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的工人。他是个不属于任何人所有的流浪人。
目前,考特的工作就是为各地的牧场提供各式牲口,牛、马等等。他提供的马匹还是这附近的抢手货呢!
不过,金钱对考特而言仍是无意义的。比利不晓得那富有的公爵夫人到底想以金钱做什么?再富有的人也不能随便就扔掉五万元的。
其实,她需要的只是一名向导,不是吗?向导又不只考特一人能胜任。因此,她要考特——几乎是不择手段的要他——那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因素的。只可惜,比利想不出来。
考特也无法理解,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公爵夫人的用心何在。一开始,她说要他去揪出她的敌人,然后,又说要他当向导。反正,她似乎要定他了,要他为她“服务”。
所以,他何必担心她的营区太广,难以防卫呢?该死的女人!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他是不能不为她担心的。担心归担心,他是不会为了她去找那个敌人的,如果她有那种用意的话,那她是——作梦!
考特坐在营火之前,空洞的望着她的帐篷;火花家星星般送在他身上,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此刻,他的思绪正穿透那厚厚的帐篷而集中于那位夫人身上。她是不是把头发放下来了,就像他初次见到她那个时候一样?她是否脱下身上那些华贵的衣裳了?她是否穿了睡衣睡觉?像她这样子的贵妇都穿些什么东西睡觉呢?
考特咬紧牙关,回头去看他的马。他真不晓得比利干嘛把营火弄在她帐篷的正前方。
今天晚上,他是睡不好觉了!
“小鬼,我马上回来。把那些外国料理扔了,我自己弄吃的。”
比利抗议的瞪着他,不过,他还是不敢惹火考特。现在,反正跟公爵夫人沾上边的东西他都反感就对了。
比利喟叹的看着考特骑着他那匹阿帕罗沙马走了,事实上看着他走的人不只有比利。从他回营区之后,大伙儿就盯着他看,他们不明白公爵夫人用这名冷淡怪异的向导干嘛。他们统统讨厌这个叫考特的人,因为,他曾公然侮辱他们的女主人。
“别跟上来。”考特回头朝比利大叫。
没有人愿意跟上他,而偏偏那个最不该跟上他的公爵夫人却悄悄的跟在他后头了。
※※※
他知道她就在那里。他听到她悄悄跟着他的声音了,他不用回头看就晓得是她。
现在,她的气味愈来愈强了,在他还没嗅出她的气味之前,他就有感觉了。
她就站在他后面,等着他回头来发现她。
他硬是不回头,他还是别理她的好。不过,就怕她不死心,这女人太顽固了。
虽然,这种沉默的气氛令她提心吊胆的,不过,她还是接近他了。
“你很聪明带着你的卫士。”
这突来的一句使若瑟琳差点没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会意的回过头一看。原来,她背后远远的跟着四名卫士。
“他们还不了解你。等他们信任你了,就不会刻意的保护我了。”
“你也不了解我的。”
他的口气令她一颤,似乎是种威胁。她够聪明的话,似乎该掉头就跑才是。她够紧张了,只是,奇怪得很,她不害怕。她也不希望,考特一直对她不悦。
“我们可以改变这种情况的,”她犹豫的说。他为什么还不回头看她?“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有魅力。”
而且很刺激,很迷人,很性感。去你的考特!回过头来看我吧!
他还是没回头,他继续慢条斯理的刷着他的马,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似的。
她可不习惯被人冷落!她的女人味已经不够浓了,可禁不起他的冷淡,否则,她真是一点自信也没了。
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他那温柔的手多么引人遐思,只可惜,他只会对马来这一套……
若瑟琳摇摇头,甩去满脑子胡思乱想。她悄悄的站到那匹马的前面,欣赏着阿帕罗沙马的雄壮美丽。当然,考特仍然不看她一眼。
天!她真的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她又开口了。“我们能谈一谈吗?”
“不行。”
这会儿,轮到她恼火了。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完完全全的死硬派。
“嘿!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但是——”
“夫人,『生气』是无法形容我的感受的。”
现在,他终于看着地了;只是,这下子她倒宁可躲开他那逼人的眼光。那对蓝蓝的眼射出一些强烈的光芒,令她窒息、令她迷惑。那是怒火吗?她可不确定。
考特自己也无法确定,他是想把持住他的愤怒的,不过,她的嗓音、她的气味分散了他的怒火,同时也激起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每当他接近一名白女人,他的背就会热辣辣的痛着。公爵夫人的接近使情况变得更糟,痛的不只是他的背,他的感情也痛。因为,事实告诉他,她是个他所无法拥有的女人;但痛苦的是,他仍然想拥有她。
三年了,这三年来他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这三年来,凡是白色的女人都令他发冷。
他是个理智的人,他是不会重蹈覆辙的。只是,他为什么被这瘦巴巴的女人所惑?他为什么想拥她入怀?他为什么在瞬间变得焦躁不安?她为什么不识相的快点走开?
“你想干什么?”他刻意的以嫌恶的口吻说。“你不习惯被人拒绝吗?”
“不——不是的。”
“那么为什么是我,公爵夫人?”
那一声冷冷的“公爵夫人”教她怒火迸起。
“为什么不能是你?反正价钱也合你的意了,否则你就不会在这里了。”她明白自己是太过分了,可是,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我不会放了你的,你知道吗?即使你持续这种态度,我也不放你走。”
“女士,如果我有办法让你把我辞了,我会去做的。”他的眼不由自主的盯上那迷人的红唇,于是,他口气一柔。“话说回来——也许的确有某种办法……”
她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看若他的手伸过来,她甚至预料到“这种事”可能不会太愉快。因为,他的目的是报复、羞辱她。
不过,他也给了她逃跑的时间。然而,她还是乖乖的等着他的手伸向她的脖子。那窒息的接触是温柔的,他的手指温温柔柔的抚摸着她的粉颈。
她仍然可以逃,只是,在一番挣扎之后,她想逃也逃不成了。
他揪住她的发,把她拉到怀里。她连叫都不叫一声。
他以为,她是吓呆了;事实却是,她根本不想阻止他。她渴望着他的吻,即使那是痛楚的;她早知道那必然是痛楚的,因为温妮莎说过,他是个不懂温柔的男人。她不怕,她只怕他忽然改变主意不吻她了。
然而,当他吻了她之后,她才晓得,他真是个野人。也许,他就是要她恨他,要她辞掉他。只是,他不了解他的吻不只给她一种恐惧的经验,也给她带来一种陌生的、兴奋的情绪。
“你打算辞掉我了没?”
他仍然揪着她的头发;她心想,他也许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很强,而她的头皮也疼得很。她的嘴唇发麻,她的呼吸急促,她的两脚发软。
而他的焦点只放在她嘴上,等着她的回答。
“没有。”她屏息的说。
她不再让他欺负了,不过,她还不想放弃他。
他的眼逼到她眼前,也许,他想看出她的固执何在。也许,这女人根本是疯了!
忽然,他以一种十分温柔的口气对她说,“叫他放手。不然,等我动手之后,你可能就用不着他了。”
她眨眨眼,这才发现劳比正站在他背后扣住他的肩膀。考特直盯着她,不理会背后的劳比。她了解此刻的考特正愁找不到打架的借口。
“劳比,没事的。桑德先生只是……对我说明一件事。你不用操心。”
劳比犹豫着,刚刚他亲眼。睹了那暴力之吻。不过,他不明白,夫人为何不呼救。当然,他们没资格过问她的私事,不过……
她这才明白劳比迟迟不放手是因为考特一直揪着她的头发,控制着她。而考特似乎也明白,只是,他仍不放手,他似乎打定主意非找麻烦不可。
他想干嘛?她七上八下的猜测着。吓她?和她的手下打架?或是警告她,他根本不怕她的十二名卫士?
她如果要考特松手,而他不依,那么他只好和劳此打一架了。如果,她命令劳比走开,那么往后他不就更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了。
不过,她如果不适时的采取行动,那么他也会自己行动的。万一考特把温妮莎的心肝宝贝劳比打伤了,那么她就得挨温妮莎一顿臭骂了。
“劳比,我很感激你的关心,我和桑德先生在一起是很安全的。现在,你可以走开了——顺便叫那三个人也走了。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劳比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她的命令。“是的,夫人。”
劳比松手走开之时,考特也松开了她。他就是要她多想想,思考一下他的危险性。
“你真是可恶之至!”她斥责着,一手还揉着地的头。“我指的不是你对我的举动,虽然那也很可恶。不过,你是个懦夫,以我要胁我的手下。我相信,你是打不过他的!没想到,你竟是个懦夫!”
“还有呢?”他沙哑、低沉的问。
她后退了一步。
“我认为你是一个非常顽固的人,考特·桑德,不过很不幸,我也是个顽固分子。为了不使你失望,我告诉你,你的戏失败了,我还是要你。”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
接着这一个漫漫长夜,他辗转反侧,脑子里尽是她的声音、她那句“我还是要你”。失眠的夜,多么痛苦!
“费米,拉!”
“海因?依司比地沙鲁,吉万斯拉古列!”
“蒙酷尔!”
“天老爷,什么鬼叫鬼叫的把我们吵醒了?”若瑟琳呻吟的翻了个身。“这一次,他们又在吵什么了?”
温妮莎打开帐篷的窗,耸耸肩。“我看芭贝又在欺负厨子了。咱们那个厨子是很敏感,不能批评的。”
“她不会真去打他的脸吧?”
“她是握着一个平底锅,不过,他也握着一个就是了。现在,他们还只是吹胡子干瞪眼而已。”
“管制她一下,温妮莎。我已经警告过她了,不许她和厨子吵。她凭什么以为我会因她而换了厨师?她才是我该换掉的人。她惹的麻烦——”
“她使得生活有趣多了,你不得不承认;而且使男人快乐,我不得不说。你今天早上干嘛这么容易上火?”
若瑟琳充耳不闻的接着说,“要她别把我的早点弄糟了。这些灯怎么还亮着?现在到底是几点了?”
温妮莎不禁一阵咯笑。
“我猜是清晨六点了。你那位甜蜜的桑德先生在三十分之前就叫醒了大伙儿,还说什么要节约日光,趁白天赶路,所以得在日出前出发。”
“日出前!他疯了!”若瑟琳大叫。
“我猜,他是不择手段的想早点抵达终点。照这速度看来,我们很快就到怀俄明了。”
“我去找他谈谈。”
“视你好运。”
“温妮莎,你乐个什么劲儿啊?”
“我警告过你了,不是吗?亲爱的,这个男人存心要你后悔的。他的确是个向导,也是个磨人的虐待狂。”
温妮莎直接去找那两个法国人,以免他们起内哄。不久,她就和珍娜带着一盆热水、一条毛巾进来了。
若瑟琳还赖在床上,一肚子的不高兴。她的嘴唇还红红肿肿的,她拉着丝被不知该如何掩盖。这让考特看了就更难说得清了,他会以为她天生喜欢被男人欺负的。
她真的很想成为他的爱人,而他则是她的初恋情人,那请多好!她会忘了他昨夜的粗鲁的。
“呃?他要来敲——呃,我们的『布门』了。你最好赶快起床,与他合作一点的好。或者,你就是要他来敲门?我是不是该识相的先走开?”
“如果,他真的来敲门,那就——对不起了!”若瑟琳咕噜道。“我还不想出发,除非我准备好了。”
“怎么了你?我们难道非得与他大吵一顿不行吗?”
“温妮莎!”
“好了。”伯爵夫人顺势坐到她床上。“你今天一早到底怎么了嘛?”
若瑟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没睡好。”
“想谈谈吗?”
“也没什么。”
若瑟琳转过头来,温妮莎这才看清她的嘴。
“老天爷!已经发生了!什么时候?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还好,你还活着,谢天谢地。嗯!现在至少我们可以叫那臭家伙滚蛋了。”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胡扯。”温妮莎嗤之以鼻。“我晓得这种嘴唇是怎么来的。”
“他只是吻了我而已,而他的用意只是想逼我把他辞了。”
“你辞了他吗?哦!当然没有,否则他就不会在这里了。但是……呃,你是不是有点进展了?”
“进展?”若瑟琳简直是哭笑不得。“温妮莎,他吻我并非为了他的欲望。他是想——”
“是的,想逼你炒他鱿鱼?但是……你对那个吻,是不是有感觉?”
“感觉?是的。渴望的感觉吗?他根本不是在吻人,像在咬人一样!我只希望他今天的嘴也是又红又疼的。”
温妮莎眨眨眼。“那么说,是没进展了。”她说。“除非他有特殊的『失控』动作,我们才能说他这种吻是因为太激动了。”
失控?当他问她是否想辞了他时,他的声音似乎有点不稳定。现在回想起来,他那个时候好象也有点呼吸急促。而他的手在亲吻她之后,更是捉她的头发捉得紧紧的。这是否代表,那惩罚性之吻变得令他“失控”了。天!她宁可这么猜测,只是,这种事她一点经验也没有,当然就无法确定了。
“温妮莎,我也不晓得,不过,没关系了,我也不想再去勾引他了,以免他肝火上升,硬把我按在床上,教我受苦。现在,我得想一想。”她坐了起来。“这几天,我最好离他远一点。昨天我不请去找他的,他根本还没冷静下来。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
※※※
“彼得到了。”
“该到了。”迪瓦不悦的说。
“他有没有找个大夫一起来?”克雷在屋角的床上问。
“闭住你的臭嘴!”迪瓦斥责道。“我把子弹取出来了,不是吗?”
“彼得是一个人来的,克雷。”克莱德对那受伤的人说。“现在,大夫来了也没有用的。反而,还得杀人灭口,太麻烦了。你要不要多喝一点威士忌?”
伊利特冷眼旁观,看着一瓶酒传到那个叫克雷的人手里。这家伙快死了,只有他自己不晓得,他失血太多了。换成是他——理智的伊利特,他就一刀解决了克雷的痛苦,教他早点升天去。这群笨蛋,他恨不得一个个宰了他们!
这次失败完全得怪他们没多派出一些人下山去干掉公爵夫人,加上那女人也真够走运的,每一次都死里逃生!她是哪来的运气!?
克雷已陷入半昏迷状态了,那可悲的呻吟声都快把人逼疯了。
他们在这简陋的小木屋已等了两天了,彼得是尾随公爵夫人而去的。现在,他一定是带消息回来了。
“彼得,我们还以为你迷路了。”克莱德在门口对彼得说。
“或是醉倒在半路上了。”迪瓦斥责道。
“我可是一滴也没沾。”彼得仍然带着微笑坐在伊利特对面。“不过,我现在可以喝了吧?克雷怎么样?”
“一样。”克莱德把酒瓶递给他。
伊利特等他灌了几口就迫不及待的问,“桑得司先生,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要报告,我『现在』就可以听了。”
“当然了,老板。”彼得口答。“我到汤伯史顿之后,就不难查出那位女士的下落。她所到之处,皆惊动了不少人。大家都在谈论她的事,她的马车、她的华服、她的卫士,她都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什么事……”
“对!对!但这些都跟她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