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他是这么热切的想得到她呵!虽然他还分不太清楚是因为代言人终于有了著落的关系,还是因为胸口那一份特殊的悸动,此时此刻的他只想吻她,温柔而用力的吻她。
他吻得小心翼翼,轻柔的辗转,两人的气息互相缓缁,当他的舌尖轻触粉唇时,华萌紧抿的唇线立刻分开,唐净一下子就攻下了城池。
她感觉到他柔软舌尖勾引著她的,一道电流窜倏地流而过,她不由得更张开了唇,完全接受了他,闭上眼,攀上他的颈,彼此身体相贴,属于爱情的火苗在两人之间窜烧。
连小耳垂都是这么的吸引人。离开柔软唇瓣的他轻轻含住耳尖,舌尖挑弄,酥麻的感觉让华萌全身震颤。
「愿意把你交给我吗?」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是什么样的身分?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华萌的睫毛黯然在眼下制造出一道阴影。
珠宝代言人?好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和她如天与地差别的世界,怎么会突然的让平凡的她置身其中?
「喂!」唐净的手在她失焦的眼前挥了挥,「你怎么在发呆?」
「我回去想想。」华萌低头低声道。
傅琰的经验让她知道,当初的拒绝是对的,要不,她不只失了心、还赔了人,而他……值得信任吗?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好,但不要让我等太久。」他又在她面颊碰了一下。
即使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他的碰触仍让她有一会失了神。
「我得回去了。」已过晚餐时间,她今晚一定会很惨。
「对了,我今晚不回去吃晚餐,我跟Sofia约好吃晚餐了。」
又另一个女生的名字。胸口窜过一丝酸味。
「不过我会送你回家的。」他笑,怕她以为他冷落了她。
「我自己回去,」她顿了顿,「我想自己想一下你刚说的事。」她笑得淡淡的,丝毫不让他看出她的心事。
「那我先送你去坐车。」
「嗯。」她笑了笑,迅速垂下眼睫遮掩眼里的落寞。
下楼之后,冉爱泉探出头来,「要回去啦?」
「我先送她去坐车。」
「喔!」冉爱泉拿了一罐药膏走出来,「这你拿回去抹,记得伤口尽量不要碰到水,知道吗?」
华萌笑著点头道谢。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华萌。」
「我姓冉,叫爱泉,你叫我Sofia就好。」
原来她就是Sofia?华萌双眼微微睁大。
可那也无法平息她内心闷透的感觉。如果她对唐净没有任何感觉,她就不会介意著他身边的女孩子,不论是一个,还是两个……
「我走了。」
唐净跟在她后面走出去,伸手招了计程车。
「我晚上再跟你说细节。」他开门让她进车时说道。
华萌扬睫,瞳眸里的若有所思让唐净心生怪异。
「又在想什么?」他在她身上很少看到激烈的情绪,可她的瞳眸偶尔会流露出她真正的想法,但她本人似乎并不知道。
「没有啊!」她淡淡笑了笑,可眼睛却写著对他的防备。
果然是太急了。唐净暗忖。说不定她会拒绝他的邀请。
「一定要等我,别睡,知道吗?」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得开始推展他的计画了。
华萌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分不清愿意或拒绝。
唐净掏了钱交给她。他看得出华萌的阮囊羞涩,想到方家是如何刻薄她,心上不由染上一层薄怒。
第五章
「都几点了,华萌竟然还没回来?」瞪著空空的餐桌,方太太气冲斗牛。
「我快饿死了。」埋首于杂志的方先生不悦的抬起头来,嘴里忍不住叨念:「早知道就叫外烩……」
而被方瑜邀请来晚餐,打算一睹方瑜最新对象的简真跟朱仪,则有些惴惴不安地偷觑著一张肃杀脸色的方瑜。
从下午他们兴匆匆的到达之后,方瑜一直是一脸悻然,问原因,她也不说,简真两人只有乖乖的坐在一旁,看她什么时候气消。
「怎么连那个帅帅的男生都没看到啊?」朱仪小小声的问简真,怕被方瑜听到了,搞不好踩中她的痛处就惨了。
简真耸耸肩,心里猜测,搞不好没出现的两人兜在一块了。
当初傅琰不也是这样?
在方瑜发现端倪的时候,就是傅琰常跟华萌同时不见的时候。
那个丑八怪为什么可以让那么帅的帅哥为她挺身而出?方瑜不懂,她真的不懂!她哪里比华萌差了?为什么血统纯正的她,反而会在野杂种面前失色?
大门轻轻被推开,一屋子的人立刻不约而同将严厉的目光,投射在晚归的华萌身上。
「你去哪了?」方太太冷冷的问。「已经快八点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我……」华萌的话还没说完,颊上猛然落下一记火辣辣的巴掌。
「先去煮饭,等我们吃饱再审问你!」方太太一甩袖,火气腾腾的回到原位。
华萌咬唇忍著疼痛,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将冰冷冷的蔬菜肉类拿出来。
「你很跩嘛!」方瑜毫不遮掩怒气的声音一出现,华萌的脸色立刻变了。气得咬牙切齿的方瑜,恨不得在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很会勾搭男生嘛!连唐净都被你缠上了。」
「我没有!」她虚弱的回应。
这下她完了。耳垂上的精致耳环又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还狡辩!」方瑜脚尖踢往她手背,华萌疼得差点掉下泪来。「他不是还袒护你,说我的耳垂比不上你!」
跟著进来的简真跟朱仪互看一眼,心上已有了底。可怜的方瑜,她好不容易把到的帅哥,又被抢走了。
「她的耳垂怎么可能比你好看!」简真带著不怀好意的笑,用力将华萌刻意覆盖的头发往后一扯,一道耀眼的光芒顿时闪人她眼瞳,她一愣,为那精致纤巧的耳环失了神。
「好漂亮的耳环。」对小东西一向很有兴趣的朱仪凑过来看,「还白金的耶!这钻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华萌又没钱,这东西哪来的?方瑜心生纳闷。
「他送你的?」方瑜沉声问。
「不是!」绝不能承认,一承认,她就得坠入无边地狱了。
「不是他送的,你有钱买这么贵重的饰品!?」方瑜质问的音量更大了点。她的理智已在失控边缘。
「是……」既然是避无可避,她只能暗暗想著该怎样回答。
「会不会是她偷钱买的?」朱仪忍不住猜测。
「是不是你偷钱买来的?」方瑜抓起她的手,狠狠的捏了下去。
吃痛的华萌憋著气忍著。
两权相害取其轻。偏这两项罪名不论承认了哪一样,都是死路一条。
「你是偷的吧?」方瑜回想她穿耳洞时的情景。穿耳洞当然要钱,可是连零用钱都没有的她,哪来的钱穿耳洞?这样一想,罪名成立。
见华萌仍不回答,方瑜当她是默认了。
「丑女人哪配得起这么漂亮的耳环!」想不到这女的丑归丑,选饰品的眼光倒还不错。
方瑜手一伸,将耳环粗鲁的自她耳垂拔出,「像她这种人只配……」她瞧见地上掉落一只牙签,捡起折了半,将断面用力往华萌的耳洞上刺进去,华萌痛得哀叫一声,泪水顿时滚落,「只配插地上的垃圾。」说完,她又拔掉了另一边的耳环,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口袋里。
「方瑜,」简真看她惨不忍睹的模样,心下有些恐慌,「这样不好吧!那牙签好像是用过的,万一感染细菌,耳朵烂掉怎么办?」
「烂掉好啊!」方瑜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我就不相信这样还会有人说她的耳垂比较好看!」
待脚步声离去,华萌才敢将耳朵上的牙签给拔掉。那细小的枝屑有的已插入肉里,怎么都抓不著端儿,隐隐作疼。
不是说穿耳洞可以改运的吗?为什么她的运气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更差!?
这一切灾难的原因只有一个--男人。
她绝不要再跟唐净有任何瓜葛了。
她只要求平凡、乎静的生活,所有会打乱她生活的男人,她都不要跟他们有任何纠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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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将那一对漂亮的耳环细心的擦拭过后,戴在耳朵上,还故意将头发塞往耳后,好让所有的惊叹目光都能落在她身上。
「瑜瑜,你这耳环哪买的?挺漂亮的喔!」方太太注意到女儿耳垂上的发光物。
「人家送的啦!」方瑜得意的神色瞟往站在角落里,随时等候差遣的华萌。
「谁送的?」方先生打量了下,「应该不便宜。」
「还好啰,心意嘛,跟价钱没关系的。」方瑜掩嘴呵呵笑,十足夸张的炫耀笑法。
「我回来了。」因为心上惦记著华萌,唐净跟冉爱泉一吃完饭,话也不多聊就赶回来了。
而因为华萌回来得晚,延迟了开饭时间,所以方家一家人还在餐桌上用餐。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同样是询问,方太太使用的是关心的语气。
「我跟朋友去吃饭。」唐净走向餐桌,「菜色不错,看起来比我吃的简餐好吃多了。」说著,他眼瞟向头上朵朵乌云的华萌。
她低垂著头,看不清楚脸色,但就莫名的觉得她是黯淡而毫无生气的。
她又怎么了吗?她平时的表现虽卑微,但还不至于死气沉沉。唐净正想过去了解,一抹光芒突地吸引他的注意。
一瞧见唐净回来,方瑜的神色微变。
他竟敢说她的耳垂对他而言是废物,她就非要让他看看,她的耳垂是多 的美丽!
于是方瑜微微偏过头,对著灯光,钻石璀璨的光芒在唐净眼前闪动。
「那是……」一抹风暴瞬问在他眼中形成。
「有人送方瑜一对好漂亮的耳环。」方太太说。
「别人送你的?」唐净眉头皱起。
这对耳环是他初人设计领域时的作品。因为珍惜,所以他不愿量制上市。冉爱泉因见了喜欢,想向他要,被拒绝之后,改央求借他一晚,碍著多年情谊,唐净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想不到她借了之后,不仅没还,还趁毕业回台湾,一并带走,一直到现在,他得空回台湾才讨回。临上飞机前,他曾致长途电话威胁,如果她再不还,两人从此恩断义绝,所以她才还得这么爽快。
因有这样一段渊源,所以当他将耳环送给华萌的时候,冉爱泉拚命穷追猛打,非要他老实招出不可。
这对耳环他并没有做其他成品,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一对,而它,应该是在另一个女孩的耳上才对啊!
「对啊!」方瑜故意慢条斯理的回答,存心想挑起唐净的怒气似的。
「谁送你的?」唐净的语气温度骤降。
「为什么要跟你说?」方瑜自鼻腔冷哼了一声。
哈!哈!吃醋了喔!哼!明明说得好像很不在意她似的,一看到她戴别人送的东西就大吃干醋了!
「到底是谁送你的?」唐净脾气已在爆发边缘。
「你干嘛关心是谁送的啊?」她的声音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跟你又没有关系……」一抬头,猛一瞧见唐净的神情,方瑜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绝对不是因为吃醋而生气的表情,她猛地一惊,这才发现原本坐在她周围的简真等人,不知何时已经如避难似的纷纷散去。
「唐净,」状况外的方太太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华萌!」唐净转头对瑟缩在一旁里的华萌大吼,「你的耳环呢?」
该死的,他送的耳环她竟然敢转送给别人,一点也不珍惜?
方瑜的脸色倏地刷白,这耳环……是唐净送华萌的!?
华萌震了一下,没有任何回应。
唐净气急败坏的一个剑步走来,扳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发往后一扫,乍见的情景让他全身血液逆流。
他小心翼翼穿好的耳洞,此刻已经出现红肿、溃烂,其中一边耳洞还隐隐出现脓水。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他已经气得快分不清天南地北了。「你把我交代的话当放屁吗?」
她不只不听话的把耳环拔下来,还把它送人,明明耳朵已经发炎了,还置之不理!?她是不是想毁了他的苦心啊?
华萌木然的看著他,过了一会,眼睫垂了下来,「我不要穿耳洞了。」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决定了!」他用力拽住她手臂,不料华萌竟甩开他的手。
「不要碰我!」她会受到方瑜的欺负,全都是因为这些男生的关系!只要她不再跟他们有任何接触,说不定她们就会放过她了!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他早就下定决心,不管她答不答应,他都非要她不可,他不容她退缩,「跟我去看医生!」趁还有救,他非把他心目中的无瑕救回来不可。
「不要!」她再次甩开他的手,「我跟你没有关系,我不要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了!」
「我说过,你全身上下现在都属于我的,只要谁敢让你有一丝损伤,我会让她下地狱!」
华萌的心猛地一震。他是认真的吗?明知甜言蜜语是裹著糖衣的毒药,可这话听在耳里却是那么受用啊!
唐净不想再任她抵抗下去,索性手一揽腰,往上一提,就将她扛到肩膀上。
将过方瑜身边时,方瑜只看到眼前两道影子飞掠,那对精巧耳环转眼脱离她的耳朵。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拿她的东西,看我怎么对付你!」这是一句意思再明显不过的威胁了。
方家一家人傻愣愣的看著两人离去,简真跟朱仪更是一脸目瞪口呆。尤其是简真,她发现唐净就是在路上甩了她,追著华萌而去的俊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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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静过后,华萌那一直是惊悸犹存的著慌模样,让唐净心里起了怀疑。
有没有可能是他误会了?他的反应太过冲动,而没有去细想到背后可能的原因?
于是他轻轻握住木然坐在计程车里的华萌的手,柔声的问:「告诉我,到底是怎 一回事?」
「我不想穿耳洞了。」华萌仍是那句老话。
她语带哽咽,唐净不由分说硬将她一直低垂的头抬起,惊见她满脸泪。
措手不及的她来不及掩饰,只能慌忙别过头去,迅速将眼泪擦掉。
「告诉我,」他整颗心都因为那无助的泪水而拧疼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吗?」
她竟然连哭泣都不想让他看见?
「我只是……不想穿耳洞了。」还是那句老话。
「所以你就把耳环送给方瑜?」
华萌顿了顿,点头。
她以为他会相信这种蹩脚的谎言吗?
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逼她,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将她泪湿的脸埋入宽厚的胸怀。
华萌起先有一些抗拒,因为她曾决定要离他远远的,可是他的怀抱好温暖啊!只要一沾上,就离不开了。
咬住毫无血色的唇,她闭上眼暗想,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她就不要再接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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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弄成这样?」处理好华萌被摧残的耳朵,冉爱泉蹙眉问著无法完全放下心,仍细心审视伤口的唐净,「她的耳垂有木屑,耳洞也有细菌感染,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猜,她可能遭到虐待。」唐净的口气不自觉得冲了起来,双拳似要对战般的紧握。
「虐待!?」冉爱泉凝眉,转头瞧著一直是木然著一张脸的华萌。
「听说她是方先生在外的私生子,后来母亲死了,被送到方家之后,就一直被当作佣仆使唤。」这是唐净当初跟方瑜交换条件而得来的真相。
「太过分了!」冉爱泉忿忿不平道:「像她们这样欺负人,还抢别人的东西四处炫耀,那跟强盗有什么差别?她们到底有没有受过教育,有没有良心啊?再怎么样,她也是方家的女儿啊!」
华萌呆坐在一旁,对他们的交谈置若罔闻。
因为他们是用英文交谈,所以华萌听太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可以知道他们谈话的焦点绝对是她。他们的眼神透露出悲怜,或许他们已经猜出她遭受什么样的事,可是那又如何,没有人可以救她!
她无法想像,今天唐净为了这一对耳环让方瑜大大的丢脸,明天方瑜会因此而使出什么手段报复她。
珠宝的代理人?她忍不住想笑。她如果要自保,就非得离这些男人远一点,尤其是方瑜看上眼的男人,要不,可能再没多久,她就要去跟母亲、外婆相会了。
唐净将已做完彻底消毒的耳环置于她手上,温柔的哄著,「等你伤好了,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