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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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郎-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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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东西?

眉一挑,她好奇飞身上梁,轻巧无声地追踪在后。

几个腾越之后,黑影俯趴在屋瓦上,行迹鬼祟。

瞧不清那黑影的形貌,却隐约感觉出对方身上冒出隐晦的妖气,她皱着眉头,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另一头,倒挂在屋檐上偷瞧窗格内的情景。

咦?屋子里没人不,有一个。

哇,香喷喷的美人呢。

瞧那在床上的睡姿,可真是教人看了心情愉悦。

不过漂亮的画面很快就让那黑影给破坏了,只瞧那脏东西化做一阵黑烟无声无息的从瓦缝中溜进屋里,跟着在床边采集成人形,变成了一个样貌俊俏的公子哥儿。

她眨了眨眼,本以为那妖怪会一口吃了那姑娘,正欲出手相救,却看见他竟然伸手脱人家姑娘的衣服,害她呆了一呆,不觉又缩回了想推窗闯进去的手。

他要做啥啊?!

满脸好奇的将脑袋往前凑到窗格边,却见那男妖脱完了姑娘的衣服又开始脱自己的,她不觉瞪大了眼。

哇,难道现在妖怪吃人,习惯把自己和对方脱光光吗?

吃人就吃人,干嘛那么罗哩叭唆的啊?

见他再度伸手,她回过神来,暗叫一声,忙飞身闯进屋去,嘴里不忘哇啦哇啦喊道:

「大胆妖孽,住嘴!唉呀,不对!住手!」

妖怪倏地转过身来,一张脸在见到灵儿时有些错愕。

「喂,看什么看!手还死抓着人家姑娘干嘛?快把她放下,叫你住手没听到啊!」

她熊熊伸出食指责骂着,一副伸张正义的模样。

妖怪脸一黑,阴气沉沉哼声嗤道:「你是哪条道上的?竟然如此不知死活,敢管老子闲事!」

「道?」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哼,毛头小娃也敢多事!」以为她不将自己看在眼里,他火由心起,利爪一伸,双臂变长,突地就袭向她的颈项。

「喂喂喂,你这卑鄙小人,动手怎么可以不先打声招哇啊啊慢点啊慢点啊!」她的斥责因为对方接而连三的攻击改成怪叫,只瞧她东躲西闪的,反被那妖怪逼得在屋子里四处乱窜。

「哇啊啊.叫你慢点啊」她失声乱叫,前方又冒出对方血盆大口,吓得她转身再跑。

几次打她不着,那黑妖神色更加青黑,只瞧他尖啸一声,突地身形暴涨,一张俊俏的脸也变得如恶鬼一般,迅速向她扑来。

灵儿见状吓得两腿发软、抱头鼠窜,小嘴一张,忍不住搬出绝招

「救命啊」

***

在房里解开缠在身上的布条,玄明拿起清水中浸泡的布巾,擦洗掉身上残馀的墨绿色药膏。

水盆里的水在几次清洗后,从清可见底渐渐成了墨绿混浊,但那看来有些乌黑的水面在静止之后,反而籍着火盆的红光如镜般映照出他残缺的面容。

虽然是有些模糊不清的,但他依然清楚记得脸上那些龟裂的纹路。

伸手摸了模粗糙的脸皮,他对着水镜凝望。

是当人太久,所以才会在意外貌……

难道千年过去,他竟也有了人心?

盆中的火舌迅即攫住了那布条,吞食着、燃烧着,布条在火焰中蜷缩、消失,不一会儿,就被焚烧殆尽。

穿上了黑色长衫,他不经意想起灵儿。她曾提过她也是要入关,不知她今晚是否也在敦煌?

她可爱的笑脸浮现,引得他唇角也微扬起来。

从没想过帮人取名,这回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他真的也有了人心,仅得什么叫心软了,所以才会见不得她那可怜兮兮又落寞的小脸。

几年没去注意他人,她倒让他破了例,不只注意到她,还记得她,甚至……担心她……

拿布巾束起发,他望着那盆火,愣了一下。

担心她?

不会吧……

脑海里刚闪过这句,耳边就响起她的声音。

咦?

他蹙眉,才以为自己想太多,未料实外又起一声!

「救命啊」

救命?!他一怔,这回那声音大到让他无法说服自己是听错,脚一点,迅即飞身出窗。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来人啊、妖怪啊、要死啦」

如浪般层出不穷的惊声尖叫一次比一次更近更大声,如果他方才还不确定是她,这回可真确定了,大概只有她会这么大呼小叫他脚下几个纵越,循声而至 一豪门大院。

整座宅院诡异地无人闻声出来探看,除了灵儿的怪叫外,一片沉寂。

迷魂香。

一挑眉,他闭住气,更加快速的朝后方院落的声源而去,刚刚好赶上她被那黑妖逮住她的长辫子。

「哇啊,放手放手啦!」她双手乱挥,害怕地闭眼大呼小叫。

那黑妖用力一扯,眼看她就要入了黑妖那张血盆大口,他闪身过去,一掌袭向黑妖胸口,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黑妖怪啸一声,松了抓住灵儿辫子的手,灵儿朝前仆跌在地,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看见黑妖呆呆地站在那儿,像是无法置信,虽然他还直挺挺的站着,胸前却多出了一个窟窿,冒着汩汩的黑血。

他的身前,有着另一条黑影,黑影侧身站着,右手握着一只带着黏稠液体仍在跃动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

那……那那那那……那不是心脏吗?!

灵儿倒抽口气,瞪大了乌黑的眼,吓得满脸发白,还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就猛往后退。

胸前多了一个窟窿的妖怪嘴角流下黑血,他张嘴欲言,却只冒出黑色的泡沫,才走前了一步,就撑不住的倒地。倒在地上,手还伸着,像是想请求对方将心脏送他。

黑影背对着月光冷冷低头看着。

「还……还我……」倒地的黑妖凄厉地伸直了手,一脸惊怖。

对方动也不动。灵儿惊惧地抬首,只见背光的他叫她看不清而貌。

这一幕在月光下有着奇诡的邪魅。

她心一惊,冷汗直冒。

「还……我……」倒在地上的黑妖仍在挣扎着,黑色的心在敌人的手上越跳越缓。

黑影看着地上的妖,右手冷不防地一握!

黑妖惨叫一声,登时化成一摊黑水了了帐,到地府报到去。

「啊。」

一声短促的轻叫让黑影回了头,灵儿紧急捂住了小嘴却仍是来不及扼止,她吓得全身直颤,以为下一个就会是自己

「你没事吧?」

咦?她呆了一下,眨了眨眼,只见那家伙转过身在她身前跨了下来, 一张脸完全呈现在月光下。

「玄……玄玄交……玄明?」结结巴巴地瞪着那张已经开始熟悉的面孔,她完全无法反应。

他伸手欲扶她,却又缩了回去,因为看见她眼中的惊恐,也发现自己右手还沾染着那黑妖的血。

这一瞬,才晓得自己的碓是担心她。轻蹙着眉,他起身,习惯性的退回暗影之中。

「你……你你……」她仍是呆滞,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有没伤着?」撕下院落中一片宽阔的叶擦手,他面无表情的问。

「没有?」她呆呆地回答。

「没事就好。」黑血湿黏难拭,他丢了一片,又撕了一片叶,边转身朝院落中的荷花池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伤了他,匆忙从地上跳了起来,她走快两步跟上,却又在看见那摊黑血时心生恐惧地停下。

她看看已经进入阴影中的他,又瞧了瞧地上的那摊散发着腥臭味道的黑血。虽然她觉得害怕,但眼看他越走越远,她没来由的感到心慌,等到她发现时,长在身下的两条腿早已自动自发地追了上去。

他蹲在池边,洗着手。

站在他身后,她想开口,忽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不禁恼起自己来。

讨厌,平常话明明挺多的,怎么这时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荷花池畔意外的有几株青柳,风一吹,月下的柳枝随风晃荡,更增添几许阴寒的味道。

咬着下雇、轻蹙秀眉,她呆杵着,只觉得自己突然成了哑子。

洗去了手上黑血,他站了起来,一回身就瞧见她,不觉愣了一下。

「呃……那个……」她迟疑的开口,这回总算及时想到该说什么,「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他轻描淡写的,没多看她一眼就绕过她离开。

灵儿急急回身跟上,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可到了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根本也不知道问题在哪?有什么能解释的?

瞧着地宽厚的肩背,她莫名觉得有些孤单。爷也常这样冷漠,爷背对她的机会总比面对着她多,但爷是爷……

爷是爷?

不觉中停下脚步,她怔仲地望着他在月下的背影。

爷是爷,那他呢?

心口有股怪怪的悸动,奇异的难受。

她抚着胸口,蹙眉想着,爷是爷,他是他,他不一样,打从见到他起,他总是看着她说话,她不想要这样,这种感觉好难过。

「对不起」没来由地,这句话冲口而出。

前方的他僵了一下,停下脚步。

他回过身,

灵儿瑟缩了下,小脸又浮现迟疑和困惑,好半晌才窘迫地低着头哺喃道:「我……我不知道……」

玄明不动,无言,只是看着她,久久……

黑洁明《蛟郎》  yesta扫描  robin校对

,。4yt。org四月天会员独家OCR,               下一页                        
                          第五章            徨惑不安是从那时开始的,一如爱情的起点。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不了解爱情是什么,不晓得那是她们碰不得的,碰不得的……碰……不得的……

红姊曾说做人比做蛇好,她不懂,真的不懂。

有什么好?什么好?

他又在唤她的名了,好小声、好小声,好似远在天边一般,却执意划破凝结的黑暗,窜入她的耳中。

她捂住耳,沉入更深更深的黑暗之中。

他粗嘎的声音却如影随形地跟着,唤醒她记忆中的一切种种……

讨厌……讨厌……讨厌……

讨厌!
***

想吃他的欲望依然丝毫未减,不过不想将他一口吞了的念头倒是增强许多,一是他帮她取了名字,二是他救了她,三是

她没他厉害!

摸摸嘴里的牙,她想这是它们不再蛇化失利的原因。

在敦煌的那一夜,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所以看见像是和她约好了一般出现在水源处的玄明时,她早已不再惊讶,却万分尴尬。

显然他和她一样,对在沙漠中找水很有一套、而且既然他们都是要入关到中原,那两人每天晚上取水时老是遇到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或者该说,其实自己心底早盼望着能再遇见他,所以在休息时,才早早讨了取水的差事,匆匆跑到水源处来……

不能否认,乍看到他走来时,她的确松了一小口气,因为她现在知道依他那天的身手,他定能清楚察觉周遭一切,他发现她在这里之后,仍没掉头,或许有那么一点原谅她了?虽然她还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即使如此,却仍有一堆不明郁气闷在胸口,教人难受得紧。

皱着小小的眉头,她缩起晃荡的双足,整个人缩成一团,抱膝瞧着。

眼看着他蹲下,眼看着他取水,眼看着他起身,她越看越觉得莫名心烦,除了烦,还是烦。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但就是烦,闷闷的烦

生气地将小脸埋在膝头里,她几乎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

「下来。」

乍闻他低哑的声音,她僵了一下,虽然早晓得他知道,她还是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

从膝头中露出两只乌黑大眼,她闷闷不乐地看着站在树下的他,身体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

「下来。」他重复着,朝她伸出手。

她闷不吭声,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不要。」

「为什么?」他神色自若、话音平稳,手仍伸着要她下来,好似他前天没有抛下她就走。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仍闷在衣裙中,大眼中透着不自觉的脆弱。

他看了心一紧。那一夜听了她的话,他有些惊愕,震慑地看着她诚实又茫然不安的小脸,他千年来如止水般的心像是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忽然起了波澜,漾出圈圈涟漪。

该离她远一点的。他晓得她的不知道是什么,比她自己还要清楚了解,因为那全在她困惑的小脸上、在她迟疑的行为中表现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那天晚上,还是现在。

但刻意躲了她几天,他的心仍是杂乱无章,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无法丢下她不管。

当夕阳西下、夜幕低垂,回过神来时,他人早已来到了此处。虽然嗅闻不到她身上那淡得教人察觉不到的清香,他灵敏的知觉仍是感觉得到她的存在,甚至知道她就隐身在这棵千年胡杨树上。

不觉中,人到了胡杨树下,她的碓在,缩在树上的模样像是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被抛下。

她的神情实在教他有些于心不忍,虽然还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但他朝她伸出了手,出乎他自己意料之外,他却不怎么后悔。

定定的看着她那无辜又怨闷的大眼,玄明放缓了脸色,不再要她下来,只温声问道:「上面风景比较好吗?」

明月、清风,树一片后是沙一片,夜晚的沙漠透着孤寂,但满天的星辰却另有一种寂寥的美。

是比较好没错啦,特别是她又坐得满高的,放眼望去起伏的沙丘在月光下倒泛着些许淡淡的苍茫。

灵儿别扭地点点头。

玄明飞身上了树,陪她坐在树上。

她有些惊讶,不自在地往旁缩。

他装没注意到,只望着前方那一片胡杨林说:「沙漠中的民族对这些胡杨树有一种说法,你听过吗?」

她看着他,摇摇头,大半的脸仍埋在衣袖中。

「他们说,胡杨树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

她瞪大了眼,不觉抬头看看自己坐的这棵在树林中最雄伟巨大的林木。

「没错,这树少说千年以上有了。」他扯出一记淡淡的笑,道:「至少我一千年前经过时它就在了。」

哇,比我还大。

她咋舌,两眼滴溜溜的转,忍不住伸手轻轻摸摸那粗糙的树皮。

她充满敬畏的举动让他想起第一次接近绿叶满枝的炎儿,不觉间他发现自己开口说:「很久以前有个人也曾这样做。」

她好奇的转头瞧他,「谁?」

会脱口提到炎儿已让他够惊讶了,但他发现自己仍然回答了她的问题:「一位恩人。」

「你也有恩人?」灵儿小小声的问,大眼明摆着错愕。

他露出一抹苦笑,「活久了,总是会有些恩恩怨怨。」

「你的恩人也救了你一命吗?」

「对。」他望着明月道:「她救了我一命。」

「那他后来有再来看过吗?」

他沉默着,好半晌,才摇头,「没有。」

「咦?为什么?他人呢……发生了什么事?」她越来越好奇,一个问题接着一个。

「她睡着了。」

「啊?睡着了?」灵儿一脸茫然,不懂。

「对。」他神色中有些淡淡的哀伤,「很久以前,她爱上了一个人,但因为一些阴错阳差造成了误会,她等了许多年,为了赎罪,但再见到对方时,那人却无法谅解她,为了求得原谅,她做了一件像事,解开了末炼化的封火水印……伤了元神……」 


「伤了元神?!」灵儿吓了*跳,「那不就不会醒了!喂喂喂!那不叫睡着吧?」

「我原也以为如此。」看着她惊愕的表情,他淡然一笑,「但是最近我接到消息,或许有办法可以救她。」

「真的?怎么救?」

「在南蛮的苗族有一处不为人所知的圣地,那里群山环绕,终年云雾不散,其中的山谷里,有一深不见底的碧潭,多年前,她爱上的那个人的部下曾为了救人而收集了七样神器,化解了封印,之后他们将那七样神器投入潭底,七样神器之中,其中有一样是蚩尤的雾球,雾球属阴,能压住她体内的火性,让她恢复神智,重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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