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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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夫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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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这句话,他就可以打她一耳光,再抱她上床去。但,她还没完没了。

“桑德,你的意思就是,在我床上,你一点快感也没捞着吗?”

“闭嘴!你该死!”

“那你在火什么?就因为我选你做我的第一个情人?或是因你一时脆弱,而教我占尽了便宜?”她愈骂愈乐。“我也知道!我早知道你不喜欢我。每当我接近你,你就表示得非常清楚了。不过,你还是让我给诱惑了,所以,你生气,对不对?”

他抡起了拳头——

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于是,他只好放下手。“回答我一个问题,公爵夫人。你是在什么时候决定利用我的?在派给我这向导的工作之前,或之后?”

她默而不答。

他遂嗤声道,“跟我想的一样。男人在玩婊子的时候,总是想把钱花得很有价值。你不也一样?”

她在气头上,自然也口不择言。

“那是当然的。毕竟,你是个值钱的男人,英俊得要命。”她吼道。“不过,对我而言,那只是一笔小钱。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没浪费了钱。再说,你还有很多用途,是我占了便宜。对不对?”

他“哼”了一声。“我想,你真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婊子!”

“而你是一个自大的怪物。这代表什么?谁瞎了眼了?”

考特简直无法忍受了,他只想割了她的舌头,或是干脆不甩她。

于是,他气嘟嘟的走了。

她不甘示弱的在他背后又叫又跳的。

“别误会了,桑德!我还不想放你自由。别忘了,这工作是你自己答应的。你听见了没?你别想在我面前辞职的!你别想!”

他停下了脚步。此时,他的脸已被阴影所笼罩。所以,她看不到他一脸的腾腾杀气。

“我没辞职。不过,我警告你,女人。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给我滚远一点。”

“很好!”她吼道。

只是,他话一扔下,人就走远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清楚了。

她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在一辆马车之后消失了。

于是,她只能望着满天无语的星星。

“可恨的怪物。”她呢喃着。然后心酸的痛哭流涕。





  


 第6章


若瑟琳推开她的餐盘,伸了个懒腰,靠着大大小小的抱枕坐着。在她头顶上还有个不小的丝质遮阳棚,其实,在十一月的正午,她已不太需要这种东西了。只是,温妮莎的哲学却是:一位淑女的皮肤是不可以在阳光下曝晒的。

而近来,若瑟琳的确晒黑了,她每天都会出去骑骑马,享受一下冬阳的温暖。

自从离开银城已经两个星期了,在绕过南方山脉之后,他们的车队就直接向东转,过了大里欧河之后又朝北走。现在,他们正走在一条有六十年历史的山路上。这山路又宽又平坦,右边是圣安德鲁山,左边是大里欧河,河再过去又是美丽的山脉。

这里的风景实在太美了,秋天的红叶仍在树梢颤抖,白色的、紫色的矮树丛在风中延伸,一直到那一片绿色的草原。

还有三天,他们就可以到石山的圣达费地区了。而沿途的山光水色更是秀丽。

只是,若瑟琳今天可没什么心情赏景。她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温妮莎注意到她的消沉了。

“不是天气或食物的关系。”伯爵夫人问她。“你昨晚没睡好吗?”

“睡得很好。”若瑟琳答道。

温妮莎哪里知道她已经有好一阵子都没睡好了。

她心里明白自己失眠的原因,还不是两个星期之前,她与考特的那场“斗争”。

那一天晚上,她大哭了一场。之后,她就十分懊恼自己的行为,她怎么能让一个冷血的男人影响至此。她为什么像个充满怨恨、充满恶意,又扯着嗓子大吼的女人或笑柄。她一直不知道白己真是这类型的女人,因为,她这一辈子从不曾如此失态过。

然而,她也不允许自己又失态若是了。万一,他又来和她说话,她绝不受他的影响。

那一天之后,她也见到他一、两次,都是在骑马时远远看到的。他不再到营区去了,连睡觉都一个人睡在荒野之中,或是在什么女人的床上。

每一次,比利都在天未亮时出去找他,接受他的指示。每一次,比利都很快的就回来了。因此,她推论考特都睡在不远之处。

“什么?”她不晓得温妮莎又问了些什么。

“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累得不想动了。我相信他们已经给乔治先生备好马鞍了。”

若瑟琳合着眼,仍靠着抱枕休息。

“温妮莎,我不累,但我今天不太想出去骑马。你找个人带它出去运动运动就好了。”

“那迈尔斯怎么办?你是知道的,他很喜欢和你一起去骑马。”

若瑟琳懊恼的想:企妮莎什么时候才肯放弃牵红线的角色?她和迈尔斯就是不来电,有什么办法呢?

迈尔斯比不上伤她心的那个男人,他太苍白、太迷人、太逢迎、太巴结了。有的时候,他甚至让人觉得懦弱。考特就不同了——

该死的,她得停止对这男人的思念了。

不过,她仍然不想出去。

“温妮莎,一天而已,不会害死他的。”

“那我可不晓得。我相信他很有挫折感,莫拉也这么说。人家可是他妹妹,对他的心意当然很明白。”

若瑟琳差点就哼出声来,这一对兄妹贼头贼脑的不知在搞什么。她倾身一看,正好发现那一对兄妹在河边漫步,似乎在商议什么大事。

她瞄了伯爵夫人一眼,问:“是她说的?”

“是的。”

“我不相信那个女孩子说的话,我已经逮到她说过谎了。”

“什么?”

“有一天,她告诉我,她父亲在东部拥有一些最好的赛马,后来,他们迫不得已把那些赛马都卖了。她说,很可惜,她无法再骑那些马了。”

“嗯?”

“但是,在我初次答应让迈尔斯骑乔治先生时,他就说他一直想拥有一匹纯种骏马,因为他家以前只卖拉马车的劣等马,在他们那个城市只需要用到那种马。”

温妮莎置之一笑的说:“亲爱的,见到你这种身分的人,她当然难免要吹嘘一番了。现在,你该了解,那女孩只是有点嫉妒,有点自我膨胀罢了。你毋需多心。”

“我没有多心,我只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好吧!但是,迈尔斯的事,我相信她。我亲眼看到他爱慕你的神情。事实上,我认为他不久就会向你提出求婚的要求,而我相信他会在搭火车前向你提出的。”

“我也知道。”

温妮莎眉头一挤。

“那么,你不也知道他的确有股挫折感了?那还有什么好办的呢?”

若瑟琳咧开一口皓齿。

“我可没跟你办,温妮莎。再说,我看他不是有挫折感。”

“但你刚才说——”

“我是说,我知道他会向我求婚。你自己想想,过去这三年来我遇到了多少次的求婚了?”

温妮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太多了,多得数不清。那么,你是认为他也是想追求财富的人了?”

“恐怕是的。”

“你也许是错的,知道吗?看看他对你的情感,而他又如此俊秀,如此斯文。”

若瑟琳不以为然的反驳:“我这么有钱,他不能不亲近我。”

“亲爱的,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

“是的,他看着我的样子。温妮莎,他眼底没有一丝情意,没有一点兴趣。哦!他是很能说那些『甜言蜜语』的,但是他的眼神完全否认了他所说的话。他对我的人没一丁点儿兴趣。”

“哦?”

“不过,话说回来,很少有男人对我有兴趣的。”

“男人都是愚昧的。”伯爵夫人颇感慨的说:“亲爱的,没关系。我们又不是要他当丈夫,只是一时的娱乐罢了。你也毋需太担心。”

若瑟琳挤出一丝苦笑。

“我根本不担心。”她说。

温妮莎想了又想,过了好一阵子,她又问:“你真的不担心?”

若瑟琳莞尔一笑。“温妮莎!”

于是,她们俩相视而笑。

“他看着你的时候,眼神柔和多了,我看,他对你的兴趣反而大呢!”若瑟琳说。

伯爵夫人一时红了脸。

“啊!原来你自己也注意到了。”

“嗯!可是他还是看着你的时候多。”温妮莎极力的辩白。

“我刚才都说过了,你现在该明白了。反正,他很迷人、又风趣,这不正符合你的品味?”

温妮莎又红了脸。

“亲爱的,我都是为你好的。”伯爵夫人表示。

若瑟琳倾身搂搂她知心的好友。

“我知道,我也因此爱你。再说,你不用担心我们那个坏脾气的向导了。你没注意到吗?他躲我躲得像躲瘟疫一样。我们是完了。”

“真的?”

她不想多作解释,懒了。

“是的。”

然而,温妮莎会就此罢休吗?

于是,若瑟琳连忙说:“我看,我可以出去骑骑马了。”

※※※

他们往东方的马扎诺山骑去,速度之快使他们在瞬间便登上了小山顶。

当然,若瑟琳仍然比他快多了。

她下了马,等着迈尔斯赶上来。在白杨树与松树之间,她牵着乔治先生孤独的漫步。

运动之后,她全身温暖;不过,山风仍是寒冷的。天气愈来愈冷了,她的冬装有的还摆在箱底呢!看来,雪季也快到了。

还好,她的手下只有几个人有点小伤风,尚无大碍。

迈尔斯一见到公爵夫人便将速度降低,他很不想见她,但莫拉却逼着他做。

当然,莫拉永远是对的!

他们已经快抵达车站了,没时间再耗下去了。只是,这瘦骨嶙峋的公爵夫人对他没有一点儿反应,所以,他一直找不到借口更亲近她。

因此,他只好另出下策了。

他完全不知道公爵夫人的心意,而她盯着他的眼光更教他发毛。有的时候,她看着他笑,那种笑似乎就是在说“你这种人真可笑”。有的时候,她的眼光似乎对他说“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全晓得”。

总之,这小女人太可怕了。

一开始,他就反对莫拉这计画了。以往那些寂寞的老女人太容易上当了,但这一个太年轻了,他那几招根本不管用。

而她也教他热不起来,所以,他今天实在很害怕。不管她多有价值,他几乎希望她能拒绝他。

他挤出一丝笑容的跳下马。

“若瑟琳,你又赢了。”

她答应他可以直呼她的名字,只是,每当他叫她“若瑟琳”时,她就是那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似乎永远不习惯他这种叫法。

“迈尔斯,我们不是在比赛。唯一够格与乔治先生比赛的马只有它自己的母马,不过,它们都怀孕了,跑不动了。”

他咬紧牙关。他一直有种感觉,这女人根本瞧不起他。没错!他是个穷人出身,而她则是正牌的英国贵族。她那匹该死的马比他前四任老婆所留下来的“遗产”更值钱,更甭谈明年春天要出世的那一票小马了。

“你在英格兰带它比赛过没有?”他谨慎的问。

一谈到马,她总是比较平易近人的,今天,他需要的正是这种气氛。

“当然没有,我们离开英格兰时它还小,不过它的爸爸……你在干什么?迈尔斯?”

他边走边搭上她的肩。现在,他要她面对着他。

“别害羞嘛!”他温柔地说。“一个男人想摸摸他心爱的女人,这是很正常的。”

“这是真的。”

她的回答令他头皮发麻,太怪异的女人了。

“你没听清楚吗?我已经爱上你了。”

“我很抱歉。”

抱歉啥个东西?她什么意思?

天哪!他得对她求婚已经够惨了,她难道非得令他更凄惨不可吗?

“我想,你是听多了求爱的话了?”

他甚至不晓得自己的口气很尖酸刻薄;不过,若瑟琳可没忽略了。她原想温柔的拒绝他的求婚就算了,如今他这一挖苦,她可饶不了他。

“你真的很难想象,这世上追逐财富的人太多了,迈尔斯,那些人擅长于谈情说爱,又能甜言蜜谘。求爱、求婚……还有很多我数不清的示好行为。”

“你是指控——”

“当然不是,”她打断他的话。“像你这么『高尚』又有教养的人是不可能会有这种低俗、下流、卑鄙、龌龊的行为的。我相信你。”她拍拍他的肩。

他楞在原地,无言以答。

于是,她接着说:“如果,我的态度有点不好,那也是因为我懒得再说了。”

“说什么?”

“说我不打算再结婚了。烦死了,我一再的对求婚者说这句话。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当然是没这个意思的。对不对?老天!你当然没有,我何必多问。我们才认识几个星期而已?”

她一看他脸色一红,随即转过身去,深恐自己在他面前爆笑出声。

然而,他的手还搭在地肩上不放。

“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再婚了?”他尖锐的问。

“什么?哦!这档子事呀!”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思索了一阵。

“我也是没办法的。这是我丈夫在遗嘱里规定的,他要我永远记住他。所以,只要我再婚,我就只好夫去我一切的财产。因此,我根本不能冒险,你说,是不是?”

“一切吗?”他近乎窒息的问。

“是呀!一切的产业、金钱。”

“但是,你还年轻!如果,你想生孩子呢?万一你恋爱了呢?”

“我丈夫的遗嘱没有规定我不能有小孩或爱人。如果我需要这两者,我是可以有这两者的。哦!亲爱的,我吓着你了吗?”

他就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她只好拚命忍着她一肚子的笑声。

“你一定很恨他。”迈尔斯苦涩的说。

他恨死那个公爵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只是想保护我,不愿使我落入他人的控制。这也不错。”

“是的。”他咕噜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一振,微笑又回来了。“就像你说的,谈婚姻还太早。告诉我,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卫士那么多,但为什么你每天在骑马运动的时候却没有人保护你呢?好奇怪?”

若瑟琳终于远到机会让涨了一肚子的笑意发泄出来了。

“他们根本追不上我。乔治先生是跑得最快的马。再说,我一向跑不远,有枪声他们一定听得见的。”她指着她马鞍上的枪。“而且,还有你保护我。就算是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也只在我手下看得到的区域里骑马。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如果你累了,当然。”

他的怒气已得到控制了,现在,他又回复原先所扮演的甜蜜蜜的角色了。

半晌,他又说:“不过,还有一块美丽的草原,我认为你会喜欢的。我们刚才有经过。哦!就在中餐前不久才经过的一个地方。不远的。”

说了这一大堆谎,她不陪他去走走,也怪不好意思的。

“可以,”她莞尔一笑。“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

“我觉得,这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谁又问你了?”

彼得·桑得司瞟了这新来的家伙一眼,这个怪胎叫安奇;就叫安奇,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姓或名。

这家伙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他每天刮胡子、每天洗衣服,碰到他没衣服可洗时就拿别人的衣服去洗。他还把头发剪得怪怪短短的。

严格说来,他很注意自己的外表,就像他们那个英国大鼻子老板一样。

不过,安奇最教人奇怪的还有一点,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长长的伤痕,像被人以刀划过似的。

还有,他的眼睛,黑得像魔鬼一样,冷漠无情;那种眼神教人不敢多看他一眼。

他很高,动作很快。通常,他的态度很懒散、很没耐心,很少微笑。有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比那英国佬更冷、更酷。

他与其它两个新加入的人手都是在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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