:“这种恶霸,我教训他也是替天行道!”

    “哦!原来公子的出发点是康扶正义,那还在等什么?!”张绍华做恍然大悟状,略略提高声音说:“公子一定很清楚,对付土豪恶霸就是要斩草除根,这种事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绝了!否则随时横尸街头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大家都在拭目以待,看卢公子如何铲除青帮,取而代之!”

    卢筱嘉迎着张绍华的目光站起来,浑身凌厉之气大增,如同一只面对攻击的刺猬般,斩钉截铁地说:“一个地痞无赖也敢如此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就是要杀一儆百!”

    这两人挺立对视,卢筱嘉带来的手下在大厅两侧各自上前一步,陈勇的手悄悄伸到腰间握住枪柄,大家都全神戒备,随时蓄势待发,气氛非常紧张,一触即发!

    “卢公子不愧是名将之后!”张绍华豪爽地笑起来:“好!好气概,好胆气!公子果然是翻江蛟龙,来!我找到支路易十六,就等着公子来品尝,请!”

    他这话一出,气氛当场缓和下来,卢筱嘉笑了笑,跟着他走到偏厅,偏厅当中摆着一张不是很大的长形方桌,桌子上烛光融融,映衬着银光闪闪的餐具和晶莹剔透的酒杯,洒出一室温馨气派。

    两人在长形方桌两头分别坐下,立即有女佣过来殷勤地上酒布菜。

    原来饭厅那桌是为卢筱嘉带来的手下准备的,他的手下在获得准许后也先后入座,女佣们先后端上色香味俱全的油爆虾、八宝辣酱、糟钵头、红烧河鳗、八宝鸭、清炒响鳝、炒圈子、虾子大乌参,还有清炒小白菜,香喷喷的油粘米饭,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那几个大汉嘴里不说,彼此带点窃喜对望几眼,留意到自家的主人和人家在里面已经喝开了,而且看到陈勇亲自每样菜都品尝了一点,以示诚意,就纷纷拿起筷子埋头吃开了。

    张绍华和卢筱嘉在偏厅吃的却是西餐。

    他们先喝了半杯冰镇马丁尼,随便吃了几口香草明虾沙拉,等女佣把头盘的刀叉碟子和面包篮子撤下去后,卢筱嘉已经从慷慨激昂中沉淀下来了,他拿餐巾擦擦嘴,很客气地说:“张公子,你救我一命,本该我做东酬谢才对,现在却反过来了,真让我惭愧!”

    他素来自视甚高,很少把什么人放在眼里,今晚来赴宴主要是对张绍华此人很好奇,当然顺道想来看看青帮对此事的反应,但从踏入这枕流公寓开始,张绍华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和从容大气的举止,无不让他刮目相看,心里暗暗滋生了个“宁愿和此人做朋友也不要做敌人”的念头。

    张绍华方才借进前餐之机几番旁敲侧击,看得出卢筱嘉很强硬,没有丝毫和平解决的意思,这当下就举起酒杯,很郑重地说:“为卢兄的新天地干杯!”

    卢筱嘉听到他句句在把自己摆上神台,一时摸不透他的用意,就也举杯摇了摇杯中酒,满脸诚意地说:“好说,好说,听起来你我也志同道合,这江山要能打得下来,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试探我?张绍华飒然一笑:“一个被列强瓜分得七零八落的旧城市,小弟可没什么兴趣……这里制肘太多,就算做到青帮老大,也要看八方脸色……说实话,这大上海啊,只适合善于在夹缝里生存的人,我自问不是这种八面玲珑,处处能忍声吞气之辈,哈哈!让兄台失望了。”

    卢筱嘉喝了口酒,冰凉的酒精滑落胸口里,升起一股暖意,由衷地说:“绍华高见啊!”

    这时,女佣把两碟煎到七成熟的牛里脊肉浇上黑椒酱汁送到他们跟前,顿时一股浓香弥散开来。

    陈勇无声无息地走过来,俯在张绍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把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交给他,然后退了出去。

    张绍华低头打开小盒子看了看,抬起头时脸上出现很复杂的表情,犹豫了片刻才说:“卢公子,小弟和你一见如故,不日即将离开上海,本不该阻扰你大展宏图,但有些事我也不想隐瞒……听说兄台铁了心要把黄金荣挖目惩治,小弟替你捏把汗,兄台多保重!”

    卢筱嘉被他说得后心凉飕飕的,当即拉下脸冷傲地说:“别说挖他那对狗眼出来,就算本少爷要他的狗头,那又如何!!!”

    谁敢和我们叫板?!妈的,谁是兵,谁是贼,大家心里有数!

    张绍华把那小盒子放到桌面,轻轻往前一推,小盒子滑到卢筱嘉面前停下,卢筱嘉一看到这熟悉的盒子就愣住了,厉声喝问:“什么意思!”

    “有人知道公子今晚在我这里做客,叫人把这个送门来,让我转交,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张绍华耸了耸肩说。

    卢筱嘉铁青着脸打开盒子,把里头那只劳力士的蠔式(Oyster)防水钢表那出来看了看,顿时觉得手指头冰凉颤抖,什么意思!这只1926年出产的蠔式钢表是他20岁生日那天父亲所赠,表面后还刻着自己的名字,应该在家里的保险箱里,连袁惠燮都摸不到,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兄台,大家都说,心字头上一把刀,是忍字的含义,但我却认为不对,忍字,是刀锋磨隐了,心胸坦荡,才能把刀刃藏在心胸的刀鞘里,这才算是真正的‘坚忍’。”张绍华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一个人和一个帮会没什么不同,有些人看起来微不足道,其实内里藏着千钧之力,我记得家父以前说过,平静无波的海面下,往往凝聚着可以吞噬陆地的威力!”

    青帮的势力之大,杜月笙的实力之雄厚,肯定不是你和我能看得到的!

    本来很有风度很自信的卢筱嘉坐不稳了,面前这块鲜嫩的牛肉无论如何也嚼不烂咽不下,他越想越不对,莫非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莫非在西园公寓的家被人端了?惠燮会不会有危险?……

    心烦意乱地过了一阵,他实在忍不住了,扔下手中的餐巾说:“绍华,我有点急事,先走一步,过两天再来给你赔罪!”

    张绍华站起来微笑着说:“呵呵,你我之间说不上什么赔罪不赔罪,但是,有个人在外面等了有一阵了,人家可是专程来这里给你赔罪的。”说着,他击掌两下,何复生带着一名淡妆少女走进来。

    那少女穿着露出双臂的短袖旗袍,头发全拢到脑后,眉毛很淡,嘴唇有点厚,腮帮鼓鼓的还带着婴儿肥,一眼看过去也就是个邻家女孩的小样子,唯独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流光溢彩,走起路来冉冉袅袅,不经意流露出某种骨子里的媚态,象个从古画里走下来的仕女,自有一番风韵。

    张绍华也是第一次见到露春兰,怎么看觉得不象那天看到的小花旦,心中还直嘀咕:也许上次我看到的并不是她?这黄金荣手下到底有多少个童星?……真够恶心的……

    这就是卸了装的露春兰,和在台上那个英姿飒爽的青衣伶人简直是两个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卢筱嘉呆在那里,眯起眼看着她来到自己跟前,深深敛襟冲着自己福了一福,伸出圆润的双手把酒杯注满了,举起杯,低柔羞愧地说:“卢公子,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量汪涵,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完,露春兰抬起手把杯中的酒饮尽,强笑着说:“春兰自罚三杯,等公子消了气春兰再敬您。”

    烛光里只见她眼波盈盈,说不尽的委婉,道不完的楚楚可怜,卢筱嘉完全迷失在这少女的娇羞里,在她去倒第二杯酒的时候,猛然站起来抢过酒杯狠狠灌了一口,“笃!”地用力放下酒杯,沉声道:“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张绍华说什么,急匆匆带着几个手下几乎是夺门而去。

    张绍华凝视着溅了一桌的酒水,挥手让人把露春兰送回家,不多时,李佳才摇摇晃晃地溜进来,古古怪怪地笑问:“老大,还来得及吧?”

    张绍华看了她一眼,见她神采奕奕的,断定这丫头没出什么意外才说:“袁姑娘很难搞?”

    “她?她不算难搞!”李佳笑起来:“那大美人真是好看死了,有点像关之琳呢,我对着她流了一地口水,总想掐一下她那张脸,看是不是能掐出水来……”说到这里,她看到张绍华和陈勇在瞪着自己看,忙把话题扯回来:“对了,是那个小保险箱难搞,大美人竟然不知道密码!我们两个闹腾了几个小时,才弄开了锁,临走前还得把大美人关在房间里,装成有人进屋子里打劫的样子,又怕我走了大美人有意外,还得找人来暗中保护……反正很复杂,不过你们放心,大美人今晚肯定会吹枕头风,卢家的人也会出面,大家捞点好处不伤和气蒙混过去就皆大欢喜!”

    ******************

    次日上午十点左右,上海市保安处处长杨虎亲自前往恒月社拜见杜月笙,两人把酒言欢半天后,杨虎满脸笑容离开恒月社。

    下午四点半,杜月笙和青帮另一名大佬张啸林带上三百万现金,很低调地出去转了一圈。当天晚上,黄金荣被人送了回家,闭门养伤数日。

    经过这件事,杜月笙对张绍华的的好感可谓一日千里,连黄金荣的夫人林桂生也亲自设宴私下酬谢张绍华,这位上海女豪杰当着杜月笙的面许下诺言,说日后张绍华有任何困难,只要有用得着她林桂生的地方只管开口。

    之后,张绍华趁机透露了些许自己能从美国搞军火到华的意思,直接提出了打算到济南走私军火的构思,说自己人生地不熟,很期待可以和杜老大携手合作,打开山东的军火市场,在赚钱之余还能无形中震慑盘踞在山东的日本人。

    杜月笙开始一愣,慎重考虑了良久,也答应下来。他本身就是生意人,作为生意人,哪有送上来的钱不赚之理,更何况张绍华承诺,只要让他保证运输而已,到时候在商货里私夹一点,也无所谓,以他的人脉关系,也不至于被查出来,就算查到,也可以一推两手净,装作不知……谁都知道走私军火鸦片利润非常丰厚,至于派人去山东的事,那只是小事一桩而已。

    经过缜密的商议后,两人自然一拍即合,一个感叹这年轻人年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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