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套用的瞄准具有问题，明面测量是1003米，这上面要到1200米才能打中。”林宪天对林玉山说道。
“那你回去修改一下。”林玉山活动活动发酸的胳膊。
除了测试穿甲弹，还要测试榴弹，为了试验引信是否能正常使用，林宪天特意用普通炮弹改造了四发发烟弹，只要一打炮，如果引信正常，将只在弹着点发烟，如果不正常，烟迹就会划出一条抛物线。
首先还是百分之七十减装药炮弹，测试两发正常，全装药测试两发正常，最后是实弹射击。这回林宪天不敢趴在炮塔外面拉炮绳了，足足把炮绳接出约五十米外，趴在挖好的一道浅沟里才敢拉动。
一拉，没响；再拉，还没响。林宪天心里有些发毛，赶忙让运输艇上的许红莲扫描一下看看结果。许红莲回答让林宪天更加发毛，“里面一切正常！”
最后林宪天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靠近坦克，爬上坦克，顺着炮绳往炮塔里看。“击没击发？难道是哑弹。怎么办？”林宪天脑门子上开始淌汗。
林宪天坐在坦克外面想了半天，决定再拉一次炮绳，如果再不响，估计就是哑弹了。
林宪天重新整理好炮绳，下了坦克，没有回到浅沟，而是趴在坦克屁股后面，因为林宪天自己估计，如果炮弹炸膛，坦克屁股后面应该是最安全的。
一拉，轰，坦克后退了一下，炮弹打出去了。“这是为什么呢？”林宪天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自己问自己。回想了半天，林宪天没有得出个结果，再打一发，还是在坦克屁股后面发射，顺利击发。
再打一发，在浅沟里，没响，再拉，还不响。“滑轮工装没问题，难道是角度问题？”林宪天看到坦克屁股后面和浅沟不在一个角度。在坦克屁股后面一拉，炮弹击发。“就是角度问题。”林宪天捂着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想到。
这一连串的炮击让林宪天的听力大受影响，在此后的几天里，林宪天的耳朵一直直响。得知这一消息的边区，把一直晋察冀活动的白大夫给请来了。
“这是白求恩大夫。”看着一个憔悴的白发外国老头，林宪天心想，这就是白求恩大夫。
白大夫在听完林玉山的叙述后，说林宪天的耳朵是因没有保护好，而听到巨大声响产生的震伤，这回知道病因就好办了。随后白大夫又给第四团的伤员检查了一遍身体。
“真是好人呐！”许红莲看着离去的白大夫说道。
“但愿他能一直活下去。”林玉山搂着许红莲说道。
白求恩大夫没有活过这一年，虽然他躲过的病毒感染，但是那次感染对他的身体伤害很大，加上连日劳累，积劳成疾，最终在这个冬天去世，享年51岁。（诺尔曼。白求恩（NormanBethune）（1890～1939））
一连一个月的测试试车，林家终于大概摸清了T－34坦克的基本性能。
“爸，我要是爬不出来，你还要拽我一把。”林宪天在钻进T－34坦克电瓶室前，对检查发动机的林玉山说道。
“知道。”林玉山挥了挥手。
不开不知道，这开坦克的学问也不少，在平路上倒也好说，等遇到坡坡坎坎，林玉山的那点汽车驾驶技术有不够用了，坦克的倒爆，发动机的临界转速，光是这两条引起的事故，就让林玉山换了5台发动机。还好林家已经能制造发动机了，不然这车又成了空壳车了。
此外还有爷俩的行头也是一换再换。最初爷俩没有合适的坦克服，为了工作方便，就用工作服、安全帽、防砸鞋代替坦克服、坦克帽和坦克靴，后来随着工作的不断深入，这身行头不能满足测试需要，林宪天边让许红莲想办法制作专用的坦克服、坦克帽和坦克靴。
“红莲，你给我揉揉腰。”虽然林玉山在林宪天面前一贯很坚强，但在自己妻子面前，就没有那么坚强了。这不被坦克震的腰疼的林玉山，正趴在床上让许红莲给他揉揉腰肌。
此时的林宪天正躺在按摩椅上，想着如何继续改进T－34坦克。
今天李晨特别郁闷，因为他刚刚得知，林家准备对一款新型坦克进行宣传，虽然这款坦克是在苏联T－34/76型坦克的基础上修复改造的，但回头一看自己大队里的几台坦克，真是一个天上，一个下地。
“这算怎么一回事？前脚咱们买完坦克，后脚他们家就推出新坦克，这不是气人吗！”李晨看着洞库里的坦克，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你那些坦克是人家按废铁的价格处理给你的，也就是说，是人家不要的。”陈秦山低声说道：听到这句话，李晨有气也撒不出。
“听说这T－34是老大哥的新锐坦克，林家从哪里搞到的？”刘昌平低声问范虎。刘昌平认为林家后面的势力，一定和德国有合作关系，不然怎么能收罗到如此先进的武器。
“不知道，听林宪天说，都是从苏德战场上收罗到的。”范虎心不在焉地说道：现在的范虎只关心这车性能怎么样，要多钱才能搞到手。
“先看看林家怎么说，咱们再上报。”王彦宾低声对刘昌平说道。
“这车是样车，我家打算趁这个冬天到外面宣传宣传。”林宪天对围观坦克的大小领导说道。
“那你打算上哪里宣传？”刘昌平问道。
“预定第一站是边区机关的所在地。第二站是冀中平原，这山区不适用坦克，只有平原才能发挥坦克的真正效能。”林宪天把计划和这位负责安全的领导说了一遍。
“你的后勤怎么办？”李晨问道：这也李晨最关心的问题，之所以战车大队一直窝在柳条沟，就因为后勤无法解决。
“这是秘密，无可奉告。”林宪天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靠运输艇来保证后勤保障的吧。”
“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刘昌平问道。
“估计就在最近几日，我们临行前一定通知你们，范团长别忘给我们家准备一个班的战士。”林宪天叮嘱道。
“这个班我们大队派。”李晨赶忙把话头抢过来，范虎一看李晨抢过话头，也不言语了，他知道这是李晨想派人学习。
几天后，林家的T－34坦克搭乘着一个班的战士，开往阜平。坦克搭载步兵早有先例，不过我们这些步兵同志显然不适应上下颠簸的行进方式，一路上除了怕自己被颠下去，而把自己绑在炮塔置物栏上外，呕吐则是第二常见现象。
坦克的到来给边区高层震动很大，虽然现在边区已经建立起一支战车大队，但是高层都知道那个战车大队，目前还没有战斗力。这次看到一辆齐装满员的坦克开到阜平，阜平沿途的老百姓都十分欣喜地传诵：“八路军有坦克了。”
聂政委看着T－34坦克高大的车体问道：“能批量生产吗？”
“可以，只要你们有足够的钱去购买。”林宪天把一架相机支好回应道。
聂政委听后皱皱眉头，心想：“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进行大生产运动，目的就是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如果现在继续购买林家的坦克，中央财政不算，光是边区财政就要破产。如果是赊借，总部已经干过一次，边区还能再干一次吗？”
“没事，你们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等你们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日子就会好过。”林玉山拍拍紧锁眉头的聂政委。
“好了，想来照相的赶紧过来，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林宪天吆喝着。
于是一群干部战士和群众都围着坦克照相，至于相片，只有林宪天回到基地后才能洗出来。
“同志，你这相机是那里产的？”一个南方腔的干部问林宪天。
林宪天笑着说道：“保密。”说完把相机旋下，揣到坦克服的衣兜里。林宪天的相机是数码产品，在这个时代属于超时代产品，虽然林宪天把相机的外形改成和这个时代相机类似的外形，但还是让有心人看出破绽。
“我看你照了那么多张，是不是胶卷用完了？我们这里有暗室，随时可以洗。”那个南方干部不死心地说道。
“没事，我这是外国的先进产品，照个百十来张没问题。同志……谢谢！”林宪天赶忙想把这个干部甩掉。
那个干部看林宪天有意回避他，便打个招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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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集 为了生存
更新时间2010…4…30 21：36：28 字数：3140
“这是其他地区的炮楼分布图。”等侦查完回到司令部，几个侦查员又把其他方向上的炮楼分布图拿了出来。
“好密呀！”林宪天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炮楼标识惊呼道。
“这里还算稀的，铁路沿线差不多四、五里地就有一座。”一个参谋平静地说道。
“差不多，我们来的时候，沿途的炮楼和大沟就不少，为了绕过他们还费了不少时间。”林玉山看着地图说道。
“怎样？这些炮楼能拆光不？”吕司令员搓着手进了屋。
“费劲，这样，你们把最有威胁的炮楼先标出来，我们先拆这些，等拆完他们咱们再研究下一步如何走。”林玉山建议道。
“行！”吕司令员拍板道。
通过参谋的标注，确定了四十三座炮楼需要拆除。
“爸，咱们车上的炮弹可不够用呀！看来要通知我妈送批炮弹过来，还有这手绘地图还是不精确，顺路让许红莲也把地图也送来。”林宪天扒着林玉山的耳朵嘀咕道。
“行！开电台。”林玉山同意林宪天的说法。
当晚在哨兵诧异的目光下，爷俩出了村子，在确定周围五百米范围内无人后，林宪天把对讲机打开；“妈，可以了，卸货吧。”
不得不说，还是许红莲细心，除了父子两人要的弹药和地图外，还有一些肉类食品。实际早在几天前，林宪天就抱怨粗粮能吃饱，但不抗饿，这不许红莲体贴林宪天，给送来好吃的了。
“林家父子出了村！马上派人找回来。”吕司令员听到哨兵的汇报后，马上组织人去找林家父子。
“爸，看来咱们不用回村找人了，劳动力自己上门了。”林宪天看着远处几个亮点说道。
“注意保密。”林玉山叮嘱林宪天。
“知道。”林宪天把对讲机收好。
“昨天晚上林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把弹药运了进来，而是数量不少。这个情况一定要向边区汇报。”吕司令员叮嘱道。
“运输途径怎么说？我们的战士连车辙都没找到。”程政委说道。
“如实上报。”吕司令员皱着眉头说道。
随着炮弹的补充，破坏工作如期开始。最初攻打的几个据点还有人坚守，可没过三天，有坦克出没的区域，日伪军撤退一空。
“根据内线消息，这次日军把抽调出去的兵力，重新调整，准备在近期发动一次扫荡。”负责敌工的干部说道。
“哪天不扫荡，让他来吧！”吕司令员一点都没有把这次扫荡放在眼里。
这次日军的打法变了，抽调出去的兵力，一直在变动，不断地迷惑我军侦查人员。而日军实际的扫荡兵力是从外地用汽车调进来的，目的很明确，直扑冀中军区司令部的所在地。
由于鬼子的突袭兵力来的很快，冀中军区司令部只有组织村落防御。
“吕司令，我和宪天决定先走一步，到外线骚扰敌人，等到晚上，我们在西面开打，你们伺机从其他方向突围。”林玉山向吕司令员告别。
“这两个地方是我们的预定集结点，你们在突围成功后，就来这两个地方。”吕司令员指着地上两个村庄说道。
“明白。”林宪天照位置在自己的地图册上标出。
“好的，一路小心。”吕司令员握了握林玉山和林宪天的手。
于是在日军包围圈尚未合拢前，林家父子的坦克迅速地从包围圈中突出。而日军则派出二百多骑兵尾衔追击坦克。不过这些骑兵还是把坦克给追丢了。
“好悬，幸亏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不是反坦克炮，不然咱们想出来都难。”林宪天心有余悸地想起70mm榴弹在坦克装甲上炸响，而产生的炮塔内部振荡。
“别愣着了，赶紧进坦克里，用大炮把那几个炮兵阵地拆了。”林玉山拍拍还有些昏头昏脑的林宪天。
“好的。”林宪天又钻进炮塔里，调整好角度，开始轰击向村子里发射炮弹的日军炮兵阵地。
林家在外围破坏炮兵阵地后，让坚守村庄里，等待天黑的吕司令等人，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同时围攻村庄的鬼子也有些乱套，这种前面的核桃吃不下，后面还有蚊子咬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天黑。
“可以突围了。”吕司令看着村子西面不时响起的爆炸声，命令道。
林家父子没有和吕司令员汇合，而是上了运输艇，开始满冀中地打游击。
“爸，今天几号了？”林宪天擦拭着炮弹问道。
“10号。”林玉山摇着压弹器说道。
“我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林宪天放下手中的抹布。但林玉山没有答话，还在压子弹。
“如果不是有运输艇，我们根本在冀中站不住脚跟，或者说我们到现在也没有站稳脚跟。”林宪天很认真地说道。
“你才知道呀！”林玉山停下手中的活计，淡然地说道。
林宪天低头笑了笑：“不过我们也没有白来，至少吕司令划给咱家的那些炮楼，咱们都掀掉了。”
“那你的下一步想法是什么？”林玉山问道。
“接续敲炮楼，把鬼子的兵力都调动起来，然后在月底跑路回家。”林宪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断地调动敌人，把战火烧到敌占区。让鬼子在这个冬天休整不上，这样等到开春，鬼子就不会咋呼的太厉害。
“我看坦克应该下地活动活动，把鬼子的神经在挑拨几下。然后在无声无息地消失，最后再隔三岔五骚扰骚扰。”林玉山把林宪天的计划又完善了不少。
“对，让鬼子知道坦克不撤走，让鬼子满冀中去翻。”林宪天知道这种心里暗示最让人郁闷。
林家这顿搅合，让原本就些神经衰弱的鬼子更加郁闷。每天两位数的伤亡数字虽然不多，但对士气是很大的打击。再加上林家基本不再游击区或者内线作战，所以鬼子想报复也有所顾忌。
“现在鬼子开始收缩兵力，估计是林家在外线牵制的结果。”吕司令员看着地图上逐渐退去的日伪军标记说道。
“林家平均每天掀掉三座，根据在保定的内线说，这段时间日军已经损失过百人了。”程政委好呵呵地说道。
“我感觉这个冈村宁次不好对付，上次就给咱们来了一次千里突袭，差点连窝端。我看这次冈村宁次估计又是集中兵力，准备开春扫荡。”吕司令员看着地图说道。
“难道他们就不休整吗？”程政委听完吕司令员的分析后，有些惊讶。
“不知道，或许（冈村宁次）又会搞一次千里突袭。”吕司令员皱着眉头想着。
历史证明冈村宁次确实是历来华北日军司令官中最厉害的一个。不过也算他倒霉，遇到林家这个最大变数，所以日军在发动“蚕食”和“治安强化运动”时，八路军有相对足够的弹药和鬼子蘑菇。
“爸，幸亏咱们没有把坦克开回来。”林宪天看着脚下又深又长的封锁沟说道。
“是呀！这才两个月，鬼子就在这里挖了一道封锁沟。”林玉山看着都能把坦克陷下去的封锁沟，心里也有些后怕。
“听范虎说，到春天柳条沟的粮食可能不够。”许红莲示意父子两人上艇。
“他们不是到外面搞粮食了吗？”林宪天问道。
“搞了，但还是不够。”许红莲也为这缺粮的问题头疼。
1942年的春荒和鬼子的春季扫荡，让晋察冀边区元气大伤，让原本就不大的根据地又缩小了一圈。
“范虎，咱们有多久没这样数着米下锅了。”王彦宾把手中的粮袋往碗里又抖了抖。
“好像是在长征时，咱们这样干过。少来点，掺些红薯干，多加点水，咱们煮粥喝。”范虎看了一眼碗里不多的高粱米。
“听出山的同志说，敌人又开始挖新的封锁沟了。”王彦宾让警卫员把饭碗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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