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不怀好意地咧嘴笑了。
苏菲蹒跚地走着,她感觉到从自己的阴道里不断地流出一些粘粘的液体,淌过被绑匪们粗暴撕破的阴道口和被擦破的大腿内侧,渗进伤口,伤口被这些带有病菌的混合液浸泡得搔痒又疼痛,她的腰、腿上像绑上了沉重的石头,每走一步都如万箭钻心般难以忍受,然而绑匪们仍然用大刀指着她们,吆喝牲口般驱赶着她们。苏菲跌跌撞撞地走着,总是碰撞着她身边其他的女人质,她有时想看看究竟是自己在撞别人,还是别人在撞自己?但是女人质们一个个木头般地、机械地、昏昏沉沉地迈着步子,而她自己眼花得也看不清周围跌跌撞撞的人们。
贾森·;威尔瑞在哪儿呢?苏菲不时地会从心里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乔治亚突然感觉到前面亮堂了,她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立即被强光剌得睁不开了,她往前一看,前面的树木稀了,太阳像一个火球直接挂在头顶上。乔治亚将胳膊抬起来,横在前额挡住了剌眼的阳光。
马斯差点撞在停住脚步的乔治亚身上,他本能地朝后一仰,立即被白花花的太阳剌痛了眼睛,他惊喜地冲口叫道,“我们走出丛林了吗?”
乔治亚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马斯一眼,她颤巍巍地继续往前走着。
马斯觉得乔治亚仿佛在恨着他,是自己将她带到帕斯·;帕玛斯度假村来旅游的,无论如何,这是飞来的横祸,她总要想得通才行啊!要不然可怎么活下去呢?想到这儿,他心疼得伸出手,但是他的手在乔治亚的背后只停了一会儿,又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马斯听见身后传来“哎哟!”的叫声,他回头一看,年龄最大的那个女人质身体一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紧跟在旁边的一个绑匪立即将大砍刀的刀尖顶在她的背上大声呵斥着:“快起来!”
另一个女人质受到惊吓,脚下一歪,扑通一声也摔倒在地。
乔治亚听见绑匪的喊声,回头一看,突然感觉到双腿重如千斤,双眼发黑,随即也瘫软地滑坐在地下,马斯伸出手想扶她起来,被她推开了,“我不要你扶!”被绑匪强奸后,乔治亚一直不允许马斯碰一下她的身体,她的心被强烈不洁的感觉折磨着。
马斯对乔治亚拒绝他的任何一个小小的帮助与问候,从心底里感到难过又无奈。他想一点点让她放下那种负罪感、不洁感,他蹲了下去,“亲爱的,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注定你、我要一起承受这些苦难,你千万不要介怀。”
乔治亚低着头不声不响,她累得恨死了马斯的唠叨,根本不想他说了什么。就这么突然瘫坐在地下,她腰腿上的重负一下子减轻了,但是下身却火辣辣地又疼又痒,如在油锅上熬着。乔治亚弯下腰挡着别人的视线,用手轻轻地去触碰那疼痒难耐的下身,感觉到那里滚烫地发着烧,她呜呜地哭起来。
苏菲与另外几个女人质也停下不走了。
几个绑匪立即围了上来,“快起来!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个女人质哭泣着说,“实在走不动了。”
绑匪们立即高声叫骂,同时用脚踢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质们,“起来!装死啊?”
走在前面的韦德听见后面传来一片叫嚷声,立即赶了过来,“出了什么事?”
用大刀顶住女人质背的绑匪说,“这个女人装死。其他的在学样。”他说着用手指着几个坐在地下的女人质。
韦德走到女人质身边,用脚踢着她,“起来!”
女人质用手撑着地,先跪下一条腿,努力地想将另一条腿站起来,但是那条腿只弯了一下,又软绵绵地摊在了地上,她呜呜地哭着说,“我的腰断了,走不动了。”
韦德转着圈看了一眼或坐或站的女人质,然后歪着头审视着躺在地下的老女人,抬起他的腿,对着她的腰一阵猛踢,边踢边骂,“是不是这里断了?我给你修理一下!啊,好了吗?舒服吧?”
女人质痛得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韦德一脚接一脚地踢着,叫骂着:“你再叫?我让你再叫?”,他感觉到苏菲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他心里得意极了,用手扶了扶自己脸上的墨镜,然后再瞟一眼苏菲,仿佛他正在做的是一件极有权势值得自豪的事情。
女人质开始还在地下翻滚,哭叫着。一会儿连哭声也听不见了,只剩下双腿偶尔抽搐一、二下。
苏菲一直紧张地盯着韦德的腿,她几次感觉到韦德正在看她,她又惊又怕又恨死了他,每次看见韦德的脚尖踢在那个女人的腰上,她就差点喊出声来,但是,为了避免沙滩上那次帮乔治亚与马斯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她拚命地用牙齿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她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也不知道,终于她看见那个女人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不再动了,而韦德这时仿佛停了一下,又用手扶了扶他的墨镜,抬起腿比划着对准了那个女人的腰,蓄着势提起来狠狠地往下踢的那一瞬间,苏菲的尖叫冲口而出,“不要!你不能再踢她了!”
第五章 巴巴拉岛(二)
韦德的腿僵在半空中,稍后他怏怏地放下了腿,在心里恼怒地骂道,“臭娘们,原来你关注的是这个要死的老太婆啊!”心里掠过一阵巨大的失落,他盯着苏菲点着头:“怎么又是你?你是什么东西?管到老子头上了?”他放下老妇人迈着重重的步伐向苏菲走来。
苏菲往后退了两步,后面的路被手上抓着刀的绑匪堵住了,自己的左、右边不是人就是树,苏菲无路可逃,她只能站着,用双手交叉抱在自己弓着背缩着腰的胸前。
韦德冲到了苏菲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向上扳得仰面朝天,一直勒得苏菲喘不过气来为止,“你想先死?”说完拽着苏菲头发的手往回一拉,将她的脸再扳过来面对着自己,他看见了苏菲眼里的蔑视与仇恨,狠狠地辟头盖脑地连甩了她几个耳光。
苏菲被打得“噗”地连吐了几口血。
韦德将苏菲一推,她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蓬乱的像稻草般飞舞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马斯本来蹲在乔治亚身边,可是他看着韦德没有停止折磨女人质的意思,在韦德重新弯下腰拽着苏菲的头发将她从地下提起来的时候,马斯对乔治亚说,“亲爱的,你呆在这儿别动。”他边说边直起腰来朝苏菲身边跑,摇着手喊道,“请停一下!请停一下!”
乔治亚听见马斯的招呼,等她反应过来,马斯已经跑到了苏菲与韦德的身边,乔治亚心里一颤抖,她担心着马斯的安危,本能地想从地下站起来,跟着赶到马斯身边去,但往起站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腿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她只能眼巴巴地担心着马斯,心里的委屈与难受潮水般地涌上来,她恨马斯又冒险去惹韦德,她甚至幻想着马斯被狂怒的韦德一刀劈了的情景,她将头埋在腿上,哭泣着说,“主啊!让我死吧!如果我有罪就让我死吧!如果我没罪也让我死吧!我实在熬不下去了。”
韦德见马斯挥着手跑过来了,他好奇地停下来,松开了拽着苏菲头发的手,直挺挺站着,等马斯跑到了他跟前,他挪揄地问道,“你想为她们求饶?”
马斯对韦德摆着手,“不!不!我怎么敢?我只是想说,她们确实是走不动了。这些女人需要洗一洗,她们太脏了,如果不洗,她们的下身会烂掉的。”
韦德凑近了马斯的脸,一动不动地审视着马斯,马斯和颜悦色地看着韦德,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韦德奇怪地感觉到自己暴怒的心渐渐地平缓下来,他问马斯,“你怎么知道?”
马斯紧绷着的心也松了下来,他指指乔治亚,“我妻子的情况告诉我的,她也走不动了,她正在发烧,嘴唇都烧裂了。”
韦德看了看几个或坐或躺下的女人,一挥手,“真麻烦!起来!再往前走几百米就有干净的溪水了,到那儿你们想怎么洗就怎么洗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马斯看着已经从地下爬起来的苏菲,指指躺在地下的老妇人,“麻烦你扶着她走好吗?”见苏菲一声不吭地朝老妇人走去,他自己也往乔治亚身边走去。
苏菲弯腰去扶老妇人,老妇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孩子…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了…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早点死了…。”说完眼睛又闭上了。
马斯走到了乔治亚身边,他弯腰看着闭上双眼坐在地上的妻子,伸手将乔治亚抱了起来,他贴在乔治亚耳边悄悄说,“乔治亚,亲爱的,我们要忍耐,不仅自己要忍耐,还要让所有的人质学会忍耐,也要让绑匪学会忍耐,我们必须坚强地活着,否则绑匪们等不及政府的谈判与赎金,随时都会大开杀戒。”
乔治亚不哭了,看着刚才老妇人被韦德折磨得九死一生,她已经不再计较自己的身体是否干净了,她看着马斯,“只要我们忍耐,就可以活着吗?”
马斯点点头说,“我想是这样的。他要杀人,也得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吧?”
乔治亚摇摇头,“我看未必!先前从渔船上下来的时候,绑匪们差点将我们俩都给按在水里闷死了。唉!你去扶那个大姐吧。我自己能走。”
马斯拍拍乔治亚的肩膀,“那是做给所有人质看的——他们要打消所有的人质伺机逃跑的念头。所以我们对一切苦难都要忍耐!”
乔治亚坚定地推开马斯,“去吧!你跟苏菲一起去帮那个大姐!”说着自己一步步蹒跚着往前走。
马斯看乔治亚弯着腰,步履艰难地移动着颤巍巍的双腿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咬咬牙不再想什么,转身往苏菲与那个女人身边走去。
苏菲弯腰去搀扶躺在地下的老妇人,其他的女人质担心地看着她俩,都没有动弹,几个绑匪气恼地盯着几个女人质,一个从前面往回跑来看情况的绑匪拿着大砍刀跑过来了,“老虔婆!你还不起来!要不要我赏你一刀?”说着将砍刀高高举起。
马斯不想再被这个绑匪横生枝节,他冲上去抓住了老妇人的一只胳膊,苏菲抓住她的另一只胳膊,刚一用力老妇人就“啊!”的一声尖叫,马斯与苏菲对视一眼,苏菲说,“她的腰骨怕是真的被踢坏了,怎么办呢?”
马斯望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几个绑匪,“我们架着她先走到休息的地方吧!”
说话间两人已将老妇人从地上拖了起来,架着她往前走着,老妇人一路上哀嚎着“疼啊!疼死了!”但是马斯与苏菲再也顾不得她是否能够忍受,架着她一路不停地追赶着前面的队伍。
苏菲感觉到老妇人越来越沉重,她看看马斯,马斯的脸上也布满了汗水,他跟苏菲点点头,轻轻地说,“再坚持一下!”
苏菲的眼泪冒了出来,“嗯”地呜咽着说了一个字,使劲地往上托着老妇人的身体,继续往前走着。她心里想着:为什么贾森·;威尔瑞从来没有在危急关头救自己一次呢?从渔船上下来后,贾森·;威尔瑞就象不认识她似的,到现在还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甚至看她一眼。这会儿他肯定走在最前面,她连他的影子也看不见。
马斯与苏菲架着老妇人落在最后面,等到他们终于爬上一个小土坡,远远地看见前面十几步远有一条小溪,人质和绑匪们三三两两地围在溪边。
苏菲看见贾森·;威尔瑞,他正从溪里爬上来,甩着手上的水向一棵大树下走去。她注视他好一会儿,但是他的眼光始终没望向她。
马斯跟苏菲说,“我们再加把劲,将她扶到小溪里去洗洗吧?”
苏菲喘了喘气,她说:“好…再等等…啊…”苏菲啊了一声,她发现自己手里扶着的老妇人毫无知觉地昏过去了,身体都压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她摇着她,看见她眼皮动了一下就没声息了,于是更加大声地对着她喊着,“我们扶你到溪里去洗洗好吗?”
但是老妇人一动不动,这回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苏菲惊恐地叫道,“喂!她怎么了?”
马斯“嘘”了一声,可是晚了。
几个绑匪跑了过来,“快!你们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
马斯指着路旁边的一颗树,对苏菲说:“我们先将她放下来。”
他们刚将她放下的时候,绑匪已经跑到了跟前。
马斯摇着她,“女士,你醒醒!”
老妇人微微睁开双眼,看着马斯,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的腰断了,我不行了。”
马斯使劲对提着砍刀、凶神恶煞地冲上来的绑匪摆着手说,“她的腰伤了,我们不能再拖着她走了。”
绑匪听见了,一个绑匪抓住马斯往旁边一推,另一个绑匪说,“哦?是吗?那就不用走了!”说着话他“呼”地一挥大砍刀,朝老妇人砍去,只听见人骨头被刀砍断时的“咔嚓”声与刀子碰到地下石头“砰”的崩裂声后,接着传来“噗哧”的一声闷响,一股血箭喷洒出来,苏菲与马斯捂住了眼睛,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马斯感觉到有一些热呼呼的粘液溅到自己脸上,他放下捂住脸的双手,看见被绑匪砍成两截的老妇人就像被劈成两半的木头,分开来倒毙在树下。
马斯顾不得擦掉溅到手背上的血迹,挥着手拚命地在胸前画着十字,祈祷着。
人质们已经从小溪里爬了上来,他们坐在树荫下,听见了砍刀砍断人身体时的闷响,以及紧接着“噗哧噗哧”的鲜血喷洒的声音,但是他们没有动,也没有看,他们都在机械地保持着他们原有的姿势,只是每个人的身体都抖动着。
苏菲跪了下去,将头埋在地上,让脸贴着泥土。乔治亚走过来,抓住苏菲的手,将她拖了起来,推着她走着,将她推到了溪里,用手拍拍她的背,再摸摸她的头发说:“快洗洗吧!我现在好多了。”
苏菲呜呜地哭着,蹲了下去将身体全部埋在了水里,幸好,溪水很深,她在水下解开了衣服,狠狠地用手搓洗着自己的身体。
马斯跪了下去,他将头埋在双手里。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令绑匪下决心杀了她的?可是自己不说,她也不能再动了,没有医生,就算绑匪们放了她,她在这丛林里也只有死路一条。
乔治亚走到马斯身边轻轻地说,“她死了,也解脱了。你还难过什么?”
将自己洗干净了的乔治亚虽然也对那个女人的死难过,但是她自己身体上的感觉已经舒服多了,轻松多了,好象绑在腰、腿上的一块大石头给卸掉了,这种轻松立即就通过她平静的语气传给了马斯。
马斯点点头,他的被自责攥紧的心也慢慢地舒展了些,想起自己刚才跟乔治亚说的话,“只要忍耐,他们就找不到杀人的理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五章 巴巴拉岛(三)
两天后。
天一亮艾伦就醒了。他使劲睁开双眼,从窗口望出去,发现快艇已经泊在了尼加的军港。
就在这时,萨默推开舱门进来了,“你醒了?快起来吃早餐,一会儿有个会议要开。”
艾伦一跃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匆匆忙忙洗漱完毕,跟着萨默来到那间小会议室兼餐厅,牛奶,面包,咸鸭蛋、火腿肠已经摆在桌面上,正在看报纸的琼斯见他们进来立即站了起来。
艾伦笑着跟他打招呼,“早上好!琼斯先生!”说完他的眼睛盯住了琼斯手上的报纸,“今天的?”
琼斯点点头,“早上好!萨教头!艾伦!”他将报纸递给艾伦,“今天的。没有什么大的新闻,但是尼加头牌女记者凯莉有一篇关于人质的报道,你看看。”
萨默指着坐椅说,“先坐下吃东西。凯莉的独家报道确实值得一看,不过也要先吃饭。”
艾伦将报纸放在另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忍不住扫了一眼头条新闻:《美军海豹部队进驻A国拟参与解救人质,3个美国人质仍在生且安然无恙》
艾伦拿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时想:“头牌女记者凯莉?她是怎么挖到有关人质的独家新闻的?人质们真的安然无恙吗?”艾伦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