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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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藏- 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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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这么大个子,笑的怎么那么膈应人啊?”余宣不爱看卫铭城的笑脸,开口说道:“走吧,上车我再给你们说这事儿,方逸,你答应我的东西,可还没拿出来呢……”

    其实余宣早就惦记着那几枚西王赏功钱了,只不过他为人看似大大咧咧的,但做事却是非常稳重,当着满军胖子还有卫铭城的面,余宣连一个钱字都没吐出口,从机场去到停车场的路上,只是和卫铭城在逗乐子了。

    方逸的眼睛在卫铭城身上瞄了一下,开口说道:“老师,东西在家呢,这里实在是不方便看,咱们回家再说吧……”

    “这卫家老的不讨人喜欢,小的也是这么讨厌……”

    方逸的这一眼,让余宣以为方逸是在避讳他呢,当下摆了摆手,说道:“小子,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别跟着我们了,大不了我不向你老子告状好了!”

    “别啊,余叔,您老来金陵了,我怎么着也得陪着啊……”

    别看卫铭城长得四肢发达,那脑袋瓜也不是一般的灵活,当下抢过胖子手里的行李箱,往满军开的商务车里面一塞,然后紧接着又把自己那魁梧的身材给塞了进去,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来了。

    至于卫铭城开来的那辆车,他直接就扔在了机场停车场里,回头只要打个电话自然有人开走,也不用卫铭城去操心。

    “无赖小子……”余宣倒是也不急在这一会,笑骂了一句之后也上了车。

    “余老师,您还没说我老舅的事情呢,快点给我们说说吧。”车子还没驶出停车场,柏初夏就好奇的问了出来,而坐在最后一排的卫铭城,也立马支愣起了耳朵。

    “这事儿说起来,距离现在差不多有三四十年了……”听到柏初夏的话,余宣却是有些失神,数十年发生的事情,看似很遥远,但当年的那些场景,又似乎都在眼前一般。

    “哎,当人喜欢回忆的时候,通常都是老了……”

    过了半晌之后,余宣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这话我只在车里说一遍,下车我就不承认了,卫家小子你要是在你爹面前提,挨揍的肯定是你……”

    “余叔,我保证不说,说了那不是找揍嘛……”卫铭城连连拍着胸脯保证起来。

    “嗯,当年我和你爸,都是下乡的知青,不过我们不是一个村子的……”每个老人都是从青年时代走过来的,提起当年的往事,余宣的眼睛似乎都在放光。

    原来,在当年伟大领袖号召年轻人上山下乡的那个年代,卫铭城的父亲也是其中的一员,好巧不巧的是,刚好分在了和余宣他们相邻的一个村子里。

    两个村子是紧挨在一起的,一亩地将其分成了两边,驻扎在村里的知青都是些年轻人,来往自然很多,不过脾性却未必都是相投的。

    余宣他们在上山下乡之前都是远离政治中心的人,说实话,对于伟大领袖的这个决定并不是很理解,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偶尔还是会犯些嘀咕,在学习语录的时候也就不是那么积极了。

    但卫铭城的父亲卫嘉熙不同,他的家庭出身注定知道的事情要比余宣他们多,而且被洗脑的也更加彻底,在下乡之前,卫嘉熙就是个狂热的红卫兵,甚至还带人准备去批斗金陵军区的那位许大将军。

    不过卫家的暴躁脾气,都是一脉传承下来的,他老爹在知道儿子打算去批斗自己的老首长时,把他拉回家就是一顿暴揍,然后一脚踹到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农村当知青去了。

    有了当红卫兵的经历,卫嘉熙行事自然也有些与众不同,说起话来那是引经据典三句不离领袖语录,时间长了听得很不耐烦的余宣,于是给他起了个卫大炮的绰号。

    当时听到这个绰号的时候,卫嘉熙还挺高兴的,因为他将其理解为是向一切反动派开炮的意思,所以在下乡的那几年里,一直都把余宣当成至交好友,直到参军到了部队还在给余宣写信。

    但是卫嘉熙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之外,当时两个村子里的知青,都知道余宣嘴里那卫大炮其实说的是卫嘉熙胡乱乱语满口放炮,也就卫嘉熙自己不知道。

    不过余宣和卫嘉熙处的久了,也知道这是个性情中人,后来再叫卫大炮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层意思,但最初的涵义别人早就知道了,余宣也没再去和其他人解释。

    时隔十多年之后,一些和卫嘉熙从一个地方出来的知青,也都返回了金陵,在一起知青聚会的时候,有个人嘴快,一不小心说出了卫大炮那绰号的真正意思。

    听到自己那绰号的真解,一直到了部队都还在用这个外号的卫嘉熙,差点没气歪了鼻子,当下找了电话就给余宣打了过去,在电话里把余宣给狠狠的骂了一顿。

    余宣自知理亏,为此还专门跑了一趟金陵给卫嘉熙赔礼道歉,也就是那次见到的只有几岁大还不怎么记事的卫铭城。

    经过了那么多年,卫嘉熙也知道自己当年说话是有点满口放炮,于是当面把余宣臭骂了一顿之后,哥儿俩喝了顿酒,回忆了下往事,又是和好如初了。

    不过卫嘉熙其后的二十多年一直都在部队发展,而余宣则是成为了古玩杂项领域的专家,两人的生活和工作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往往几年都通不到一个电话,是以卫铭城也不知道父亲有过这么一个老朋友。

    去年的时候柏初夏来金陵,缠着舅舅让他给自己介绍一个古玩鉴定方面的专家,并不是在金陵军区任职的卫嘉熙就给余宣打了个电话,这么多年都觉得自己亏欠了卫嘉熙的余宣,也就是如此才来到了金陵并且认识的方逸。

    “嘿,原来我爸还有这段黑历史啊?”

    听到余宣讲诉的这段往事,卫铭城是一脸的兴奋,他没想到一向最为注重实干而不愿意空谈的父亲,当年居然是个满口放炮的狂热分子。

    “你要是胆子够大,可以问问你爸去……”余宣不怀好意的给卫铭城提了个建议。

    “我胆子小的很,余叔,这事儿,您就当我不知道啊……”卫铭城缩了缩脖子,随着父亲日益位高权重,他都有十多年没听过这卫大炮的称呼了,卫铭城才不敢去触那霉头呢。

    “余叔,您说方逸,是您的学生?”

    弄明白自家老爹和余宣的关系之后,卫铭城再看方逸倒是没有那么不顺眼了,毕竟有这么一层渊源在,方逸和表妹在一起还是有那么一点希望的。

    “怎么着?你觉得方逸和初夏不般配?”

    余宣回过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卫铭城,嘴里冷哼了一句,说道:“小子,我告诉你,方逸配得上任何女孩,初夏和他在一起,那是初夏这孩子的福分,别以为和你们家结了亲戚就是攀高枝了……”

    对于方逸,余宣算是非常了解的,方逸虽然是个孤儿,但为人聪颖好学,年纪轻轻就有着篆刻玉雕行当的大师级手艺,余宣更是亲眼看着他白手起家赚得了亿万身家。

    更重要的是,在余宣眼中,方逸完全没有那些穷人乍富腆胸迭肚的毛病,他对金钱名利的那种淡泊态度是余宣最为欣赏的,而且余宣相信,方逸对于感情也能从一而终,这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无疑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第六百六十四章 欺师灭祖() 
“哎,余叔,你这话我不爱听啊……”听到余宣话中的意思,似乎自己的表妹还配不上方逸,卫铭城差点没在车里跳起来。

    要知道,柏初夏不管是在卫家还是柏家,那都是小公主一样的人物,从小就是集万般宠爱在一身的,在卫铭城眼里,自己这个小表妹除了不是那么温柔之外,已经算得上是最完美的女孩子了。

    所以在听到余宣的这句话之后,卫铭城忍不住开口顶了一句,他相信以自己表妹的优秀和他们两家的家室,就算方逸是那些中枢大佬们的子弟,柏初夏也是完全配得上他的。

    “你们这些出生在蜜罐子里的年轻人啊,别总是太把自己家里的背景当一回事……”

    看到卫铭城脸上的神色,余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没等他说话,就开口说道:“你爷爷和你老子现在的地位,那是他们流血流汗打拼来的,他们有的东西,并不代表你们也有,也可以享用,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这些优越感……”

    “我……我没有什么优越感……”

    卫铭城开口说道,不过他话中的底气并不是很足,因为卫铭城知道,余宣说的不错,他们这些大院长大的孩子,都是有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尤其是参加工作之后,家庭的光环也带给了他们很多的便利。

    就像是卫铭城自己,现在只有二十七岁的年纪,但已经是中校军官了,而再过上一年,他晋省上校的命令说不定也会下来。

    按照军队正常升迁的年限来说,以卫铭城的年龄,撑破大天估计也就只能是个上尉,就算他参加的数次比武夺得第一名会给自己的军衔升迁加分,但如果没有家里的背景,卫铭城知道他最多也就只能是个少校而已。

    甚至往深了想,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当年能从乡下知青点直接入伍参军,其实也是在消费爷爷的功勋,否则当时和父亲一起下乡的数百个知青,为什么偏偏只有自己的父亲从农村跳了出去,成为了现在的卫将军呢。

    “可……可是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有些迷惘的卫铭城,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而且他从小也是吃了很多苦,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并不能说完全是受了家里的帮助。

    余宣这辈子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哪里不知道卫铭城在想什么,当下摇了摇头,说道:“小子,告诉你一句话,做人要做到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靠天靠地靠父母,不是真好汉!”

    “余叔,你说的我也明白,但这些事情,又何尝能由得了自己?”卫铭城轻轻叹了口气,家庭出身那是注定了的事情,但也需要后天的努力,否则那么多高官子弟,也没见多少有出息的。

    “嗯,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就行,倒不是让你去改变的……”

    听到卫铭城这话,余宣倒是点了点头,做人最怕的就是认不清自己,卫铭城年纪轻轻的能看到这一点,日后的成就怕是不会在他父亲之下的。

    “余老师,有个事您可得指教指教我啊……”

    听到余宣和卫铭城的对话有些沉重,满军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生意人好端端的谈什么政治啊,而且卫铭城的家世,看上去也不像是自己这些人能议论的。

    “什么事儿?”余宣也是跟上了满军的话,他知道自己今儿说的有些多,尤其是在晚辈的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就是侯景臣的事情呀。”

    满军苦着脸说道:“余老师,您也知道我是生意人,侯景臣拿来的那枚西王赏功虽然品相差了点,但如果能修复一下的话,这其中也是有很大的利润空间的,您说我到底是收不收他的物件啊?”

    自从见到了侯景臣的那枚西王赏功钱之后,满军这心思就一直都没能放下,虽然方逸已经转达了老师的意见,但商人趋利,满军心里还是倾向于收了那枚钱币的。

    “我给你说说侯景臣这个人吧……”

    听到满军的话,余宣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说道:“侯景臣是川省人,他的师父也是行内人,和我算是同门师兄弟吧,我们都在王老爷子那里学习过一段时间……”

    侯景臣的老师叫王德水,比余宣要大上个十来岁的样子,和余宣涉猎颇广不同,王德水是专精一项,在国内青铜器的鉴赏上,王德水算是专家级的人物。

    王德水是川省人,年龄要比余宣大不少,思想也要比余宣传统很多,老辈人的手艺讲究的是一脉单传,于是王德水这一辈子就收了侯景臣这么一个弟子。

    但是让王德水没想到的是,侯景臣传承了他鉴别青铜器的本事,但却没有传承他的一身正气,和从来都不为违法青铜器交易鉴定物件的王德水不同,侯景臣在还没有出师的时候,就开始偷偷的给别人鉴定青铜器了。

    而在侯景臣出师之后,更是利益熏心,由于王德水已经退休在家不再给博物馆或者是相关部门鉴定青铜器了,王德水居然把师父用于鉴定的私章给偷到了手上,为不少非法买卖的青铜器做了鉴定,并且用上了师父的章印。

    俗话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强,侯景臣自以为做的隐秘,但没过多久这事情就传到了王德水的耳朵里,惊怒之下王德水把侯景臣叫回到了家中斥责,想让他改过自新走上正道。

    但这时的侯景臣,早已被金钱蒙蔽住了眼睛,哪里肯听老师的话,非但不听,还和老师大吵了一架,临走的时候推攘了一把王德水扬长而去,却是不知道王德水因此摔了一跤,引发了脑梗导致半身不遂。

    遇到了如此逆徒,心灰意冷的王德水,委托朋友在古玩圈子里公开发表了一个声明,声明中不但讲出了侯景臣盗用自己印章的事情,更是将其逐出门户,从此之后与其再无任何瓜葛。

    古玩行是个最讲师承的行当,侯景臣欺师灭祖的行为,让他在行内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就是那些私下里偷偷交易青铜器的藏家们,在知道侯景臣盗用老师的名义之后,也极少再有人请他鉴定物件了。

    被王德水逐出门户之后,侯景臣也等于是断了生计,破罐子破摔的他,干脆和那些盗墓团伙勾结了起来,专门帮他们销赃或者是鉴定出土的物件,为此还曾经被相关部门打击过一次,在监狱里呆了好几年。

    而余宣的师兄王德水,也因为侯景臣后来的种种名声,深感面上无光,在床上躺了两年之后就郁郁寡欢的离世了,所以在听到侯景臣这三个字之后,余宣是没有一句好话语。

    “欺师灭祖,这人的品行竟然如此卑劣?”

    听到余宣的话后,喜怒一向很少表现在脸上的方逸,这时却是怒了,方逸从小被师父养大,最是尊师重道,侯景臣的行为,无疑触犯了方逸心中的底线。

    “满哥,他那钱币就是白送你,你也不能要!”方逸绷着脸向满军说道。

    “得,这样的人我也不敢和他打交道……”

    满军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余老师,我听说这侯景臣为心胸很狭隘,如果直接拒绝了他,说不定就会得罪这小子,您有什么好法子让他自己离开吗?”

    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的满军,自然懂得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得罪了侯景臣这种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从背后捅上一刀子,所以即使不和他做生意,满军也不愿意得罪他。

    “这事儿好办,你找警察啊……”余宣闻言笑了起来,给满军出了个主意。

    “余老师,找警察可不行……”满军连连摇头,说道:“别人上门送货,就算不要那也是不能报警的,您是行里的前辈,怎么给我出这么个馊主意啊?”

    往古玩店里偷偷摸摸送东西的人,其物件十有八九来历都不怎么清白,但作为店主,可以不收他们的东西,但如果报警抓了人,那就是坏了规矩,日后在这行里怕是再也没有人会拿货给他瞧了,满军不可能这么做的。

    “你小子这脑子也够笨的,我说让你找警察,又不是抓他……”

    余宣没好气的瞪了满军一眼,开口说道:“侯景臣这人的疑心病很重,你随便安排两个警察朋友或者是穿警服的人,在你和他同时在场的时候,和你打个招呼,恐怕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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