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说是悬赏,必定有悬赏金或是奖品之类的话,那……抓住她和迪卢木多的奖品是什么呢?
漆黑的眸子转了下,她迅速将问题抛向飞坦,“那抓到我们以后,你们能得到什么呢?”
对她的问题,飞坦也非常豪爽地给出了答案——
“不知道。”
“哈?”
西留斯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张口再问一遍,对方不仅主动重复了遍刚才的回答,还颇为好心地解释说明起来——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从来没见过游戏之类的会突然临时起意悬赏外来者,这样的例子可不多见。”
“……所以你们来抓捕我……我们?”西留斯觉得自己的舌头有打结的趋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地问道,“没有奖励?真的没有?”
“听说有神秘的奖励……”飞坦露出异常邪恶的笑容。那样的笑仅仅只是看着,便让人有种全身鸡皮疙瘩都要立起的冲动。紧接着便听到他蓦地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么想知道的,被抓一次不就全部晓得了吗?”
喂喂,谁会那么傻乖乖被抓啊。
心里是这么想着,可身体竟然在这一瞬间做不出及时的反应,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连一厘都无法挪动。
“西留斯——”是不远处迪卢木多的喊声。
可是……她的脚步就是动不了啊。
西留斯在心里呐喊着,忽地想要寻求站在自个肩头的小闪闪的帮助,勉强扭动脖子,却见穿着黄金铠甲的他正牢牢地盯着半空中……
是什么?她疑惑,但还没来得及抬眸望去,手中的剑却猛地发出了刺耳的低吟。“嗡嗡嗡”的声音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强大的力量让她有种剑欲要离手的感觉,但它……终究还是没能脱离她的掌控。
待手中之剑的振动完全停止下来,一阵异常强烈的几乎可以和飓风相媲美的气流向她袭了过来。她几乎是反射性地伸手挡住眼睛,因着视线变得漆黑,鼻间所闻到的味道则更加清楚了,是海潮的腥味。可是……从方才的观察来看,这附近并没有大海,又如何会有如此浓郁的海潮味呢?
她觉得疑惑,但此刻比较重要的还是得思考要如何才能避开这阵风。但还没等她想出答案,施加在身上的风压一下消失了……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她面前有什么东西,愣是将那样的风一劈为二,使其掠过她的身侧。
“你没事吧?”
有温润的声音打破风的壁障传进她的耳中,她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终于恢复了听力的她陆陆续续听到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以及……鸟叫声……
——鸟叫声?
西留斯木讷地呆了下,放下遮于眼前的手,一眼便看到正与飞坦缠斗着的一只通体绯红的大鸟。
——那是什么?朱雀?火凤?
她心里纳闷着,这次又听到了那个如清泉般干净而又温润的声音。
“你没事吧?”
“啊啊?你是在问我?”
西留斯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但由于对方披着黑色斗篷的关系,所以根本无法看清他的样貌,只从声音判断的话,应该是个相当年轻的人。
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似乎动了动脑袋……大概是做了点头的动作吧。
了解了对方的意思,西留斯迅速恢复了自身淡定的模样,摇头道:“没什么事情……应该吧。”
披着斗篷的人又晃动了下脑袋,接着从斗篷中伸出手,指了指西留斯的肚子,“肚子上的伤?”
经那人一提醒,西留斯总算想起自己肚子上还有条口子。她抬手摸了下,淡淡地回道:“这个啊……没什么。”
方才是因为太过紧急的关系,并没有重新创造超灵体的时间,以至于肚子上的伤口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而现在却不同了,飞坦被挡住了的话,便有充足的时间来重新形成超灵体了。
刚准备灵体化,就不适时地想起还在肩膀上的金闪闪。下一瞬,她直接从肩上抓下那金色的英灵,并将其放到对方的手中。
“这个,帮忙拿一下。”西留斯顿了下,又嘱咐道,“不过要小心点,不然会被捏死的。”
“……哦,哦。”
“西留斯,你……”
一道是略显迷茫的应答,一道是颇具愤怒的质问,但不管哪个,西留斯都很好的忽视掉了,只专注于超灵体的形成。待新的超灵体形成后,她异常迅速的又一次抓住金闪闪,然后将他好生放回到自己的肩上,见他一副气炸的样子,她立刻摆出一脸的呆样,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就好了……话说,”她侧头,望向肩上的小人,“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怎么啦?”
“该死的,”archer低咒了声,满眼通红地死瞪着西留斯,“你……你……”
“你”了半天,他始终说不出下面的话来,最终也只是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下次再敢这么随便把我丢来丢去,小心我把你绑起来甩来甩去。”
“噗——”真的……是很“恐怖”的威胁啊,只是……西留斯扫了眼只有她巴掌大的小不点,他真的能甩得动她吗?
尽管,西留斯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甚至于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的,但archer隐隐总觉得她是在想什么,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噗’什么?”此刻,archer的脸几乎快要变成黑的了。
“没,只是人太多了,空气有些杂,所以呼吸不顺而已。”西留斯一本正经地将这种明显是谎言的话语说出来。而听到这个回答的archer,抽了抽嘴角,果断选择无视,反倒是站在对面的斗篷男突然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此话一出,archer呆了,连西留斯也呆了,而两人的表情在这个时候,瞬间同化了。
说起来,这明显是假话吧,到底为什么会当真啊!为什么啊!
两人就这么瞪着那斗篷男瞪了好久,直到对方再度开口说话,他们才完全回过神来。
“不离开这里吗?”
西留斯肯定地点头:“离开。”
斗篷男了然地应了声,而后旋身将视线落到正在与飞坦周旋的大鸟上面。
“黎涛,去缠住那边的矮个子。”
话音一落下,原本还是平静地泥土倏然如水般荡漾了起来,紧接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从泥土里蹿了出来,直逼向自己的目标物——那边的矮个子。接下来,犹如比赛场上的交接仪式,那抹白色的身影在顺利与飞坦对上后,红色的大鸟便退了下来,扇着巨大的翅膀飞到他们的旁边蹲了下来。
“我们上去吧。”对西留斯说完这句话,斗篷男率先跳到了大鸟的身上,他伸出手,想要将还留在地面上的西留斯拉上来,却遭到了无声地拒绝。
西留斯断然当做自己没看到那只细白的手腕,而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跳到了那只大鸟的背上,接着顺势望向还在另外一边战斗的迪卢木多。见他还在战斗,她抬手圈住自己的嘴巴,大声喊道:“迪卢木多,我们走了。”
尽管声音传到了,对方也有了回应,但与之对战的芬克斯显然也不是好对付的。
西留斯侧头看向斗篷男,“对了,我们可以飞到那个地方去接一下迪卢木多吗?”
“当然可以,不过……”他顿了下,视线瞥向那边的战斗场景,“想要拉他上来一定要分开他们两人才行。”
“archer?”想都没想,西留斯就将求救般的话语问向肩上的闪闪。
archer斜睨了西留斯一眼,“你在说笑吗?本王才不会为了那种杂种而出动王之财宝。”
西留斯没说话,继而将目光落到斗篷男身上。
“这个……如果不是为了你的话,我也不会再动用我的使令。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用你手中的剑。”
西留斯暂时先忽略掉万分熟悉的“使令”一词,而将重点落在手中的大剑上面,“你说隐嗣。”
那人点头,“嗯,隐嗣的本体其实并非剑,甚至连武器也称不上……”
“你知道隐嗣?”
“嗯,你先听我说,隐嗣本体是供奉西王母的莲花座,但由于第一代王将它与无形同化,自那以后,隐嗣皆可通过拥有者的念想幻化成各种东西,包括武器。”
西留斯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又觉得似乎被自己忽略了什么。她垂眸扫了眼手中的剑,问道:“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只要将隐嗣按照你的想法幻化成投掷类的武器,比如弓箭什么的,只要引开那家伙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哦,可是,我没有用过弓箭耶。”话是这么说,但西留斯好歹是按照记忆中有关弓箭的样子幻化出了弓箭,张弓,搭箭……自动出现弓箭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她侧着脑袋,蓦地发问,“那……万一射到迪卢木多怎么办?”
“算他自己倒霉呗。”依旧待在西留斯肩上的archer摊手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西留斯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说道,“好吧,只能祈求不要射中他了。”
她用力张开弓,将箭尖瞄准芬克斯……至少她看过去已经和芬克斯一直线了,然后,毫不犹豫地放手。
嗖——箭矢朝着下方急速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好久没更新了==
于是就这样【遁逃……】
☆、chapter 5
随着箭矢不断靠近目标物;西留斯也不免紧张了一回。她想,就算没成功射到芬克斯吧;至少也不能让迪卢木多白白躺箭;毕竟自己也是出于好意。若是好心办了坏事;那也太悲摧了点。
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事实如何,多半还是听天由命的。假设天意想要开个玩笑;完全会箭矢射中迪卢木多的膝盖;反之,箭矢应该能进入芬克斯的膝盖中。而最后;或许也算是应了西留斯的意;尽管箭矢并没有射中芬克斯;好歹也没射中迪卢木多,顶多……也只是擦破一层皮罢了。且由于箭矢的突然插入,也算是顺利将迪卢木多从那样尴尬的境况中拯救了出来。
“喂喂,战斗还没结束呢?这么就逃……”眼看着到嘴的猎物飞掉了,芬克斯不满地嚷嚷起来,甚至还摆出了准备追击的架势来。但不管如何,西留斯都不可能让他逞心如意了,咻咻咻——的几下,一排箭矢便横隔在了芬克斯的脚前。
“哼,虽然胚子差了点,进步得倒是挺快的嘛。”archer侧眸扫了眼西留斯,万分不屑地冷哼了声。
西留斯眼角抽了下,倒也没主动去理会archer,只要当他是在自言自语。她垂眸瞥了眼距离越来越远的地面,确定他们终于彻底远离那些家伙后,这才松开手,下一瞬,原本还在手中的弓如同融入了空气般,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舒了口气,西留斯刚要回身去看迪卢木多,却冷不防被archer揪住了头发。闷哼了声,侧眸,正好对上某人异常不爽的眼神。
这到底又是怎么啦?她心里嘀咕了句,还未等她开口,耳际便传来某人一如既往的傲娇声。
“你这家伙……”他咬着牙,在额上蹦蹦蹦地跳出无数个“井”号后,豁然从她的肩膀上站了起来,“你这家伙,谁让你无视我的话了。”
西留斯抿着嘴,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又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一边拨弄着,她一边语气平缓地问道:“那你要我说些什么?”
难不成要她承认自己的废柴?亦或是接受他后半句不像样的夸奖?貌似都不怎么好吧。
“好了好了,既然都变得这么小了,脾气也改小一点不好吗?大家和和气气地过下去,放心,我会找到法子让你变大的。”西留斯想要拍拍archer那极小的脑袋,但实在怕自己一用力把他拍没了,索性缩回手,什么多余的动作都不做。
“哼。”又是一道傲慢的冷哼,但好歹他是真的安分了下来。
搞定了archer,西留斯这才得空回身去看迪卢木多的情况,确定没什么大碍,又转身面向始终坐在后方的斗篷男。
在西留斯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样的一号人物,可对方的确是救了自己,更甚至于还知晓莫名出现在她手中的【隐嗣】的能力。注视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吧。”
西留斯用得是肯定句,因为不管是她的记忆也好,亦或是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直觉也罢,都告诉她眼前坐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不过,与此同时,她旋即又想起了还被他们落在下面后来与飞坦缠斗的白色身影,显然还没有回来的样子。
“对了,那个人呢?就是后来交接过去的那个……人?”应该是人吧?西留斯有些不确定,但想来也至少算是人形吧。
听到西留斯问话,斗篷男将视线落到她的脸上,缓慢地回道:“如果你问的是黎涛的话,她已经全身而退了,此刻正在回来的途中。”
“哦。”西留斯似模似样的点着头,沉默了片刻,她目光一转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来了,“你……我先自我介绍,我叫西留斯,”又指了指肩上的闪闪,“他叫……吉尔伽美什,那边的是迪卢木多,不过,那个你是……”
到了这会儿,斗篷男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西留斯的面前,并毫无预警地跪了下来,向她深深叩首。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行如此大的礼,西留斯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了,更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向她下跪叩首。
“等……等等,你……”
“臣来此迎接主上,此后,不离君侧,不违诏命,誓约忠诚,就此立誓。”
温润而又坚定的声音从斗篷下倾泻而出,由于是太过突然的事情,西留斯甚至完全不能做出什么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抬起头来,以即便是在阴影中也透出纯净光芒的琥珀色眸子凝视着她。
“可是……”她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到最后却只能吐出极为简短的三个字,“我……拒绝。”
话语落下的瞬间,那双眼眸瞬间黯淡了不少,他低下头,轻声叹道:“我就知道。”
“不过……”他猛地抬起头来,这次,那双纯净的眸中还带上了丝丝的笑意,很温和,却同样坚定不移,“我会等的,直到你同意为止。”
西留斯抽了下嘴角,直觉自己有种被橡皮糖粘到的错觉,而且还是死活撕扯不掉的那种。况且都这么说了,即是说她不同意也不行……反正早晚也一定会被逼着同意的。她揉着额角,一屁股坐了下来,紧接着又坐直了身子面向斗篷男。
“嗯……”西留斯歪了歪脑袋,简单地问道,“到现在,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呃?忘记了。”吃惊的声音足以证明他的确是忘记了。
西留斯又抽了下嘴角,面上却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耐或是不满。
“我叫徇麒……”他顿了下,沉思着又说道,“这个……或许不是很能让人理解,但我并不是人类,我其实是兽,是麒麟。”
听到徇麒的说辞,西留斯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抿着嘴,沉默地望着对方。片刻,她呼出一口气,抬了抬手说道:“徇麒……是吧,你可以把你的斗篷拿掉吗?”
徇麒晃了晃脑袋,下一秒,他没有任何迟疑地褪去了身上的深色斗篷,露出他原本的样子。是一个相当年轻的金发少年,光看外表来判断年龄的话,估计和西留斯差不多大小,反正外表年龄是绝不会超过二十岁的。
西留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脑海几乎已经变得一片空白了。
——谁能告诉她,目前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尽管她很想这样提问,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摆明着的,好比说眼前的少年来自十二国,又好比说眼前的少年本体是麒麟,还好死不死地选择了她作为他所属国的王……等等,仔细想想的话,也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清楚,至少她不是十二国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还是说她也是那啥的胎果?
西留斯又不可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