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下部队!到前线去?”范虎很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林宪天。
“没错,到边区其他作战部队里,切身了解前线的需求。”林宪天想当然地说道。
“林先生和夫人都同意了?”范虎知道林宪天是林家的独子,万一出事不好交代。
“同意了,放心!如果有危险,我跑的一定比你快。”林宪天跟范虎说笑道。
“那好,我跟军分区联系一下,明后天给你答复。”范虎说道。
为了这次下部队,父母特意和林宪天约法三章,其中一条就是不许上前线,因为家里人都知道上前线不是闹着玩的,闹不好要死人。
孙先楚和几个工人把坦克炮吊装进炮塔里安装到位后,周围的技术人员和干部战士一阵欢呼。因为从今天起,战车大队正式有了“牙齿”。
“估计李晨回来,你又该走了。”陈秦山对着一脸笑容的孙先楚说道。
“是呀!该走了,真可惜这些坦克咱们没法造。”孙先楚虽然笑着回应,但心中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
“是呀!咱们的工业基础太弱小了,要不是你带着二十多个技工来支援我们这里,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这个修配厂撑起来。”陈秦山看着围着坦克爬上爬下的干部战士们说道。
“你就别谦虚了,这个修配厂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上聂司令员那里要学生、要教员,光我们这些技工也撑不起这么大的台面。”孙先楚回忆起那段艰苦的时光,那时要人没人,要设备没设备,要厂房没厂房,一切都是空白。
“你回去后,别忘了把炮弹问题解决掉,毕竟依靠林家购买炮弹,不是长久之计。”陈秦山严肃地说道。
“知道,不光是炮弹,坦克的其他零部件,我们也要想法制造。可惜咱们钢厂产的钢材,满足不了咱们制造坦克的要求。”孙先楚一想起制造坦克用的材料,就有些无奈,毕竟制造坦克的材料不是土高炉、土平炉能炼制出来的。
冀西的冬季虽然无法和东北的气候比较,但寒冷一样会要人命。林宪天下部队的第一天,就看见不少战士在野外进行战术训练,他们的冬衣没有林宪天的冬衣那样保暖厚实,也没有预防冻伤的防寒手套,更没有太多的粮食让战士们补充热量。
“你们每天就吃这些?”林宪天指着炕桌上的两个窝窝头和一小盘白菜问道。
负责接待的干部看看自己的营长,营长有些尴尬地笑道:“山里比较穷,到了冬天没啥好吃的,要不等明天我打几只野兔回来。”
林宪天知道部队缺粮,但具体缺到什么程度,心中没数。于是分开众人闻着饭菜香味和炊烟味找到了部队的伙房。
看着战士排队盛着堪比清汤的稀粥,和每人一个拳头大小的窝窝头,林宪天问陪同的营长:“就这一个窝窝头,能吃饱吗?”
营长无奈地说道:“现在都缺粮食,至少我的营,每人一天有一个窝头和一小碗高粱米饭可吃,不像一些机关一天只靠一个窝头一些稀粥度日。”
“那范虎的四团呢?”林宪天又问了一嘴跟他一起来的警卫干部。
“四团还好些,至少有些存粮,还能支援一下兄弟部队。”干部这面说着,那面营长印证性地点了点头,“而这个营是冀中的部队,他们的粮食都是其他部队支援过来的,所以要省着吃。”
林宪天这才知道,营长为了招待林宪天,才特批多加了一个窝窝头。
“如果长时间吃不到新鲜蔬菜,他们迟早要得夜盲症。”这是林宪天在吃过十几顿玉米、高粱米、土豆、地瓜、白菜帮子后,得出的结论。
“那怎么办?”陈骞问道。
“我知道这是缺乏维生素的结果,至于具体是那种维生素,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倒知道治疗夜盲症的偏方。”林宪天有些得意地说道。
“什么偏方?”山伢子突然从后面窜了上来。
“松针熬成的水和活吃蛤蟆骨朵儿。”林宪天说的是抗美援朝时期,我志愿军为了解决夜盲症问题,而收集到的民间偏方。
“松针熬成的水和活吃蛤蟆骨朵儿,山伢子,记住了吗?”陈骞回头问了一下,还在努力记忆的山伢子。
“松针熬成的水和活吃蛤蟆骨朵儿,松针熬成的水和活吃蛤蟆骨朵儿。对了林工,麻烦你把这偏方写张纸上,这样我也不怕记不住了。”山伢子再试着背两遍后,才想起让林宪天把偏方记在纸上,这样到哪里都不怕自己遗忘。
“好吧!”林宪天掏出自己的记事本,在上面写下偏方,撕下交给山伢子保存。
要说林宪天这次下部队还是很有收获的。通过几天的走访,林宪天了解到在部队里,各种轻武器的枪管磨损问题十分突出,主要原因是,由于八路军的复装子弹头尺寸规格不一,没有很好的检测手段,造成同种型号的子弹头大小不一,再加上各种口径、型号子弹混杂。所以造成枪管膛线磨损非常厉害。
“我们现在把上级发下来的弹药,分成几个等级。一级品是双树牌的弹药和缴获的日军弹药,二级品是边区大型兵工厂制造的子弹和缴获、购买的国械弹药,三级品是地方兵工厂生产的弹药和手工生产的弹药。”负责弹药保管的干部说道。
“那战士手头的剩余子弹怎么处理?”林宪天把刚才弹药保管员的话记录到记事本上。
“别的部队,我不知道。但我们部队是一级子弹狙击手和神枪手用,一级、二级子弹机枪手用,二级中机枪手淘汰的子弹和三级子弹给步枪使用。”一旁陪同的干部解释道。
“所以你们的步枪枪管磨损就非常厉害。”林宪天问道。
“是的。”干部确认道。
于是林宪天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记录,“有必要增加,向八路军提供步枪枪管的业务。”实际上八路军的兵工厂已经有这项业务了,只是人家设备少,产量低,根本形不成规模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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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集 林宪天的春天到了?
更新时间2010…5…9 8:30:55 字数:3464
“林工,你看这种子弹。”一位披着月牙披肩的机枪手拿着一颗子弹给林宪天看。
林宪天接过子弹,看到子弹头上涂有红漆便问道:“这是什么子弹?”林宪天以前也见过这种子弹,但是到现在也搞不清。
机枪手也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叫啥名,但是挨上这种子弹的人都没活路。”
“行,我用五颗子弹换你一颗,怎么样?”林宪天从自己的子弹带里掏出一弹桥子弹。
“使不得,我只想麻烦林工你,能造出这种子弹。这子弹打人可狠,我们营的狙击手跟我换,我都没换。”机枪手很得意地说道:
“行,我回去一定研究研究,看看这是什么子弹,这五发子弹你先收着,等子弹造出来,我再给你一箱。”林宪天想机枪手许诺道:
“好。”机枪手高兴地把子弹揣到身侧的子弹袋里。
当其他人看到机枪手用一颗燃烧弹换了五发子弹后,还许诺了一箱子弹,部队里其他几位有特种子弹的战士也找到林宪天,用他们手头的子弹换林宪天的子弹。
于是一天时间里,林宪天换到三种类型的特种子弹,燃烧弹、曳光弹和一颗自制达姆弹。
林宪天看着炕桌上摆着一溜各种口径的子弹,便想起自己在制造子弹时,遗漏了几件事。一是,林家制造的机枪一直是使用普通弹药,没有专门生产过机枪用重弹。二是,由于没有曳光弹,林家的机枪的防空功能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好。
于是林宪天接着昏暗的油灯,趴在炕桌上写着一天的收获。
“43年的元旦后的第二天,我吃到了一顿过年狗肉,为了那顿狗肉,我们和鬼子还打了一仗。”林宪天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
下部队已经过半个月,每天单调、严重缺乏油水的伙食,让林宪天这个从小没吃过多大苦的人,彻彻底底地体会了一次,吃完上顿,盼下顿的日子。同时没有油水的粗粮,又限量供应,所以每到开饭前两个小时,林宪天就感觉天气越来越冷,肚子很饿。
这天林宪天跟随部队运动到根据地外围。
“听当地的同志说,这里驻扎有一个日军小队和伪军的一个连。”侦查员趴在山腰处的石头上,给带队侦查的营长讲这里的情况。
“陈骞,你看那条狗毛色多好,多肥,如果勒了,一定能吃上好几顿。”林宪天在离营长不远的地方用自己的望远镜看远处据点的情况。
“狗?”一旁的山伢子一听乐了,这准是林宪天又想吃肉了。这段时间林宪天没事就往老乡家的牲口圈里瞄,并偷着问当地老乡那里能买到肉吃。
“我看看。”陈骞趴到炮队镜前看了一会儿说:“你想吃那条狗可难,我刚才看见有个鬼子牵着狗进了据点。”
林宪天听后有些泄气,因为他知道一般部队行进,轻易不会和沿途的日伪军交手。
“猴子,那条狗你们能摸了不?”营长听到林宪天和陈骞的对话后,突然问侦查员。
侦查员抿着嘴想了想说:“可以,但搞不好要暴露咱们的下山意图。”
“没事,就算暴露,也算咱们提前通知鬼子冀中的部队又回来了。”营长很随意地说道:
“行,晚上你瞧好吧。”侦查员转身顺着山坡就下去了。
夜里林宪天跟着部队,偷偷摸摸地翻越了封锁沟。第二天一早,营长就带着人,扛着一条死狗来到林宪天的住处。
“来,把这狗扒了,咱们吃肉。”营长一进门就对院子里的警卫战士喊道:
林宪天一看,真是昨天白天看到的那条日本狼狗。“这狗是怎么搞到的?”林宪天有些好奇地问侦查员。
那个外号猴子的侦查员笑了笑说道:“这秘密说出去就不灵了。”
林宪天低声问道:“我用五把驳壳枪和一个基数的子弹换,并保证不说出去,你看怎么样?”
侦查员眼睛一眨,便把林宪天拽到墙角说:“实际我们早就注意这条狗了,它最近老是找这里一户地主家的母狗,那个。所以我们就把这户地主家的母狗摸了出来,然后带着母狗进了据点,最后把这条狗给勒死了。”侦查员说的很轻松,但里面的曲折就不为外人所道了。
这条狗几乎让一个营的战士,每人分到一碗热腾腾的狗肉汤下饭,也着实让肚子里没油水的林宪天高兴了半天。
等到晚上出发时,后队负责侦察敌情的战士,来通知林宪天他们先走一步,因为那个据点里的敌人已经发现问题,开始大范围搜索起来。
结果在那个晚上,枪炮声响彻夜空。
这支部队要下山进入冀中,林宪天便和他们告别了。根据林宪天的计划,他们的下一站是边区的医院,因为据林宪天自己说,受过伤的战士对武器的认知,要比没受过伤的战士高。不过林宪天没有想到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位让他心动的女性。
“你好,听口音你不像是北方人。”林宪天在询问一位腿部受伤战士对自己武器的评价时,一位护士叫起战士吃药。
“是的,我家在南洋,所以有些南方口音。”护士一边整理战士的被褥,一边解释道。
“那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林宪天越看这位护士越有味,准确地说是被这位护士的气质和容貌打动了。
护士很诧异地看了林宪天一眼,又接着整理床铺说道:“差不多两年多了。”
林宪天没有再多问,护士看战士吃完药,便端着药盘走了。
“老兄,知道刚才那护士叫啥不?”林宪天准备侧面迂回地了解这位护士。
“嘶,林同志,难道你也看上林护士了。”战士费力地把自己的伤腿抬上chuang。
“嗯。”林宪天表示同意。
“你们同姓还要……”战士刚说,林宪天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因为林护士又进来换热水来了。
两人等林护士走了,林宪天才说:“谁说同姓不能谈恋爱了,你的思想也太老土了吧。”那战士不敢和林宪天争执。
于是在其后的几天里,林宪天一面收集战士对武器的看法,一面收集林护士的资料。
随着林宪天的收集,他越来越惊讶,原来武器还能这样用。在林家生产的武器中,迫击炮这种重武器是八路军使用最频繁的,谁让它弹药好搞呢,不过问题也出的最多。其中最突出的两条问题,就是为火炮超射速和随意增加药包。
为了增加射速在迫击炮射击时,使用双装填手。为了射击规定射程以外的目标,随意增加药包。已经成了好几个军分区的通病。林宪天在医院遇到好几个受伤住院的战士,都是这样被迫击炮炸膛炸伤的。
不过人家战士可不管你是不是规定,知道你是火炮的设计者后,那顿埋汰人呐。说的林宪天那个憋屈呀!无奈之下,林宪天除了给边区首长写信,记述这里发生的事情外,那就是准备修改迫击炮的性能指标,尽量把规定的指标调高,以满足前线的要求。
“林护士,真巧,又遇到你。”林宪天专门挑了一位林护士负责照顾的伤员聊天。
“林同志,请你不要打扰病人的休息。”林护士板着小脸说道:
“是、是、是。”林宪天跟着林护士出了病房。
林宪天跟随林护士来到护士休息的地方,林护士给林宪天倒了一碗水。“林同志,虽然你是上级派来了解情况的,但也不要打搅伤员的正常休息,你可以在伤员户外活动时,了解你想知道的情况。”林护士十分认真地跟林宪天说道:
“我明白了。”林宪天是你说啥是啥,我就跟你套话。
“那好,你在这坐会儿,我出去忙了。”说着林护士又出门了。
林宪天感觉自己很失败,由于他自己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谈过恋爱,所以对这种工作第一、自己第二的美女无从下手。
还好家里的父母都对林宪天的想法表示支持。所以只要医院不正式撵人,林宪天就赖在医院不走。
这天林宪天照常带着两个警卫员跟着当地猎户进了山,之所以要进山打猎,主要是医院提供的饭食已经让林宪天感到厌烦,每天的定量的粮食还吃不饱,甚至出现护士在工作中被饿晕的现象。所以林宪天决定进山打猎,一来争取能缓解一部分粮食压力,二来借这个机会巴结一下林护士和她周围的护士。
不过林宪天的眼神一贯不好,几次进山打猎都是空手而归,倒是跟随他进山的警卫员收获颇丰,一来二去,每次打猎就成警卫班的肥差。
“后生,你拿的枪好是好,可你不是用枪的料,再好的枪也是白费。”猎户方老爷子又开始“教育”林宪天了。
“知道,我才玩几年枪,哪有你老爷子在枪法上磨练的年头多。”林宪天处事上属于一个老好人,跟谁都能聊到一块去。
方老爷子听了很高兴,斜背着火yao枪挎着火yao壶,哼着林宪天听不懂的小调进了山。
等进了山,方老爷了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枪下肩,弓着腰,右手拎着枪,左手轻手轻脚地拨开沿途的枯树枝和杂草,并时不时停下看地上走兽留下的脚印。而林宪天几人在方老爷子身后,也是不敢弄出太大声响。
方老爷子是当地有名的猎户,膝下一子一女,儿子在八路军的部队里当狙击手,女儿则在医院里当护工,可以说方老爷子是这一带的堡垒户。
“后生,看来这山里的走兽要被咱们打光了。”方老爷子找寻半天后说道:
“咋?”林宪天看着地上不知是什么走兽留下的脚印问道:
“咱们带的枪太好了,和我儿子用的一样,这样打下去,明年这山上跑的,要少上一半。”方老爷子解下自己身上的酒壶,抿了一口。
“那咋办?人要活下去,除了向地要粮,也就只有向这山里要吃的了。”林宪天看着方老爷子说道:
“唉!”方老爷子叹了口气,接着向前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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