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媚儿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说道。
锦儿笑眯眯的拍拍她的头,“这样就对了,我的记忆力一向都不是很好的,呵呵!”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媚儿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去看樱花了,这里是江南落日阁的根据地,栽满了樱花,偏偏又是锦儿的最爱,就算不喜欢乱飞花瓣也不敢给移走。
媚儿暗暗骂了句:“小人,无耻。”
却没有想道被锦儿听到了:“我可不是小人,孔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要乱说!”媚儿狠狠的瞪着那道背影,像是恨极了那到背影的主人。
媚儿恶狠狠的咒骂着,走出房门准备逛街消消恨,却看见似水轩的芸娘跑来,媚儿转睛一想,又坐到了梳妆台前,不疾不徐的描眉扑粉,一个偏偏浊世闺中女的样子。
芸娘看到媚儿然后露出一笑,在窗户旁微微欠了欠身子,低声道:“上官夫人,公子有请。”媚儿看了眼她,然后起身迈着小碎花步走着。
门口一个红顶软轿正在等着她,媚儿做上去之后,芸娘也坐在了另外一个轿子里。
很快就到了似水轩。芸娘在前面领着走,到了樱花林前就停下了步子。
媚儿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停下来啊?”
芸娘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规矩,除了主子有请,否则樱花林就是禁地,我都没有进去过,上官夫人很受公子重视,请。”说着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媚儿疑惑的进去了,暗暗记住了地形,后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五行八阵。
低声骂了自己一句:“多心。”走到中心,看到一个九曲十八折的白玉石桥,这座湖真美,加上飞落的花瓣,比江南落日阁的美多了。然后摆着细腰,款款的走了进去。
惊叹这座红纱飞舞的阁子是多么美丽,当年一定用了好多心思才修建完成的,一朵雕在柱子上面的红芍药,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
进去一看,玉陌轩正遥望窗外小湖的景色,水上飞红,远方点点绿。
媚儿没有上前叫他,而是直径走到桌子边,翠玉雕的纸镇,上好的宣纸,带有丝丝香气的墨砚。红笺小字,描金暗花上,婉转墨字,浅唱低吟,诉尽少女心事。暧昧,扑鼻而来,墨香书香,暗香氤氲,成那胭红软,泛金流彩。
仔细看上面的字,原来是用狂草写着两行词:‘世间男子皆薄幸,红尘那得有情郎。’媚儿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锦儿的自己,狂妄潦草,舍她其谁?
不对,好像玉公子字迹也狂妄潦草吧!
媚儿心中暗想,不过看来锦儿早就认为世间男子薄幸了,这种观念估计是从小灌输的。
媚儿没有知晓,玉陌轩已经坐在了书桌的椅子上面,一抬眼,看到椅子上面有人,吓了一跳,往后撤了一下步。媚儿抚了抚胸,报怨道:“你怎么像鬼一样,都没有脚步声。”
玉陌轩则笑了笑:“请媚儿姑娘来,是想跟媚儿姑娘商量一件事情。”陌轩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媚儿的眼睛滴流乱转的问道:“什么事情?”
陌轩嘴角的笑容加深了:“我希望姑娘,跟锦儿说,我也想要上官家的飞云草原,希望让她从这住上十天半个月的,那草原我就当是礼物送给她了。”
媚儿不愿意的撇撇嘴,这对她又没有什么好处。
陌轩唇角的笑容更加邪魅,接着又说:“那今年似水轩来的紫相思花,就先送给媚儿姑娘了。”媚儿听此,点点头说:“好,成交,准备好东西让我来拿吧!不过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的,锦儿刚跟我说完没有多久?”
陌轩幽暗的眸子里还是像古井一样不起波澜:“锦儿对上官家的草原注视了很久,就是没有机会,这次被抓到机会,肯定会要的。”
媚儿深吸了一口气,憋住怒火,什么?居然早就想好了,可恶,她居然敢这么算计我。
“等我消息吧。”媚儿正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
说完便走出了‘恋星阁’,媚儿回头张望,‘恋星阁’,恋星,星锦儿,原来这牵绊要追溯到十多年前了,媚儿呵呵一笑。
走出了弯弯曲曲的小桥,嘴里喃喃有词:“还是江南好啊!比大漠水灵,难怪江南的姑娘都那么水灵的让我嫉妒呢!最美的还是能在江南四季开的樱花,怎么瞧这里的樱花都比落日阁的迷人诶!”边说边走出了似水轩。
紫相思花是女子最爱,不仅养颜,使身上充满香气,还能拿来做‘如镜’这款胭脂。‘如镜’是当年尼姑庵里的如镜大师调制的,只要有了紫相思花,一切都不成问题。紫相思花,简直是世间女子的最爱,只可惜难求,又能算计锦儿又有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快步走上小轿,来到了金陵的落日阁分阁,看到樱花林中正在品茶的锦儿,然后快步走上前一脸为难的说:“锦儿,上官家草原,绝哥给了玉公子,玉公子说只要你去哪里小住几天,草原就无条件给你。”媚儿小心翼翼的打量锦儿的脸色,其实心里乐翻天了。
锦儿冷哼一声,问道:“是吗?那我真的应该去一趟了。备轿。”
说着站起身往外走,便走便冷声说:“媚儿,别在我背后玩小把戏,免得玩火自焚。”
后面的媚儿则听得心惊胆颤。
小轿慢悠悠的的抬着,估摸好一会才到似水轩,锦儿便打算小眯一会,好有精神对付玉陌轩,这几天整顿账目已经快精疲力竭了。
明明打算小睡一会,可是到了门口,锦儿却还没有醒。
搭轿的轿夫,让看门的家丁去告诉似水轩的人,把小姐抬进去。这可是媚儿小姐吩咐的,而且有酬劳的。嘿嘿!轿夫心里乐开了花。
家丁听到这件事情,赶紧跑进去告诉玉陌轩。
锦儿自己在轿子里睡觉了,玉陌轩笑了笑,起身准备去外面叫醒她。
但是到了外面,玉陌轩心里又有一个新的邪恶的计划形成了。
街上人来人往,陌轩掀起帘子,轻唤了声:“锦儿。”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锦儿刚睡着,一定会处于一种迷糊状态,陌轩轻声引诱着她:“锦儿来,我扶你去睡觉。”
锦儿由于在浅层睡眠状态,根本就没有意识,加上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如五年前一样不假思索的全身都靠向了陌轩。
陌轩小心翼翼的把她从轿子里抱了出来,在场的人莫不停步观看,早就听说,白衣女子在‘在水一方’里,力挫司徒世家,原来是有‘似水轩’做靠山啊!大家纷纷想道。
锦儿软趴趴的靠在玉陌轩身上,玉陌轩则扶着她,进了似水轩,锦儿的步伐有些凌乱或许是因为还没有睡醒的缘故吧!
然而玉陌轩并没有把她放在床上,而是在恋星阁的樱花林中停了下来,把锦儿抱在自己的怀里,坐在了石椅上面。
从五年前开始,他就一直不相信锦儿死了,直到知道锦儿还活着,而且正在大漠时,他就开始了一连串的举措,一个接一个的连环计,局中局,计中计,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谋划了,明知凭‘落日阁’要在商界打压下慕容山庄百年基业,一定会倾家荡产,也不伸手帮忙,为的就是锦儿来这里找他,明知锦儿暗中造谣,他却不管不顾,任锦儿胡作非为,哪怕她的做法,是那么的小人,可是他在别人眼中,不就是杀人成性,孤傲的江南霸主吗?!
陌轩把锦儿固定在怀里,但是锦儿却因在睡梦中并没有自知,依旧在沉沉的睡着。
就这样,一直看到日月交替的时分,太阳仿佛就在湖面上下沉,夕阳西下的时候,怀中的人微微往他身上靠了靠。
可能是冷吧!陌轩心中暗想,准备去叫人拿件衣服。
谁知贴心的燕儿,此时送上了一个大氅,陌轩把大氅接过,然后朝燕儿摆摆手,燕儿领会了主子的意思,俏皮的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谁说主子孤傲难以接近,谁说主子杀人不眨眼,嗜血成狂,其实虽然主子的确很残忍,但是还是很疼小姐的。燕儿至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湖水仿佛渡了层金光,点点夕阳的余光在湖面上照耀着!
陌轩把大氅披在身上,把锦儿往怀里带了带,让锦儿更加贴近自己,让大氅包住两个人,
一直到太阳落下了湖面,月亮和星星点亮了天空。
星辰出来了,全身上下都被淡淡的月光照射着。
锦儿也睡的很饱了,迷迷糊糊的醒来,或许是这些天的劳累让她不堪重负,所以这次睡的比较沉吧!
锦儿醒来以后,下意识的要伸懒腰,但是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睁开迷惘的双眼,却看见是睡在陌轩怀里。
陌轩也看到她醒来,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的看着她。
锦儿看到陌轩,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钟,忽然睁大了眼睛,意识到不是五年前了,连忙跳开,陌轩看到此景笑道:“还是睡着的你比较可爱。”
锦儿瞪着他,恶狠狠的说:“是比较好欺负吧!”
陌轩两手摊开,坦白的说:“不可否认,的确很好欺负。而且比较温柔。”
锦儿没有理会他的话,坐在旁边的石椅上,静静的喝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
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想在飞云草原上训练出最优秀的战马呢!只能来陪他。
十分可惜的是,玉陌轩和她想的一模一样,而且玉陌轩想做的是朝廷的生意。
月光照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没有人开口说话,仿佛都在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可是锦儿打破了安静,问道:“只要小住几日,草原就归我了?”带有几分不信任和怀疑。
玉陌轩点点头,随即又说:“你来了,不就代表你相信了吗!”只是笑容有些邪恶而已。
难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草原给自己吗?这个认知让锦儿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他们就在一直算计着对方,就如同下棋一样,奕心,谁心思缜密,绝情无情,谁就是赢家,现在看虽然自己占了上风,但是下棋高手一般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会让谁笑的更甜。
锦儿专门在慕容家的店前开同样的店,而且向来最低价销售,为的不就是抢占慕容世家的生意,她不惜大把砸钱,让慕容世家坐吃山空。
然后发出风声,说她星锦儿要不惜一切代价来开阔中原商界,就是为了给慕容家一个下马威,还找人进慕容家卧底,或许这么做有些小人,但是他不仁,怎么不可以让她不义呢!
最让她不解的是,上会一车从西域进来的紫相思花被劫,最后却是凌王爷送回来的,虽然是说,王爷经过此地,看到劫匪,所以帮忙把花,送了回来,但是她们是没有经过大路,走的是小路,王爷怎么可能走那条路呢?而且这车紫相思花比以前的看起来更艳,更香。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落日阁一直都没有再进这种花了,害的媚儿跟她矫情了好一阵子。
锦儿问陌轩:“你知道‘凌王爷’这个人吗?”她相信他应该会知道的。
陌轩笑了笑,问道:“怎么锦儿认识他?”陌轩微微的笑,在月光下,有些神秘。
锦儿摇了摇头,一脸挫败的说:“我不认识,只不过凑巧帮了我个忙,可是太凑巧了,让我感到不适应,我曾经试过查他的讯息,他的信息完善的没有任何缺失的,可是就是因为没有缺失,才让我奇怪,尤其像他这样的人,武功高强,身份显赫,怎么可能没有空缺的,他能做到这么高的位置,我不相信他没有动用过一点手段,没有一个仇家,可是他居然没有掩饰自己的过去的身份,难道不是很奇怪。你认识他吗?”锦儿抬起眼睛看向他。
陌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锦儿五年来,你的心思是越来越缜密了,完美也是一种错误啊!我还算认识他吧,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锦儿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气冲冲的问他:“为什么?”告诉我也不会缺点什么。
陌轩邪恶的对她说:“你要是现在就答应过跟我成亲,我就告诉你呀!”
“你发烧吧!想让我认账,一百年都不可能。”锦儿一脸不可能的样子。
陌轩没有生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就算了。”
锦儿也是一脸不妥协,两个人就静静的望着对方。
最后锦儿率先离去,转身快步走向了‘恋星阁’。
陌轩与她背道而驰,回到了似水轩的卧室里。
隔天早起,燕儿尽忠职守的来到了小姐床边,叫醒小姐,小姐唯一好伺候的地方就是早起来一叫就醒,可是今天有点意外,小姐自己醒来正在床前坐着。
燕儿进来后微微一笑,甜甜的对锦儿说:“小姐,赶紧过来洗脸。”
锦儿转过头来,脸上表情很悲伤,话也不搭一句。
小姐平常就属话多,今天不说话,简直太奇怪了。
燕儿太了解锦儿了,所以就很容易从生活小事就了解到锦儿的心情。
“小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呀?”
锦儿一阵长吁短叹,终于说到正题:“燕儿,你说你家公子都愿意让出草原了,为什么还让我来陪他,这是什么意思吗!害的我撂下一大堆事情都没有做。”
燕儿听完一脸是锦儿庸人自扰的表情,开始发挥贴身侍女的本色,长篇大论的开导锦儿:“小姐,你可以把要干的事情搬到这来做吗!何必庸人自扰呢!我觉得小姐就是不想跟公子呆在一起罢了!”
燕儿一语道破天惊,的确她躲的就是陌轩,五年没见,她对陌轩的看法发生了一系列的改变,从温文儒雅、纯真善良的江南水乡一公子,变成了,孤傲自赏,难以捉摸,最可恨的事情,在他面前自己感到什么心思都呈现在他眼前,不用躲藏,他都能轻易的猜到,一点自由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
她已经不怎么怪玉娘了,毕竟人已经死了,再谈已无意义。可是母亲的死一想起来就难受极了。想往昔,都是她一眼看出别人的心思,让他们避只唯恐不及,而自己就是淡淡的笑着,也能让他们毛骨悚然,看到别人见到自己时,特别怕被自己猜中心思的表情,简直太畅快,而今自己变成被猜中心思的了,反而感到十分的不适应,有种跟他们一样,想逃离的感觉,但是为了飞云草原上的战马,也只能自我排遣,再和燕儿抱怨抱怨了。
其实自己也想过,如果陌轩笨一点,不要那么聪明,不要那么要强,说白点,让自己在他面前抬得起头来,不像小孩子一样,她还是会有点自豪的,但是事实跟想象根本就是两回事。他比自己聪明,落日阁不知道被他算计过多少次;他比自己心狠手辣,五年他居然能够统帅江南,而自己就一块大漠,简直太不公平了;他五年来,能够让四大世家都敬畏三分,而自己还要处心积虑才能报仇……诸如此类太多了,就是因为他比自己强,所以自己才一直嫉妒他,,我来这里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事实很可惜和我想象的偏差太大了。现在的陌轩一点也不是个浊世里的偏偏公子,孤傲,冷冽,心狠手辣。最可恨的是比自己强,这才是主要的。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锦儿自己想着,燕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姐,你是因为公子比你强才会这样吧!”
燕儿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锦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燕儿又说:“从小就是,每次都公子比你强,加上小姐你争强好胜的性子,要是肯服输才怪,所以才这么僵持的。你就不能不再任性啦!”
锦儿瞪着她,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把话说的婉转些,说的这么直白,让她怎么回答吗!不过,也的确是,落日阁有难,宁可让与素未谋面的凌王爷联盟,也不愿意在陌轩面前低头。与凌王爷结盟互惠互利,至少是平起平坐,要是跟陌轩说……简直无法想象。
锦儿手托着头,看向窗外,其实心思根本就没有在上面。其实自己也知道,只要自己开口,陌轩肯定会无条件的帮忙,但是自己就是开不了口,当年落日阁差点衰败,要不是凭着傲气估计都撑不过来,就是为了让陌轩知道,当年的女娃早已不符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