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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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是非多-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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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走了,娘!”杨平眼里噙着泪水,“叭——”鞭声一响,猪部队就浩浩荡荡地向水库边开去了。
水库边坦荡如砥,绿油油的草儿平铺在地上,超过了脚踝,方圆几百亩的土地上,就像铺了一层厚厚的绿地毯。躺在上面,软绵绵的,打几个滚,惬意极了。
杨平躺在草地上,双手拢在脑后,双眉紧皱,丢猪的事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昨晚放猪回家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多不少正好的,怎么会少了呢?难道真像娘说的那样:夜里,猪自个儿跑出去了?不可能啊,猪圈的墙壁、门都没有洞,它怎么能逃出去?再说了,队场也有大门院墙,它就是出了圏,也逃不出队场啊?那么,唯一可能的是那猪是被偷走的!可是,这些猪一个个机灵的很,夜里有人进了圏,还不得嗷嗷直叫?真是不明白……
杨平哪里知道:这个小偷可不是一般的小偷,他们使用了一种很厉害的药物,猪儿们全都昏睡的死死的,还怎么能叫呢?
忽然,杨平的眼前浮现出杨进礼那狰狞的脸和那恶狠狠的话语:“你小子,哼哼,走着瞧!”这次是不是这个老家伙捣的鬼?一想到他,杨平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一定是他!这个老家伙,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
杨平跑到放牛的王广海爷爷面前:“爷爷,你帮我先看着猪,我回村再去找找那头猪!”王广海是一队的饲养员,也兼着放牛。
“嗯哪,快去快回!”
“好。”
杨平一溜烟跑回了村庄,他先到支书家看了看,大门紧锁,院墙又高,无法进去……围着院子转了两圈也没有法子。接着,杨平又到张德和小季家转了转,还是一无所获!这可怎么办?队长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啊!直急得杨平抓耳挠腮,心急火燎……
中午,王广海老人看着猪牛,杨平回家吃饭。一队的生产队长杨思源来了,他坐在门槛上对杨平说:“平子,听说队里少了一头猪?真有这事吗?”
“嗯……”声音低的好似蜜蜂,杨平垂头丧气,真的不知该怎么对队长交代了。
“怎么回事?”队长问,“是不是昨天放猪丢了?”
“不,不是!”杨平把事情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讲了一边。
“嗯,你说的可能是真的,只是谁能证明?”队长说,“队里有规定:丢失了集体的东西要按价赔偿。”
“队长,先等一等,我再找一找行不行?”杨平着急得露出了哭腔。他知道,这一头猪虽然不大,但是自己这一年的公分能抵得上就不错了。
“不好办呢,队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大家都说,你这个孩子看上去挺机灵的,没想到做点事情这么不中用,放猪不是吃了人家的东西,就是丢失公家的猪,这样下去那还了得?实在不行,从明天起你就别放猪去了,跟着到队里上工好了!小猪倌再安排别人!”
“他叔,你多操操心!”香甜递给杨思源一只洋烟,说,“你在队里给平子多说句好话,咱们可是老邻居了!再说了,那头猪说不定还能找“到呢!再给平子一个机会吧!”
“这事可不好办哪!”手接过烟来嘴上还是老样子。
“你就多费点心!”香甜笑着说,“平子,以后放猪可要小心点,不要再出岔子了!”
“不中不中!小猪倌的人选都已经确定了,从明天开始由牛蛋放猪。平子就跟着上工去吧。”杨思源摇头晃脑地说,“啧啧,其实上工也不错,那么多人大呼隆干就是,又没有什么责任,多好!”
“他叔,看来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嗯,这事我也没有办法!”杨思源说,“要不,你去问问支书吧?”说完,倒背着手,摇摇晃晃地走了。
“娘,你不要再去问他了!”杨平说,“这事很明显,又是他们在想方设法地整我!”
“不行!咱没有丢猪,也没有偷猪,干嘛要让咱赔偿?”香甜说,“咱不能吃这种哑巴亏!非得讲个明白不可!”
“娘,这事是讲不明白的!”杨平说,“你不要再去求人家了!我不想因为我让人家说三道四……”
“哎——这世道,造孽吆……”
第82章 接近支书
    次日,杨平扛起锄头到生产队上工去了。
这几天,社员们正在花生地、地瓜地里锄草。地瓜陇上,长长的地瓜秧下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草儿,长的,短的,郁郁青青,有的地里几乎要荒芜了,正是全队加班锄草的时候。
烈日当空,挥汗如雨,杨平那白皙的小脸变成了赤红色……看看别的社员们,一个个轻轻松松地在锄着杂草,一边锄,还一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点也没有感到劳累似的。
杨平看了很不服气:别人行,我为什么不行?不,别人能做的事情,我一样也能做到,而且还要比别人做得更好!
杨平咬紧牙关坚持着,汗水顺着脸颊涔涔而落,砸在干涸的土地上……这时候,杨平的耳边想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有真正参加过劳动的人,才能体会到诗的真意。
杨平挥动着锄头,一步一步向前锄着,紧紧跟在其他社员的后面,一点也没有被他们落下!双手磨出了血泡……血泡磨破了,血水顺着锄杆向下流淌……
可是,他依然坚持着,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杨平的叔叔功名再也看不下去了!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大声的责问:“平子,你不要命了?没有人逼着你这么干!”他很不理解这个倔强的侄子。
“大人干一天是十个公分,你才有四个工分,队长也没有要求你和整劳力一样干活!你干嘛一定要跟上他们?”功名心疼地说,“你还是找点轻松一点的活干吧,到前面翻翻地瓜秧还行……”
“小叔,不要紧,我能干,你别担心!”尽管杨平累的腰酸腿疼、两臂酸软,尽管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尽管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是这样的劳动并没有打垮他的斗志,他的精神依然充满了坚定。
“平子,真是苦了你了!”功名说,“丢猪的事我听说了!咱们队以前也和这次一样丢过猪,结果都没有查出来,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了。这回为什么要撤掉你的小猪倌?不行,我得问问队长!”
“叔,别问了!没有用!”杨平摇了摇头说,“根本原因不在队长那里……”
“是谁?”
“小叔,你就别问了,我已经长大了!”
……
对于杨平这个小刺头,杨进礼还真拿他没有辙!香甜的儿子啊,又不能打也不能骂,重话也不能说一句。否则,那会给香甜留下坏印象的!奇怪!丢猪事件怎么还没有引起香甜和杨平的在意?他娘俩怎么还不来找我?我去主动看看香甜吧?不行!那不是太掉我支书的架子吗?应该让他娘俩主动来找我!杨思源这队长干的,连捎个信息、旁敲侧击都不会……我还是假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吧。
可是,杨进礼实在是忍不住了,心里痒痒难耐,不行,我得去看看我亲爱的小香甜,不能因为那小子害苦了我的小香甜!看看杨平上工去了,杨进礼迈着四方步,踱到了一队队场附近。……杨进礼踱进了队场大门,呀,储藏室的门——也就是杨平临时的家正铁公鸡把门呢——没有人在家!?
哦,香甜也上工去了?孩子呢?一定是出去玩了!哎,找时间再和香甜说活吧。杨进礼一阵失望。每次看到香甜的身影,他心里就热乎乎甜蜜蜜的,一天看不到她的背影,心里就空荡荡的,生活中仿佛缺少了点什么似的……我这是怎么了?我真的爱上小香甜了吗?我还能有爱吗?他不敢回答自己……
田野里,一片青青的花生地里,香甜正和一群妇女们拔草。表面上平静如水,可是,她的心里正翻滚如潮。看到杨平那倔强的劲儿,仿佛看到了杨思成,心里欣喜、难过、酸楚……真是百感交集……
思成是被活活地淹死、冻死的……我一定要亲自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孩子,不管你是不是理解娘,我都要做……可是,另一个声音在警告她:你行吗?一个平平常常的妇女,怎么是人家的对手?不,我一定去查清!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查清事情真相,亲手报了仇,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孩子,你就多受点苦吧,摔摔打打才能成长!娘不能总是看着你了!娘顾不上你了!娘不管别人怎么说,为了弄清真相、以报血仇,娘什么也不顾了……
晚饭后,香甜领着杨雪和杨文走进了杨进礼的家。
“小叔!”香甜轻轻地叫。
“哇!香甜来了,稀客,稀客!快快请坐!请坐!”杨进礼十分高兴,从沙发上站起来,连连让座。
“小叔,我找您有点事!”
“什么事?”杨进礼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糖块递给了小雪和小文,非常热情,“先坐下,慢慢说。”
香甜怯懦地挪动着脚步,慢慢地轻轻地坐在了沙发上。软绵绵的,真舒服!支书就是支书,连坐的地方都这么讲究,一般的小百姓真是连见过都没有见过呢!
小雪和小文高兴地爬到沙发上,坐一下——再坐一下,软软的,一起一伏的,真是好玩!
“小雪小文,下来,别弄脏了小老爷家的……”香甜还不知道这个坐具叫什么呢?
“……沙发!这种坐具叫沙发!”杨进礼笑了笑说,“不要紧,孩子吗,让他们玩就是了!小雪、小文,你们高高兴兴地玩,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好啊,”小雪高兴地说,“小老爷,你家真好玩!我以后天天来玩好不好啊,小老爷!?”
“好啊,好啊!你们以后就天天来玩!可要说话算话啊!”
“小雪!——”香甜瞪了女儿一眼。小雪吓得头一缩,伸了伸舌头,向杨进礼做了个鬼脸。她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小叔,前天,俺们队的猪少了一头!”
“哦,是吗?我还不知道呢!”
“队长说是平子放猪时丢的,要俺家赔偿,还撤了平子的小猪倌……”香甜想起平子那磨得血淋淋的两手,心疼得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
“别哭,别哭!”杨进礼说,“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递给香甜一个小手巾,手巾上还带着丝丝的香气。
“平子说他放猪根本就没有丢,头天晚上还查得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就少了一头!”
“不会是猪自个儿跑了吧?”
“一整天了,还没有找到!”香甜委屈地说,“小叔您知道,让俺赔猪怎么赔得起?真赔了,俺一年的口粮可就没有了!”
“哦,别担心!”杨进礼大包大揽地说,“只要你香甜开口,没有不行的事情!你看,思成为了生产队的事情走了,咱们关系又那么好……为公为私,我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娘几个受了委屈吧!……就是……就是平子那孩子……”
“小叔,您大人大量,别跟平子一般见识”香甜心领神会地说,“哪天合适了,我让平子来跟您老人家赔个不是!”
“不用了,不用了!哈哈哈……他不过是个孩子嘛。”杨进礼开怀大笑,一把抓过香甜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温柔地说,“香甜,你知道我的心,只要你娘几个听话,我保管让你们娘几个过得好好的,吃香的,喝辣的,不再吃苦受累……”
“小叔!香甜一定听您的话。”香甜的牙齿紧咬着嘴唇,挣扎着想把手挣脱出来,可是,哪里挣脱得动?那只大手就像一条毒蛇紧紧地箍着她的手腕,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杨进礼握着香甜柔软的小手,心里就像喝了蜜,甜丝丝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和舒畅!香甜,我的小香甜,我终于抓着你了!
“小叔,麻烦您给思源说说,再让平子做小猪倌吧!他太小,在生产队里干活他跟不上……”
“好!好!我跟思源说说!你放心吧,这点小事情,好办!来,香甜,你到我的里屋来看看吧,我的床可是好木料的……”杨进礼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香甜何尝不知道呢!
“小叔,以后再吧!”香甜乘他分神的机会赶紧抽出了手,笑着轻轻地说,“我来您家,平子还不知道呢。我该回去了!要不,这孩子又要发熊了!”
“嘿嘿,你要多整整这个野小子!”杨进礼呵呵地笑着说,“别让他以后再胡作非为了!”
“嗯,小雪小文,别疯了,该回家啦!”
“娘,再玩一会吧!”
“不行,该吃饭了!”香甜似是有意又似无意地说,“想来玩,以后娘常带你们来玩就是了!”
只听得一旁的杨进礼心花怒放,这朵嫩嫩的鲜花马上就可以吃到口了,努力没有白费!老牛怎么不可以吃嫩草?!
第83章 伤口加盐
    香甜回到家,就见平子气鼓鼓得坐在门槛上。
“小雪,你们都是到哪里去了?”
“哥,刚才我们一起去小老爷家了!”小雪兴奋地向哥哥炫耀说,“你不知道,小老爷家可好了!有沙发,坐在上面可舒服了!小老爷还给了我们好多糖块!哥,你吃不?!”
小雪把手里攥得汗津津的一块糖,兴奋地递给杨平。这块糖可是她没有舍得吃省下来专门留给哥哥吃的!
“去,扔一边去!”杨平大吼,小雪骇了一跳,一边的小文惊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娘,你干嘛一定要去求他?”杨平瞪大着眼睛,眼眶里溢满了泪水,“难道你忘记了爹爹是怎么死的了吗?”
香甜闻听就是一愣,但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平子,丢猪不是你的事,咱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娘!——你不该去找他!”
“好了,娘不是小孩子!你该相信娘,娘做事自然有分寸!”
香甜连忙出出进进做晚饭。杨平抱着头,无力地依在门框上……
好累!干活的时候坚持下来了,可是休息的时候却再也支持不住了!杨平拖着沉重的双腿,吃力地爬上了床。
杨平只感到浑身上下全是疼痛,胳膊疼、肩膀疼、腰疼、腿疼……全身乏力,更让杨平难以忍受的不是身体的不适,而是心里堵得上!一头猪莫名其妙地丢失了!不但撤了小猪倌,还要用自己的公分赔偿!你说这事冤枉不冤枉!明明怀疑是他们干的,却苦于找不到证据,真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苦道不出!更让杨平不解的是,娘明明知道大家怀疑是杨进礼策划了水难事件、是他火烧了杨平家的房子、是他制造了丢猪事件……为什么娘还是去找他?娘为什么装作不知道似的,主动去求那头恶狼?杨平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屋里传来杨雪的叫声:“哥哥,吃饭了!吃饭了!”杨平只作不闻。一阵脚步声,接着耳边传来娘亲切的话语:“平子,起床吃点饭吧!乍干活很累,不吃饭会吃不消的!”
杨平睁开眼,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到了床前,碗里赫然有一个鸡蛋!“娘,我不吃!我还不饿!”杨平的泪涌了出来;“你和弟弟妹妹吃吧,我一会再吃!”
小文在那边嗷嗷只叫:“娘,我饿了!我饿了!”
“来了,来了!”香甜去照顾小文去了。
就在这时,杨思源跨进了房门。
“他叔,吃了吗?没吃一块儿吃点!”香甜说。
“不不,我吃过了!”杨思源说着,顺便坐到了门槛上,“今天,队里经过调查,那头猪确实不是杨平放猪的时候丢的,你们家就不用赔偿了!可是,到底它是怎么丢失的,至今还没有搞清楚。所以呢,杨平暂时先在生产队里上着工,弄明白了再去放猪!”
“他叔,让您操心了!”香甜说,“不知道平子什么时候能去放猪?”
“过几天再说吧!”杨思源黑乎乎的脸,“平子,你马上就长大了,不要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性子太强了不利于团结,平子,要知错改错!毛主席说:改了就是好同志!”
“我放不放猪无所谓!”杨平说,“是非曲直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我没有错,你让我改什么?想让我去主动认错?没门!”
“你看看这孩子!性子就是这么强!”杨思源说,“牛马大了值钱,人大了没有用。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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