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由地握紧。
帮还是不帮,这是一个问题。如同那TO BE OR NOT TO BE一样令人难以选择。
又是一刀砍在那裴元庆身上。
有很多时候,身体往往会比头脑先替人作出选择。
沈冰随手撕下一块衣襟将整个脑袋包了起来,只剩下一双眼睛。一蹬树枝,如鬼魅一般扑向一个倒霉的士兵,瞬间夺下了他手中的弓箭。
一支箭破空而去。
沈冰只向李靖学过几天骑马射箭,但是凭她如今的功夫,已足以弥补经验上的不足,一支箭竟然迫得那女将退了开去。
在树上沈冰早就观察到这个保卫圈就数自己所在的这个方向最为薄弱,所以一箭射出,立刻劈手夺了几个火把扔到树上。冬天的植物特别干燥易燃,火光立刻窜了起来,映得半个天空都红彤彤的。
“裴元庆,这里!”
蓄满真气大声喊出,响彻整个战场。沈冰又是几支箭射了过去,好给裴元庆一方的人制造逃跑的机会。
听到喊声,根本不容裴元庆多想,立刻一拨马头,就向着火光冲来。大队的人马看到逃生的希望,立刻凝聚起一股巨大的力量,跟随在裴元庆周围朝着沈冰所在的方向突围。
沈冰也早就夺过一把大刀,血战十式威风凛凛地耍开来,配合风之舞卓越的身法,竟然一时间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让开!”一声娇喝,那锋利的枪尖快速地刺到了沈冰眼前。
第十四集 拜见义父
“让开!”一声娇喝,那锋利的枪尖快速地刺到了沈冰眼前。
原来那女将反映甚是迅速,变故一起,就已最快速度杀了过来,立刻纠缠住了沈冰。
一个骑在马上,一个站在地上。
一个用枪,一个用刀。
一个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一个是初临战场的菜鸟。
谁优谁劣,形势很明显。
沈冰明白,这回再不拼命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到了这个时候,拼的就是实打实的武力值了,什么计谋啊,鬼策啊都没了用处。
或许可以祈祷老天爷给一些运气。
沈冰的精神和肉体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集中状态,身心融合在一起。那快速刺来的枪似乎一点点在变慢,沈冰甚至能看到那枪尖微微的颤动的轨迹。
一切感觉都以倍数地强化了。
当那枪头还差一寸就点上沈冰的额头的时候,沈冰一个侧头避了开去,一招“兵无常势”顺势砍了出去,迫得那女将不得不把原本打算横扫的红缨枪往上一挑。
沈冰没有学过其他拳脚功夫,唯独这“血战十式”跟随李靖练得纯熟无比,带着骨子里的那股狠绝和迫人的气势,一时间和那女将打得不分上下,还有闲暇砍翻几个想上前来浑水摸鱼的小卒子,但身上不免被划拉了几个口子。
突然心生警兆,沈冰诡异地一扭腰,堪堪避过斜刺过来的一剑,心中恼怒有人偷袭,贯聚功力于掌中大刀之中,发了狠劲劈下。
“咔——”
一把上好的宝剑竟然被劈得缺了个口子,竟然就这么毁了。同时也被一枪刺中左肩,鲜血立刻浸透了一身裙衫。
沈冰吃痛,手上的大刀更是舞得杀气腾腾,几下兵器交接,大刀不堪重负崩了口子。
“徐世绩,你给我让开!”那女将斥道。
“你们都给我让开!”一眼撇见裴元庆竟然逆着人流往回冲,沈冰狠狠地劈出两刀逼得那徐世绩自保无暇,气贯足底,顺着风势,轻飘飘地横空飞去,就当要力竭落地的时候,猛地把手中的大刀射向那追杀而至的女将,借着反作用力稳稳当当地落在裴元庆的马背上。
“快走!”
沈冰一手抱住裴元庆的腰,入手一片湿粘,一手又夺了一把刀来,两人通力合作终于冲出了重重包围,尾随着大队人马逃命去了。
这一路,从黑夜到晨曦,从晨曦到中午,似乎到了安全的地方,队伍停了下来。
“裴元庆,你没事吧?不是叫你小心别被戳个窟窿的吗?”
沈冰灵巧地从马背上跃下,自然而然地伸手把裴元庆扶下马来。
“小媳妇啊,你是来报我的一饭之恩的吗?”
“闭嘴!”沈冰毫不客气地掀开了裴元庆身上的铠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最严重的是贯穿了左肩的一个大伤口,那时刺穿了铠甲后造成的。
就在沈冰忙忙碌碌地收拾裴元庆身上的零碎,三个将军样子的人也向两人走了过来。最前面那人蓬头垢面地看不清样貌,但是在这战败后还能挺直着腰杆,从容镇定,就可想绝非普通人物。
“老夫裴仁基,多谢小英雄救命之恩。”
“老爹,这是我小媳妇儿……”裴元庆在接到四道凌厉的目光后,立刻哑了火,老老实实低下头,那样子怪委屈的。
沈冰瞪了那个超级活宝一眼,取下包在头上的布巾,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万福:“沈冰见过裴将军。”
三个男人眼神中都有几分惊讶,没想到于乱军中救人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沈冰也被那些诧异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几人各自通了姓名,跟着裴仁基的两人一人叫张亮,另一人叫秦琼。
鼎鼎大名的秦二哥呢,沈冰自然多打量了几眼,下定决心可要借着这机会秦琼套套近乎,未来的凌烟阁功臣呢。只是沈冰不知道那张亮在历史上也是凌烟阁的功臣之一,排名十六,还在秦琼之上,善于行政,也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而这裴仁基正是裴元庆的父亲,在隋朝大将张须陀帐下效力。此次奉朝廷旨意前来剿灭瓦岗乱军,却不想一败涂地,而张须陀也已经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了。
“既然如此,裴将军何不干脆投靠李密呢?纵使回去,以那昏君为人,未必能保得住性命啊。”沈冰有些不解地问道。
“沈姑娘有所不知,这瓦岗军……哎……”裴仁基微叹一口气道,“姑娘适才蒙面相助,武艺高强,这会儿还是快走吧,免得被这败军说连累。这里有些银两伤药……”
无论如何已经是患难之交了,先自个儿逃命,沈冰还真的做不出来。
“可是裴将军不看好瓦岗军的前途?”沈冰笑着打断裴仁基道,“沈冰不才,也愿意为裴将军参详参详。沈冰也觉得瓦岗军全无前途可言。翟让和李密之间的权力斗争已经迫在眉睫,这天下还没有打下来呢,内部就开始……呵呵,不过这场权力斗争摆明着李密会是胜利者。李密掌权以后会怎么样沈冰不敢说,但是有一点沈冰可以确定的,整个瓦岗军一定不会再想以往那样齐心协力,攻无不破了。而李密本是贵族出身,阴险狠辣,这样的人时间一长很难得到那些个好汉的真心拥护。所谓的瓦岗义军也只能是昙花一现,过眼黄花罢了。”
沈冰说得这些裴仁基他们自然明白,只是没有像沈冰说得那么肯定而已。看到沈冰用那带着调侃的轻松语调侃侃而谈,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大将风度,心中对这个女孩越发高看。却不知沈冰纯粹是占了知道历史的便宜,只当自己站在那讲台上忽悠着学生,竟真的把这些英雄好汉给忽悠了。
“那沈姑娘还建议我们投靠瓦岗?”秦琼问道。
“是投靠李密,而不是投靠瓦岗。”
“这有什么区别啊?”不用说,问这种傻问题的只有裴元庆了。
“自然有区别。李密如今大胜张须陀,声望在瓦岗军中更升一步,直逼翟让。他又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又怎么会不想成为这瓦岗军第一把手?所以裴将军这一投靠就已经表明了立场,何愁不得到李密重用?”
“可是你不是说瓦岗军迟早完蛋啊。”
“到时候离开瓦岗军另投明主就是,难道还真的为他李密卖命不成?”
沈冰毕竟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在现代看习惯了跳槽的沈冰理所当然地说道,却在裴仁基心中掀起了滔然大波。有些事心里敢想但不代表能像沈冰那么坦荡荡地说出来,裴仁基也更加确认了这女孩将来怕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越看这精灵可爱的女孩越喜欢。
“沈姑娘如何会来到这荥阳附近?”
沈冰见裴仁基叉开话题,也就顺着讲了从老和村逃出来的前因后果,说是跟着两位兄长逃了出来后又失散了。没有假话,但是隐瞒了不少。
“在这乱世生存不易啊。老夫戎马半生,却从没遇见过沈姑娘这般投缘的孩子。只可惜老夫只得元庆这一个不成器的小子,若能再有个沈姑娘这般聪明的女儿就好了。”
“这还不简单,老爹你收小媳妇……哦,不是,是沈妹妹做女儿不就好了。”这傻小子难得能说出这么句合乎他老爹心意的话。
沈冰不是笨蛋,自然也听出了这裴仁基的话中之意。这个精明的老头必然看上了自己的什么,才用这个方式来笼络自己。但如今自己孑然一身,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令人觊觎的东西。若真的拜了他做义父,多少有个靠山。虽然这事儿有些突兀,但是沈冰还是能感觉到裴仁基有八分是真喜欢自己,又本身和裴元庆投缘,心中也有几分喜欢。
沈冰立刻知情知趣地上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义父在上,请受沈冰一拜。”
“好孩儿,元庆,还不来见过你妹妹?”裴仁基大笑着扶起沈冰。
“一转眼小媳妇变成了妹妹,我怎么觉得我亏了呢?”裴元庆一边咕哝着一边过来见礼。
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家人,气氛更是热络不少。
“为父刚刚拒绝了劝降,就这么回去投靠……”
“张须陀将军的尸首是不是落在瓦岗军手中?”
“自然……冰儿的意思是说老夫可以以请瓦岗军善待将军遗体的名义投靠过去。”
“正是,这样既成全义父忠义之名,也保全了剩下的军队。”
“事不宜迟,张亮,让大家都起来吧。”
“是,将军。”
“既然这样,沈冰也要告辞了。”
“冰儿这就要丢下为父不管了?”
这认了义父半天不到就要走,确实说不过去。就在沈冰犹豫间,裴仁基又道:“为父知道冰儿着急寻找兄长,不若安定下来后为父再派人打听,也好过你一个姑娘家盲目寻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冰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跨上一名小兵牵来的马儿,跟随着大队人马往来路回去。
第十五集 久别重逢
“冰儿说李密并非明主,那么冰儿认为当今天下谁是明主呢?”
自然是李世民了,小学生都知道的答案。但是不知为什么,话在舌尖绕了一圈硬让沈冰吞了回去。
“义父您纵观历史上每次朝代变迁,有几个在动乱初期就拥有一些势力的豪强能获得成功的?陈胜吴广死了,刘邦赢了。那董卓输了,曹操得了便宜。现在说这个恐怕为时过早了。”
“冰儿的想法很与众不同啊,那窦建德,王世充,李渊都入不得你法眼?”
“他们都是当世英雄,沈冰可是看一眼的福气都没有。”都不是好东西,自然入不得眼。“义父如今投靠瓦岗军,私底下投靠那李密,那在这瓦岗军中很快就能立稳脚跟了。至于那瓦岗军中的争权夺利别参乎,只管训练好队伍,吸收人才,擦亮了眼睛看看谁当得明主,待瓦岗解散后去投靠。其实如今在观望的英雄好汉也不知道有多少呢!这瓦岗寨,只是咱们乘凉的一棵大树,犯不着吊死在这棵树上。沈冰认为只要义父牢牢握住一支军队,自然就有了底气。到时候谁不欢迎义父的加入呢?虽然等到天下局势明了再去投靠或许功劳不够大,但是同样也会安全不少。不过义父一旦认准了明主,就必须忠心耿耿,不然只能是自取灭亡。”
“这个义父省得。不过,安全?”
“是啊,投资风险小了。啊,就是说不怕辛苦了一场白忙活了。而且,狡兔死,走狗烹,功劳太大不见得是件好事啊。”
“冰儿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真称得上是少年英雄了。”
“沈冰可不敢称英雄。不过说起来,义父,能否让我扮成男孩子?”
“哈哈,也好也好。一个女孩子混迹在我们这群大老爷们中间确实不好。顺便名字也换一个,恩,叫什么好呢?”
“义父,名字就不用了吧?”
“就叫裴元义,哈哈,元庆,元义,就叫裴元义!”
沈冰有点明白那个裴元庆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这两父子一样自说自话。
“义父,沈冰……”
“义父看得出来,你这小丫头善良啊,‘义’这个字最适合你了。不用多说了,你是我裴仁基的女儿,姓裴也是应该的。不用真名,以后行走江湖也有一份保护啊。”
心弦就这么被拨动了。从这刻起,沈冰隐隐对这位新认的义父生气了一丝慕孺之情。
对待裴仁基的投靠,李密显得非常高兴,安排裴仁基带着队伍驻守在荥阳西面,在几次对洛阳的行动中立下了一些功劳。
沈冰就这样用裴元义的身份在军营住了下来,每天和裴元庆一起学习兵法练习武艺,更是系统学习了骑马射箭,还时不时纠缠着秦琼过上两招。这个唯“五”知道沈冰是女孩子的大男人每次看到沈冰,只剩下无可奈何地宠溺。还有那张亮,也对沈冰多加照顾。同时沈冰还结交了裴仁基手下的大将罗士信,沈冰一看见三人人,秦二哥,张大哥,士信哥叫得那叫一个动听。
在这军营里,沈冰觉得自己有点像小说中女主角的样子,被这么多人宠着,那种感觉,很幸福。
沈冰有计划地学习了点穴认穴和擒拿手,学到了许多打架的技巧和招式,加强锻炼了徒手和使用匕首,还粗浅地学习了一些有关草药的知识。读了那么多武侠小说,一些必要的技能沈冰自然用了心去学。沈冰的进步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短短几个月,走到江湖上不再是那个需要躲躲藏藏的菜鸟了,而是能和那些成名的好手一较高下了。裴元庆如果不用那对打银锤,就只有被沈冰追着打的份。
这儿要说裴元庆使的是一对大银锤,那天若不是受伤失了顺手的兵器,也不会被沈落雁打得无招架之力。沈落雁就是那天的女将了,是李密手下有名的美人儿军师。
当时瓦岗寨汇集了大量的英雄好汉,本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原则,沈冰一得空就满军营地寻找那些后世如雷贯耳的名人。其中一个就是大大有名的程咬金,那个混世魔王在瓦岗寨可是出了名的混球,唯独落在沈冰手中却是被调教地乖巧无比,让秦琼和裴元庆都很是惊奇。
期间沈冰也几次打探过素素的下落,得知大小姐确实有这么一位婢女。但沈冰大部分时间呆在军营,难得去荥阳也不可能进入翟让的后宅,所以也没有去找素素。其实本质上素素对沈冰来说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罢了,若不是双龙的关系她连想都不会想到素素。
就快要到裴仁基的寿辰了,这天沈冰和裴元庆结伴到了荥阳城内,想选买些礼物。
荥阳城出奇地兴旺,街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
裴元庆这小子走着走着就被兵器铺子里的各种兵器吸引地忘了当初的目的,一头扎进铺子不肯出来了。沈冰只得无奈地交代他在街头的一家饺子馆里汇合,然后独自去了绸缎庄,准备买上一匹好料子,给裴仁基缝一件新袍子,为此还特意穿了女装,生怕一个男子进绸缎庄别扭。
买好料子已经快到中午了,沈冰在秋风中快步走着,进了事先和裴元庆约定好的饺子馆内。刚坐下,耳朵里就飘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顺着那笑声望去,一个女子和两个少年,亲热地坐在一起吃着面,一幅那么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图片。
分开快一年了。
自己一路寻寻觅觅,遇到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找到这两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哥哥吗?
他们变了好多呢,他们是否曾想念我?
徐子陵长得更加儒雅潇洒。肩宽腿长,宽广额头下一对虎目灵光闪动,充盈著慑人的魅力。
寇仲却是霸气日盛。他的肩背特别宽厚,显得身形伟岸。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与雄浑霸气并在一起,形成了他独有的风格。
一个飘逸,一个豪雄。
沈冰一直想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