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黑色幽默吗?”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是真的,这会是我这一生中最深刻的记忆,包括你。”他炯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项蓓心望着他的眼睛,久久说下出一句话,他的目光那么强烈,眼底的闪烁代表了什么意涵?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深溺在他银黑色的瞳孔中。
杨惟缓缓的靠近,一吋一吋的接近,他的气息牵绊着她的气息……
匆的,杨东的大嗓门炸开了两人。
“天啊!车子怎么会撞成这样?惟少爷,你没事吧?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敢这么做?”杨东万分心疼眼前这辆新车,“新车钦,它是新车欵!”
杨惟和项蓓心陡然拉远的身子,都留有僵硬的下自在,两人各自低下头去,谁也没有说什么,一迳减默。
深夜的床铺上,项蓓心茫然的问着自己,如果那个时候杨东没有出现,他们是不是就会吻上彼此?
杨惟的手覆在贴着纱布的前额,心里确定有一百分的喜欢她,那她呢?王志弘和他,谁会是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人?
他焦虑的闭上眼睛,项蓓心的身影却是那么清楚,而心狠手辣的字眼却也在这时候浮现。
毫不迟疑,杨惟起身往杨东的房间走去,希望他的计划不会让杨东大吃一惊。
龙德企业总部
“有没有听说威棋手中的持股是谁买下的?”气急败坏的声音传遍整个办公室。
“是杨氏科技。”一旁的部属小心翼翼的回答。
“杨氏科技?你是说杨惟?”说话的人大惊失色。
“听说是。”
“什么听说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杨惟这个傻小于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有这番能耐?他不是一直都留在非洲搞什么鬼人道救援吗?”
“可是商场上有消息说,他已经回杨氏奋斗一阵子了。”
“杨氏科技不过是家负债的公司,难不成他想用这个烂筹码来搏回我手中的凯尔?”
“本来杨氏科技是一蹶不振,不过,他们竟然从澧礼手中抢下五成的订单,大大稳定了杨氏科技的获利。”
“那个毛澧礼疯了不成?怎么会突然大发慈悲的给那个傻家伙一口饭吃?难不成他想窝里反?”他拳头捏得死紧。
“董事长,现在怎么办?”部属怯怯的问。
“什么怎么办?当初要你们积极跟威棋交涉,结果一事无成,亏我多方施压债权银行,想要逼死威棋,结果反倒让杨惟那个家伙坐享其成。”
“抱歉董事长,实在是……”
他抓起桌上的纸镇往前一扔,水晶纸镇应声碎裂一地,“还有借口!”
部属们鸦雀无声。
债起的胸口充塞着怒火,“都给我听着!”
“是,董事长。”
“除掉杨惟,一定要在他进入董事会前除掉他!我绝对不会让我辛苦抢来的凯尔重回那个死小于手中,即便不择手段,你们也要除掉他。”
众人面面相觑。
“听到没有?”
“是,董事长。”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进来。”
“董事长,这位是今天新来报到的特别助理,王志弘。”
王志弘笔挺的身子往前一迈步,“董事长你好。”抿着双唇,睁着矍烁的目光,老谋深算的鼻子仿彿嗅到一股相通的气息。这个王志弘会是他的人马,他满意的点点头。
书房里,项蓓心在加紧赶工一份文件资料,等待明天内部会议要用。
杨氏科技就要重新申请挂牌上市,这阵于很多事情都急着要处理,包括重回凯尔的计划都在如火如茶的进行。
“哈啾、哈啾——”她抓起面纸往鼻子一擦,然后堆往手边的小山。
杨惟才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她连打几个喷嚏,一旁的桌上放了一堆小山似的卫生纸。
“BOSS你回来啦?”她用浓浓的鼻音说道。
他冉起眉,“你马上去休息。”他硬是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啥?”项蓓心不解的望着他,“明天会议上要用的资料还没准备好呢。”她急着想要抓取她未完的工作。
他一手挡去,“待会我来弄。”
“不行,我是员工钦,而且我就快完成了。”
“就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助理,所以你才更应该要好好照顾身体,明明感冒了为什么不休息?”
“下碍事,刚刚阿东给我泡了热茶暍,好很多了。”她揉揉鼻于。
“蓓心,听话。”
她聪明的岔开话题,“对了,你今晚跟几个董事碰面的情况如何?”
“出乎意料中的好,龙德独霸凯尔旗下的获利事业,造成许多人下满,偏偏龙德董事长又刚愎自用,所以许多人对他十分不满,早就在酝酿背叛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在一切还未成定局之前,都有变化的可能.”
项蓓心眯起眼睛,“BOSS,你真的变了许多。”
“怎么说?”
“之前你满口都是绅士诫条,殊不知这些人根本不能以君于视之,现在你总算学会认清事实。”
“这是褒还是贬?我怎么觉得我听到的下像赞美。”
“我是没在赞美你啊,怎么,BOSS,你以为我在赞美你吗?”狡黠的目光闪呀闪的。
“项蓓心,我真是服了你了。”他投降的笑说。
“哈哈!”蓦然,项蓓心对着他的脸狠狠的连打了数个喷嚏。
她涨红了脸的直道歉,“啊!BOSS,对不起!”口里边道歉,手上抽起面纸,拚命的往他脸上擦拭。
他拉下她的手,“没关系。”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往她肩膀紧紧的包裹住,“你真的着凉了。”
“真是对不起。”
“乖,听话,你现在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接手处理。”杨惟双手包握住她的微凉。
他的掌心温暖又宽厚,密密实实的包裹着自己的小手,这呵护的举动让她有些羞怯,正想缩回手,未料他却使劲一带,没有戒备的她整个人落入他的怀中。
心陡然一惊,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垂放两旁的手不知所措的紧握着。
“好好照顾自己,你病了,我会很担心的。”
“我……”她一时语塞。
他松开拥抱,转而托捧住她躲避的脸庞,伸手探探她的额头,蹙起眉,“快回房休息。”
“嗯。”
未料下一秒,他竟探下头吻了她的额头一记,项蓓心震惊的抬起头,两人四目交会,暧昧在璘怜眼波中流转。
蓦然,杨惟攫住了她微启的唇,索性给了一个热切探索的吻。
“唔……”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
他耐心十足的等待她的回应,几度的试探,直到脑中最后一丝理智也不敌他的温柔,她才情难自抑回应了他的亲吻。
激情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的心在这瞬间几乎像要进裂似的。
他喘着气息低喊,“蓓心,我喜欢你……”
项蓓心迷离的眼神满是困惑的望着他,同时也对自己困惑,困惑自己竞对他产生了澎湃的异样情愫。可以吗?她可以也喜欢杨惟吗?
他低下头又想吻她,然而她却羞赧的慌张起来,“我、我困了。”搪塞一个借口,她仓皇的逃离他所给予的温柔。
她一定,杨惟叹了口气的坐回椅子上,烦躁的用手爬过自己的头发,搁在桌上的拳头握得死紧,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第9章
“你不能去上班。”杨东跳脚的追着项蓓心跑。“我要去——”她用沙哑的声音,使出全身力气的吼了回去。“不行,待会我们问少爷,他一定不会准的。”杨惟刚好打开房门,“阿东,你在嚷什么事情不会准?”“项蓓心在发高烧,可是她还要去上班。”快步的走向她,他伸手覆在她额上,一脸严峻。“她根本没声音了,还要教训我。”杨东不服气的补充。“我没事。”尽管提高音频说话,还是极度难听的鸭子声,这让她很懊恼。
“阿东,如果她坚持,现在马上打包送她去住院。”
杨东挑衅的朝她扮了鬼脸,仿彿在说,你看吧。
项蓓心急得猛跳脚,“下行,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关系到我们未来重新挂牌上市,而且我们还得……”
杨惟抬手制止,=晅些我都会处理,现在你如果下回房躺着休息,就得马上到医院去。”他摆出难得一见的威严。
“可是我已经吃了退烧药了。”她怎么可能放心?事情那么多又那么重要。
“你要这样继续跟我争执下去,还是让我放心的去公司上班?”
“可是这::”她挣扎的皱起眉。
该死,怎么会在这种时间病了?真气人,如果她下能工作,杨惟势必得独撑大局,她不放心啊!
“奸了,家里的事情由我杨东作主,今天你给我在家休息,我送少爷上班去,然后回来的时候会把秦医师带来帮你检查检查。”
“秦医师?”虚弱的她思绪转不过来。
“喔,那是杨家的家庭医师,和惟少爷情同父子,医术保证一流。”
烦死了,“别说了,再说我要昏了……”她边说,身子竟也边要往后倒去。
“蓓心!”杨惟以惊人的速度抱起她,往她房里冲去。
她几度挣扎着要起身。
“如果你希望我像昨天晚上那样吻你,你可以继续坚持去上班,要不然,在我今天下班回来以前,你都不许给我下床,所有的事情阿东会安排妥当,你只有配合的选择。”
闻言,项蓓心果然没再坚持己见,乖乖的躲进被窝。
要命,她就是昨晚花太多心力思考他们的关系,才会休息不足的大病一场。
撂下狠话后,见她没再抗争,杨惟这才半悬着心出门,因为他知道唯一能让她放心休养的方法,就是每一件事情都能顺遂,而这就是他今天的责任。潘芭杜里难得的团圆,单玺欢天喜地的围着汤镇权打转。
“爹地,你消失好久,我都快要忘了你长什么模样了。”她极尽所能的撒娇。
“然后呢?”这么夸张的说法,让他听得啼笑皆非。
“然后就觉得自己很可怜啊!每天都躲在被窝里哭,想说爹地是不是忘了我啦!”鬼灵精怪的小脸上满是戏剧的表演。
“躲被窝?”汤镇权挑起一道眉,“怎么我听你妈咪说,你最近老是在三更半夜躲在被窝里吃饼干,像只老鼠似的,喀滋喀滋……”
“啥?妈咪干么告诉你这种事情?”戏码被揭穿,深觉面子挂不住的单玺委屈的别过脸望着母亲。
“别看我,不知道谁强烈抗议说,如果不跟爹地提起你,你就会被遗忘,是你自己要我多说说你的近况的,所以后果自负。”单可薇嘴边噙着抹揶揄的笑,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可是我每天发生那么多事,为什么你却只说这种可笑的事情?”单玺狠狠跺脚。
“就因为可笑我才记得住啊!”单可薇朝着女儿气呼呼的小脸拧了一把。
“喔——”她气得小嘴直嘀咕。
这对母女就是这样,平常一搭一唱的所向披靡,看到汤镇权就互相争宠,真叫人头疼.
“两位,我们还要不要吃晚餐?”汤镇权一手牵起单可薇,一手拉住单玺。
“当然要——”单玺强力的声明。
“那就别再跟妈咪斗嘴了。”
“是她啦!”她噘高嘴。
单可薇耸耸肩,一副不想管事的模样。
汤镇权只好弯下腰去抱起女儿,“好了宝贝,别呕气了。”
“可以啊!那今晚爹地要陪我说床边故事。”她趁机勒索。
“这……”他为难的看了单可薇一眼,“可是爹地的办公桌上还有小山似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交给马特叔叔啊!有马特叔叔在,坏人都会乖乖,所以爹地今天放假。”
汤镇权老觉得不对,单玺全力演出,可薇却像个没事人闪到一旁,这母女俩怎么好像有阴谋似的。
匆地,腰际的手机响了。“喂,汤镇权。”
“权,我是马特,一个多小时前,威廉斯堡路上发生一桩车祸,前座驾驶当场死亡,后座伤者目前被紧急送往医院,不过情况下太好。”
汤镇权觉得奇怪,“车祸?这下是由州警出面处理吗?”
“原本是,但是现在得由我们来接手了。”
“怎么说?”
“车子被冲撞后,驾驶是被近距离开枪射杀,车上有找到数个弹孔,目前拾获的弹头已经送交检验,州警请求协助,调查局暴力罪犯逮捕计划小组希望我们查清楚。”
“车上两人的身分查出来了吗?”
“后座伤者是杨氏科技的董事长杨惟,至于前座驾驶是他的管家司机杨东。”
“杨氏科技?”他低喃,“马特,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出发跟你会合。”
“我还在现场,一进入威廉斯堡路约莫十五公里处。”
看他结束通话,单可薇问:“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你说杨氏科技。”
“思,杨氏科技董事长的座车疑似遭到攻击,目前已经被送往医院。怎么,你认识他?”
“是惟叔叔,他曾经在潘芭杜工作过。”单玺仰高头抢话。
“杨惟怎么样?伤势很严重吗?”单可薇很担心。
“目前下清楚,我先去现场了解情形。可薇,我们保持连络。”
“你自己也要小心.”她紧紧的抱住他。
“嗯。”
饭还来不及吃,汤镇权又匆匆离开,留下母女俩对着眷恋的背影望而兴叹。
“妈咪,不是说这样就可以把爹地留下来吗?怎么又失败?”
“你没听说过吗?计划永远赶下上变化,谁叫你爹地是鼎鼎大名的汤警官。”
“咳,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肥。”
她睨了女儿一眼,“这话又是谁教你的?”
“派翠西亚。”
“以后不准你跟她讲电话,走吧!这顿饭还是我们母女自己吃。”
这厢,闻讯赶来的项蓓心几乎要崩溃,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发生意外?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不管是资金筹措、股份收购,甚至是和其他董事的合作计划,未来重新挂牌上市等等,都是处在极度顺利的进度下。
等等,那其他董事……一股灰黑色的阴霾紧紧笼罩她的思绪。
她不敢相信,早上他们还有过对话,杨东还热心的把秦医师带到公寓为她出诊,怎么一天不到的时间,杨东死了,杨惟却在病床上做着生死拉锯战?
来到病榻前,她强忍的泪再也囚禁不了的溃堤,扑簌簌的像场骤雨。
刚离开手术室的杨惟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他抿着嘴巴说不出痛苦,然而纠结的眉头却遗是泄漏了他的情绪。
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试图让那曾经温暖的手掌再次暖和起来。
“阿东的伤势怎么样了?”他闭着眼睛虚弱的问。
蓦然,一丝哽咽脱口而出,她只有拚命的摇头,她说不出来,她说不出事情的真相,她知道宅心仁厚的杨惟听到后会有多难过。
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他再度闭上了嘴巴,在心里深深的叹息,回握她的手劲那么强,传递的是他的痛。
又在一夕之间,他再次尝到最不堪的人世变化,杨惟啊杨惟,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老天爷,是以招来这些惩罚?
“项助理,龙德的人到了。”下班前,总机传来消息。
“让他们上来。”项蓓心尽管声音疲惫,仍得强打起精神。
医师说杨惟的伤势严重,得在医院住上一阵子,然而刚起步的杨氏科技却不能一日无首,她只好一肩扛起所有责任,坐镇在董事长办公室。
偏偏近日龙德三番两次主动接洽,她担心龙德是对杨氏科技虎视眈眈,为了厘清龙德的意图,是以她接受了今天的会面。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项蓓心抬起头,未料,却让面前的脸孔挑趄了惊讶神色。
“蓓心,好久不见。”王志弘踌躇满志的走来。
“你就是龙德的代表?”她不可置信。
“没错,我是龙德董事长的新任特别助理,今天由我来拜会杨氏科技的杨董事长。”
“杨董事长目前正在休养中,所有事宜由我统筹代理。”
“休养中?”王志弘昆音略带嘲讽,“咳,那真是要命,竟然在凯尔董事会即将召开的时候发生意外,我听说这次车祸带给他很大的伤害,不晓得杨董事长目前状况如何?”探问的口吻不见真诚。
“一切安好,王特助今天来不会只是跟我讨论我们董事长的情况吧?”项蓓心竖起防备,冷冷一应。
昔日的恋人今日相见变成这种局面,她总觉得很可笑。
“当然下是,我是代表龙德董事长来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