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 第10部分

豪华酒店的大堂经理艾尔先生，先核查了新入账的1600万戒尼转款，给我结了帐。停顿了一下，突然伸手拿走我的欠款条，扫了一眼，然后严厉的盯着我。

艾尔先生长得正气凛然，又戴了副眼镜，实在很有教导主任的架势。被他这样盯着，让我充满了作业没写完撞在枪口上的罪恶感，垂头老实的站在原地，等着挨批。

“小姐，虽然原则上客人check　out以后就不关我的事了，但我还是想以个人的身份提醒您一句，您借的这是高利贷，知道么？”

“是。”您不是看着我问查号台高利贷号码甚至上网搜寻高利贷的名词解释和同义词么……

“小姐，您看上去年纪还小，可能没仔细想过。这种钱，利息高得吓人，如果您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还钱，很快，利息甚至会超过本金，知道么？”

“是……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借钱的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2000万戒尼，六个月内还清，如无法一次性还清所有借款，则在每月归还的份额基础上，利息翻倍！

“第一个月的利息……要50万？！”艾尔先生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嗯……”

这就惊啦？第一个月算是最少的，只要归还330万本金外加利息50万一共380万而已。第二个月利息翻倍就是100万，等到第六个月，光利息就1600万！到时候就算我还清了债，连本带利，也要支付5150万！我当初总共才借2000万呢……所以才叫高利贷么～人家凭什么不用任何担保抵押就借你这么多钱啊？

旅团啊旅团，我被你们害死了！

“你打算怎么办？”艾尔先生推了推眼镜。

“其实，我考虑到还款这个问题的，所以刚才干脆多借了点，扣除1600万戒尼的房钱，还剩400万戒尼，可以应付第一个月的还款。这样我就给自己预留出来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想办法筹钱。”

艾尔先生表情严肃，“就算这样，你有办法在两个月内筹措430万戒尼应付第二次还款吗？而且以后每个月都要支付成倍的钱！”

我……我没有办法。

当初在流星街附近的小镇里我就知道了。就算是做最赚钱最不要脸的妓女工作，连上小费一天撑死也就3万戒尼，就算每天都生意兴隆，两个月最多只能赚不到200万！差得，太远……

“那个，能不能让我在这儿打工？”我小声请求，“辛苦点没关系，厨房的工作也行，我会很努力……”

“别傻了！”艾尔先生冷冰冰的打断我，“我们酒店新招收的员工，月工资只有20万戒尼。我的工资是所有雇员里最高的，每月也不够还你的高利贷利息。更何况，像你这种没有经验的求职者，进来只能做实习生，只提供食宿，没有工资。如果你幻想靠普通的打工还债，我劝你放弃吧，在正当行业里，根本不可能。”

“那……不正当行业呢？”我试探着抬起头。

“你根本做不了。”斩钉截铁！

我憔悴了……

“杀手、保镖、打手、黑社会，凭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个都干不了。就算是妓女，你也未成年，属于违法从事，一旦被抓住，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

啊？原来是这样子……我越发觉得当初收留我的黑心老板勇气可嘉，而流星街附近也真是够无法无天啊……

“你打算怎么办？”艾尔先生又把这个沉重的问题扔给我。

其实，两个月内拿出430万戒尼的方法，是有的。

有一个职业，艾尔先生忘了说。

这个职业意味着万贯财富，意味着绝对特权。这个职业甚至连那张执照都价值连城！

没错，这个职业就是——猎人。

我的本事自然是当不上猎人的，可是有那么一次考试——也只有那次考试，我相信，只要充分准备，就算是我，也有80％以上的可能，顺利通过。

没错，就是碰巧在这个月开始的，著名的，BT云集的，被无数穿越女穿烂了的，287期猎人考试！

这次考试，我知道，全部考题。

我甚至知道，全部考生。

以及，全部过关窍门。

就像是事先偷了考卷的全国联考，或者是带着作弊机玩网游，废柴如我，也是可以过关斩将杀出重围的。

而我记得，小杰当年把那张猎人执照，当了，一亿。

刚在这个世界醒来，我就发过誓：绝不靠近任何剧情人物。

主动去参加这次各种意义上都十分有名的猎人考试，等于往剧情里钻。

本来，应该绝对避免的。

可是，不靠近剧情人物，是为了生存。

现在，没有钱，一样无法生存。

再说，反正，连蜘蛛都招惹了。

我决定，索性，破罐子破摔！

“艾尔先生，”我振作精神仰起头，“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艾尔先生皱起眉头，忽然醒悟，“你不会是要去卖器官吧？”

这也是个办法……啊呀，说不定挺适合我的……

唉……不行不行，那不是一样很疼？反正都要疼的话，还不如去找旅团。再说，让那些地下团伙在我内脏上随便乱切，感染了什么奇怪的病菌怎么办？还不如给团长切，人家还专业……最关键的是，根据侠客上次做的试验，我被切断的肢体离体时间一长，就会自动灰飞烟灭，根本没用。

“放心吧艾尔先生，不是去做卖器官那种奇怪的事。其实，我决定，要去当猎人！”我想我的眼睛，一定亮闪闪的。当年，小杰朝着米特阿姨说出这句话时，也是两眼闪金光的，只是我们二人的心情，绝对，很不一样……

“啊……？猎……猎人？”

善良的艾尔先生，震惊的表情一直持续，直到我告辞离开都没褪去……

……

……

既然决定去考猎人，我索性，连第一个月的钱，都不打算还了。

400万戒尼，全部用来，做准备基金。

我在这个不知名的城市租下一个便宜的房子，潜心准备猎人考试。

算算时间已经十分紧迫，我先在网络上搜索猎人考试报了名。

网上随便搜搜就有上亿条信息，估计猎人考试在这个世界的火热程度跟公务员考试差不多。

报名程序跟普通的考试报名也一样，输入身份证号码，上传照片……靠，居然还要上缴10000戒尼的报名费！心疼不已……

跳转到注册页面，还有一栏让我输入昵称……估计伊路迷就是靠这招变身吉他喇古的。

我看看侠客给我伪造的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

豆花儿·宝·查路拿古

一个，比一个，羞耻。

我于是坚定的决定改名。

思来想去，虽然也想给自己取个充满主角气息——最起码十分言情的芳名，这样说不定有机会转运，搞不好能混个主角待遇……然而终究有贼心没贼胆，最后摸摸自己颜色不起眼的毛发，还是老实的输入了一个十分龙套的名字：小灰。

回车，确认。

我在猎人协会报名网站上，留下了我的大名。

接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努力回忆猎人剧情。

我掏出新买的本子，想起什么细节，就记上去。

之前侠客送的两个本子都找不到了，不知是不是被团长他们收了回去。一个本子上有各位旅团成员的笔迹，安全起见收回去还可以理解，可是另一本上全是中文，他们根本看不懂，收走干什么用呢？

我的记忆只能从头开始。

第一场考试，长跑。

我需要……摩托车……

好像还有爬楼梯……

嗯，最好要那种的，记得在哪个杂志上看到过……不知道还生不生产了，等会儿打电话到厂家问问。

第二场考试，料理。

烤乳猪。

这个……以那种猪的体积，不论是打猎还是搬运还是架起来转着烤，都不是我这个正常人办得到的……

不过其他考生不会想到料理成为考试内容，那我也许可以……这么干……然后这么干……嗯嗯。

寿司。

反正没人过关，不准备了。

水煮蛋。

这个跳崖……需要绳子……

攀岩……

我从明天起，练习吧……

第三场考试，先是贱阱塔。

大原则是跟牢小杰四人组。

因为只有他们这条路线是我知道的。

只要踢掉东巴，跟其他四个人一起下去扣上计时器，接下来好像基本没什么需要露脸的地方，跟主角搞好关系，发挥龙套没存在感的主要作用就行了。

后是军舰岛。

寻宝么……

其实根据以后的剧情，我完全可以这样……然后这样……嗯嗯。

齐心合力抵抗风暴。

这段更简单，充分发挥龙套的大背景作用，顺便注意别被冲走就行了。

第四场考试，夺取号码牌。

这个，大概是最危险的了。

虽然想得到如何凑齐三个被丢掉的号码，但自己的那个怎么保护呢？

我还得再想想……

最后一场考试，对决。

其实……漏洞很多，呵呵……

……

计划，这是一种微妙而具有主观性的东西。

常常会被残酷的客观现实所打散搅乱……

只是，我们一心还债的女主现在还意识不到这种潜伏的危机。

让我们带着怜悯的心，祝福倒霉的她吧……

……

一边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各种工具，一边不停思考着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

一周后，我就收到了287期的《猎人测试申请卡》，附带一份类似生死契一般的协议书，令人崩溃的是同时还有好几家保险公司的推荐卡。

看着黑色信封上红黑相间的双叉猎人标志，我不禁从心底涌起一股悲凉……

终究还是，卷进剧情了啊。

申请卡挺先进，用的是指纹认证系统。但并不像动画片里小杰的那张一样，只有一个签名的地方，大概因为侠客给我伪造的身份证上，年龄已有16岁，不再需要监护人的批准。

按完手印，又花了不少银子把申请卡寄回猎人协会报名处。

这次不到三天，就收到一封薄薄的回信。

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被拒了，打开才发现原来是《猎人测试会场须知》：

“猎人候选者请注意：

以下是测试日期、时间和地点的粗略说明。

各位必须依靠这少许资料寻找会场的所在。

这也是对候选者的一种考验。”

看着会场须知上单薄的提示语，我，忽然的，囧了……

我居然忘了……

千算，万算，算好了每场考试的通关方法，却偏偏忘了——集合的会场在哪儿？！

我，实在……太大意了！

我记得小杰他们是先坐一艘船，然后就疯狂海啸淘汰掉一大批人，接着找领路人，又淘汰掉一大批人，跟凶狐狸正面碰撞，接受检验，最后才被带去集合会场的。

我……怎么办……？

凭我的废柴资质，一定是在船上就被淘汰掉的那一类……绝对，到不了会场的！

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纳塔特雷亚机场，看来不是小杰他们那条路线。

连先知剧情这条优势都没有了……

我……死定了。

居然忘了最基础的事！啊啊啊啊……

我连会场那家搞笑的牛排馆坐落在茶花树街而且旁边紧邻一豪华的大型建筑都知道，甚至牛排馆、店主、店员和大建筑的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却偏偏忘了那个城市叫什么！

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

想不起来后面的考试全是扯淡！

这关系着我的钱！我的钱！

结果，我毕竟是龙套，不是天才。痛苦的折磨自己大脑一夜以后，依旧无果……

不死心的到网上搜索关键词：茶花树街、牛扒馆。

搜索结果上千个……

我哪有时间一一确认去……

如此绝望境况之下，我，想到了，一个笨办法：

咬牙拿出50万戒尼！我开始在网路上的悬赏消息网站，大肆悬赏！

“我要全球所有座落在茶花树街、紧邻一座宏伟建筑、经常有鸽群飞过、门面小小、店主是位大叔、店员是位漂亮年青小妹的牛排馆，全部的地址资料！”

这个悬赏实在太容易，不到一天就有上万条回复！

我于是放出第二个筛选问题：

“请描述，牛排馆旁边的宏伟建筑，是什么风格？”

回复顿时少了一半以上，而且给出答案的也多半是瞎说，只有少数帖子，提到是融合了哥特式建筑风格，高穹顶，圆屋顶上有十字架。

临睡前，我又放出第三个筛选问题：

“请描述，牛排馆的招牌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再来翻帖子，我发现，大约是我问得太细，回复更加少，我甚至能够全部翻看完。

加上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不到十位提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荷包蛋。而且其中有五个人提供的地点，是重复的。

虽然心中已经多少有数，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抛出最后一个决定性的问题：

“请回答，牛扒店里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店员，叫什么？”

这次我一直紧张的守在电脑前，不断刷新页面！

1分30秒后，16371楼“骑在墙上等红杏”的回复里第一个出现了我望眼欲穿的两字：阿，爱！

更狠的是，人家直接给附了一张餐馆的照片！

鼠标狂抖！

尘埃落定……

我无比幸福的倒在椅子上，先畅快的笑了好一阵子，然后私人邮件联系这位牛掰的“骑在墙上等红杏”，一手交钱，一手收信。

奈里斯共和国，特肯市，茶花树街，2段5号10座。

猎人会场，我来了！

……

蹲在外面树上接手机的某人：

“喂？侠客，什么事？”

“叫我回去？为什么？”

“……猎人考试跟不进去？你怎么会知道她要……”

“侠客……那个人是你吧？……好恶心的网名。”

*下集预告*

终于进入正常剧情了，可是……一般穿越同僚不是先认识小杰四人组么？为什么我却先遇上他们啊？

下集，《No。011　二人相遇X入场X退场》！这，才是龙套的典范！

敬请期待……

No。011

　二人相遇　X　入场　X　退场

“特肯市，挺漂亮的嘛。”

我一手放在飞艇的玻璃窗上，望着外面渐露雏形的城市，广播里甜美的到站提示音与飞艇下降时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欢迎来到特肯市，乘客请至4号大厅办理出站手续。需要领取行李的乘客，请至2楼转换大厅。”

特肯市明明是冬季却十分温暖的风，扬起我刚理过的长发，和玛琪补好的白色纱裙。上面银灰色的刺绣，映衬着我闪烁着“赚钱”的左眼和“还债”的右眼……

跳下最后一级飞艇安全梯，我质地上乘的白色小皮鞋的轻巧小高跟触在地上时，声音都软软的。

后来我在那座城市最繁华街头的橱窗里看到这款手工皮鞋，标价后面零的个数，让我差点直接把这烧钱玩意儿卖了还债！

可是，我忽然想起意大利人的一句名言——穿双好鞋，才能走出好的人生路。

虽然这句话最早可能只是皮鞋工厂放出来增加销售额的，但我想，在这个危险的猎人世界，我真的需要运气。

一双好鞋，还是留着吧。

“您好小姐，请出示您的行李牌。”

“J…A6018和J…A6019”我从蓬蓬裙口袋里掏出小巧的牌子递过去。

“两个吗？好的，请稍等……来，这是您的旅行包，和，呃，摩托车……？”

制服笔挺的机场工作人员一脸黑线的把我特别定做的摩托车扛出来。

我摸摸低调的灰色车身，这，可是我的制胜法宝！

把背包塞进后备箱，跨上车，并腿坐好——老子穿的可是裙子，当然要并腿坐！拧动钥匙，车子瞬间悬浮起来！右手紧握车把稍稍加油，俺漂亮的灰色小摩托就无声无息的蹿了出去，连烟都没有。咱这是电力环保车，不行还能用太阳能撑一阵子，花了我50万呢！

我喜洋洋的骑着车直奔茶花树街。

心中反复回忆着那两句类似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