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葬深在地下,一般密封性很好,这也导致空气无法流通滋生出阴气来,也就是风水中说的死气,这种死气从科学上解释就是一种有毒的气体,人吸入之后会产生幻觉甚至导致死亡。
但是在道家的理解,死气其实是一种怨气,是死亡之人对于世间的留恋或者冤屈没有得到伸张,又或者是对盗墓之人留下的诅咒所产生的,这些怨气会依附在某些物件上,也由此形成了余宣所说的大凶之物。
就像是尸体上携带的玉件,在死者腐烂过程中,被尸体腐烂产生的液体浸染而出现深紫色的斑痕,就是人们常说的“尸沁”。
而玉器上一些红颜色的沁色,则是说明死者大多是被活着捆绑,再活活用凶器杀死,流出的鲜血浸入玉器,然后埋在地下多年不见天日,由此就成了名符其实的“血沁”。
不管是尸沁还是血沁,其实都是大凶的物件,只不过有些刚入行的人不懂古玉,还专门去追求那种艳丽的色彩,却是不知道在沾染这些东西之后,会对自身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不过这种东西别人或许害怕,但方逸从小就是学的道家的本事,又岂会怕这些玩意儿,别说那块龙形玉佩上面并没有怨气产生,就算是有,方逸也能将其给度化了。
“满哥,牌子借给我用用……”看到足足过了一分钟都没有人举牌,方逸开口向满军说道。
“嗯?方逸,你真要拍这块玉佩?”
满军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其实他刚才上台最先看的就是这玉佩,不过一上手满军就将其给放弃掉了,因为别的先不说,就是这块玉佩混搭在一起的沁色,就将整块玉佩的美感给破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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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拿下()
“我出五千,反正东西也不贵,拿回家盘一盘,看能不能盘出来……”
就在方逸向满军要号牌的时候,场内响起了一个声音,说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在此之前他拍下来过一件二十多万的清朝黄花梨椅子,不过这是个纯粹的藏家,买去东西倒不是为了卖的。
“花五千买这个东西盘?”满军低声说道:“古玉是要盘,但也要看成色啊,这玉沁的那么厉害,能盘出来才怪呢……”
古玉之所以要比新玉值钱,其实就是值钱在沁色上面,如果沁色沁入的好,再经过十几年的盘玩,那么一块玉就会价值连城,玉器本身品质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各种沁色纠缠在一起,使得玉器颜色看上去变得杂乱,那就会给人一种画蛇添足的感觉,玉质再好的玉器也是无法盘玩成传承宝玉的。
“满哥,我就看中那玉佩了,你倒是把号牌给我啊……”
场内除了那个老者报价之外,再也没有人喊价了,此时主持人已经喊到了第二遍五千块钱,方逸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抢过了满军手里的号牌,大声说道:“我出六千!”
“六千,二十八号出价六千,各位朋友还有没有再出价的……”几千块钱的小物件,对于整个拍卖会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主持人自然也没有那么上心,推销起来也不是那么卖力。
“七千吧,这东西我挺喜欢的……”那位老者又叫了一口价。
“一万……”方逸直接加了三千块钱,开口说道:“美玉养人,我也很喜欢这块玉,还希望老人家高抬贵手啊……”
方逸现在又感受到那种一文钱憋死英雄汉的感觉了,他身上一共就两万三千块钱。如果老人继续加价的话,一旦超过了两万,方逸说不得还要向满军开口。
“方逸。你疯啦,一块被水沁给毁掉的玉佩而已。你小子竟然出一万?”
满军用手死死的拉住了方逸的胳膊,生怕他在别人喊价之后再抬价,开口说道:“你要是喜欢古玉,回头我让人给你找一块好的就是了,一万块钱能买个不错的了……”
古玉值钱,除了沁色美观具备一种历史的岁月沧桑感之外,还需要一点因素,那就是它必须经过长年的盘玩。使得沁色完全和玉石融为一体,就像是玉石本身所具备的颜色一般。
但是刚出土的古玉,大多都是些色彩晦暗的玉器,从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宝玉的光泽来,所以值钱的古玉都是那些传承了数十上百年的东西,而不是指的刚刚出土还没有盘玩过的玉器。
所以在两千年的古玩市场里,一万块钱的确能买块不错的出土古玉,当然,因为古玉和新玉价格上的巨大差异,古玉作假也是最为常见的。
就像是为了能做出血沁的效果。那些造假的人甚至会将活羊的后腿用刀子割开,将玉器给塞进去,然后再用针线缝合。等到一年半载之后再取出来,玉器就会带有血沁的效果了。
“老满,一万块钱买这么个玩意,亏你能干的出来啊……”
在方逸喊过价之后,谢清阳的风凉话又是传了过来,大家都是行里的人,对这些物件的价格自然是了如指掌,像台上这么个玩意儿,市场里一两千块钱就能淘弄到。
“算了。我不要了……”听到谢清阳的话后,那位老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放弃了,几千块钱拿着盘玩一下还行。要是过万就有点不值得了。
“没有人再出价了吗?好吧,一万块钱一次,一万块钱两次,一万块钱三次,成交!”
方逸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谢清阳一下,他的话让场内再也没有人出价了,主持人询问了一遍之后,连喊了三次价,将拍卖槌重重的敲了下去。
“终于买到手了……”
听到成交两个字,方逸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这块古玉对他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甚至要比那本《永乐大典》还要强烈的多。
“你这小子,整个一败家子啊!”
看到木槌已经敲了下去,满军的手也松开了,现在木已成舟,他想反悔都不行,毕竟在典藏公司那里还压着两万块钱的保证金呢。
“满哥,说不定我就捡了个漏呢……”
方逸对满军的话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说道,就算这块玉佩在商业价值上一文不值,方逸也是要将它搞到手里的,要知道,他的神识受损可是在探查完这块玉佩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捡漏?”
听到方逸的话,满军和旁边的余老都是一脸的错愕,继而失声笑了起来,捡漏要是如此容易,他们还能靠着这一行吃饭吗?那些所谓的专家恐怕早就发大财了,也不能整天靠着一张嘴皮子坑蒙拐骗了。
“小伙子,你底子不错,踏实点学些东西,这比什么都强……”
余宣拍了拍方逸的肩膀,初入古玩行的人估计都是像方逸这样的,在梦里都琢磨着能捡个大漏一飞冲天,而他们的捡漏大计实际上每次都是以吃药打眼收场。
没有了想拍的东西,方逸也是放松了下来,在后面的拍卖中,虽然一件十二开清中期镶玉的紫檀大屏风拍出了一千两百万的高价,但都和方逸他们没有关系了。
“各位,在交易完之后,我们为大家准备了高档自助餐,还希望大家能光临……”
在那件压场的屏风拍卖过后,整场拍卖就算是结束了,在一些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各个拍到物件的古玩商或者是藏家,在会场当场就缴清了费用。
小的东西直接就被买家拿在了手里,而一些难以搬运的大物件,则是由典藏公司负责送到买家指定的地方,付过账后,方逸和满军分别拿到了那块古玉和七八本残破的古籍善本。
“妈的,四万块钱就买了这几本破书?”看着装在一个精美的木质盒子里的那些古籍善本,满军想哭的心都有了,同时也把谢清阳恨得牙根痒痒。
“满哥,咱们也去吃饭吗?”
方逸摸着口袋里的古玉,却是满心欢喜,在接触到这块古玉之后,他更是察觉到了古玉的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气机,但方逸现在却是不敢诵经用神识去探查了。
“吃,干嘛不吃啊,奶奶的,这个酒店的自助餐一个人要588呢,不吃白不吃……”
满军将那木盒收入到了带来的提包里,扬了扬手中的两张餐券,说道:“走,满哥带你去吃自助大餐去,话说这里我也就来过一次。”
“小满,方逸,等一下,我这老头子也和你们一起去吧……”就在方逸和满军准备离开会场去酒店餐厅的时候,余宣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把玩着刚刚拿到的那个蛐蛐葫芦。
“余老,苏总和那位小姐呢?”见到余宣找过来,满军不禁有些意外,在他想来,苏总哪里能看得上这酒店的自助餐,自然是带着余老离开了。
“他们先走了,我可是还欠着这个小伙子一件事呢……”余宣笑着说道。
“余老,您是说王世襄?”方逸闻言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随口的一句戏言,这个老人竟然如此当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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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吃药还是捡漏(上)()
“对,我可是答应告诉你王老是个什么人的……”余宣哈哈笑了一声,说道:“走吧,咱们边吃边说,这拍卖搞了几个小时,肚子早就饿了。”
虽然从九点半就进场了,但鉴定的时间就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再加上中间的拍卖,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会场里除了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在交易完都去了自助餐厅。
方逸是第一次吃自助餐,不知道这餐厅里的东西是都不花钱的,开始的时候只是捡了最便宜的青菜炒饭装了一盘子,听到满军的解释之后,才去搞了些海鲜过来,但也仅仅是打了足够他自己吃的份量。
“这小伙子倒是挺质朴的……”
看到方逸的举动,余老暗自点了点头,想要看清楚一个人的品质,并不是看他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都是从些微小事上显现出来的。
“来,方逸,我来给你说说王老这个人……”现代的人可不讲究什么食不语之类的古训了,在吃了个七成饱之后就放下筷子和方逸聊了起来。
不过方逸是满军带来的人,余老只是以为他是和满军一起做买卖的,倒是没问方逸的来历,只是纯粹的将他当做一个可以提携的晚辈。
“王老的名字你知道了,他叫王世襄,是咱们国家著名文物专家、学者、文物鉴赏家、收藏家,而他也是古玩杂项类的老祖宗级别的人物,杂项这个分类,算是从他手上给建立起来的……”
提起王世襄,余宣是一脸的敬仰之情,他虽然在国内古玩杂项类也有些建树,但是在王世襄面前。他只能算是徒孙辈的,因为他的一个老师就曾经跟王世襄学习过。
王世襄不但是一个学者,而更是一个玩家。他使得井市中的那些的“雕虫小技”登上了“大雅之堂”。
王世襄玩的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粗算就有蟋蟀、鸽子、大鹰、獾狗、掼交、烹饪、火绘、漆器、竹刻、明式家具等。他玩这些不是为了消遣,而是真心喜爱,为了得到喜欢的东西,王世襄长途跋涉、餐风饮露亦在所不辞。
最重要的是王世襄不但能玩,也能写,他玩物并研物,他玩出了文化,玩出了一门“世纪绝学”。所以王世襄还有着“京城第一玩家”的称号。
在国内近代的国学大家中,王世襄可谓是个奇人,他年轻的时候在燕京大学文学院读书时,还有臂上架着大鹰或怀里揣着蝈蝈到学校上课的惊人之举,课堂上的老师要是听到蝈蝈叫,那一准就是王世襄身上的。
世人大多都会觉得民俗的东西既然带了个俗字,那就是不好的,但大俗的东西到了王世襄这儿却被他给玩成了大雅,最可贵的是老先生能留心玩的学问,与一般玩家不同的是。他不但能玩,也能写。
大凡王世襄玩过的东西,都留下了文字记载和研究心得。过去在一般人眼里,架鹰走狗斗蛐蛐是游手好闲的市井之徒和以前的八旗子弟所为,打经他把这些东西加以描述和总结,这些东西马上升格,一变而成为了文化。
可以说,文玩这东西虽然自古就有,但是被现代人所了解和接受,王世襄可谓是起了不可忽视的决定性作用,国内但凡对文玩杂项有些了解的人。都视王世襄为开宗立派的大师。
所以像那个蛐蛐葫芦,在普通玩家眼里也就是个一般的物件。但却是被余宣视若珍宝,原因就在于它曾经被王老把玩过。在余宣心里具有不一样的意义。
“这真是个奇人啊……”听到余宣讲诉王老的一些过往,方逸忍不住赞了一句,活了一辈子玩了一辈子,王老过的可是真正的潇洒。
“王老今年快九十了,可那心性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提到这位老前辈,余宣笑着说道:“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去拜访王老,你要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王老一准会把你视为忘年交的……”
“好,余老,有机会您一定带我去拜访下王老……”
方逸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像王老这样的国学大师,到了现在这般年龄,每句话都是含有人生至理的,和这样的老人接触,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哎呦,老满,今儿买了那么两样东西,你还能吃得下饭啊……”
就在方逸和余老聊着天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循声望去,却是发现谢清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的桌前。
“嗯?余老,您老也在这啊?”谢清阳是背对着余宣说话的,可是当他说完这番话余宣转过脸的时候,一眼就被他给认了出来。
看到余宣,谢清阳心里不由暗自叫苦起来,他知道余宣为人方正看重礼节,最是看不得同行倾轧的那些事儿,自己方才的那番话说的却是有点过了。
“嗯,是小谢啊?你这一副斗鸡的模样,是要和小满说道说道吗?”
余宣和孙连达不一样,他不算是学院派的,偶尔也会出手一点自己淘换回来的藏品,所以他对古玩商也不排斥,前几年的时候还帮谢清阳掌过一次眼瞧过物件。
但经过接触之后,余宣却是感觉到谢清阳此人功利心太强,而且做事情太绝,有些得理不饶人所以在帮谢清阳瞧过一次东西之后,就没怎么再和此人来往了。
“哪里,哪里,我这眼光哪里比得上余老您啊,您这葫芦怕是又捡了个漏吧?”
看在余老坐在满军这一桌,谢清阳倒是不敢造次了,他知道余老最喜欢别人提他捡漏的事情,当下将话题引到了余老手上把玩着的那个葫芦上面。
“一个小漏,不算什么,主要是长辈的东西,我想收着……”谢清阳的话果然挠到了余宣的痒痒,对他说话的时候也和气了几分。
“余老的眼光,那自然是厉害的很,老满,我说你今儿可是吃药了啊……”谢清阳做人的心胸真是不怎么大,到现在还不忘再扫满军几分面子,而且还搬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看那架势是想在满军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吃药是古玩行里的行话,往往代表的是看走了眼买到了赝品或者是花大价钱买了不值钱的东西,
“老谢,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是吃药了呢?”
听到谢清阳当着余老的面又拿自己说事,满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是谢清阳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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