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项蓓心开口,罗琳就主动提议,“我的车在那边,我送你们。”
“罗琳,麻烦你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的笑了笑。
这算不算是预感?她在项蓓心脸上看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而对象却是杨家的人,这是下是意味着她和王志弘……
当天晚上,王志弘要求见面,地点在老地方Scoozi。
“杨惟住在你家?”一见到项蓓心,他单刀直入的问。
“罗琳说的?”
“对。”
项蓓心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我不认为我需要特别解释啊!BOSS的房于被法拍,正好我有空房,基于朋友道义,我借给他住,就这样。”
“项蓓心,你真的完全没有考虑到我的立场。”他很是不满。
“我不懂你的意思,难道只是因为我没有先征询你的意见就辞职的关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些年来我们也习惯各自保有对生活工作的决断权利,为什么你突然要我遵守原本就下是我所具有的顺从、事前报备这种举动?”
“你知不知道我的压力?我的朋友都认识你,如果他们知道你现在在杨氏科技上班,还提供房子给你的主管住,那他们会怎么想我?”
“为什么你也开始在乎别人怎么想了?你不是一直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吗?还是我的选择不符合你的期望,所以让你觉得丢脸困扰?你以前的尊重跟支持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会需要你的尊重和支持?”
“我什么都可以尊重你,唯独这件事不能。所以蓓心,我希望你马上辞职,重新找份像样的工作,还有,杨惟那个家伙也得马上搬出你家。”他强势的道。
“这是命令吗?”握紧高脚水杯,一把怒火在项蓓心心头剧烈的燃烧。
“对,就是命令。”他忍无可忍。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许久,握住水杯的手蓦然松开,“志弘,恕我无法接受你的命令。”
“难道你不怕我跟你分手?”
“如果你想以此为要胁,我不会接受,如果你觉得分手是最好的结果,那么我无话可说。如果在意的只是旁人的眼光,那么这种毫无自我的感情,留着又有何用?”
“好,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来求我。”王志弘发狠的说。
既然对话没有结果,分手就分手吧!项蓓心起身拂袖而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直到回到住家楼下,她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一古脑儿的跌坐在阶梯上,她忍不住的激动啜泣着。
旁人的眼光,朋友的耳语,到底屏除这些外在的世俗判断后,王志弘究竟有没有看见她内心真正的自己,属于她项蓓心最真诚的本性?
她得不到他的尊重,而那恰恰是她所要求的基本。这三、四年来,她总以为他们是世界上最契合也最独立的两个人,未料,是她想得太美。
这是他们第一次大吵,也是最后一次,严重显露了他们人生观点的差异。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一件外套披上了她的肩膀,她才乍然停止哭泣。
噙着眼泪,她怔然望着眼前的人,“BOSS……”
“从阳台上看到你回来,可迟迟等不到你上楼,我不放心。”杨惟淡淡的说。
她狼狈的抹抹眼泪,“喔,我没事了,真的。”她挤出一抹勉强的笑,霍然起身就要上楼。
“蓓心。”他突然喊。
“什么事?”她不敢回头看他。
“想哭就哭吧!如果连哭泣的权利都没有,那做人还有什么乐趣?”
弓着身子,项蓓心紧紧的咬着下唇,尽管她努力强忍着哽咽,然而他一番温柔的话语,却让她再也抵抗不了的卸下防备,轻啜从嘴里逸出。
伸长手臂,他揽过她纤弱的肩膀,她靠在他的怀里,狠狠的大哭一场。
对不趄,杨惟在心里默默的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面临这么多压力,为此,他深深的感到抱歉,唯有在她脆弱的时候紧紧抱住她,给她一份信赖的依靠。
“别难过,我会一直支持你。”他不舍的说。
项蓓心快步走进办公室,“BOSS,我掌握到了威棋的讯息,最近他们跟银行的借贷透露出似乎面临了危机。”她精神抖擞的简报着手中的资料,“我想,这应该是我们出手的时机。”
杨惟不吭一声的望着她,似乎想自她脸上捕捉些什么,是眼下那淡青色的痕迹,还是她内心失落的忧伤?
“BOSS,怎么了?我有什么下对吗?”
他扯出一抹淡笑,“如果觉得累了,不要勉强,让自己喘口气。”他是心疼她的。
他知道她和王志弘分手了,眉宇间的淡淡哀伤,抹不去她昨晚痛哭的事实。他喜欢她快乐的模样,不愿意她佯装坚强,暗自把所有委屈吞下。
“BOSS,我很好,而且现在没有人能够休息,这可是生死战的关键,你和我都必须挺下去。”她的目光坚定沉着。
杨惟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来讨论吧!”起身走向一旁的沙发。
“我打算和威棋交涉,要他们让出手中凯尔的股份。”
“目前我借贷到这些资金。”他推过一张写着数据的资料,“但是,如果要更充裕的掌握整个局势,应该还需要一千万。”
“一千万……”她保持冷静,单手支颐的思索着是否有其他管道可以借贷到一千万。
“我们能想到从威棋下手,其他董事也一定会这么做,如果我们的资金灵活度下足,那就会大大吃亏。”
“BOSS,你先出面跟威棋高层交涉,资金的部分我再来想办法,一定要抢在其他董事出手前掌握好这件事,我们一定要确实拿到股份。”她态度十分冷静,“我马上去见一个人,希望他愿意出资帮忙。”
“谁?”他拉住她的手。
“以前的客户,高教授,就我所知,他手中掌握不少可运用的资金,或许他会对新生的杨氏科技有投资兴趣。”
“Jessica,谢谢,如果没有你,杨氏一定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下来。”
“别谢,我不会让自己做白工的,BOSS!”她俏皮的一笑,而后快步的往外定去。
杨惟的手中还留有她的温度,那纤细的皓腕曾经握在他的手里,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放开。
他喜欢项蓓心,喜欢她睿智、积极、勇往直前的勇气,更喜欢她依赖娇憨的模样,像个孩子似的。
电话铃声匆响,他收拾起琐碎的胡想,把思绪重新放回工作上。
“喂。你好,我是杨惟。”
“我是王志弘,Jessica的男朋友,我要见你。”
他挑了一记高眉,心里的算盘飞快的敲打着底限。
第8章
有一抹身影蹑手蹑脚的靠近了熄灯后的客厅里的黄花梨柜。
细弱的叹息传来,“咳,我只是忍不住想要看看里头的东西,就一眼而已,一眼就好。”
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项蓓心拿着铜钥匙的手微抖着把钥匙插入黄花梨柜上的铜锁,然而反覆的试了几次,却无法顺遂开启。
“怎么会这样?”细弱的声音里浮现一丝焦急,她朝四周张望了一下,锲而不舍继续尝试。
握着铜钥匙的手反覆又试了几次,依然无法如愿。黑暗中,那巴掌大的脸庞显得失落。
“难道,这锁已经被换过了?”将额头抵在黄花梨柜上,项蓓心有些失望。
半晌,她失落的拿着钥匙回房去,眉头纠结。
夜晚的风吹拂起客厅的帘幔,泄漏了阳台上的身影,方才她的每个举动都落入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杨惟下吭一声的伫立在帘幔后的阳台上,香烟烟雾袅袅的伴着他的思绪,还有这意外闯入眼底的一切。
这是一个诡异的夜晚,他和王志弘碰了面,却反而加深了他从来不敢奢想的念头,他想用烟释放多余的良善,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他的嘴角忍不住勾挑起一抹笑意。
他低低自喃,“你想得到它吗?那么你会拿什么来交换?如果我要你的真心呢?你会吗?”
他捻熄了烟,轻巧的不引起任何声响,默默的回到房里,和衣躺在床上,半晌,他又正坐起身。
“如果我要增加谈判筹码,就得放弃这舒适的睡眠,如果我要争取你,就必须带给你更多的安稳。”
杨惟拿出未完成的工作报表,暂时忘记私心,全心投入。
翌日,尽管一夜没睡,他依然精神抖擞,反观项蓓心,神情显得委靡极了。
“哇!今天是熊猫出巡吗?”张罗早餐的杨东见到她猛然一惊。
她睐去一记白眼,“你不说话我会很感激。”
永远别在女人面前提醒她的疲累和狼狈!毫无疑问的,杨东是笨蛋。
“BOSS,我今天会跟高教授碰面,他已经答应挹注我们资金。”
“威棋高层我也已经接触过,收购的股价还有谈判空间,我想他是在观望其他董事的态度,所以,我想今天先抑下我们的意图,转而让威棋的债权银行出面施压,这对我们是比较有益的。”
“思,杨氏目前的债务也是不小的数目,实在容不得一丁点的损失,威棋想要哄抬股价,除非有其他董事出手,这点我们得谨慎观察。”
“你们非得在桌上讲这种消化不良的话题吗?”杨东抗议。
“话题结束。”杨惟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主动拉起项蓓心出门上班。
然而他们却被罢工的老爷车困在停车场,相看两无奈。
“要命,怎么又罢工了!”奉命修车的杨东忍下住咒骂。
杨惟正卷起衣袖要加入修车行列时,忍无可忍的项蓓心突然豪气干云的说:“都别修了,我决定了,我们今天下班后就去买辆新车。”
“谁付钱?”杨东问,大伙儿都是一穷二白,白吐司啃到光闻味道都会想吐,哪有钱买车?
“放心,本姑娘付钱。”
疯了,这个女人一定是昨晚没睡好,所以开始言语放肆,一旁的杨东瞠目结舌,杨惟却什么也没有阻止,脸上永远是带着一抹笑,凝望着项蓓心。汽车展示销售中心,每辆新车气势恢弘的停放在展示处,尊贵得不可一世。“你喜欢哪一辆?”杨惟问。项蓓心是个有主见的女孩,首先征询她意见的动作,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杨惟的一种习惯。
“车子主性能,我们需要的不是豪华美观的车,而是安全性能够好的车。”她发表她的意见。
他点点头,很是认同。
肢体动作花梢的售车员A很夸张的击掌,“杨先生,那就对了,我们新推出的这辆车子刚刚获得美国道路安全管理局(NHTSA)所颁发的前方撞击测试五星等级。”
售车员B接着解说,“也就是说,这辆300C房车在以时速五十六公里行进时,在遭受前方撞击的状况下,前座乘客的受伤程度低于10%。完美优异的主、被动安全设计,让车主及乘客可以得到绝佳的安全防护。”
“这款车绝对是稳坐北美同级车市占率的第一名,两位真是好眼光……”售车员A口沫横飞的强力推荐。
“现在是尊荣赏车期间,欢迎试乘。”两名售车员一搭一唱的游说。
“你有驾照?”项蓓心问杨惟。
“思。”
“那就这辆了。”她拿出一张支票,毫不啰唆的付清车款。
“Jessica——”杨惟急欲阻止,其实他口袋里也准备了一张支票,是由他出面商借、杨东作保得来,债权人是杨伯。
“给我机会吧!我早就想买一辆车子尝尝当车主的快感,只是一直苦找不到免费司机而作罢,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委屈BOSS当我的司机了,当然,这是毛夫人的贡献,所以我们都该感谢她的大方馈赠。”她顽皮的弹弹手中的支票。
直到交车后坐上崭新房车,杨惟还是觉得很虚幻。以前的他什么都不缺,现在的他却会为了一辆车子而感到得来不易,这辆车记录着的将是他人生中最特别的一刻。
“我好像没问过你,为什么毛夫人会给你这笔钱。”他将车子缓缓驶出。
“场地仲介费。”
“仲介费?我不懂。”
“礼服公司的人知道毛夫人要商借潘芭杜,可单老板出借意愿不高,所以我主动出面帮忙说服单老板,这是仲介费。”
“礼服公司?你的人脉还真是多。”
“还好,不过,现在我们该回家了吧?阿东看见车子一定很高兴,以后他出去采买东西也会比较方便。”她开心的鼓掌。
杨惟难得坐上驾驶座,听见崭新的引擎在他掌控下隆隆作响,他和项蓓心都不免露出会心的微笑。
“新车子的引擎听起来就是特别不一样,果然不是原本那辆气血虚弱的老爷车比得上的。”项蓓心笑说。
“是。”或许是共过患难的人,特别能够体会这份得来下易的可贵。
车子稳健的在马路上奔驰,“对了,也许以后我也该去考张驾照,这样就能够享受驾驶的乐趣。”她突然也想要尝试驾驭的感觉。
“蓓心,你该留点事情让旁人表现的,我很乐意当你的司机,不管你要去哪里。”杨惟诚心的说。
“BOSS,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会忍不住虚荣的开心。”话锋一转,“对了,今天下班前我得到一个好消息,因为债权银行的施压,威棋苦等不到凯尔其他董事出面收购,他们决定把手中握有的凯尔股份让出,而且,我还砍了他们一成价格。”
“那的确是好消息,不过,虽然有了威棋持有的股份,毕竟还是少数,我们还需要想办法再争取百分之八的持股,才能够争取进入董事会。”
“对,所以我们得继续再接再厉,不能有丝毫松懈,商场的契机瞬息万变。”
“蓓心,你说为什么龙德没出手?这是我很纳闷的地方。”
龙德企业是凯尔集团董事里最为野心勃勃的,这次分明是他们争取董事长宝座的好时机,可却不见龙德出手,是以杨惟觉得纳闷。
“虽然说目前掌控凯尔董事会的股东里以龙德为最大,可是他独雾的性格引起其他董事不满,尤其威棋的主事者素来与他不合,尽管龙德出的资金再优渥,我们的立场还是比较有利的,又正巧没人敢正面与龙德为敌,少了其他竞争,我们当然能顺利得手。”
“难怪,所以要跟龙德较量,我们得积极拉拢其他董事才行。”
“对,这样才能以小搏大。”
就在两人对话的当下,一辆闯红灯的车子突然冲撞上来,杨惟闪避不及,车头发出剧大声响,前座的安全气囊骤然弹开。
知道闯了祸,肇事者没有停下车子,反而加速逃逸。
有一瞬间,他们两人陷入一种震惊的愣傻,好半晌,杨惟才回过神,赶紧探问她的状况,“蓓心,你还好吧?要下要紧?”
“我……”项蓓心还处在一种震惊的氛围中。
“蓓心,怎么样?”他一时情急,匆的将她搂进怀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有没有撞到?遗有……”他焦急的一一询问,一一的审视。
从撞击中回过神的项蓓心苦笑几声,随即说道:“BOSS,我没事,只是吓到了。”
“真的没事?”他再次确认。
“嗯,脑袋的思绪开始恢复运转,只是慢了点,我想我真的没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BOSS抱得我太紧了,我有点呼吸困难。”
“对不起。”杨惟赶紧松开双手。
退开了距离,项蓓心才看见他额上的伤口,“BOSS,你受伤了!”
经她这么一说,他隐约感觉额上传来刺痛,手指抚上,果然有些许血丝的黏腻感。
项蓓心赶紧掏出手帕,紧紧的压上他的额头。
“啧!”他吃痛的闪避。
“很痛吗?”
“没事、没事。”
“明明就很痛,我陪你到医院去。”解开安全带,她作势就要打开车门。
“蓓心,不用麻烦了,我没关系。”
“真的?”她的脸上写满忧虑,紧盯着他。
回到住处的停车场,他们两个并肩站在被撞凹一个大洞的车子前,杨惟额上还顶着一个大包,两人脸上尽是哭笑不得的无奈。
“你说得没错,车子主安全性能,经过这个测试,这辆300C房车绝对有资格通过美国道路安全管理局所颁发的前方撞击测试五星等级。”杨惟说:“真是经典的记忆。”
“这是你的黑色幽默吗?”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是真的,这会是我这一生中最深刻的记忆,包括你。”他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