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燕是长时间没见到李业诩,知道李业诩会在李靖寿辰时回来,也就努力怂恿自己的父亲过来祝寿。即使自己父亲不来,她一个人都准备悄悄地来。心里虽然因李府与房府亲事受阻而对房淑有些愧疚,但更多的还是那份甜蜜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喜欢李业诩,芳心早系在李业诩身上,一段时间的折磨和思念下来,那份爱意越加的浓厚,相思成灾了。
本就是敢做敢为的姑娘,更不会去顾忌那些人言人语了。
李业诩领着郑家父女进府去,在吩咐家仆做事的母亲王氏眼尖,看到了立刻迎了出来,一番客套话后,笑眯眯地拉着郑燕的手,亲自安排父女俩的位置去了…
第二卷 磨剑 第三十九章 寿辰(下)
李府中已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吆喝、碰杯、喝酒、划拳的场景,各种吵闹声不绝于耳。
寿宴上的一些繁文缛节刚刚结束,酒宴已经开始,家人们穿梭着在端酒上菜。
李靖和张氏坐在上位,房玄龄、长孙无忌等这些都在李靖身边就坐,作为皇帝代表的李恪也被迫坐在上首。来的客人多,前厅安排的都是朝中这些有名望地位的重臣。
这些人都还文雅,颇为斯文地喝着酒,聊着天,李恪有些安捺不住了,坐在背靠椅上顾盼侧目,可能是受后厅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吸引着,想找机会开溜。
在李德謇兄弟俩向李靖敬过酒后,李业诩和李业嗣也端着酒杯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向李靖和祖母张氏敬酒,说了一通祝福的话,兄弟俩一饮而尽杯中酒。李业嗣到底还年幼,看到这么多重臣有些胆怯了,敬了酒后就躲到一旁去了。
李靖也干了杯中酒,“翼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李靖站起身,把朝中的重臣,李业诩认识和不认识的文臣武将都介绍了一番。
众人都看出李靖对这个孙儿特别的宠爱,也惊讶于李业诩在人前那副从容的神色,无不例外地对李业诩称赞一番,说什么人中俊杰,栋梁之材之类的奉承话…李业诩也只得和每个人客套上几句,毫无例外地都敬了一杯酒。
长孙无忌堆着笑,在李靖面前说着称赞李业诩的话,但李业诩总是感觉这笑容很假,从长孙无忌眼里感觉到一丝别样,冷漠?恼恨?嫉妒?好像都有,但说不出具体什么感觉来。
魏征则是一副漠视的神态,李业诩打心底对这位以忠谏之名留存在史册上的贞观名臣报以尊重,但魏征好像对他并没多少好感,甚至连笑容也没表示上一个,让李业诩很感郁闷。
不过这郁闷的感觉马上没了,温彦博、戴胄等几位文臣华美的称赞之词,李业诩听着都有些飘飘然,真是佩服,这些文臣的口才真好。
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被马屁之声砸的,李业诩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正想告退,却被边上另一桌的候君集拉了过去,“贤侄,来,我敬你一杯,”候君集端着酒杯要和李业诩干杯。
李业诩这里的候君集还是有很好印象的,不论候君集最后下场如何,现在对自己还是挺友善的,给自己也有很多的帮助,可以说是现在的候君集是一名狂热的军棍,沉迷于军队建设的好战分子,对新事物有着非常好的接受能力。
李业诩也恭恭敬敬地和候君集干了一杯,又细声地聊了一些训练中的事情。
李业诩感觉边上有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自己,转眼看过去,却是李道宗。
李道宗看到李业诩注意到他,示意他过去。
李业诩和候君集告了声罪走了过去,向李道宗施礼敬酒。
“贤侄,听闻你得李相真传,文韬武略都不凡,择日,本王向你讨教一番,”李道宗干了杯酒,逼人的目光看着李业诩。
“不敢不敢,王爷所言折煞李翼了,翼才疏学浅,怎敢当王爷如此夸奖,”李业诩对这位战绩卓著的唐宗室名将也是非常的敬仰。
“贤侄莫谦虚,某曾多次听皇上在朝臣面前称赞你,当得起皇上称赞的官宦子弟,能有几人?”李道宗的目光依然不离李业诩左右。
“王爷再如此说,翼要无地自容了,翼也久仰王爷的英名,他日定要向王爷请教一番领兵之道。”
“哇哈哈…李家小子,来,和俺老程干三杯再说…”
李业诩正和李道宗说间,只听到耳边一阵猛喝,盖住了场上所有人的声音,却见程知节程咬金捧着一大杯酒,来到身边,当胸砸了李业诩李拳,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倒满,连干三杯,面不改色。
李业诩也只得陪着程老人渣喝了三杯,幸好这时候的酒度数都比较低,不然这么多酒灌下去,即使李业诩酒量还行,都要躺倒了。程咬金还想再来,却被及时赶过来的李靖挡了回去,让李业诩去后厅看看。
和众位前辈施礼后准备离去的李业诩感觉有人拉衣角,一看,却是李恪。
却听到李恪近乎哀求的口气说道,“业诩兄,我不想坐这儿了,我跟你去后厅吧,”说着不等李业诩答应,就向桌上的众位告了罪,跟在后面出了前厅。
后厅里摆了好几桌,正是那群纨绔的战场,老远就听到他们的狂叫声,吆三喝四的,一些人李业诩不认识,但叫的最响的还是程家兄弟,程处默和尉迟宝琳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了,还在那里高声叫着干杯。
看到李业诩和李恪过来,这些人渣冲上来要李业诩陪他们干几杯,李业诩豪爽地喝了几杯,直把这些已经喝多了的纨绔脸都喝绿了。
“业诩兄,你酒量可是越来越好了,”李恪在一边看李业诩喝了这么多酒,还是面不改色,不禁露出敬佩的神色来。这无耻的王爷也端起酒杯,以痛打落水狗的姿态乘胜追击,这些已经喝得差不多的公子哥们彻底趴下,稍微还有点清醒的干脆以上茅房为由,躲到一边去了…
“大哥,娘叫你过去,”李业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悄悄地对李业诩说。
“哦,好的,我这就去,二弟,你陪一下恪王爷和这些…”李业诩生生地把人渣这两个字咽回肚子里。
李恪也想跟去,却被李业嗣拉住了,一脸神秘地和李恪说着什么。
李业诩往李业嗣指的偏厅走过去,四儿站在门外,看到李业诩,稍稍有些不自然。
李业诩推门进去一看,里面有郑德通和郑燕父女、自己的父母亲,还有小妹李栎呆着。
李业诩进来后,王氏吩咐丫环四儿把粘着李业诩的李栎拉了出去,可怜的小姑娘,刚刚见着了最疼爱她的大哥,还没撒上娇,就被人拉走了,一脸委屈模样,李业诩答应一会再陪她玩才破涕为笑。
眼前自己的父母一副乐呵呵的表情,郑德通一脸祥和的表情,都把目光集中在李业诩身上。
郑燕在一边微微有些脸红,看李业诩进来,更是害羞了。
李业诩一听原来是在商议订亲的事,前些天李府已经派人到郑府商谈过此事,趁今日人儿都在,也再聊聊如何安排。
这时代婚礼程序讲究“六礼”,即:纳亲、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等。
李业诩听了一会,只觉得一头雾水,幸好这些事不要他操劳,自有母亲会安排…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郑燕那些瞧,郑燕眼睛也偷偷地往他身上瞄…
王氏看着忍不住地笑,让李业诩陪郑燕出去说会儿话,他们自己再聊会儿天。
郑燕跟在李业诩后面走了出来,府上闹哄哄的声音还是没有平息。
李业诩带着郑燕走到一处比较寂静的园子里,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低着头满是羞色的郑燕。
“燕儿…”
“嗯!”郑燕抬起头,细细地看了李业诩一会,焉然一笑,“业诩哥,都很久没见到你了,模样都变了很多,你在外面很辛苦吗?”
“还好,不辛苦,”两人多日未见,李业诩心里也有些想念,“都习惯了,”说着灿然一笑。
“有没有想我?!”郑燕迎着李业诩笑容问道,这笑还是让她有些眩晕的感觉。
“燕儿,我…当然想你了,”看着比自己稍矮一些的郑燕,李业诩的话语不自觉的满是柔情,“我说过,我李翼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做到的,”李业诩走到郑燕身前,握住郑燕的手。
“那天,你母亲…请人上门来提亲,燕儿…燕儿,我不知道有多高兴,”郑燕含情脉脉地看着李业诩,“业诩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傻丫头,哪会有假…”
“真的?”
“…”李业诩用力地点点头。
“业诩哥,这些日子我又在练武了,还有…”郑燕细细地和李业诩说些这段时间的事儿,还有心里的那份思念…
李业诩满脸笑意,听着郑燕说话,偶尔插上几句。
末了,两人都停下话语,四目相对,长久凝视…
李业诩轻轻地把郑燕拉入怀里,慢慢地低下头,郑燕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少爷,少爷,老爷子唤你过去,”却听到李成大喊着跑过来。
“知道了,我就来,”李业诩悻悻地应道…
第二卷 磨剑 第四十章 受到攻击?
几个月的训练下来,队员们学习了大量特种训练科目。
近身格斗技巧,练习的时间还是最多,队员们通过双人对打,多人对抗,格斗技术提高的很快。大多数队员都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快速有效地进攻对手,整个特战队的单身格斗能力已今非昔比,不夸张地讲,以特战队现在五十人左右的编制,若以徒手相博,击败一团普通士卒,那是丝毫不在话下。
李业诩还让队员们通过仔细观察,去发现眼前熟悉景物的任何细微变化,从而发现端倪。观察身边事物的这些变化,已经成了队员们闲时最热衷的活动。起初李业诩经常在一堆草丛里放几个馒头,队员们费半天神也找不到,但现在,无论把食物藏在训练营何处,队员们都会通过蛛丝马迹,想方设法地把它们找出来。
李业诩带领队员们,更多的时间是到营地外终南山的山沟里,进行中短途的拉练,让队员们学会野外潜伏和生存的技巧,学习不同地形和条件下,行进及进攻时的队形、渗透技巧、线路选择、行进方式、行进时周边情况的搜索、队员间的相互掩护、警戒等等,队员们有了初步的相互配合、协同作战的概念。
每个队员常规装备的武器和器械,如三棱刺、短刀、马刀、小弩弓等近战利器,或是特制弩、攀登索等辅助工具,都已经能非常熟练地使用。
小弩弓经过校准,近距离射击精度颇高,容易携带,相对于一样常规配置的弓,更受队员喜欢。用特制的弩发射攀登索,也可以较准确地定位。队员们的攀登技术也提高的很快,利用绳索,可以非常轻松且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快速上下训练用的城楼及山崖。
李业诩又重新分配了小组,原先的五个小队分成三个行动小组,每个小组十四名队员,组长的人选必须要有冷静、沉着的心态,在小组单独行动时是临时指挥官,暂时由各方面表现特别出色的赵永东、陈雷和吴二毛担任组长。队员则以各自擅长的技艺担负不同的角色,如箭术特别出众的队员在行动时负责掩护,就像后世的狙击手,行动异常敏捷的队员担负渗透的任务,而格斗术超强的队员则负责正面攻击,但是队员们这种角色也会根据不同的任务情况随时变化。
夜半时分,李业诩带领人经常从窗户偷偷摸到队员的营房里,装扮成偷袭者攻击队员,提高队员们任何情况下的防范意识。也让各组队员们在晚上相互攻击对方的营房。起初队员们反应不及,常被作为攻击方的李业诩他们或者另一组队员杀个措手不及。队员们也才知道,原来窗户设计大,还有作平时攻击和防守训练之用。
几次教训后,队员们也学的精了,常在窗户及门处伏击,或者设置一些能报警的设施,放几个盆或者罐子之类会发出声响的东西,有人进来不小心触及了,会发出声响,而有任何轻微的声响,队员们都会立即做出快速反应。
到后来,连李业诩进去要常被队员们发现或者伏击了。
几个月训练下来,特战队已经初具模样,但离真正形成战斗力还差的远。
秘密训练营的特种科目已教习完大半,场地里的训练差不多接近尾声,更多的训练,队员间的相互配合,则要走出营地,进行各种环境下的野外生存和拉练,到外面广阔的自然地形中去熟练和完善。
李业诩最需要的是,在实战或者接近实战的模拟演练中锻炼和提高队伍的战斗力,并检验训练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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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业诩递交的实战训练计划得到了批准,李世民还特意叮嘱,一切以提高特战队的战斗力为准则,可以自主决定行动方式,但尽量避免出现伤亡情况。
十一月底,长安下了第一场雪。
雪下的很大,整个长安城及周边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白色世界里。
终南山上,更是白雪皑皑,很多地方大雪都快没膝了。
训练营里堆着厚厚积雪的训练场上,一群光着背,穿着短裤的汉子们列队站在雪地中。
他们已经站了近一刻钟了。
队员们刚刚在雪地里进行了一些单兵科目、跑步、格斗等训练,还有学习如何在雪地行走时掩盖痕迹。李业诩在进行各种训练时都要求队员们赤@裸着上身,幸好队员们体格足够强健,训练的强度也足够大,在冰天雪地里也忍受的住寒冷。
前些日子刚刚制作好送过来的滑雪板、滑雪杖,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李业诩在场地上教授队员们如何滑雪。
训练场地足够大,能容纳几百人常规训练,现在只有这五十人左右在场地上,显得很空旷。
这些队员大多是北方人,一些原先就会滑雪,只是技巧上有些不足。经过李业诩指点,队员们良好的悟性在这个时候得到体现,只练习了一个训练天,大部分人已经能在场地上行走如飞了。几天下来,在场地上,树木间都穿梭自如了。
这场大雪还没融化,紧接着又一场更大的雪开始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训练场边上的两条小溪都结成了冰,悬崖上的瀑布也变成了冰瀑。
悬崖很高,从下面根本是无法攀登上去。
而这样大雪的日子,如此恶劣的天气情况,正是检验队员战斗力和意志力的好机会,李业诩的实兵演练计划开始实施。
午后,饱餐一顿的队员们只带了五天的干粮,带上自身的所有装备,身着白色的雪地作训服,用攀登索从悬崖上降了下去。
几十丈高的悬崖,堆积的冰雪,没对队员们的行动构成阻碍,队员们都轻松地落到崖底。
崖上的瀑布在崖底汇聚成潭后,沿一条小河流出去,而小河边伴随的,刚是一个狭长的山谷。因两边山势较高,遮住了大部分的日照,山谷里只长着一些低矮的草和灌木之类,入秋后都已经衰败了,此时山谷被大雪覆盖着,显得很是平坦。
穿好滑雪板,戴好防风帽,利用山体的落差,队员们风驰电掣般地出了山谷。此时队员们不知道,这一走,他们就告别了训练营,以后日子的训练都在野外度过了。
雪已经停了,放眼望去,山谷外面,田野丘壑、沟渠道路都被白雪掩埋,竟似平地,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分不清东南西北。
在山谷外面集合后,李业诩教队员们利用雪堆积情况和四周的树木,山体走向等等可以观察的情况,再结合手中的指南针和望远镜,判定方位和方向。
厚厚堆积的雪,掩埋了所有高低不平的沟壑,虽然影响方位的辨认,但也为装备了滑雪板的队员们提供了便利。
这种天气下,如果用马,行走将会是非常困难,若是徒步,那差不多是寸步难行,而滑雪则是最快的行进方式。
李业诩带着队员们往北滑行,一路不断地修正方向,克服行进中的困难,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滑行,长安城雄伟的城墙隐约在望了,而队员们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天已经快黑了,长安各城门已经关闭。
找一背风的山坡,队员们停下休息,补充食物,恢复体力。几名队员潜伏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