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选择了。只是傅君瑜武艺高强,沈冰的临阵经验不足,这场较量莫不要弄个两败俱伤才好。
沈冰一回头,看到徐子陵担忧的眼神,自信地一笑,朝徐子陵眨眨眼,示意自己有分寸。然后向寇仲道:“大哥,借你的刀用一下,行不?”
寇仲笑道:“这有什么不行?只是冰儿你用得习惯吗?这刀女孩子用起来可太重了。”
沈冰听寇仲这么说,心下一盘算,那傅君瑜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千万不能托大。目光盈盈地绕场一圈,看看能不能借一把趁手些的兵器。
“如果冰儿姑娘不介意,跋某的这把剑如何?”跋锋寒笑道,“君瑜可是很厉害的。”
沈冰这回真的有点被吓到了,没想到跋锋寒竟然肯主动借剑给自己。有些愣愣地一点头,才醒悟到自己的模样的有些傻,绽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道:“如此多谢了。”
沈冰缓缓拔出剑,剑是好剑,但是沈冰有些失望地发现这把剑必然不是跋锋寒随身携带用惯手的武器,难怪这么轻易地借了出来。
“美女姐姐,”沈冰轻轻挥了一下剑,很趁手,长短重量都很合适,“若是冰儿有幸赢了姐姐,能不能要一个彩头呢?”
傅君瑜冷哼一声表示默认。
“若是冰儿侥幸赢了姐姐一招半式,冰儿恳请姐姐以后再不早两位哥哥的麻烦,姐姐可答应?”
“开始吧。”傅君瑜的一字一句都可以结冰了。
“谢谢姐姐。”沈冰立刻坐实了赌约,如此傅君瑜再也反悔不得。
这一仗虽然不是生死相搏,但是沈冰绝对不能输。
傅君瑜离宝剑一振,立时化作十多道剑影向沈冰罩去。
气机牵引之下,沈冰从那空气的细微流动就能完全扑捉到傅君瑜的剑招,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映,宝剑轻扫。
“当……当……当……当……”
一连串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沈冰准确无误地荡开了傅君瑜气势汹汹的十二剑,一剑刺向傅君瑜左手腕上三寸的虚空。
傅君瑜的第十三剑再也使不出来,不然就是把自己的手腕往沈冰的剑尖上送,无奈之下不得不挡了沈冰一剑。
沈冰抢得先机,更是剑剑紧逼。每递出一剑好似都没有攻击到傅君瑜,但是傅君瑜却完全没有办法反击,形成了一边倒的形势。
大行家如寇仲、徐子陵、跋锋寒、长叔谋、商秀珣之辈,清楚地看出沈冰这一剑一剑地封死了傅君瑜剑法最强的进攻路线,时间位置拿捏得天衣无缝,无不动容。
傅君瑜俏脸更是霜寒,一改大开大阖的招式,剑法变得愈加灵动飘渺,不可琢磨,竟然拿出了十分本事,全神贯注地拆起招来。
沈冰毕竟经验不足,一时间对傅君瑜迅捷如鬼魅的剑法没有办法,只能被动地击挡着剑影,一边凝神观察傅君瑜的破绽。但是这时更显出沈冰那行云流水一般的身法,说不出的飘逸好看,好像不是被傅君瑜打得无还击之力,而是故意谦让着傅君瑜一般,看客中一片叫好之声。
沈冰细细体悟着空气的变化,终于慢慢摸索出一些傅君瑜的运剑法门来。寻得一个破绽,螺旋劲真气灌注到剑上,猛地格开傅君瑜劈过来的一剑,那霸道的螺旋劲立刻沿着傅君瑜的经脉窜了进去。
沈冰没有下狠手,那气劲只不过让傅君瑜一时手麻而已。但高手过招,这短暂的时间足够了。
沈冰一拧腰,足尖在傅君瑜手腕一踩,宝剑轻挥,一个飘然地翻身,落在了地上。剑尖上赫然是一朵小巧的珠花。
胜负已分。
傅君瑜看着沈冰好半响,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化了好几次,终于道:“你的弈剑之术是否和那两个小混蛋学的?”
“弈剑之术?”沈冰讶然道,不解地看看傅君瑜,有去看看双龙,“沈冰没有学过什么弈剑之术啊?”
傅君瑜明显不信地看了沈冰一会儿,又愤愤然地瞪了双龙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
“哎,君瑜。”跋锋寒才叫了一声,傅君瑜的身影早看不见了。跋锋寒只得苦笑道:“中原竟然又多出一个如此高手。”看向沈冰的眼神竟然精光闪烁带着几分犀利。
不会把我列入挑战名单里了吧?就算我沈冰有点喜欢你,也没兴趣和你这打架狂人干上一场啊。
不管心里想些什么,沈冰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还剑入鞘,双手递给跋锋寒道:“沈冰多谢了。”说完,轻盈地回到双龙身边,三人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
曲傲的那群徒弟早领教过双龙的厉害,又见一个看着不显眼的小姑娘竟然轻松打退了傅君瑜,知道事不可为,今个儿找飞马牧场的麻烦是不可能的了,也就干脆利落地走人了。
安全离开了家香楼,乘坐着重金收买的货船,向着竟陵出发。
一路上商秀珣都对徐子陵和寇仲不瞅不睬,倒是拉着沈冰的手很是抱怨了一通对三人隐瞒的不满,而沈冰微笑着把这个美人儿场主扔给了两个哥哥去哄,以沈冰读言情小说二十多年的经验又怎么发现不了商秀珣看着徐子陵时眼角透出的“奸情”呢?
沈冰来到甲板上,陶醉在习习的江风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置身徐徐的微风中,沈冰的心总能很快地安宁下来。
不自觉地又想起那个拥有着野性的魅力的男人。
经过了一场比斗,又经过一路的被追杀,沈冰还是第一次回想起那个男人。幸好那心动不能自我的热潮已经退去,沈冰觉得自己能够一边脸红一边冷静一些客观一些地去思考那个男人了。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能吸引女人的男人。一路上旁敲侧击,沈冰自然从双龙口中挖出了跋锋寒≥3个的红颜知己,这是一个令女人心动的男人,但真的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一个只是见过一面的男人,很难说有多少了解,但就是这么神奇地拨动了自己的心弦。想到他,竟然会涌起无限遐想,想到放弃,竟然会有隐隐的心痛。
这到底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还是只是这个男人恰当好处的诠释出了沈冰自己心中理想完美的男性,所以才让自己对他产生强烈的感觉?就像在商场中看到和中意的衣裙而迫不及待地买下来。
那个男人是不是我要的那个人?我对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沈冰有些犹豫。
“这江景真是美丽,但是江岸住着的百姓却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徐子陵踱步来到沈冰边上,悲天悯人地说道。
“二哥真的快要去做那方外的修士了。我知道二哥其实不是很赞成我和大哥的那个计划,但是沈冰也好,大哥也好,只是想痛痛快快地活一次,但求生命的精彩!”沈冰有些热血沸腾地说道,突然心中一片明悟。
是啊,自己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完全可以属于编外人员,既然可以轰轰烈烈的投身到“抢天下”这么一个夸张到极点的职业,为什么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去追求唯一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呢?不管结果会怎么样,至少不要让自己在多年以后为自己的胆怯和瞻前顾后而后悔!如果你真的是值得自己托付的良人,那么就让我拿出现代女性的魅力和手段征服你;如果你不若我想象中的那么好,那么就可以毫无遗憾地放手去追寻新的幸福。
沈冰一扫心中的迟疑,脑子也越来越清醒了。
“二哥,我们为什么要去竟陵?刚刚美人儿场主一定和你们说了吧!”
“那当然,冰儿妹妹也不看看我们双龙是多么可靠,美人儿场主可要倚重我们了!”寇仲趾高气昂地从船舱里转出来,挤在了沈冰和徐子陵中间。
“你若是改不了这自高自大的毛病,别说……就是小命也要玩完!”沈冰比划了一个“天下”的动作,随后一屈指,不客气地敲在了寇仲的额头上。
寇仲一缩头,小声道:“我寇仲天不怕地不拍,就怕陵少和冰儿生气,嘿。”
懒得理寇仲,沈冰正色道:“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大家一起,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
“竟陵方泽滔派人来向场主求援,说是杜伏威派兵攻击竟陵。当年在荥阳沈落雁的庄院内,宋玉致向沈落雁通风报讯,说曲傲和老爹互相勾结,所以我们猜测这是曲傲和老爹联手的阴谋。”
“还有阴癸派。”徐子陵淡然道。
“飞马牧场一向与独霸山庄互为声援,可惜惨胜后元气大伤,根本无力援助竟陵,否则现在就不是二十八个人,而是上万战士组成的大军了。”
“所以今趟商秀珣率人往竟陵,早落在杜伏威或长叔谋算中。咳,独霸山庄和飞马牧场,均是周围各大势力口边的肥肉。这商秀珣没头没脑地跑出来,可不要被人占了老巢而不知。”
寇仲徐子陵同时一震,寇仲立刻叫道:“那赶紧告诉场主去……”
“慢着!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沈冰沉着脸,对寇仲毛毛躁躁的表现很不满意,“寇仲,你给我想仔细了,如果你是杜伏威,你会怎么做?”
第二十九集 竟陵之行
寇仲被沈冰这连名带姓地一喝,也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如果我是杜伏威,自然希望一举收拾了独霸山庄和飞马牧场,与其两处攻破不如……一石二鸟!”寇仲的眼睛亮了起来,神采慢慢地自信,言语之间更是慢慢充满了信心,“杜伏威纵横长江,乃深谙兵法的人,怎会舍一石二鸟之计而不用?老爹只要作出进攻竟陵的样子,围而不攻,把飞马牧场的人也引得倾巢而来,再在途中伏击,那就一下子把这整个地区的两大势力收拾。嘿,那时要北上或南下,都可悉随尊便。”
“大哥如果遇到事情都这么多想想就好了。”沈冰肯定地点点头,接着道,“四大寇进犯牧场,而杜伏威乘机兵胁竟陵,还有曲傲和阴癸派的动作,这之间若无微妙的关连,打死都不能让人相信。在酒楼长叔谋若不是错算了我们三个,怕已经得手了。所以这一路必然危险重重,你们不要麻痹大意了。至于竟陵倒无需过分担心,只要我们一天无事,杜伏威的军队就不会正式攻城,最多小大小闹几场,好动摇人心。”
寇仲道:“现在摆明老爹用的是美人计,婠婠肯定回了竟陵向方泽滔这情种庄主大编故事。只要她伸伸指头,方泽滔就要呜呼哀哉。为今之计,就是全速赶往竟陵,趁婠婠未动手前,先一步把她宰掉。”
徐子陵没好气道:“到时我们已筋疲力尽,那还有气力收拾婠婠。更何况就算我们在最佳状态,仍未可轻言取胜呢。”
沈冰听着这两兄弟的对话,气得差一点喷出血来,寒着脸对寇仲道:“大哥,那个游戏我退出!”转身便要离开。
寇仲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冰,不明白这向来脾气温和的妹妹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好在徐子陵本不在乎争不争天下,所以立刻反映过来,拦住了沈冰,温柔道:“有话好好说,若是这小子得罪了冰儿,自然有二哥收拾他。”
沈冰重重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大哥,咱们刚才已经把形势分析地够清楚了,你竟然还没弄清楚主次,这让沈冰真的很失望。就算我们安然无恙地到了竟陵,杜伏威只要指挥大军围困竟陵,这么一座孤城根本不可能守得住,到时候两大势力一样被吞并。在这局博弈中,杜伏威已经赢定了,杀不杀婠婠根本无关紧要。而且只要我们不到竟陵,婠婠就根本不会动手!”
寇仲问道:“那冰儿的意思是我们立刻回牧场?”
“就保存实力来说,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案。飞马牧场的地势易守不易攻,有着天然的屏障,只要商秀珣事先做好准备,杜伏威就算拿下了竟陵,也很难扩大战果了。上次若不是有内鬼接应,牧场根本不会有如此大的损失。但是,如果商秀珣如果不支援竟陵,那以后在江湖上的名声……所以,如果是我处在商秀珣的地位上,就算明明知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我想场主肯定没有冰儿聪明,看得这么透彻。”徐子陵苦笑道。
“并非我比她聪明,只是我更愿意静下心来认真去想去分析罢了。”沈冰道,“如今最好的结果是能够最大程度地保住竟陵的力量,把他们带到牧场。然后和襄阳钱独关互成犄角之势,还能抵抗一下杜伏威。”
“方泽滔早就被婠婠迷得昏头转向……”
寇仲的话有一次被沈冰有些粗暴地打断。
“大哥,沈冰希望你能明白,打天下,不是一个人的游戏而是一群人的游戏。为什么门阀世家最有势力在这个乱世角逐?”
沈冰根本不期望寇仲回答,接着说道:“因为那些世家累积了大量的金钱和大量的—人—才!个人的武勇或许可以起到振奋精神,起到主心骨的作用,但是在这天下大势之中,并不是谁武功好就能夺天下的。就说最简单的一个问题,李阀和你们老爹谁的武艺高?”
“当然是……老爹。”寇仲答道,“但是李阀确实比老爹更有希望。这个道理我懂。”
“你不懂。你只是知道这个道理,但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中。你的行为更多的像一个江湖客,而不是一方霸主。你习惯利用拳头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利用脑子。”
一番话说得寇仲哑口无言,只得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沈冰看看寇仲,再看看徐子陵,有些艰难地说道:“我不敢说。”
寇仲徐子陵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刚刚侃侃而谈的人突然这么来了一句,就听到沈冰继续道:“我若说出来,你们定然不喜欢,说不定又会认为我是薄情寡义之辈。”语气中充满了苦涩,一双眼睛带着惧意地看着徐子陵。
聪明如徐子陵,多少能猜道沈冰要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沈冰的肩膀道:“二哥知道你是为我们打算,没关系,你说吧。”
沈冰深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觉得这局势没什么不好,杜伏威如今势大,难道李子通和沈法性就坐得住了?杜伏威做做流氓头子还可以,打天下,或者说得更准确点,坐天下,他不是块料!江淮军名声不佳,而杜伏威在短暂的时间迅速扩展地盘,其实广而不实,看着威风。而江南这些零碎的小势力根本不可能独立存在很长时间,迟早会被那三个老大吞并,而在这过程中自然会有很多人才,就像大哥先前碰到的虚行之。竟陵不可守,所以到了竟陵以后大哥只要摆出与竟陵共存亡的架势,再断后让竟陵的百姓将领先逃跑,那么……”
“那么那群人必定感恩戴德,以后我揭竿而起的时候就能成为我手下的精兵良将。”寇仲眯着眼睛说。
“没错。就算将来不能为我所用,也有一份人情在。虽然所谓人情在这个天下面前太微不足道,但是多施恩惠总是没错的,就算有一天兵戎相见,我们还可以在道义上占得先机。”
“那些人讲个什么道义。”徐子陵不屑道。
“二哥说得不错。”沈冰点头道,“但是真正要成就大事,至少表面上是必须讲道义的,不然无法聚拢民心。”
“天时,地利,人和。”沈冰转向寇仲道,“得民心者的天下,所以要玩这个游戏一定要做到私底下不择手段,表面上仁义宽厚。”
“那场主他们?”徐子陵问道。
“我们不是学了鲁先生一手的绝活?凭牧场这些人的身手再化妆打扮一番,逃回牧场肯定没有问题。不过要你们断后,可别真的去拼命啊,要论逃跑的功夫,这天下怕是没人比得上你们了!”
“那婠婠那妖女?”
面对徐子陵的疑问,沈冰苦笑道:“不说你们没有杀她能力,就算有我也不赞同。”
没等双龙提出疑问,沈冰继续回答:“你们真的了解阴癸派吗?你们了解魔门吗?既然婠婠在这局棋中已经作用不大,何必为自己多结一个敌人?赶跑她,别让她再插手生出什么祸端来就好。”
************这是到达竟陵的分割线****************
“铮!”
古筝上其中一条弦线突然崩断,然后像一条毒蛇般弹起,闪电间贯进了方泽滔胸膛去,再由背后钻了出来。
方泽滔发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