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我不可能爱你的!」情急之下,他喊出了这句话。
马克思脸色一白。这是他早就知道,却最不想听到的事实。
金宇恩见到马克思的脸色不对劲,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他不该这么说的……可是在那样的情势下,他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马克思紧紧咬著下唇,整个人因为愤怒与羞耻而颤抖不已。
没有什么比被人当面拒绝更难堪的事情了。
他的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只是在金宇恩面前,他告诉自己要拼命忍耐,至少在他面前,自己得维持男人的本色,而一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掉泪的。
他僵硬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看了看半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的男人,他那副诱人的模样……自己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为什么现在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这个男人给硬生生地踩碎了?
「马克思……你……」金宇恩匆忙拉好自己的衣服,还没站起来,就看到马克思夺门而出。「马克思!你要去哪里?」
马克思没有回答。
他不敢回答,因为他已经满脸泪水,他怕自己一回答,那哽咽的声音会让金宇恩知道他哭了。
他才不要让金宇恩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金宇恩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他知道即使自己追出去也没有什么用。
明明就是自己伤害了他,这时候再跑出去安慰,岂不是太做作?
他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双手里。
为什么自从史坦利离开後,他就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了?
心里很不安,总是在担心,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史坦利有危险吗?
史坦利那只野兽昨天做完那种荒唐的事情後,就先离开了,说要去调查清楚为什么有人会攻击他们。
虽然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分开行动最安全,因为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攻击目标到底是谁,但是听到史坦利要离开自己,他心里还是一阵不愿。
他几乎是马上就露出失望的神情,不希望史坦利离开他。
只有在史坦利身边,他才能完全放松,不管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他可以恣意地享受他对自己的宠爱。
而马克思……尽管自己流失了部分的记忆,但是他知道,自己对马克思的感情只是淡淡的亲情,绝对没有像对史坦利那样的浓烈与不舍。
马克思就这样跑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他要不要出去把马克思找回来?
可是……现在他自己的心也乱得很,有什么东西不断浮现在脑海里,他却总是无法抓住。
不知道以前的他,是怎么处理这种问题的?
史坦利……好想好想你……你现在在哪里?
你应该知道马克思喜欢我吧,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和他留在一块儿?
难道是你不喜欢我了,所以想把我推给马克思?
金宇恩突然对自己没自信起来,他现在这个样子,不等於是个累赘吗?
这样的他,不管到哪里都只是给人添麻烦而已,难怪史坦利会不想要他。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乱想,一下子担心,一下子又要自己不要想太多,一切都只能等待时间的决定。
可是,心里还是很慌,即使有过那样亲密的肉体关系,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还不是很了解史坦利这个人;他是遗忘了关於这个男人过去的记忆,还是……自己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史坦利……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我真的好想你。
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就像生活里突然没有了重心一样。
原来你对我,是那么重要。
马克思跑出了公寓,外头天已经黑了,他一个人无聊的走在路上,一面有些狼狈的抹去眼泪。
「真丢脸。」
有个凉凉的声音突然从他後面传来。
马克思的身体一僵,失恋的痛苦马上转变为怒气,他猛地回过头,气呼呼地指著身後的人骂:「你来做什么?」
男人故意装出一睑心疼的模样,「我可是专程来安慰我的小红猫的。」
「你……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马克思死命瞪他。
他当然还没忘记,一年多前他和这个男人做过什么「好事」。
男人笑一笑,走到他面前,他和马克思的身材差不多,是一个日美混血儿,五官相当秀气,但那双浓密的眉毛却英气十足,乍看之下,他很像一个人……
「走吧。」男人牵起马克思的手。
「放手!不要碰我!」想也知道这个男人要带他去做什么。
「乖,听话。」
「谁要听你的话,放开我!」
马克思想要挣脱,男人却抓得死紧,根本不愿意放开他。
「放开我!」
「小亲亲,你要是再这么不乖,我可就要当场做『坏事』了喔!」
「你敢?」
「再叫你的金也一起来看怎么样?看看你这只小红猫其实是……」
「住口!」马克思已经气得脸都红了,巴不得扑上去咬死这个男人。
「乖乖听话,来。」男人改用骗小猫的温和语气,安抚著马克思。「我不会像金一样,对你那么的无情。」
这句话让马克思的心里一震。
他说的……也许并没有错……
原本抑制住的心痛这时又泛滥开来,冰蓝色的眼眸涌出委屈的泪水。
好痛,好累!爱了一个人这么久,终究是被拒绝了。
那么就让他任性一次,让别人来爱他吧!
眼里虽然还是带著不服气的神色,但至少身子放松了一些,不像生气的小猫一样,毛发都竖了起来,张牙舞爪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对他暧昧一笑。
*
墨西哥
沙漠边缘处,一家外表破旧不起眼的旅店,黄沙几乎覆满整间小小的旅店,外头随意停著几辆和旅店一样破旧的车。
远方突然扬起滚滚黄沙,一辆越野车穿过沙漠而来,车子的速度很快,直到旅店门口才紧急煞车,车尾帅气一摆,刚巧就停在门口。
一名戴著墨镜的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一头黑发被吹得乱七八糟,下巴也满是胡渣,身上只穿著一件铺满黄沙的白色背心,看起来十分野性阳刚。
男人不客气的推开旅店大门,一进去就热门熟路的来到吧台,大剌剌的拉过一张椅子一坐,大掌在桌上拍了拍,扬起下少灰尘。
「老鬼!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男人大喊。
没人回答。
「老鬼!你快给我出来,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性的!」
他好像听到有人逃跑的声音。
「他妈的,你敢逃跑,我就把你这间旅店给炸了!」
後面传来了有人跌倒的声音。
「老鬼!」
终於,有个发抖的声音从吧台下冒了出来。
「史……史坦利?你不是收手不做了?」一个满头白发、胡须也花白的老人从吧台底下钻出来,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著史坦利。
「收手之後就不能再入行吗?」
「可、可是……那时候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以後要我们把你当死了一样?」
「你哪只眼睛见到我死了?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可、可是……」
「罗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我是要来问你事情的。」
「你问、你问!但千万不要炸我的店!」
他的地下室里可是装满了各种军火,这一炸绝对会炸翻天,说不定还回把整个沙漠都给炸翻过来。
「是谁要杀我?」史坦利伸手一只于,「来点啤酒。」
老鬼从吧台底下的冰箱摸出一罐海尼根递过去。「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传言?」史坦利扬起一边眉毛。
「你不知道吗?看来你和这一行真的脱离很久了。」老鬼抓抓自己的胡子。
「虽然你已经退出这一行,但还是有人把你当成竞争对手。我听说那个人叫作……梅夏贝尔。」
「梅、梅夏贝尔?」史坦利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
上帝!不会吧?这个人居然还活著?
老鬼好奇地看菩史坦利,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可从没见过这只老虎被吓成这副德行。
这一行里谁不知道史坦利勇猛得像只老虎,天下怕地不怕,成天扛著火箭炮到处去炸敌人;也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反射神经好得出奇,这个人从来没受过重伤,到目前为止都还四肢健全,没断手断脚。
「怎么了?你认识她?」
「何止认识。」史坦利收回惊吓的表情,哼了—声。
真没想到会是那个女人。
既然是她,那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火箭炮轰炸了。
只是这算是私人恩怨,现在却让金宇恩也遭受池鱼之殃,这让他很不高兴。
「那个疯女人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史坦利喝光手上的啤酒,又要了—罐。
「不太清楚。」老鬼耸耸肩,「只听说她接了一笔买卖,似乎和你有关系。」
史坦利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你知道金氏集团吗?」
「当然知道,前阵子不是还爆发弊案吗?说内部有人做假帐,私自运走大笔资金,要不是集团高层用尽各种办法封锁消息,恐怕早就上了报纸媒体。」老鬼很得意,这种消息也只有他才有办法知道。
「果然出了问题……」史坦利皱紧了眉。
之前金氏还有成叔坐镇,如果他压不住底下那些野心勃勃想取代他位置的人,那些人迟早会对金宇恩下手。
「怎么了?史坦利,难道那些对你不利的传言也是真的?你收了人家的钱,却没有把事情做完,甚至反过来倒咬人家一口?」老鬼对史坦利收手之前的那一笔买卖也略有耳闻。
「你不会懂的。」史坦利懒得解释。
老鬼耸耸肩,不说就不说,反正他如果真的要查,多的是管道能查出原因。
只是他还是有一点很好奇,宁愿冒著被老虎咬死的危险,也要抵死一问。
「史坦利,你为什么这么伯梅夏贝尔?」
梅夏贝尔在古巴比伦文化里,是六名死亡天使之一。
「靠!谁说我怕她!」史坦利马上生气拍桌,「只是那个女人烦得要死,一直缠著我不放。有一次我在布拉格,还差点被她从直升机上用机关枪打死。总之我不知道和她犯了什么冲,她老是要找我麻烦。我记得前几年在德国的时候,我和她打了一架,最後我从失火的逃出来,以为她在大楼里面烧死了。没想到那臭女人命这么硬,那场大火都烧不死她!」
真定祸害遗千年!
「史坦利,人家好歹也是女人,何必对她这么狠?」
「哼!要是你见了她,也会巴不得要她马上去死。她那种女人就和毒药一样,最好不要沾,一沾上就必死无疑。」
「你是不是和她有过一段?」老鬼用著怀疑的眼光打量史坦利。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我再怎么样也是有眼光的好吗?是她自己缠著我不放,我可是从没有主动去招惹过她!」
「真的?」
「你想早点死的话,可以再问一次没关系。」
老鬼马上乖乖住嘴。
史坦利很气闷。
该死的,这个死煞星怎么又复活了?而且万一她接下的买卖和金氏有关,那她要杀的对象就不单单只是自己或是金宇恩,而是两个人都要赶尽杀绝!
「老鬼,把东西给我。」
「现在就要?」
「没错!我急著用。」
「可是……有需要用到那玩意儿吗?」
「反正不用白不用!」史坦利露出凶狠的眼光。
可恶的女人!他可是没忘记他在布拉格的时候,被她用直升机追著打的狼狈模样。
此仇不报非君子,而且这一次可是那个女人自己找上门来的。
老鬼也不再罗唆,动作俐落地跑到後门,摸了个开关,地板就突然分了开来,露出一个入口,直通广大的神秘地下室。
看著那个入口,闻著那熟悉的汽油与军火味道,史坦利的脸上露出了久违不见的兴奋笑容。
那模样就像一只被关久的老虎终於被释放出来一样,脸上有著跃跃欲试的兴奋神情,还露出洁白的牙齿,看起来肚于里满是坏主意。
好久没有大开杀戒了,希望自己的手脚还没有钝掉。
敢找他麻烦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敢打金宇恩主意的人,他更不会放过!
第七章
金宇恩在屋里等了马克思一个晚上,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在担心著。
好几次他都想出门去找人,可是他对这儿人生地不热,要是连他都走失了,岂不是带来更大的麻烦?
这时,外头的门把传来转动的声音。
金宇恩一喜,以为是马克思回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却看见一个俊俏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有著柔软的金色头发,墨绿色的眼睛,身材修长,眼神性感,他看见金宇恩的第一眼就露出惊为天人的神情。
「你是……马克思的朋友?」男人的嗓音也优雅动听极了。
「请问你是?」金宇恩点点头,觉得这个男人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是马克思的学长。」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尽管被对方打量的眼神瞧得有些不舒服,但金宇恩还是维持著基本的礼貌。「请问怎么称呼您?」
「我叫贝尔。」男人的眼神突然闪了一下,接著又问:「马克思呢?」
「他有些事情先出去了。」金宇恩不想解释什么。
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只有越描越黑吧!
贝尔走到餐厅,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看起来有一种蛊惑的味道。
他毫不掩饰自己露骨的目光,上上下下把金宇恩给瞧个够,一面看还一面露出有些暧昧的微笑,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金宇恩被他瞧得不太自在,正想找个理由先躲进房里时,贝尔突然开口了。
「难怪他会爱上你,连我都受不了。」
金宇恩疑惑的转过身,只见贝尔已经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
他心里有些慌张,但没有显露在脸上。
似乎对于越陌生的人,他的自制能力就越强,越不会轻易显露出自己的感情。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他很冷静地问。
「啧啧,你真的什么都不怕?真想看看你这张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贝尔不怀好意地笑著。
「请你放尊重点。」金宇恩表情严肃的看著他。
贝尔扬起一边眉,微微歪著头打量著眼前的东方男子。
冷静、自持,面容看起来虽然温和,但骨子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容错认的坚强气质;戴著眼镜让他看起来文质彬彬,又不会太瘦弱,搭配著合身的西装裤与质料极好的V领毛衣,更衬托出他的修长,还有从领口那儿显露出来的性戚锁骨……
这样的男人,不管是男是女,都逃不过他的魅力。
贝尔一笑,猛地吻住金宇恩。
金宇恩先是愣住,随即气愤的挣扎起来。
即使他的修养再好,短短一天内就连续被两个人「骚扰」,那种羞愤的感觉还是让他失去控制。
贝尔看起来虽然有些瘦弱,但力气却出奇的大,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挣脱开来,只见贝尔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一副随时都会再扑上来的模样。
金宇恩心里暗叫不妙,转身就想快步离开,却被贝尔一个箭步拦下。
「想逃吗?」
金宇恩瞪了他一眼。「请你放尊重点。」
贝尔突然呵呵笑了起来,抓起金宇恩的一双手臂,把他往墙上猛力一推。
金宇恩被推得头晕眼花,还没回过神来,贝尔已经将他紧紧压在墙边。
「这么棒的男人,总要先玩玩再说吧。」贝尔故意说得下流,一只手还恶意的伸入金宇恩的两腿之间挑弄。
「住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金宇恩气极了。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人看了他都意图不轨?
该死的史坦利!你是死到哪里去了?
金宇恩真希望史坦利现在就在这里,他一定会把贝尔给揍成猪头,然後从窗口踹出去。
「我偏要试试看你到底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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