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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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回归-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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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院。过了6年,他如约接走了他。听完这些以后,那个孤儿带着满腔的仇恨离开了他的养父。3年之后,达尔兰地王国出现了一群亡命之徒,被人们称为‘黑衣骑士队’。他们刺杀王公贵胄,抢夺他们的财物,公然与菲尔拉法王室为敌。他们的首领叫做高弗。”凯瑟琳嬷嬷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静静地流了下来,耳边高弗的声音却依旧平静如常,“是的。我就是那个孤儿。没有亲人,没有身份,有的只是仇恨化成的、从不吝惜的鲜血和发誓让那个冷酷的王室血债血偿的灵魂。”
第七部分 宗教大会
    高弗骑着马一路飞驰着,道路两边的景物连成了一片。箭仍然插在他的后肩上,随着战马的上下起伏一阵阵钻心地疼痛,而他的注意力却全部放在了怀里这个柔弱的女人身上。终于又见到了她。半年多以前,他带领黑衣骑士队闯进她的家,把她变成了自己的阶下囚。也就是从那时起,这个美丽而单纯的贵族小姐闯入了他冰冷的心灵,在此后漂泊不定的生活里,一刻不曾忘却。今天,在他只身冲入烈火,将她再度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终于承认,他竟然是那么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想到这,他的嘴角边不由挂上了一丝苦笑。
战马驰入郊区,卡尔诺修道院出现在不远的地方。修道院与塞文思山比邻,辗转的山弯和浓密的树林将它与繁华的那比城隔离开来,使这里显得格外幽静。
高弗绕进修道院后的菜园,吃力地把苏晴抱进了一个隐蔽的旧木棚里。细密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他默默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坐在苏晴身边,久久凝望着这个徘徊在他睡梦中的女人。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个痛苦的呻吟,苏晴从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她挣扎着坐起身,用一双迷茫的大眼睛望向高弗。
“是……是你吗,高弗?”一个虚弱而熟悉的声音传入了高弗的耳际。
“是我。”
“哦,真的是你……”一抹温柔的微笑逐渐浮现在她苍白的脸上,“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
高弗的心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冰封的瞳仁被那抹温柔的微笑融化开来,一直漾进他的心里。
“他们……他们说我是魔鬼,把麻核塞进了我的嘴里,不让我说话。他们还要……还要烧死我……”苏晴喃喃说道。
“您没事了,休息一会儿,不要说话。”
“我不是魔鬼,园园也不是。”
“我知道。”
“贝拉尔呢?”
“不知道。”
“我会死吗?”
“不会的。”
“那……你会在我身边吗?”
“我会的。”
“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了?”说出这句话时,两行泪水顺着苏晴的面颊静静地滑落下来。而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令高弗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伸出一条手臂,将苏晴紧紧地搂进了怀里。箭痛已浑然不觉,他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一生一世地跟她呆在一起。
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多年的厮杀与流亡使高弗变得异常敏锐,他迅速回到现实中来,警觉地站起身,闪身躲到了门后,苏晴则先是一怔,随即一脸惶恐地看向紧闭的柴门。
柴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修女走了进来。正当她惊诧地看着坐在草垛边的苏晴的时候,一柄冷森森地长剑已经抵住了她的脖子。“别动!我并不想在修道院里杀掉一位嬷嬷!”高弗低声命令道。
“您是……凯瑟琳嬷嬷吗?”在看清来人之后,苏晴大为意外地叫了起来。和田园去闵拉卡修道院接黛丽尔小姐的时候,她曾经和这位修女有过一面之缘。
“西赛尔小姐!”修女吃惊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侯爵小姐,“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高弗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缓缓移开了宝剑。“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会离开。”高弗一边说一边回到苏晴的身边,“在这段时间里,您最好呆在这儿,嬷嬷。”
“他不会伤害您的,凯瑟琳嬷嬷。”苏晴一边对凯瑟琳说着一边不放心地看了看高弗,“人们认为我是魔鬼的化身,要烧死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是这位先生救了我。”
“您受伤了,先生。”凯瑟琳把目光再次转向高弗,苏晴这才发现在高弗的后肩上正插着一根没入肌肤的箭。
“天哪!快……快让我看看!”苏晴挣扎着站起身把高弗拉到身边,“哦!上帝!这……这可怎么办?”
“帮我把它拔出来。”高弗说道。
“那……我……”苏晴结结巴巴地说着,抬起来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拔出来!”高弗再次说道。
苏晴只好哆哆嗦嗦地握住箭,闭上眼睛,猛地一用力,箭“噌”地一声被拔了出来。一些热乎乎的鲜血溅到苏晴的脸上,她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叫。而与此同时,豆大的汗珠从高弗的头上滴落下来,他感到有些晕眩,但依旧没有出声,只是重重地喘息着。
“好多……好多血!下……下面怎么办?”苏晴颤声道。
“看看他的伤口,奥莉维娅小姐。”凯瑟琳嬷嬷急忙说道。
“哦。”苏晴颤巍巍地脱掉了高弗的上衣,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赫然展现在她面前。“我的天哪!”苏晴瞪大了眼睛,“怎么办,嬷嬷,他……他会死吗?”
此时的凯瑟琳正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骑士。在他那裸露出来的坚实的胸口上,一块暗黑色的十字胎记清晰可见。
“嬷嬷,凯瑟琳嬷嬷!”苏晴焦虑地叫着凯瑟琳,而高弗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神色异常的修女。
“我……我去取一些药和食物。”凯瑟琳嬷嬷虚弱地说道。
高弗没有说话,只是“唰啦”一声再次提起了野狼剑。
“高弗……”苏晴拉住高弗的手。
“您不能离开,嬷嬷!”高弗对凯瑟琳说道。
“可是……可是你的伤……”苏晴急急地说道,“凯瑟琳嬷嬷是好人,她不会出卖我们的。”
“您……您叫高弗?”凯瑟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对,我就是高弗。”高弗犀利的目光射向不住颤抖的修女。
“快去吧,嬷嬷。”苏晴说道,“我在这里等您。”
“做好那些该做的事,嬷嬷。”高弗沉默了片刻后冷冷地说道,“我杀过很多人,也不在乎再多杀几个修女!”
凯瑟琳嬷嬷魂不守舍地看了看他,随即推开柴门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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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凯瑟琳嬷嬷重新回到木棚里,手中拿着药包、食物和一件修女的衣服。她把食物和衣服交给了苏晴,然后开始为高弗包扎伤口。
“谢谢您,凯瑟琳嬷嬷。”苏晴在高弗重新穿好外衣后对凯瑟琳说道。
“您还好吗,西赛尔小姐?”凯瑟琳问道。她已不再显得那么惊魂不定,但脸色看上去还是十分苍白。
“我好多了。”苏晴感激地笑了笑,“您怎么会在这里?换了一家修道院吗?”
“我是跟随雷切尔院长嬷嬷来的。”凯瑟琳回答,“红衣大主教大人希望各地教会的主持到那比城共同商议魔鬼符咒的事情。”
“什么魔鬼符咒!”苏晴怒气冲冲地说道,“那个老头儿怎么那么愚昧无知!您什么时候去圣比阳大教堂?我跟您一起去!我要问问那个大主教,公主就在他的教堂里失踪了,他为什么不但不去找她,反而还这样诬陷她!”
“您哪也不能去,就呆在我身边!”高弗不由瞪了一眼那个义愤填膺的小女人——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差一点没了,居然还要去替她的朋友打抱不平。
“您爱上了西赛尔小姐,是吗,先生?”凯瑟琳嬷嬷看着高弗有些唐突地问道,但一双眼睛却充满了温柔和伤感。
高弗微微抽搐了一下,苏晴则愣愣地看向高弗。
“能够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凯瑟琳嬷嬷久久凝视着高弗,目光迷离,仿佛穿越了现实的时空,“我真心希望您能够得到幸福,先生。”
“嬷嬷?”苏晴莫名其妙地看着凯瑟琳。
“我出生在那比城,和西赛尔侯爵小姐一样,拥有着高贵的血统。”凯瑟琳嬷嬷缓缓地、自顾自地说道,“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对我万般宠爱,言听计从。在这个城市里,我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18岁那年,当我在圣比阳大教堂接受成人洗礼的那一天,我认识了一位年轻教士,并且……深深地爱上了他。”
“您是说……爱上了一个教士?”苏晴惊讶地说道。
“是的,爱上了一名教士。”凯瑟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爱情让我丧失了全部理智,我不顾家庭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追随他去了王国西部。这种行为令我的家族蒙受了巨大的耻辱,我的父亲和母亲受到了蔑视和责难,最终含恨而死,我的家族也从此迅速没落了。而当时年轻的我,尽管在深夜里流着眼泪一遍遍乞求父母的宽恕,却始终不肯放弃心中那份罪孽的情感。”
“那后来……”苏晴小心翼翼地问道。
“后来,我怀了那个教士的孩子。”凯瑟琳依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高弗,苏晴瞪大了眼睛看着凯瑟琳,高弗则无动于衷地迎视着凯瑟琳的目光。“孩子降生在我和他秘密约会的那栋房子里。是个男孩,拥有一头黑发和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另外,在他的胸口上,还有一个暗黑色的胎记,一个神所赐予的十字胎记。”
高弗的身体明显地抽搐了一下,苏晴在隔了几秒钟之后迅速地看向高弗,“啊!您的孩子……那个男孩他……”
“孩子的出世让我沉浸在极大的幸福之中,”凯瑟琳嬷嬷对苏晴的话惶若不闻,继续喃喃地说道,“然而,我那野心勃勃的爱人得到了西罗门公爵的眷顾,要成为西部教会的秘密领袖,于是,我和我们的孩子成了影响他前途的绊脚石。他告诉我,公爵对我们的事情感到非常不悦,他想先把我和孩子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然后再慢慢说服公爵大人。我理解他的苦衷。他为了我背叛了他所供奉的神明,而我,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耽误他的大好前程。于是,我带着刚刚出世几个月的孩子离开了我们的家,象逃犯一样在陌生的土地上流亡着。在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我们遇到了几个手持武器的男人,他们围住了马车。”
“那些人……他们是西罗门公爵派来的吗?”苏晴紧张地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呢?他们要的不是我身上的财物,而是我和我孩子的性命。”凯瑟琳嬷嬷平静地说道,“爱人派来保护我的人都被他们杀死了,我也被剑刺中了,血不停地流。我想我快要死了。那时候我想,我的死也许会使我蒙羞的家族得到神的谅解,也会令我的爱人从此不再担惊受怕。但是,我怀中的孩子,那个小小的生命,他是无辜的啊!他应该活下去,他才刚刚看到这个世界!这个信念支撑着我。我抱着他躲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感谢上帝的怜悯,那些追杀者最终没有发现我。后来,我拖着伤残的身体一路行进,最后远远地看到了一座孤儿院。可是,我再也走不动了。一个过路的绅士发现了我。他看上去很和善,于是,我就把孩子交给了他,并给了他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希望他能够把我的孩子送进孤儿院。那位绅士答应了我的请求。他走了,而我留在原地,独自等待死亡。”
“哦,嬷嬷……”苏晴的眼眶润湿了。
“但是,上帝并没有抛弃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一个好心的商人救了我。最后,我走进了闵拉卡修道院,做了一名修女,打算用我的余生去侍奉上帝。上帝给了我继续生存的机会,而我更加希望,我虔心的忏悔能够令上帝保佑我的孩子。我从没有奢望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他——虽然这30多年来,我一直在思念中煎熬。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地活着,能够幸福地活着。”
“他活着。但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平安’,也没想过要得到‘幸福’。”高弗空洞的目光注视着凯瑟琳沉声说道,“他在那个阴冷的孤儿院里生活了6年。和其他孩子一样,吃着勉强能够充饥的食物,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从不曾真正理解‘父亲’和‘母亲’的含义,所以也就没有任何遗憾和怨恨。6岁那年,一个男人带走了他,他的一生也从此改变。那个男人,他的养父,是一个落破的骑士。他没有给他安定的家,但却教会了他怎么骑马,怎么拿剑,怎么孤独地、颠沛流离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生活。为此,他感到幸运。那一年,他年满24岁。养父把他叫到身边,对他说,‘我已经养育了你整整十八年。十八年代表着长大成人。我没有白拿你母亲的钱财,我兑现了当初的承诺。现在,我对你再没有任何义务了,而你,也完全有能力开始一个你自己的生活。’他告诉他,24年前的一个深夜,他在斯宾塞孤儿院附近遇到了他的母亲。她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美丽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她对他说,她是一个贵族,因为追求爱情为王室所不容。她被人追杀,就快要死了,但她希望他能够救救她可怜的孩子,说着,她把一些珠宝和钱塞给了他。钱虽然不多,但那些珠宝很值钱。他答应了她。因为孩子太小,他就把他送进了孤儿院。过了6年,他如约接走了他。听完这些以后,那个孤儿带着满腔的仇恨离开了他的养父。3年之后,达尔兰地王国出现了一群亡命之徒,被人们称为‘黑衣骑士队’。他们刺杀王公贵胄,抢夺他们的财物,公然与菲尔拉法王室为敌。他们的首领叫做高弗。”凯瑟琳嬷嬷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静静地流了下来,耳边高弗的声音却依旧平静如常,“是的。我就是那个孤儿。没有亲人,没有身份,有的只是仇恨化成的、从不吝惜的鲜血和发誓让那个冷酷的王室血债血偿的灵魂。”
第一节 米雪尔的交易
    尽管魔鬼的同党奥莉维娅·西赛尔最终是被黑衣骑士队的高弗救走的,也尽管巴雷西国王在那一天并没有出现在颂祷大街上,但整个王室对于那场火刑的态度却已表达的相当明确。更多的人加入到声讨王室的行列里,梵卡露斯宫前时常会聚集起一些激愤的市民。虽然他们被王家护卫队和首府近卫军的铁骑挡在宫门之外,但他们的指责和漫骂却昼夜侵扰着这片权力之地。军队方面,由罗文将军亲自执掌的中央军团以及北部驻军和海军还算安定,但东部和南部驻军已或多或少地开始产生躁动;首府近卫军集体中毒的事情被一些人反复强调,布鲁南将军的压力与日俱增;而在王国的西部,废黜巴雷西国王的声浪愈演愈烈,西罗门驻军分化成了两派,械斗已经在军队内部发生。
达尔兰地王国的时局愈发动荡,百姓们不再劳作,贵族们惶惶不安,教廷则对王室步步紧逼。许多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场内乱的缘起,讨伐魔鬼的初衷逐渐演化成教廷与世俗统治者之间的角逐。然而,人们并没有看到菲尔拉法王室做出什么象样的动作,巴雷西·菲尔拉法国王的宝座看上去已岌岌可危。就在这个时候,一则重大消息从梵卡露斯宫里传了出来——巴雷西国王将不日御驾亲征,以平息西罗门地区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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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以来,兰斯特·蒂亚戈和他的妻女一直被软禁在梵卡露斯宫里。国王并没有象对待囚犯那样对待他们,有专门的人照管他们的生活起居,无论是一日三餐还是日常用品,包括侍卫们对待他们的态度,都与蒂亚戈前任第一将军的身份完全相称,但包围在楼宇外持枪佩剑的骑士和那些严格的禁足令却明白无误地说明了他们目前的真实处境。而且,自从被贝拉尔亲王带进梵卡露斯宫之后,巴雷西国王并没有象蒂亚戈认为的那样与他见面,尽管他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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