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钟后，回到谈判桌前的史良节直截了当的给了胸有成竹的久加诺夫一个肯定的答复。
“最后一个请求，我国希望中国政府在必要的时候，向我国海军提供旅大军港的使用权。并且，能够在中俄领土争端中做出适当的让步。”
脸上挂着自信微笑的久加诺夫终于亮出了他手中的最后一张底牌。
出乎久加诺夫的意料，再听到他的最后要求后，史良节脸上那礼节性的微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冷的注视了久加诺夫片刻，突然合上手中的文件，猛然站起，带领随员们离开了谈判现场。
“外长先生，请您留步。”见此情景，久加诺夫急忙起身喊道。
史良节停步、转身，冷洌的目光如利箭一般，直直的射在了久加诺夫那胖大的脸庞上。
久加诺夫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竟然觉得心中一窒，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缓慢道：“请您回来继续谈判，我们可以适当让步……”
3个小时后，在开往机场的专车上，疑惑不解的詹华终于向史良节提出了他的疑问：“外长，您刚才怎么就那么有胆色，竟然敢单方面中止谈判呢？”
史良节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敢放他鸽子呢？”
“看来外长的心情现在真是难得的好啊。”听着史良节的调侃，詹华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良久，他才继续道：“因为，虽然我国和欧盟的关系已经开始缓和，但是，俄罗斯到目前为止，依然是我们最重要的盟友和石油供应来源。现在美国已经完全控制了海湾地区，我国如果要实现能源自给自足，就必须利用现在美国暂时无暇东顾的机会，尽快解决南海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最需要的，就是俄罗斯的石油供给和外交支持。”
“说得好，这就是久加诺夫和我谈判是手中握的筹码。正因为这个，他才任为我国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不管他的条件有多么过分！”史良节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他继续道：“可惜，他对自己手中有多少筹码很清楚，却没有摸清我手中到底有哪些赌本。”
“？”这就是此刻写在詹华脸上的符号。
“要想有真正的外交，要想真正的在谈判桌上获得利益，你就必须学会在谈判桌上‘钓鱼’。或者说，你手中必须由对方不论想与不想，都不得不吞下去的鱼饵。俄罗斯的石油和外交支持，这就是久加诺夫为我准备的鱼饵。没错，这个饵我必须吞下去，不管它里面的那个鱼钩有多刺人。但是，我手中也有一颗他不得不吃的鱼饵。”史良节目光闪动的看着詹华。
“美国搞出来的那个‘新欧洲’？”詹华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
“没错，就是这个答案。苏联解体后，美国通过主导北约东扩，对俄罗斯步步进逼。偏偏当时的俄罗斯总统又是叶利钦那个白痴，这个智商低下的家伙对西方的一切口头承诺都信以为真。西方让他搞私有化他就搞，让他裁军他就裁，生生的把偌大一个俄罗斯搞得民不聊生，国运衰败！连没有鱼饵的鱼钩都会生吞，这样的笨蛋真是天下少有！”史良节不屑道。
“不过也得感谢这个家伙，要不是他把俄罗斯陷入了这样的窘境，他们也不会全力来改善对华关系。还有，他选择了布京这样一位强有力的人物来当自己的接班人，从俄罗斯近几年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国家在布京的领导下，已经开始缓慢复苏了。”詹华插话道。
“没错，和叶利钦比起来，布京绝对是个天才。可是，他也有他的难言之隐，他很想更改叶利钦的很多错误政策，但又不得不考虑到自己和那老东西的渊源。所以很多事他都只能慢慢做，因此就丧失了最宝贵的——时间！”
“而在第二次海湾战争后，美国终于成功地实施了北约的全面东扩！由此出现的以波兰等国为首的所谓‘新欧洲’完全为美国马首是瞻，不但充当了美国人抑制德法为首的所谓‘老欧洲’的王牌，更成了美国人威胁俄罗斯的马前卒！成了俄罗斯的心腹大患！”詹华恍然大悟道。
“没错，正是因为这个所谓的‘新欧洲’，再加上德法等西欧国家长期以来的欧洲独立倾向，我们才能成功地和德法达成密约，分化了对华制裁同盟。同样是因为乌克兰也准备加入这个所谓的‘新欧洲’，感到芒刺在背的俄罗斯才比任何时刻都需要中国的支持。这就是我抛给久加诺夫，而他也不得不吃的鱼饵。”史良节总结道。
“的确，难怪他们把最后的三个条件全都放弃了。也难怪外长你那么有底气，敢中止谈判。”詹华应道。
史良节又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哪里是我有什么底气，不过是个小伎俩而已。俄罗斯离不开我们的支持，我们有哪里离得开俄罗斯？我只不过是给久加诺夫来了个‘骄兵必败’而已，先示弱于敌，等到他放松警惕，我在大胆出击，这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詹华又在一边鸡啄米式的点头，史良节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慢慢学，外交这门学问，够人学一辈子的。”
“不过，俄罗斯不可能永远是我们的朋友。”詹华突然道。
“欧？”史良节微微一愣，旋即示意道：“说下去。”
“我记得，再和法德的谈判时，外长曾经这样说过，和一个国家打交道，首要的工作就是了解他的民族性。法兰西永远都是一个骄傲独立的民族，虽然在二战结束后曾短暂加入过北约，但当美国在帮助法国研制核潜艇的过程中，表现出了控制法国国防的意图时，法国立刻决定了要走独立自主的道路。并最终退出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这一遭遇和当时我国和苏联的关系非常想象，所以，法国在西方国家中一直和我国走得很近，和我们两国这相近的独立、自尊、努力的民族性有很大关系。而德国，在二战后一直低调，但向来高傲，不但自认为是欧洲盟主，而且也的确有这个能力的日耳曼人，却一直在寻找着真正摆脱美国控制的机会。所以，德法才会结盟，而我们，也才会选择他们作为突破点。因为，和德法交好，便直接可以影响意大利，有了这三国的支持，我们就可以得到除英国外所有西欧国家的支持！”
“那俄罗斯呢？”史良节微笑着问道。
“俄罗斯的民族性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贪得无厌、骠悍善战’。俄罗斯的历史就是一部扩张史，在扩张的过程中，他几乎和所有的欧洲国家结下了宿怨，不要说外敌，连被他征服的那些民族都成为了他的敌人。车臣危机就是最好的例子，因为这一点，北极熊把自己整个变成了一个战斗动物。他的每一根毛发，每一根血管里都流着战斗的血液。这是一个可以短暂结盟，但却必须时时警戒的对手。”詹华总结道。
史良节微笑着说了一句仿佛和此刻得的气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军委决定增加新疆驻军了。”
“应该啊，新疆的叛乱刚刚平定。的确应该加强军力。”詹华应道。
“没有那么简单的，只要我们在新疆驻扎重兵，不但可以有效的抑制当地的叛乱势力。而且，南可以入藏，威慑印度。而且，一旦中俄交恶，我们只要派一员上将，统帅一支重装机械化部队，从中亚地区突破，10日即可突至莫斯科城下。而且，中亚地区，是俄罗斯历史上传统的防御最薄弱处。看似简单的驻军新疆，却是一招一石三鸟的妙计！”
“高明啊，是谁提出来的啊？”詹华惊讶道。
“我们新上任的副总参谋长——令羽”史良节将头靠在车座的靠背上，轻声回答道。
“当一个国家拥有如此之多的人才时，往往意味着这个国家将会真正走向复兴。但是，人才太多了，就未必是件好事了。”
这样的念头，早已不知在史良节的脑中反复了多少次，只不过，即使在自己的心腹面前，这样的话也只能深埋在他的心底。
第四部 铸犁为剑 第十章 梦之殇
（更新时间：2003…7…8 22：25：00 本章字数：5934）
2007年12月30日夜 中国青岛 解放军大洋舰队司令毕凌波宿舍
白日里终于得到了对胡松波“照膝密陈”的机会的毕凌波此刻的心情看上去是分外的好。最起码在端坐在对面的吴琦眼中看来，是如此。
这名因在校期间学习成绩优异，今年夏天刚刚由北京四中保送到了北京大学经济研究中心的少女。因为她那与众不同的家庭背景，自幼就在一个具有鲜明的激进色彩的环境成长。当她初中毕业时，已经“从头到脚的彻底完成了一名普通少女向坚定的民族主义分子的转变”（摘自《中国的叶卡德琳娜…吴琦传》）。
在进入高中后，吴琦的这一作风表现得更加鲜明。她不但加入了当时著名的民族主义激进网站——“铁血中华”，而且还凭借着她过人的能力和坚定的立场，很快成为了该网站的核心人物之一。
自2004年起，中国政府就开始逐步放松了对国内的激进民族主义组织的控制。并开始秘密的对其中影响较大的如“铁血中华”、“华夏鹰派”等提供资金支持。本就已是遍地干材的中国民族主义运动顿时呈现了燎原之势。
2006年，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中国发动全面经济战争后，中国政府和军方开始公开的在大学生中展开各种形式的军训活动，吴琦就是作为北京大学刚刚成立的“大洋舰队共建团”的成员，今天刚从北京赶过来的。
对于自己的这位才华出众的表哥，吴琦向来是心含崇敬，而且是说话从不遮掩的。不过，她今天提出的这个问题，却让一直在她面前言无不尽的毕凌波感到踌躇不前，进退两难。
“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在‘军部三鹰’中当一个老三？”毕凌波轻声重复着吴琦的提问。过了良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抬头反问道：“小琦，你看过《三国演义》吧？”
“当然，我最早看的三国题材的小人书还是你送给我的呢，当时才几块钱一套的东西，现在竟然要20元一本。谁想得到？”吴琦回答道。
“那你还记得周瑜在死前说的那句话吗？”毕凌波脸上那标志性的轻松洒脱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少在他人面前展露的深沉。
“当然记得，‘既生瑜，何生亮？’……”吴琦的声音一瞬间变得低沉，翦水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又变得异常清明。
“小琦，你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一直注意者吴琦表情变化的毕凌波不由得出声赞道。
“表哥，他们两个，竟然能让你产生这种感觉？”吴琦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毕凌波没有直接回答，他指着面前的那杯咖啡，问道：“小琦，你看着这个，能看出什么？”
“很混浊，但是，并不难看透它的深浅。”吴琦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了悟。
“的确，很多人看似心机深沉，但却不难看破。可震宇，还有阿羽，却都不是那么简单。”
毕凌波抬起左手，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掌纹，吴琦明白，这是他掩饰内心震动的习惯动作。她的疑问更深了
一旁的毕凌波继续道：“震宇，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汪让人赏心悦目的桃花潭水，而阿羽，则象是一泓让人望而却步的碧谷寒泉。两个人个性迥异，却同样让人有深不可测之感，的确，深不可测……”
“可是最近令羽的表现……”吴琦秀眉微蹙道。
“你是说最近风传的，他为情所伤？”毕凌波微微一笑道：“看上去似乎是这样。”
“似乎？不是吧，他连‘整军委’这么重要的职务都拱手让给了邵震宇，如果他是一个真正坚强的人的话，是不会犯这种太过低级的错误的。”吴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之色。
“‘整军委’？小琦，你是不是觉得，阿羽自己主动放弃了这样一个难得的在军中扩充势力的机会，而去当了一个毫无实权的‘战略研究部’部长，是不智之举？”
“当然，地球人都知道，现在军队里少壮派旗帜鲜明的分为三派。你老兄的势力主要集中在海军，看来你这辈子也只能泡在咸盐水里了。”
听着自己表妹的调侃，毕凌波只是微微一笑。
吴琦道：“另外两大势力当然就是由‘军部三鹰’中的另两个人分别统帅了。本来凭借着台海之战和西疆平乱的战功，令羽已经成为了你们三人中，在军队中影响力最大的一个。但是，他却因为个人的感情问题，把‘整军委’常务副主任的位置拱手相让。结果呢？空军完全不用说了，看看现在陆军整编后新上任的这些师级主官，几乎全都可以算是‘邵系’的人了……”
毕凌波用宠溺的目光看着正侃侃而谈的，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小表妹，脸上浮现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2008年元月一日 中国北京 令羽私宅
“新年快乐”卫敏高举手中的酒杯，笑靥如花的向对面的令羽祝福道。
“新年快乐”令羽也满面愉悦的回应，由于各自都有数不清的工作要忙。这对知己已经足足有半年没有见面了。今天是元旦，这一年来都是忙的几乎脚不沾地的两人，此刻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小聚一次了。
“真难得，竟然是政府副总理为我做饭，我不敢说这是后无来者，但肯定是前无古人了。只可惜，我这里有的原料太少，没法让你大展拳脚。”令羽看着面前纳乏善可陈的菜色调侃道。
的确，以元旦聚餐的标准来衡量，晚宴的菜色的确很匮乏。但这与其说是卫敏厨艺不精，还不如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来的确切。以令羽冰箱里的那点储备而言，卫敏能够弄出4菜1汤的席面，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我也是啊，能喝到‘鹰狼少帅’亲手煮的咖啡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了。”对令羽的刻意调侃丝毫不以为忤的卫敏微笑着回应道。
“这么说，我们都是难得的幸福了，来，干杯，庆祝一下。”令羽今天的心情看上去是难得的好，他高举酒杯，向卫敏盛情相邀道。
“好，干了”卫敏也将酒杯举了过去，两个盛满红酒的酒杯在空中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
干完了杯中的红酒，两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卫敏的双颊晕红，向来英气勃勃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女子的妩媚。而令羽那向来呈现着不健康的苍白色的脸颊，此刻也透出了淡淡的红晕。
“对了，阿羽，听说你又要升官了？”卫敏一手支颐，另一手晃动着酒杯，看上去竟然有了三分媚态。
中国的古代谚语向来以言简意赅著称于世，从令羽这次酒后的言行来看，“酒壮英雄胆”和“酒能乱性”这两句话的的确确是世间公理。
已被腹中燃烧的酒精烧得头脑明显发热的令羽明显被卫敏的艳色所摄，他那双向来冷凝清澈的修长秀目此刻突然射出了一阵异样的波光。
卫敏的脸色更红了，令羽现在完全使用一种男人观察女人的眼神在看着自己，这让卫敏心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阿羽，你，你不要那么看着我好吗？”卫敏嗫嚅道。
令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嘴唇发干。他猛地用力抿了一下双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伸出左手，抓住了卫敏的一只柔荑。
卫敏浑身一震，却没有挣扎。
令羽抬起头直视着对面的卫敏，语气温柔的道：“敏儿”。
卫敏几乎丢掉了手中的酒杯！“敏儿？！”由于年龄比卫敏要小上整整五岁，令羽向来都叫她一声“大姐”，一年多的时光下来，她也已经习惯了将令羽看作是自己的弟弟。可今天，令羽竟然叫她“敏儿？”
“你叫我什么，阿羽？”卫敏惊讶道。
仿佛没有注意到卫敏的震惊一般，令羽伸出另一只手，悄然抚上了卫敏那柔腻的脸颊。面颊上那种冰凉而轻柔的触摸，让卫敏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静静的看着令羽的面孔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放大，直到那冰冷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