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明明跟梁冰冰长得一样,而且明显的比她聪明万分,为什么他知道她不是梁冰冰之后,却心情大坏,还感觉沮丧。
「我早说过了我不是了。梁冰冰到哪去了?」
他摇摇头,「我也正在找她。」
「找人是很辛苦的。」一阵大笑声响起,一个人从门口飞了进来,姿势优美的落在桌上,「两位,我找了你们好久,跟我回去吃牢饭吧!」
来的人正是李其,他得到镇民的通风报信,立刻带了官兵将客栈团团围住,以防两人脱逃。
唐孤城骂道:「又是你!我朝有你这种捕头真是不幸!坏人不抓,净纠缠好人!」
「你算是什么好人,好人是不会私自逃离牢房的!」
「你不分青红皂白将我逮捕进牢,丝毫不采信我的说词,要我乖乖在牢里等死,是人都会想逃的。」
「我当场人赃俱获,怎能说我不分青红皂白?」
「我已经说了,我会在那里是要抓真正的采花贼,而那贼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溜了。」
「这说词留给县府大人去判断,我的责任只是抓你归案。」
夏汝说道:「你不能抓他归案。」
「姑娘,你也是共犯,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可以逍遥法外。」
「我说了不是我。不过我也不会坐视让你抓我妹妹的。」
「妹妹?」不只李其惊讶,连唐孤城都吃惊,「原来你们是孪生姊妹,难怪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为何梁冰冰从没提过?」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李其冷哼道:「少在这演戏了。统统跟我回去,这次绝不会再让你们逃走了。」
「你这人真是冥顽不灵。」唐孤城对他怒目而视,「用你当捕头的一定是个糊涂官!」
他回去以后,一定要请父皇提升捕头的素质,受人冤枉已经够倒楣了,还遇到个不辨是非的捕头,更加不幸。
一个官兵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低声道:「李捕头,谢大人请你过去一趟,因为皇太子……」后面的话他附在李其耳边说,因此唐孤城没听见。
「什么?这……」他脸色一变,「我马上过去。」
原来皇太子昨晚住在谢大人府里,似乎对一名婢女有不妥的举动,那名婢女不甘受辱,居然就在房里上吊了。
「皇太子怎么样了?」唐孤城关心的问。
真是太奇怪了,他人明明就站在这里,为什么还会有个皇太子在外面乱晃?而且上次监牢里的那个差役也说过他见过皇太子?
他本来想或许是虔孟拿著他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骗,但仔细想想又不可能,他没有那个胆子。
「不关你的事!」李其横了他一眼。
「绝对关我的事,因为我才是真正的皇太子。」他骄傲的宣布自己的身分。
父皇要他不暴露身分没错,但他相信父皇能体谅他,毕竟他现在有被捕入狱的危险。
而他是绝对不能被捕入狱的,因为他还得去找那个该死的梁冰冰。
这个捕头笨是笨,但找人的功夫倒是不赖,或许他能利用官府的力量把梁冰冰找出来。
李其爆出一阵大笑,「那她该不会是公主吧?」他朝夏汝一指,明显的不相信他的话。
「我皇妹在京城,并没有出宫。」他一皱眉,「你不相信我的话?」
「采花贼变皇太子?你不觉得荒唐可笑吗?」
「是你把皇太子变成采花贼的。」
「是吗?你是皇太子,那谢大人府上的是谁?」
唐孤城道:「你不相信我,却相信他,为什么?」
李其一时语塞,大家都说他是皇太子,连他本人也这么认为。
不过他曾听大人提起这位太子人品不大好,要钱尤其要的厉害。
现在在百花镇又出了这件丑事,而且还冒出一个自称是皇太子的人。
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你说不出来了?」唐孤城一笑,「既然是微服出巡,你认为皇太子有可能大张旗鼓的出来,还四处惊动官府的人吗?」
李其不语,心中却想著:如果那位太子当真是冒充的,那他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夏汝说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谁真谁假,抓来两相对质不就得了?」
「好办法。」唐孤城立刻同意。
李其还是不说话,如果他信了这个采花贼的话,要求太子殿下来对质,结果证明他是货真价实的,那他的脑袋还保得住吗?
看他不说话,夏汝冷笑道:「怎么?你怕吗?如果他不是太子,难道他不怕掉脑袋?」
她看向他的眼光充满了轻视和不屑,让李其心中大感不是滋味,於是心一横,「好!我带你去见太子,你若骗我,小心狗命。」
他得提防这对男女耍诈,「为了保险起见,你得留在这里。而且我得先把你捆起来。」
「你可真是够小心了。」她讽刺的说:「你留得住我就留呀。」
她伸腿一踢,一张客桌立刻飞向李其,他纵身一跳,闪过桌子。
夏汝破窗而出,李其立刻追了出去大喊,「动手!」
他就知道有诈,她要不是作贼心虚,为什么不肯留在这里?
夏汝一向心高气傲,别说她根本不认识唐孤城,就算认识,也不会留下来为他担保。
唐孤城大叹倒楣,好不容易让他肯带他去和那个皇太子对质,偏偏给梁冰冰的姊姊坏了事。
这下他说破了嘴,那捕头也不会再信他了。
眼看著大批的官兵围了上来,他自知不敌立刻跳窗逃命。
但官兵们却迅速的围住他,「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你们要抓我,难道我就要任凭你们宰割?」唐孤城无奈的说。
「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兄弟们,动手!」
「不许动手。」
一个清脆的嗓音响起,一名绿衣少年从屋顶跃下,手中的长鞭一甩,向带队的官兵击去,啪的一声将他甩跌在地。
她一落地便将包围的官兵全数打散,接著拉住唐孤城再度跃上屋顶。
梁冰冰跃过一家又一家的屋顶。如此几个起落,官兵早已追不上了。
李其陡然见到著男装的梁冰冰,大吃一惊,「真的有两个!」
但高手过招,岂容分心?他一分神看梁冰冰,立刻让夏汝逮到了破绽,制住了穴道。
「两次了!」她嫣然一笑,舞著长剑逼退官兵,扬长而去。
两次,的确两次了。
他败在她手下两次了,她制住了他却从没伤过他。
正文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04:04:39)
梁冰冰看他神色不善,委屈的嘟著嘴说:「我知道了,我会走开啦……」
他们此时身在镇外的一座破庙,早已远离了官兵。
「我有说什么吗?」他拉住她。
「是没有,不过你的眼睛说了。」她嗫嚅的道:「叫我快走开。」
他没好气的说:「我看著你也不行呀?」
就算他看起来有点凶恶,那也是因为他在考虑要打她,还是骂她一顿。
再听见她的声音、瞧见她的身影,他才明白她老早就进驻他内心,在他心里生了根。
他一定是有自虐的倾向,多少倾城名花对他示爱他都懒得理睬,偏偏却对一个傻乎乎的蠢蛋动情。
「我看我还是走好了。」
「走?又想走去哪?这几天你跑哪去了?」他忿忿的说。
她小心的说:「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绝对不会。」他不是那么爱发脾气的人,只是遇上了她才有点小小的失控。
「好吧,我一直跟著你,哪也没去。」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随即捂著耳朵,一脸担心的看著他,怕他会大吼。
果然,他大吼一声:「你一直跟著我?」
她有点心虚的点点头,还想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舍不得离开他嘛!
「你--我找你找的要死,你居然跟著我还不出来?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她瞪大了眼睛,有点感动的说:「原来你满街乱跑,是在找我呀!」
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摇了一下,「废话!不是为了找你,我干嘛到处奔波,只差没把整个百花镇翻过来。」
「你真是奇怪,自己叫人家走开,干嘛又要找我。」她一脸不明白的问:「你不生气了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故作气愤说:「下次我叫你走开,你要是真的走开就试试看。」
「意思是我现在不用走开罗?」她满心欢喜的说:「那真是太好了。」
「你要是又给我消失不见,你姊姊来找我要人时,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姊姊?」她莫名其妙的问。
「对了,她说你不知道。」他笑著说:「你有个孪生姊姊,你自己不知道吧。」
「孪生姊姊?」她疑惑的歪著头:「那是什么意思?」
「跟你打同一个娘胎出来,生得同你一模一样,你的亲人。」
「真的?」她两眼瞪大,「在哪?」
「啊!糟了,不知道有没有被抓走?快,我们快到县府去看看。」
「我不要去官府。」她摇头摇的飞快,「你说我们得躲著官兵的。」
「问题是你姊姊有可能被抓了,再说我要去弄清楚那个皇太子到底是谁。」
「好吧!反正不管你到哪,我都跟著你。」
他一愣,随即道:「真是令人感动。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怎么样?」
「没什么。」他摇摇头,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也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一向充满自信的他,却对梁冰冰对他的看法和感觉感到担忧……
他们两人骑著一匹马,返回百花镇。
梁冰冰柔软的身子倚在他怀里,散发幽香的发轻轻的摩擦著他的下巴,他心中一阵悸动,不禁伸手轻轻环住了她的纤腰。
她咯咯一笑,扭了扭身子,「我怕痒,你别呵我,嘻嘻……」
「傻蛋。」被她这么一笑,他满腔柔情蜜意顿时化为乌有,反倒生起了闷气。
真是个不识相的傻姑娘,他从来也没有想亲近谁,想拥抱谁的冲动,她竟然还不知感恩!
想到他们那一夜的肌肤之亲,他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他就忍不住心里有气。
以前,他根本不会对她有任何情欲,但在那没有记忆的一晚过后,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未著寸缕的样子,他从来没这样渴望著一个女人过。
「喂,你别动来动去好不好,再乱动,你就下去用走的。」
「不是呀,我觉得不舒服嘛!」她一脸无辜的说:「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得我好难受。」她扭了扭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唐孤城脸色丕变,低低的诅咒了一声,然后跳下马,「算了,就当我倒楣,充当你一回马夫。」
她一脸狐疑的看著他,「你怎么了?脸好红呢!」她微微弯了腰,将手放在他额上一探,「发烧了吗?」
「我没事。」他抓下她的手,一瞬也不瞬的瞧著她,她也睁著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与他凝望。
然后他把她的手凑向嘴边,亲吻她的手。
梁冰冰愣了一下,虽然有些吓到,但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
她翻过手来,食指划过他的薄唇,「上来吧,我喜欢跟你骑一匹马。」
他看著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可别后悔。」
她露齿一笑,说的斩钉截铁、义无反顾,「我不会的。」
「殿下在这?」虔孟疑惑,「原来他已经到了,我倒是没想到他脚程这么快。」他以为他会一路玩过来,再说带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东西也走不快,没想到他居然料错了。
虔孟奉命先行开路,压根不知道皇太子挨了皇上一顿骂,那些惊人的车队早回京去了。
而皇上也不知道唐孤城先支开了虔孟,还很放心的以为爱子有高手保护,将所有侍卫全撤走。
「来三天了,还惹出了一些事。」李其烦恼的说:「还好你来了,帮忙想办法吧。」
一听到好友居然在此次出巡负责保护皇太子,他刚开始有些狐疑,想说为何他没有陪在旁边,莫非皇太子真是假的?
等到他说他是奉命先走,因此没有跟著车驾,他才放心。
「什么事?」
虔孟和李其是旧识了,以前一起办过几桩案子,这次虔孟完成了前巡的任务,特地赶来和太子相会,刚好在街上碰到被点了穴的李其,顺道替他解了围。
他问他怎么会这么狼狈,他苦笑著把追捕淫贼,又让他们脱逃的事说了一遍。
虔孟大叫可惜,他如果早来一步,就能帮上忙了。
他最近跟采花贼还真是有缘,他昨天就活逮了一个,刚刚才把他送进大牢里,这也是他现在在衙门的原因。
李其将谢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我朝有此律例,但皇太子毕竟是皇太子呀!」
「奸淫婢女使其羞愤而死?这不可能呀!」虔孟大呼不可思议,「太子殿下这人自视甚高,他绝不可能对女人用强的!」
「别说你不信,就连我也难以明白。」他摇头叹道:「这皇太子的人品实在叫人不敢领教,他这一路下来,各县府的银两没有一个不减少的。」
「这更加不可能啦!」虔孟道:「你知道出巡是大事,万万不会惊动各地县府,让他们有了防备作假,更加不可能大剌刺的上门要钱呀!」
李其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但是……」
偏远一点的地方官府,连皇上都没见过,更何况久居宫中的皇太子,如果有人利用这个机会……
李其一拍桌子,站起来失声道:「难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李其所称的他,自然是被他当采花贼的唐孤城了。
「我马上去见太子殿下,一见就明白了。」虔孟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一个人的个性怎么可能转变得如此快、如此大?
太子虽然挥霍奢华,但行事有分寸,绝不可能做出有辱皇室的丑事来。
「那我们马上走吧!」他们连袂出了衙门,快步的往谢大人的府邸去。
他们才一跨出门槛,一匹黑马刚巧也在衙门前停了步。
「瞧瞧这是谁?」唐孤城带著笑意道:「这不是虔孟虔大侠吗?」
虔孟一愣,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讶声道:「公子爷!」
因为微服出巡的关系,因此他们都称呼唐孤城为公子爷。
「你来的正好。」唐孤城对梁冰冰道:「这是我师弟。」
她大方的对他一笑:「噢,你好,我是梁冰冰。」
「虔孟?他、他……」李其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他知道虔孟和太子殿下同门学艺,这么说来……天哪,他真的把皇太子当采花贼了?
虔孟低声道:「什么他呀他的,是太子殿下,你不是见过的?」
「是见过,但……但是谢大人府上的……不……不是他呀!」他终於把一句话给说完了。
他既然是皇太子,那就不会是为恶已久的采花贼……这下他完了。
「好险。」虔孟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不可能嘛!」
唐孤城笑著说:「李大捕头,你知道我没说谎了吧?」
他惭愧的说:「卑职失职。」
「你把那个冒牌货抓来给我瞧瞧,算是将功赎罪吧!」他一笑,「我在远来客栈等你好消息。」
「属下遵命。」
唐孤城对虔孟道:「你也去吧,事情办妥了再来找我。」
「是。」他一拱手,注意到他的手环在梁冰冰腰上,忍不住心里晴咕:不会吧?出来一趟竟爱上这一类的人?
「怎么那个捕头不抓我们了?」梁冰冰奇怪的问。
「那是因为怕了你的鞭子,当然不敢再为难我们啦。」
「你胡说,才不是呢。」她又没打过他。
「想不到你变聪明了,居然知道我是随口胡说的。」
「我本来就不笨呀。到底他是为什么不抓我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