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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一团长陶正刚立即下令三营向日军反击，收复观音洞阵地。三营长亲自带队，趁着夜色悄悄接近日军阵地，一条条身影，和着一道道刺刀、大刀的寒光，义勇军一团三营战士冲上观音洞阵地。没有人开枪，义勇军凭借近战，用大刀和刺刀将鬼子送上西天。日军虽然白刃战能力强悍，但义勇军有个诀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战士们交手时伸手一摸，衣服是粗糙棉布的是自己人，而衣服光滑的就是日军，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刀。当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阵地上站着的都是义勇军战士。这一仗打得很好，义勇军的大刀在白刃战时占了很大便宜，再加上是偷袭，日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阵地就已经易手。三营长留下一个连，加固阵地。第二天，日军向观音洞一线运动时，遭到义勇军猛烈地还击，才知道阵地失守了，中国军人又夺回了阵地。于是恼羞成怒的日军再一次展开进攻。
已经是1932年2月22日了，开战快一个月了，日军还没摸着锦州城墙。后方，郑桂林、邓铁梅的义勇军不停地袭扰驻军，袭击运输线，弹药、粮食都运不过来。本庄繁司令心情非常不好，当接到十六联队滨本大佐要求增援炮弹的请求时，他几乎是跳了起来，“八嘎，你是怎么指挥的，那么多的炮弹，就是炸老鼠也炸光了，你的步兵干什么吃的，大日本皇军那种敢打敢拼的精神哪里去了，要炮弹没有。”说完扔下电话。稍后，司令官的火气消了很多，想想，还是给二师团师团长多门二郎中将打了个电话，让多门将军在师团内部自己去调配，毕竟都是他第二师团的兵，他这个师团长好开口。放下电话，本庄繁不解的问：“滨本君很有才干，在满洲事变、黑龙江战役中都有上佳表现，为什么这次毫无建树？”三宅参谋长不敢说话，石原莞尔接了一句：“阁下，不是滨本君无能，而是我们碰到了对手。”
激战至24日，西线一团外围阵地几经易手，一团已经撑到了极限，全团已不足300人，营长全部阵亡，连长就剩下两个。再让一团苦撑没有意义了，方炜命令一团撤回城内，进行整修。东线帽儿山依然在义勇军手中，但葛文碑、机修厂、高岭等几处侧翼阵地失守。好在帽儿山未失，东线门户还未完全打开，而且八团还可以将援兵送上帽儿山。帽儿山依然紧紧连接着锦州东侧防线，就像一根鱼刺卡在日军喉咙上，令日军吞吐不得。西线日军第二十师团终于攻到锦州城下，在城防战中，第二十师团没有给朝鲜驻屯军丢脸。但第二十师团两个旅团伤亡很大，一个满员的师团，阵亡士兵3000余人，伤兵4000余人，能够用于一线作战的已经不足一万人。帽儿山下，九连长王云清看见几个肩头金光闪闪的日军军官，身边跟了好多卫兵，手拿望远镜再向他们这边看来。于是，王连长通过深埋在地下，还未炸断的电话线，请求锦州城内炮兵开炮轰他一家伙。此时，锦州城内已无重炮，只剩下十一门迫击炮。方炜将他们看成是宝贝疙瘩，轻易不准开炮。听说有大家伙在帽儿山前晃悠，那还愣着干嘛，立即下令炮兵连长白秋霖跑步带人到帽儿山一带。白连长带着两门炮风急火燎的赶到帽儿山一带，看着那些鬼子还在那儿。白连长用手量了量标尺，两门迫击炮咣咣就打出了两发炮弹，在离这群日军50来米的距离爆炸。这群日军是第二师团第十五旅团旅团长天野六郎少将以及旅团部的一群军官们，滨本久攻不下帽儿山，天野相当恼火，今天亲自来查看地形。刚才义勇军的迫击炮弹落下来，虽然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一个卫兵还是忠诚的将少将推倒在地。天野少将一骨碌爬起来，“八嘎，支那人的炮弹那么远，你慌什么。”还没说完，又是两声炮弹破空尖锐的呼啸声传来，卫兵一把将少将按在地上，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炮弹正好落在少将身边，将少将和卫兵一起炸飞出很远。原来，白连长试射之后，立即调整标尺，两发炮弹不偏不斜全部落在日军军官人丛。白连长来不及查看战果，立即带着他的士兵和迫击炮转移。当日军复仇的炮火盖过来的时候，白秋霖已经离开很远了。白秋霖不知道，他的两发炮弹立了怎样的大功，这两发炮弹将日军第十五旅团旅团部的官佐统统炸死。
第二师团进攻不力，又折损了一个少将，第二十师团却已经开始进攻锦州城。这口气，本庄繁怎么也咽不下。为了关东军的荣耀，他下令停止进攻，稍事休整，等后方的弹药补给。本庄繁想厚着脸皮请海军出动，又怕海军笑话，左右为难。还是石原莞尔解了围，“司令官，可以请海军运送独立第二守备大队在锦州侧后登陆，海军进行炮火支援，二大队是一支战功卓著的部队，他们从侧后进攻锦州，能最先攻进锦州城的话，还不是我们关东军的荣耀。这样既请了海军帮忙，又不伤陆军的面子。”日本海军和陆军的矛盾由来已久，互不买账。当本庄繁的电话打到旅顺海军第二外谴舰队司令部时，海军司令部炸了窝。“这些废物的陆军，我们帝国海军才是帝国的精英，我们海军战无不胜，哪像他们陆军，打个锦州还没打下来。”“就是，帝国的开疆拓土，哪一仗不是我们海军打的，现在要我们浪费宝贵的海军舰炮炮弹。”津田静枝海军少将压住心中的得意，抬了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海军官佐们安静下来，“诸君，陆军也是帝国的军队，他们现在有麻烦了，我们海军不能坐视不管，本庄繁司令官出面，我们不理睬的话，大本营不会放过我们，再说，都是为了帝国的武运，不要小气了。我们就帮他们将独立第二大队送到锦州。”
第十六节 城防（二）
更新时间2011…3…25 16：03：04 字数：6669
第十六节城防（二）
日军海军第二外谴舰队全体出动，“球磨号”轻巡洋舰、“刈萱号”、“芙蓉号”“朝颜号”驱逐舰运送独立守备第二大队至锦州外海。海军的舰炮开始向锦州外围阵地炮击，海军舰炮口径较大，这些炮弹对义勇军的杀伤很大。海军军舰一直炮击至天黑，独立守备第二大队在锦州西侧杏山一带登陆，这里避开了六团小凌河防线。北门，第二十师团凭借强大的炮火，轰塌了一大段城墙，日军潮水一般涌向北门。北门守军第二团纷纷向缺口处开火，一拨拨的日军倒在城墙边，又一拨拨的往上冲。日军凭借人海战术冲进了北门，第二团战士们依托城内房屋，工事频频向日军射出一颗颗子弹。在第一团残兵的协助下，终于将日军顶在北门市楼一带。南门，日军第二师团第三旅团终于攻到城墙边，为了不让二十师团独自显功，第三师团连夜进攻。猛烈地炮火将南门轰塌一段城墙，日军冲进南门，三团张占彪团长带着部下将机枪全部集中，凭借猛烈的火力将攻进城门的日军赶了出去。随后，义勇军用沙袋堆在缺口处，封住了城墙缺口。苦战了一天的日军也受不了这种强度的进攻，不得不停止进攻。义勇军也得到难得的修整，抓紧加固工事，补充弹药。北门陷入巷战的时候，方炜就在琢磨，怎么消灭一股日军，但一直没有机会。午夜，西门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独立第二大队用炸药炸塌了西门城墙，攻进城门。第四团冯庭楷团长赶忙调整部队，指挥部队与日军夜战，打了个把小时，攻进来的日军似乎人数不多，经过了解，冯庭楷发现当面之敌只有一个大队左右的兵力。方炜接通了四团的电话，冯庭楷告知了情况。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方炜脑海闪现，歼灭九一八元凶。九一八进攻北大营的就是这个独立第二大队，东北军没有不恨它的。立刻，方炜命令四团采用逐次抵抗的战术，将鬼子放进来。冯庭楷接到命令，不敢相信，就又问了一句。方炜明确告诉他，“不错，将第二大队放进来，不过你可要顶住，不能让鬼子把你打趴下了，你给我黏住鬼子，我马上调兵，围歼第二大队。”冯庭楷终于听明白了，好啊，干掉第二大队，“北大营的弟兄们，我们今天要给你们报仇了。”冯庭楷立即下令各营逐次抵抗，将鬼子放进来，阅马场，是方炜给冯庭楷的最终防线。第二独立大队自从九一八后，就骄横得不得了，今天又顺利攻进锦州，大队长岛本正一中佐梦想着，锦州战后自己该加一颗星了。根本没注意义勇军是在逐次抵抗。当他在阅马场一线被四团死死顶住时，骄横的中佐下令全大队猛烈突击。正在第二大队做着攻占锦州的美梦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强烈的灯光刺得日军眼睛都睁不开。“是我们的装甲车来了”日军第二大队欢呼之际，装甲汽车上的机枪猛烈开火，尤其是当先的四辆汽车，车上四挺哈乞开斯重机枪13。2mm的子弹噗噗打在日军人丛。被击中的日军都被腰斩，或是身体上穿出一个大洞，“支那人的新式武器”日军纷纷叫嚷着。四周喊杀声震天，方炜调集了三个营的兵力，配合四团和装甲汽车围歼第二大队。23辆装甲汽车，100多挺机枪，那个火力强度，日军纷纷想找隐蔽物，可他们才发现骄横的大队长将他们带入了平整宽敞的阅马场，可以容纳两万多人的大广场。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日军连对面的人影都看不清楚，只能凭着感觉胡乱放枪。而义勇军顺着光线，广场上的日军一览无遗，义勇军机枪、步枪几乎弹弹咬肉，一场毫无悬念的大屠杀。岛本中佐攻进西门的时候，本庄繁命令三十联队分出一个大队协助进攻，方炜提前命令六团回防，将三十联队的那一个大队死死顶在西门外。当枪声沉寂，阅马场上日军尸横枕籍，那些没有完全断气的，义勇军战士们给他们一刺刀，帮助他们结束痛苦。
2月28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日军的炮火反常的停止了。自从日军打响锦州外围战，枪炮声一日响过一日，这是忽然一切声音都没有了，人好像从一个宇宙，换到另一个宇宙，顿时产生出一种轻松欣慰而又惊奇纳闷的感觉。指挥部的几个参谋笑着说，是不是日本鬼子被打痛了，守城作战快要结束了？各城们的观察哨，也纷纷向指挥部报告，说从凌晨开始，日军开始向后撤退，大部分的敌军退到西北角，在那里集中。黄显声、方炜、许权中接到报告，很理解大家心里的高兴，但是他们几个高级军官很冷静，因为他们看不到任何可以证明鬼子被迫撤退的迹象。而锦州外围，原来的东北军成建制的撤走，在锦州外围再也没有可以和日军正面抗衡的部队，郑桂林、邓铁梅他们的袭扰战虽给日军带来很大麻烦，但还不足以逼退日军。黄显声询问似的看着方炜，“子明，我觉得日军是不是要集中兵力从一点突破？”方炜还未开口，许权中很沉稳的接过话头：“司令，我认为是这样的，第二十师团在北门打开了一个缺口，而其他方向日军进攻不利，尤其是东门，帽儿山至今还在罗弘信手里，东门一线虽然日军占领了几个阵地，但锦州东门锁钥依然在我们手里。日军兵力调到西北方向，很有可能是要集中兵力，一举从西门方向突破。”方炜也赞同许权中的看法，日军现在的兵力调动，意图直指北门。于是，义勇军再次调整部署，集中优势兵力于北门一线。方炜心里明白，一场艰苦的巷战，在所难免。
韩诚烈受黄显声等人所遣，在北门隐蔽所，举着望远镜向前方观察。果然日军阵地上静悄无声，虽然敌占的堑壕和碉堡里，白布红膏药的日军小军旗仍撑在那里，但看不到人在移动。他举镜慢慢搜索，看到北门外，两股很大的火焰冲天而起，风由那边吹来，带着一股恶臭。他问士兵，日本人这是在干什么？士兵回答，在天刚刚亮的时候，日军曾大规模出动过一次，并不是进攻，而是把遗弃在地面上的日军死尸都向后头运，估计这两堆火是焚尸的。第二天，正如黄显声等人所料，日军集中兵力于北门，力求一点突破。北门，义勇军调集二团全部、四团两个营进行城防战。28日下午四时左右，锦州周围日军的炮火开始向城墙猛轰，助攻的飞机，也同时飞临上空，从机腹接连不断的抖落下炸弹、烧夷弹，远远望去，一柱柱冲天的烟火冒起，想弥漫的森林。城里一起大火，北门外，二十师团第七十七联队就把兵力集中在城基东北角，展开两翼，向城墙逼近。三四十门大小炮，一起对着这一角轰击，轰得寸土不平，碎石乱飞。北门守军是二团一营，吴宏营长带着两个连在市楼一带作战。日军的战法很直白，就是先用大炮集中一处轰击，造成一个火焰下的缺口，然后步兵就朝这个缺口猛扑进来。义勇军虽然摸清了日军战法，但缺乏轻重武器的还击，也只能固定一个战法。就是在日军炮击时，伏在堑壕里一动不动，待到敌人涌近时，再用机枪、步枪射出有限的子弹。敌人再逼近，义勇军就奔出堑壕，当头痛击，用手榴弹同归于尽或是用刺刀肉搏，拼命死战。这样打的很被动，很危险，但就义勇军目前的条件，别无选择。改装的铁甲战车在没有制空权和火力优势的情况下，只能像围歼第二大队那样，出其不意的行动，所以，在日军的猛烈进攻下，装甲汽车都停在防炮工事里。
市楼，义勇军死伤惨重，二团已经伤亡百分之九十。日军终于向前推进了500余米，在前线观战的方炜，看着不时同归于尽的义勇军战士，心里在滴血，多好的战士，直到此时，方炜才真正体会到一寸山河一寸血。配水池，是锦州北门的一处重要据点，义勇军将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成的水塔，改造成工事。下部，义勇军掏出几个机枪射击孔，上面改造出射击孔，手榴弹投掷口。日军的小钢炮对钢筋混凝土的工事损伤颇小，而义勇军猛烈的火力，阻止了日军的前进。日军在占领市楼以后，分兵多路，向锦州纵深挺进。城隍庙一带，义勇军与日军展开了反复的拉锯战。日军士兵一排排倒下，又一排排冲上来。日军的掷弹筒，其实就是一种轻型迫击炮，50mm榴弹不时在义勇军阵地爆炸，卷起一阵血肉气浪。义勇军战士们在用自己的枪，自己的子弹、自己的血肉向日军抗争。城隍庙街左侧就进入西大街，日军第二十师团78联队的士兵们不顾伤亡的向义勇军进攻。义勇军从每一栋房屋，每一个废墟，向日军射出一颗颗复仇的子弹。78联队一个中队在这一带作战，当日军士兵接近每一栋房屋，屋中总会射出一颗子弹，当日军凭借房屋掩护，向屋内扔进一颗手榴弹时，手榴弹爆炸的同时，总会有密集的子弹随同手榴弹的爆炸声一同响起，直至爆炸将房屋变成一块废墟。在日军进攻后方，不时在房屋中射出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