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鸟语?”刘封问通事。
那通事说道:“他们问候将军,说将军是天神下凡。”
刘封冷笑了一下,让这些人起身。
对于怎么称呼刘封各位酋长倒是费了脑子,总不能叫他大人吧(那就和自己同级了,惹毛他怎么办),其他的太低也不好,只好称之为天神将军算了。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站了起来,短发,除了四边的头发,头顶上的头发都剃光了,一如环状。这人正是没鹿回部的大人窦宾,说了些话大概是赞美的意思,然后让手下一个年轻人端上来一个盘子,里面是一领白狐裘,是北极狐的皮。
刘封奇怪了问到:“这不是丁零胡领地里的东西吗?”
窦武刚从极度失望中醒来,在他看来,汉人对什么白牛白马的视为祥瑞,自己才送了这么个礼物,但是好象对方也没什么特别欢喜的样子。却听那将军发问。
“是的,这是我从丁零人那里换来的。”窦武说。
刘封说:“以前听说北海有一种银鱼味道鲜美,有时间我和你们一起去吃吃看。”
刘封看了看那狐裘说:“太后身体不好,正好送于她。”再看看那托盘子的少年,我靠,怎么钻出个清朝人,除了额头没剃,那个大猪尾巴在脑袋后边晃荡着。
“这是?”刘封好奇地问
“这是小婿力微。”窦武说道,“他是索头部人。”
“你这个女婿可是强壮得很啊,不像你们匈奴人那么矮。”刘封看这个人眼睛里放着光,绝非常人,所以出言挑拨,果然两个窦武儿子样的人哼了一声。
“拓拔力微感谢将军。”那人倒不谦虚,明显没把两个小舅子放在眼里。
“拓拔!”刘封眼中闪出一阵杀意,“这个人原来就是北魏的祖先。”心里动了杀机,转念又平复了,“有我在绝不让你拓拔得势。”相对于其他部族,拓拔鲜卑还算对汉文化比较开明的。留着他还有用,起码这个人愿意和汉人一起建筑和谐社会。说不定以后能为“民族大融合”做出贡献也不一定哦。早晚把你们和谐掉,刘封心里阴笑。
当然随后的酋长参见,刘封也认识了几个历史上有名的人物,比如后来造反的治元多和那个伊妓键妄。
最后刘封把目光集中到了武威胡人土拔(秃发)匹孤和他的儿子秃发寿阗身上,秃发寿阗的儿子刘封还是知道,就是那个杀死了牵逵等边将嚣张一时的秃发树能机,看秃发寿阗的岁数,树能机的妈可能都还在穿开裆裤呢。而秃发家族又是后来南凉的建立者和吐蕃的祖先。把这些鸟人全杀了,历史会变得怎么样呢?刘封有时候不自觉地摸了一下手里的刀。
我来了,那就不会再有吐蕃,不会再有什么北魏,只要我们汉人足够强大,五胡算什么,早晚有一天把他们撵到玄冥川(今西伯里亚)去啃冰坨子。刘封心里暗自发誓道。
第九节 血战泥水
建安廿年春三月
正上草长鹰飞,生命孕育的时代。
泥水(今马莲河)河夹杂着上游融化的雪水和着泥土,滚滚南去,河水显得很浑浊。作为泾河的重要支流,这条河流不仅给迳河带去许多泥沙,促成了泾渭分明的景象。同时它也灌溉着这片肥沃的草地。
高奴胡王高定的部族就在这里放牧。
“告可汗,去汉地的人回来了。”虽然高奴胡是羌渠(后来的羯人)别种,但是在诸胡里属于地位比较低的,但是高定也不愿屈为人后,依鲜卑人的习惯自命为可汗。
“汉人怎么说?”高定生怕刘封来找他的麻烦,却见探子说:“刘征西没有提到您啊。”
高定一面是安心,一面又很气愤,自己再说也是北地的一方土王,绝对不比蜗居在长川(今内蒙古伊克昭盟乌审旗兴和县一带)一带的拓拔势力更弱。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高定决心与汉军一战。
灵州
“桥山,本我华夏祖陵所在。今胡人牧马于此,我辈有何荣光焉?”王谅说道,“高定是豺狼之性,闻将军西去,必然出兵袭击,我等不可不小心从事。”
“报将军,斥候来报,东边有异常。”
射姑山(今甘肃庆阳西北)
“天神告诉我,今天是出征的日子。”巫师说道。
高定恭敬地聆听着天神的训示:“愿天神保佑我们。”
说完这话,高定一挥手下令攻击。羌渠军骑开动。
“诃乐勤,你怎么没精打采的。”高定看着自己最看重的侄子那样子一肚子火,马上就要开战,还指望着他为自己打前锋呢。
“尊敬的阿达,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场不可能赢的战争。”诃乐勤。
高定脸色青得像茄子:“你再胡说看我不斩了你,传令进军。我倒要看看汉人如何了得。”
而羌渠军阵对面。
“妈的,这些蛮子真不是盖的。”一个士兵轻声说道,他是第一次上战场,身体有点颤抖。
“注意保持队型,不要讲话。”一个年轻的押阵官轻声喝到,士兵们凝神注视着如钢铁洪流一样的羌渠骑兵,两军对峙在河两岸,巍巍壮观。
那押阵官本是巡护尉,军队里的执法者,却也是第一次经历战阵,他听着对面号角声起伏,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的那个木珠。那是姐姐临行前送给他的,据说是高僧昙优先罗念经开光的佛宝。
刘封告诉大家:“好男儿自当横行沙场,岂可依附裙带,刘封治下只有功臣烈士,却无私好亲戚。汝要富贵,自己去搏杀去吧。”窦暹也是好男儿,并不比谁差来,今日便要上阵杀敌。
山头上
赵破奴嘴角含着冷笑,看着鲜卑人渡河,手中的令旗捏得更紧了:“老崔,你小子还没到吗?”
“滋!”远处一阵烟起,那是刘封造火炮的副产品——烟火,虽然是白天,但是这里干燥少风沙,也没后世的污染,仍然可以看得清楚。
“擂鼓出战!”赵破奴一举红旗。山顶升起帅旗,一只飞虎展翅欲腾空而跃。
“杀啊!”胡人喊叫着,蜂拥而至。围着射达山寨,但是那堑沟、铁蒺藜、拒马让胡人没办法靠近。
过了小河川,才到山脚下,所以缓冲的地段很短,骑马的速度也很难提起来。鲜卑的速度优势也没办法发挥,只好用仰射来攻击。
胡人骑兵忙着涉过泾水,此时尚是初春时节,艳阳高照,水也不见深,河道也不过一、二丈,河谷较陡,羌渠人还必须顶着对面山上射下的箭雨才能顺利过河,伤亡不小。
“预备,放!”诃乐勤站在高处指挥着战士放箭,尽管他知道这些骨箭对汉军伤害不大,不过可以干扰汉军,为渡和的部队做掩护。
藏身在板楯后的拍刀兵擦拭着刀,时不时望望山顶的战旗。这次带来的板楯兵是賓人的拿手好戏,谁让他们就是“板楯蛮”呢。刘封特意让人从巴西几个部落里选来的,这次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弩兵在垛口后面往山下射击,弩弓已经三次改造,加上诸葛亮这位工程学博士的指点,连臂弩的威力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加上几年春秋二校,材官选拔落实,许多优秀的人才被发掘出来。
本来以机动力量见长的胡人骑兵,在狭窄的谷地处处受限制,更麻烦的是它的指挥者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打起了攻艰战,从一开始就以短击长,注定了他们失败的命运。
诃乐勤也只是觉得不妥当,到底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楚。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其母是汉人,所以胡人素来轻视他。高定也只是借重他的智慧和敏锐,离开这个庇护者,他诃乐勤还不如一个普通的豪帅。
高定原本想尽快让自己的部队过河,他总是认为人多能胜人少,而看不到对方是些什么人。
“快点!”高定有点上火。
“阿达,好象不对啊。”诃乐勤说道。
凭借游牧人的知觉,高定也觉得有点异样,但是就是说不清楚哪里出了纰漏。
“分兵!”高定和诃乐勤同时惊叫,当初为了快点过河,人马分散。不过已经来不及,对方战鼓擂动,一队队骑兵从高处冲了下来。
刚才疲于躲避箭弩的鲜卑人还没缓过来,被汉军长槊戳了个透心凉。哭喊声震慑着河对岸的鲜卑人,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凶悍的骑兵,这些长槊简直是长了眼睛一样,净往要命的地方扎,杀得对岸血红一片。汉军杀了一阵把胡人赶回河中去,渡河的和撤退的混杂在一起混乱不堪。
第二日
高定和诃乐勤也学乖了,集中过河,不过汉人也太狡猾了,什么鹿角、拒马、铁蒺藜把本就不太宽的河岸弄的步步陷阱,骑兵的机动性丧失了,成了汉军的火靶子。
怎么今天也这么慢啊,高定觉得很怪异。
“不对啊,阿达。”诃乐勤忽然想通了,“河水在涨,这河比昨天宽了、深了!”
忽然远处响起了鼓声,对面战旗降低了一格,通过观察,诃乐勤已经知道这是汉军暂停攻击的信号。
远方从来巨响,对面山的汉军也纷纷上山。
“天啦!”诃乐勤几乎是吼出来:“快上来!”一把拉着高定往高处跑。
大水,无缘无故地平地三尺水,巨浪把正在渡河的胡人送往往生。
难道汉军是神仙,要不这平地三尺水怎么回事?高定简直想不通,就去问巫师。
巫师上次占卜失灵,好在他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了,这次高定又来询问。巫师贼眼一转说:“天神的儿子啊,这是神在考验你的智慧啊。大水是天神的怒火,我们本来生活在草原,我们本该在草原上祭祀我们的祖先的。”随后说着恐怕他自己也整不明白的话来。
“撤军!”胡人看着这次劳师远征没捞到半点好处,反而折损人马,大为丧气。又是在别人地盘上打仗,再不走,别给人当菜吃了,那样不符合胡人的逻辑。
高奴胡的使者到了汉军大寨,表达了自己是受挑唆猪油蒙了心,这次终于认清了形势,鲜卑也受魏人的欺负,怎么反而替曹氏反动集团卖命捏,后悔啊,全中国所有受曹氏压迫的人民联合起来,一起跟反动透顶,腐朽没落的万恶之源做斗争。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高抬贵手,放兄弟一马。
赵破奴正想说话,王谅暗用脚踩了他一下,于是他装聋。
胡人一看汉军不表态,慌了。
回到营地,充当使者的诃乐勤说:“汉人贪婪,他们今天盯着我的马看不停,眼睛没离开过。不如送他们几千匹马表示我们的诚心,如果他们收下了,就说明答应了我们。”
高定想了想,忍疼送了马,这次汉军的态度果然好了许多,简直和见到亲人一样,好酒招待使者,大谈特谈胡人汉人一家亲,好象前几天的事没发生过。
胡人也就撤退而去了。
“这次就这么放这些狼崽子回去?”王谅问到。
赵破奴一摊手:“收了人家的礼物了,我们要讲信义。”
“和豺狼讲信义,根本是缘木求鱼。”王谅出身侍卫,在赵破奴这样的出身刘备老革的老资格看来就是“学生兵”——嫩着捏。
“王子释,你放肆!”赵破奴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缘木求鱼”但是绝对看得来人的脸色,“少给老子拽文,我是主官。”
夜里,下起了大雨,天一片漆黑。
“赵游击,王司马和他的无当军不见了!”兵士来报。
“什么!”赵破奴从被窝里跳了起来,连忙穿好衣服,典齐军马披上油衣,点起“不灭火”(一种磷粉混合物,练制火药时候的副产品)追王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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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大,
几个放哨的胡兵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雨,汉人的地方就是怪,到处是山,行进起来颇为艰难,哪里像草原啊。初春雨夜,还是很冷的,这么黑,睁开眼睛和没睁开差不了多少。
“打的这是什么鬼仗啊!”赫力奴骂着,这几仗打下来他的哥哥和叔叔都战死了,当时要不是他跑得快自己也被河水卷了去。
“刘封那是谁啊,三只眼睛的魔王啊。”一个老兵说着,“有人亲眼看见的,他有东木根山(今外兴安岭)那么高,嘴巴有大贺谷那么宽,每餐要吃五百个男人和五百个女人。”
“我的天神,再也别让我回这个鬼地方了。”几个士兵一听吓坏了,难怪他的兵这么厉害,原来他们的王是个大魔王,肯定只有天上的神才能打败,我们这些凡人最好躲着他。
“谁?”
“咋呼什么啊,这么大的雨,你还怕汉军来偷袭啊。”老兵笑着说,说没说完嘴巴一歪吐了口血,栽倒在地上,后背插了好几只箭。
几个士兵正要叫喊,只觉得寒光闪过脖子一凉,就被神召唤去了。
战鼓响起,从四方传来。
“突袭!”高奴营地大乱,既然汉军可以招来大水,那么雨夜出现也没什么好希奇的。
人马践踏。高定根本就压不住,不知道哪里来一匹马把他撞到一边,人马踩踏下,不多时候已经成了团肉泥。
天渐渐明亮,侥幸不死的诃乐勤才招呼残部,这营地一片狼籍,到处泥泞不堪。
当王谅的无当军执刀而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群不知道反抗的胡人,看见的是一个修罗场。许多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杀!”虽然王平几次想放过这些人,但是一想到刘封说:“此等豺狼以礼仪教化之先必以鲜血为铺垫。”
屠杀,一场被后来史学家几乎淡漠的屠杀,只是在后来的史学家司马光在他的《政通广字》里简单地写了几个字:
“或曰建兴五年春,丙午,王谅雨夜以千人众破鲜卑莫护部,杀酋万余,夷狄震慑。”至于当时的场面很少被记叙。
当赵破奴赶到的时候正好赶上这场屠杀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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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门
望着那湍急的奢延水(后称无定河)和走马水交汇,已经升为镇北将军的美霖站在这里,望着五龙山,望着桥山,望着那不远处的长城,心里不由感叹一阵。
上郡一地已经被剜了一块心,如果能有一军自北而下从龙门山突破可立下洛阳。但是曹操是什么人他肯定不会允许这么个大祸害呆在这里的,西鲜卑的步度根、泥归泄已经打到了长川,窦宾已经向刘封求援了,帮还是不帮这个决定权已经被下放给了美霖。
“我该怎么办呢?”美霖陷入了迟疑中,“将军要在的话多好了。”
“汝泽,为帅之道与冲锋陷阵却又不同,一言可兴,一言可败,不可不慎。”刘封的话响起。
“吾常以将军迟疑,今日带兵才知带兵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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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严重,勉强改编一章,以遵守诺言。
第十节 西海会猎
建安廿年,五月。
襄阳朝廷的征西将军刘封带领着五千“北地义从”并一万佽飞军,开始了他讨伐姐告羌等三部的征程。
宋建本是羌人豪帅,眼见刘封领人平关中,凉州空虚,于是在枹罕树旗造反,自称凉王。湟中胡人俱相响应。
“吾观宋建不过土鸡瓦狗之类,何用将军亲征?”下属劝戒道。
刘封道:“国朝自建平以来,胡羌多害之。国帑日费,内库亏空。实为国之巨瘤也,吾常读书,每到是处,莫不抚胸击案,深为遗憾。”
建初二年至永元十三年,由于汉代统治阶级不断侵夺河湟地区的西羌耕地和牧场,将其赶入贫瘠苦寒的山野;还无故逮捕羌族首领,随意掠夺羌妇女为妻妾,因此,河湟地区以烧当羌为首,联合封养、烧何、当煎、当阗、卑湳等,并与湟中月氏胡、张掖卢水胡联合掀起了长达70余年的羌民暴动。
第二次为安帝永初元年至建光元年(107年至118年),延续12年,东汉王朝集兵50余万,耗资240亿。水初元年,东汉王朝遣骑都尉王弘强征金城、陇西、汉阳3郡数千骑兵出征西域。途远羌人愁怨,至酒泉,多逃散,各郡发兵截之,毁其庐舍。各地羌民和戍兵集中在张掖郡日勒县(今甘肃省永昌县西),揭竿而起,攻亭堠,杀官吏,展开以北地、安定、陇西为中心的起义。“群羌奔骇,互相扇动,二州(并、凉)之戎,一时俱发,覆没将守,屠破城邑”。东汉王朝即调5万兵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