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上尉停了停,他咽下一块沙丁鱼,话锋一转问道:
‘科尔!一年前你还是中校,现在是上校了,真了不起!听说你在回来的路上,用‘B一29‘这种笨头笨脑的‘超级空中堡垒,干掉了3架小日本的‘零式‘战斗机。许多人都难以置信,但我信。因为我这次的经历告诉我,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专门打狼的猎人,有时还有可能被狼吃掉呢!你们还有耐心听下去吗?‘
黄林抓过马克的威士忌酒瓶,向桌上一顿说道:
‘马克,快说下去,别卖关子了!酒一会儿再喝,谁过不会抢你的。怏说!‘
‘好吧!只要你们愿意听。‘
马克又叉起一块猪舌填进口中,继续说道:
‘嘿!嘿!说来也怪,尽管一路上又危险又辛苦,可我们艇上水兵们的士气还是满高的,美国人就是爱冒险。我想来想去,决定不用鱼雷去攻击这些船。如果用鱼雷攻击,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潜艇干的。这不利于我们隐藏行踪和进行侦察活动。我决定用水雷,反正带着这些又笨又重的家伙,实在不怎么方便。本来就是送给日本人的,就在这儿送给他们好了。当天晚上,我们潜到了台湾海峡的中心航道上。说真的,这个海峡不怎么有利于潜艇的活动,洋流虽不算太复杂,但水却不太深,只有100多米。日本人在海峡两边的台湾和中国大陆上,陆基飞机很多,一当被发现,很难逃脱。好在美国人正在南太平洋上忙碌,顾不上这里,而中国人又没有象样的海军。日本人简直把这儿当成日本内海了。甚至在一些小岛上,还大模大样的亮起了航标灯,一点也没有打仗的样子,根本谈不上什么戒备。我们将4颗磁感应水雷布下了。每隔100米一颗,成菱形状,用锚链固定在水下约3米深。我们就离开了主航道。我把潜艇藏在一个小珊瑚礁岛边上,我们就静静的等着。真是鬼迷心窍,我想看看日本人的船支是怎样触雷的。如果当时我们就走了,也许就不会有下面的故事了。可我偏不走,结果差点把全艇兄弟们的命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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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一个艇长的叙述 (2)
更新时间2006…11…7 22:31:00 字数:7150
约翰。J。马克抓起桌上的酒瓶,灌下一大口威士忌。他看了看两名忠实的听众,继续讲道:
‘啊!我告诉你们,我们艇上有一个声纳兵,是个中士,这家伙身体瘦瘦的,眼晴还有点不好使。有一次回港,夜里到海军电影队去看电影,我发现这家伙公然戴了一付眼镜。他告诉我说,他有点近视。这样的身体,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混过了体验,混到潜艇上来的。但这个小伙子却有一桩神奇的本领,他的耳朵好用极了,听觉十分敏锐。有人甚至说,他能听见一公里以外一只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这话肯定是有夸张的成份。但这家伙天生就是一个声纳兵,声纳就是为他们这种人制造的。他能从声纳中发现‘大青鱼号‘周围2至3海里范围内的动静。不管是水下或水面上。来了多少船,是军舰还是商船,吨位多大,距离多远,是在什么方向上。还能从船的螺旋桨转动发出的声音中,判断出船速是多少。有了这个小伙子,咱们的潜艇等于长了一双千里眼。任何洋流或鱼群发出的声音都欺骗不了他。这个小家伙名字怪怪地,象是个中国人的名字,他叫罗仪,姓查尔斯。如果不是战争,没准他还是个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呢!到目前为止,他还差2个月オ满20岁。实际上他的血管中的确流淌着四分之一的中国血液。他的祖父是从中国一个叫广东的地方,在上个世纪未飘洋过海,到美国西海岸来淘金的,有没有发财不知道,但却在旧金山安家落户了,并聚了一个美国姑娘。他的父亲是一名律师。他是在华盛顿出生的。科尔,算起来还是你的老乡呢!这次出发前,我去医院看望了麦克拉伦上尉,他对我说:‘马克,保护好小罗陀。。。‘啊!对了,这小伙子的外号叫小罗陀,意思是他的耳朵象罗陀仪一样精密。‘。。。。打仗时别让他呆在危险的地方。有他在,你们的生命和潜艇的安全就有了保证‘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在潜艇上可不是在陆地上,打起仗来整个都谈不上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潜艇这玩艺儿,两层铁皮夹着一些管子,外加一大堆蓄电池和一些仪表,阀门什么的,就成了潜艇。如果潜深了,在海水的压力下,全身都会喀!喀发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叫人提心吊胆的。不过尽菅如此,我还是答应了上尉的请求。嗨!你们飞行员连酒都不会喝,这可是上好的威士忌啊!来!咱们干一ロ!庆祝咱们还活着并聚在了一起,我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会不会缺了谁啊!‘
话虽这么说,可马克一点伤感的情绪也没有,他兴高采烈地继续说道:
‘晚上忙碌了一夜,我正躺在床上,准备小睡一会儿。但副艇长加里森中尉却赶来告诉我说‘艇长,小罗陀发现了日本人的船队,正冲海峡来了。‘我一听就来劲了。我下令将‘大青鱼号‘升到水下12米深处,然后升起潜望镜观察起来。此时大约是在上午9时左右,由于昨夜没睡好觉,再加上时差的关系,我的脑袋原本有点昏沉。但潜望镜中的景色却使我精神为之一振。太阳己经升起来了,这是一个适宜渡假的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海上的空气一定很清新。我真想浮上水面,去痛痛怏快地呼吸他一通新鲜空气。你们知道,潜艇就那么大一点空间,空气又闷又污浊,全靠到海面上去换气。如果长时间呆在海底,就只能靠空气再生系统和空气过滤系统了。妈的!你们想想,自己不慎打了一个屁,这臭气在过滤器中转了一圈,你自己又把它吞回肚子里,这能好受吗?说不定还吞的是别人的,想起来就恶心!不过,要想呼吸新鲜空气,现在可不是时候,日本人的船队己经出现了。加里森告诉我,罗仪中士说,日本人共有7艘船,其中有3艘估计是万吨以上的大货船。嘿!嘿!这小罗陀还真不赖,果然是7艘船,其中3艘特别大。这些船支排成两行,大摇大摆地开过来了。这日本人还真的以为台湾海峡成了他们的后院,好象在散步一样,一点警惕性也没有。这支船队就这样横过我们的艇头,距离约2海里左右,施施然地开了过去。船上吐出的浓烟10海里以外也能看见。这支船队正对着我们昨夜布下的水雷开去,我心中暗暗发笑,马上就要上演精彩节目了。船队距水雷越来越近,我默默地在心中替他们数着数,当我数到18时,潜望镜中突然看见一根白晃晃地水柱冲了起来,一团烟雾也腾空而起。可惜距离稍微远了点,也不知炸中的是什么船。不一会儿,船队上空升起了一个白色的汽球。这是船支在海上遇难,快要沉没,请求援助的信号。我正想看仔细一点,加里森中尉急急地跑来对我说:‘艇长,声纳兵发现两艘日军驱逐舰开过来了,方位右舷11度,速度20节。我赶快合上了潜望镜的十字形手柄,下令潜艇潜到海底,就这样,‘大青鱼号‘就静静的躺在台湾海峡100米深的沙石上动也不动。我守在小罗陀的旁边,他正聚精汇神的在听着声音。不一会,他轻轾地说:‘长官,日本人的一艘大货船中雷了,我听见了爆炸声和船壳的破裂声。嗯!一艘驱逐舰赶过去了。‘小罗陀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说:‘啊!上帝!上尉先生,日本人的驱逐舰也碰上了水雷,这艘军舰怏沉了,它的螺旋桨己经不转了。‘我想得出,此时海面上的日本船队肯定乱成了一团麻,这样オ好,不是还有一颗水雷吗?看那艘日本人的船支运气不够好!我正想着,罗仪中士脸色突然变白了,他轾声道:‘上尉,日本人的那艘驱逐舰直冲我们来了!‘
马克上尉讲道这里停了下来,他抓起酒瓶摇了摇,酒瓶己经空了。黄林把自己未喝过的一瓶酒推了过去,马克摆了摆手拒绝了,他说:
‘科尔,你们飞行员不太喝酒己成为习惯了。可我们潜艇兵整天与风浪打交道,不喝点酒会受不了的。不过我们可不是酒鬼,差不多就行了!酒这东西,喝多了会误事的。嗯!我讲到什么地方了。。。。。。。对!那日本人的驱逐舰开过来了。日本人大概发现,这条航线昨天过船时并没有发现什么水雷,怎么刚刚过了一个晚上,船支就会触雷呢?也没有发现中国人或美国人的飞机来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潜艇布下的水雷。但他们却不能肯定,布雷的潜艇开走了没有。但这艘驱逐舰的指挥官还是下达了反潜作战的命令。我们躺在海底,全艇的人都默不作声。日本人的驱逐舰越来越近了,不大一会儿‘轰隆隆‘的螺旋桨声音在我们的头顶上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日本人的声纳质量不太好,还是声纳兵的本事太差,或许是我们没有开动,日本人的驱逐舰从我们头上开了过去,没有发现我们。但我仍不敢大意,我们还是不动。果然20分钟后,日本人的军舰又开了回来,又一次从我们头上开了过去。原来日本军舰在着园圈状的反潜搜索。在第三次经过我们头上时,声纳兵小罗陀对我作了一个手势,他不断地将左手手指收拢,又一次次猛的放开,脸上浮着笑意,又指了指耳机。我明白了,又有一艘日本人的货船碰上水雷,被炸中了。很显然,日本人的驱逐舰在反潜作战方面,既缺乏耐心,又没有经验,加上又有货船触雷,这艘驱逐舰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反潜搜索草草收场了。日本人的军舰一开走,水兵们都欢呼起来了。他妈的!4颗水雷就报销了4艘大船,其中还有一艘是驱逐舰,这勋章还跑得了吗?水兵们自然是兴高彩烈的了,轮机长罗杰斯特还不断地对我翘起大母指。这可是我第一次单独指挥一艘潜艇进行远洋作战啊!不过比起我们后来遇见的事,这点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好!台湾海峡的事我们基本弄清楚了,接下来我们去琼州海峡转上几圈吧!我没敢将‘大青鱼号‘浮上水面。我们在水下50米的深处,用柴油机以12节的航速向南偏西一点航行。在南中国海,除洋流有些变化外,海底的地形并不复杂,暗礁不算太多,潜艇活动空间比较大。只可惜水较浅,而且水的透明度较大,因此潜艇不敢潜得太浅。这毕竟是日本人的地盘,小心没大错。晚上约11点左右,‘大青鱼号‘进入了琼卅海峡,这可是一个真正的海峡,它比台湾海峡窄多了。我们是从东面进入的。因此潜艇的右边是雷州半岛,左边是海南岛。海南岛你们可知道?‘
黄林突然插话说道:
‘海南岛有什么不知道的!它在北回归线以南,是中国纬度最低的岛,面积约为3。39万平方公里。仅次于台湾,是中国的第ニ大岛。这个岛隔着15公里宽的琼州海峡与雷州半岛遥遥相望。在岛的中部有一座山叫五指山,但它的东部和北部却是平原,是明显的地圈状态结构。岛上有很多河流,河水流量大但流程却不长。这个岛的东北部常年雨量充沛,但南部山区却炎热缺水。在中国元朝时,海南岛归湖广行省管理。明代以后就划归广东布政使管属。岛上的人,多一半是中国的一个叫黎族的少数民族。不过我听说,在五指山区有一支抗日武装,叫。。。。。叫。。。。。叫琼崖纵队,对!就是琼崖纵队。大概就是这样吧!‘
黄林是学历史的,历史和地理虽不相同,但却有着其必然的内在联系。任何历史事件的发生和历史人物的出现,都和地理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黄林曾打算在罗斯福总统去世后,在二战结束时,想法回到中国去。为遵守诺言,恐怕不能回到大陆上。但可以到海岛上去嘛!台湾不去,那就只有海南岛和长江口上的崇明岛了。当然他会对这两个岛关心多一点。有关它们的资料也相对收集得多一些。黄林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坠岩再生后的第6年,即1988年4月海南岛将从广东省独立出来,成为一个单独的行政省。
考夫特和马克都吃惊地张大了嘴,恐怖的象看一个怪物一样使劲地盯住黄林,马克喘着气说:
‘不是吧!科尔!妈的!你怎么会知道海南岛,又怎么会知道琼崖纵队?我知道你对中国很感兴趣,还学了一身中国功夫,可。。。。。可。。。。。。可也用不着这样变态吧!我敢打包票,你根本没有去过海南岛的,你的飞机飞不了那么远的。你说!你是从那儿知道的!连我都是头一回到那地方,而且并没有登陆,你怎么会比我还清楚呢?‘
黄林轻松地回答道:
‘看书啊!笨蛋!地理杂志上都有,这得怪你们自己。空下来不是喝酒,就是谈女人。多去翻几页书,什么都知道了。好啦!这没有什么好惊奇的,马克!快接着讲下去!‘
‘好吧!马克继续讲道:
‘啊!我忘了!我们从台湾海峡动身时,把鱼雷舱内的另外两颗水雷也布下了。妈的!小鬼子不是挺愿意走这条航线吗?他们肯定作梦也想不到,己经挨了炸的地方,还会有两颗水雷在等他们。两颗炮弹是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中的,我却偏偏要在同一个弹坑中埋水雷。哈!想起来还是满有意思的。当天晚上,我们就在海峡中东看看,西瞄瞄,只发现了几艘日本人的小巡逻艇。我们没有理睬他们,杀鸡不能用牛刀嘛!对不对!天快亮时,我们甚至还浮上水面呼吸了新鲜空气。直到此时‘大青鱼号‘还算一帆风顺,侦察任务也完成了,还干掉了日本人的几艘船。我准备明天白天再看看海峡的情况,入夜时就开步走,返回珍珠港去。可我没想到,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第二天,天气不是很好,云层很低,呈铅灰色,又暗又重。海面上的能见度也不太好,连潜望镜也看不了多远。中午刮起了风,直到下午云层才渐渐散开,阳光从云缝中射下来,海峡オ变得明亮起来。当天我们在这个不长的海峡中游荡了一整天,没看见什么日本船支,也没有看见渔船。我们甚至溜到了海峡的西边出口,再向西就进入了北部湾,那里就靠近越南了。这条海峡的长度恐怕不会超过100公里。如果向东就到了太平洋上的南中国海,我们就是从那儿进来的。既然没什么可看的,那就回去吧!夜里3点左右,我下令潜艇掉过了头,‘大青鱼号‘在25米深的水中,用10节的速度向东开去,潜艇准备离开琼州海峡,回到太平洋上去。夜里3点30分,我们潜行了没多远,副艇长加里森中尉急急地赶到操控室对我说道:
‘艇长,有情况!‘
‘什么情况?是日本人的驱逐舰来了吗?‘我问道:
‘不!不是!小罗陀说水面发生了战斗。他听见了爆炸声和子弹打进水里的声音。‘
嗨!这就奇怪了,水面发生战斗?这绝无可能!美国海军的水面舰支不会到这里来的,是中国人的舰支吗?中国人能有舰艇到琼州海峡来打仗?这可不是天方夜谈啊!我急忙赶到声纳室。小罗陀正聚精汇神地在听着什么,看见我过来,他摘下耳机递给我说:
‘长官,上面有人在射击,我听见了有两艘巡逻艇的螺旋桨声,还有爆炸声和子弹打进水中的‘啾!啾!‘的声音,你听听吧!‘
我推开了他递过来的耳机。我知道我不是声纳兵,就是让我听,也听不出什么名堂来。我问他;
‘中士,有没有发现日本人的大型水面舰艇?
小罗陀摇了摇头说:‘没有,至少目前在海峡上没有。‘
我下令潜艇上浮到潜望镜的深度,妈的!未弄清楚情况,说什么我也不敢贸然将潜艇浮上水面。我操纵着潜望镜向东面看去,爆炸声就是从那方传过来的。我马上发现,我正在看一出好戏。两艘日军巡逻艇,看他们在海上投下的阴影和行驶的速度,恐怕吨位只有几十不到100吨,正在海上打着圈。远处海面上一艘木帆船的残骸还在水面上燃烧。巡逻艇艇头上雪亮的探照灯,一齐集中照在一条小舢板上。隐约可见小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