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不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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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不来电-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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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雪凝莫可奈何,只得离开二楼。
临去前,她回眸看着张让,他冷淡的目光像利刃,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刀,随即专注的呵护着张静,对于徐雪凝的受伤视若无睹。
顿时徐雪凝的心跌落无底深渊——
张让抱起双腿残疾的妹妹,“把这里收拾干净,请医生过来。”
上演一整天的闹剧终于宣告落幕。
“怎么办?”小文很担心自己饭碗不保。
徐雪凝无言以对。
小文取来药箱,用双氧水拭去徐雪凝下颌的血痕,接着小心的涂上药膏,一时情绪失控,她害怕的掉下泪来。
“少奶奶,对不起。”她仓皇的抹去眼泪。
“别哭,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别担心,有事我会担着。你……”
“你用什么去担保她?你都自身难保了。”张让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严峻的看着徐雪凝,接着转而对小文下达命令,“你下去吧!”
“是,少爷。”收拾了东西,小文沮丧的离去,如丧考妣。
徐雪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缩上椅子,用双手将自己圈住,她觉得好倦。她不想看见张让指责的眼神,只得将自己的脸深埋。
时间无声无息的溜走,对于张静的指控她含冤莫白,董姨不谅解的眼神让她好受伤,尤其张让冷漠的态度,更让她寒心,她好想回家,好想妈妈温暖的怀抱。
“为什么要这么做?”张让劈头就问,“不是要你别到二楼去,为什么擅自过去?”
徐雪凝缓缓的抬起头,失望的看着张让,“你觉得是我做的?”
“不单是因为之前的事,还有管家的说辞让我不得不作此猜想。”这次他没有如上一次那样凶暴的对她,全是由于徐雪凝还怀有身孕。
“如果我说没有,你相信吗?”她面无表情,惟有眼睛瞪得老大,但随即又宛若失去光芒般黯淡下来。
他控制自己的情绪,想理清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虽然小妹的性子有些古怪,你身为大嫂为何要跟她过意不去?难道你不知道画册对小静来说有多重要吗?她是我张家人、是我妹妹,轮不到你这样欺凌她。”
他的话好伤人,比他无情的一巴掌还来的叫人难受。
她的脚尖轻触地面,地板的冰冷直透她的心,“你顾了兄妹的感情,那我算什么!如果今天换作是眉儿,你还会这样吗?”她冷静的问。
张让一个箭步上前扯住她的手腕,“不要以为你怀有身孕,你就可以这样挑战我的自制力。不要在我面前提起眉儿——”他的暴怒熏染着他的眼,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这全是因为她怀有身孕,否则,毫无疑问的,他来势汹汹的巴掌早已挥上她的脸。徐雪凝将视线锁定在他脸上,似怨似哀的直瞅着他,却不发一语。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而是你想怎么样?你确定你们的关系只是兄妹吗?你确定你的妻子是我吗?”扑簌簌的泪垂直落下,晕开成一朵朵的小花。
“不要用眼泪来博取同情。”张让无情的松开手,背对着她,“也别想混淆焦点。”
可恶,他为什么要因为她的眼泪而觉得内疚?是她居心叵测破坏小静的宝贝,她凭什么觉得委屈?
难道是因为怀孕而特别善感吗?徐雪凝觉得她的委屈无处宣泄,在这处处都透着诡异气氛的家里,她简直要崩溃了。
她奔向张让,在他面前站着,“请你回答我,你对小静是怎样的心态?她疯狂爱慕你,超出兄妹之情的爱着你,这些你知道吗?那我又算什么?是妻子,还是生产的工具?”她泪眼汪汪的问。
“不要把小静扯进来。”他警告。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抡起拳头,不断的击打着他。
“住手,”张让沉声制止她的举动,“你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就送你回家。”
话一落下,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徐雪凝在原地伫立,独自垂泪到天明。
如果爱一个人注定要这么痛苦,她尝到了,可是她爱的人是否也爱她呢?
或许是经历了那惊天动地的吵闹,这阵子的兰薰山庄特别安静,静得连一丝呼吸都无法察觉。张让总是晚归,甚至彻夜不归,他存心要避开徐雪凝。
徐雪凝也心灰意冷的不再涉足任何地方,整日只待在三楼。她每天专心的练琴、专心的发呆,要不就是专心的打着毛线。
冬天即将来到,她想做点东西为自己跟孩子保暖。她有预感,这个冬天一定会很冷,出乎她过去所能承受的寒冷。
徐雪凝挑选轻快的曲子,希望能有好的胎教,相对的,也可以让自己心情愉快些。她灵活的双手跳跃在琴键上,母子俩就在这充满着灵巧的音符世界里度过早晨。
一回到房间,小文早已把午餐送到房里。
“少奶奶,午餐准备好了。”
她无语颔首。尽管胃口不佳,她还是会逼自己吃下,因为她不想虐待肚子里的小孩。
徐雪凝变得沉默,常常不发一语,只在心里跟她的孩子交谈,因为她觉得,说再多话都是白费,倒不如跟自己说话、跟孩子说话来的真切些。
她的沉默让小文无所适从,只能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少奶奶,少爷说你午餐后要喝果汁,还要午睡休息。”小文把张让的交代告诉徐雪凝。
她听着,却没发表任何意见,反正他只会要她顺从,她无权作任何评论。
喝完果汁,她阖眼躺下。
睡梦中安静的屋内隐约有人影在走动着,但是却未发出明显的声响。
徐雪凝略微睁开眼,屋内空无一人却弥漫着异香,她嗅到了,那香气环绕在整个屋内,她疲倦的又阖上眼,让香气引领她进入梦乡。
她睡的极熟,连手肘的血管上有异针穿刺都浑然未觉。
睡梦中她看见了年稚可爱的孩子,仿佛经历人间仙境,一切都是那样充满喜乐……
忽尔,她置身大马路,尖锐的刹车声、催命的枪响四起,她无处可逃,只能害怕的抱头蹲在一旁。
“救命——”她喊着,可是她的声音却被剥夺了,她的嘴巴动着,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没有人对她伸出援手
两鬓沁满冷汗,徐雪凝在睡梦中无法挣脱,她翻来覆去。
倏忽,她的腹部传来尖锐的绞痛,疼得她完全惊醒。
秋瞳痛苦的逡巡着屋内,她握紧粉拳,期盼令人惶恐的疼痛能尽快退去,然而却是枉然。
“阿让——”她疼得沁出泪,惦念的人就这样脱口而出。
然而只有一屋子的寂静陪伴她,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她害怕孩子有了意外。
徐雪凝撑起身子,双手圈在腰腹上,浑身痛苦不堪。
脚步颠踬的推开房门,“小文、小文——”她不断的求救,然而偌大的兰薰山庄却恍若一座孤城,没有人回应。
那疼痛不断的加剧,她弯曲着身子一路艰困的走下楼梯,一股暗红的液体顺着她的腿流下,她害怕得几乎晕厥,“阿让……”她喊得心碎。
好不容易来到二楼,她将身体的重量靠在楼梯的扶手旁,继续往一楼走去。
这时,一股强大的推挤力量从她身后袭来,毫无招架之力的徐雪凝在那双诡异的黑手攻击下,自阶梯上应声跌落。
“磅——”她的身体摔落一楼地面,撞击出巨大的声响,腿间的血迹逐渐扩大蔓延。
“少奶奶、少奶奶。”侍女发现了血泊中的徐雪凝,“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少奶奶摔下楼了——”“救我的孩子、救我……”她声音微弱,神志也逐渐被黑暗所占领。
第六章
被施以紧急手术的徐雪凝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一屋子的白与她的面无血色一般。
病房外,刻意压低的对话声音在外面响起,徐雪凝疲惫的无暇顾及。
门豁然大开,张让一脸阴郁的走来,他不发一语,用着盛怒、毫不宽容的眼神看着床上的徐雪凝。
视线来得那样毫不掩饰,连阖眼的徐雪凝都察觉到那如刀般的目光而不得不睁开眼睛。
一见到他的眼睛,她的心就冷了大半,她知道他极想要这孩子,然而她又何尝不想呢?
“你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张让咬紧牙关,在齿缝间窜出这话。
张让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楚楚可怜的弱女人,他善良的妻子竟然会做出恶意打胎的事情来。
那是他们俩共同的孩子啊!
尽管他对于这孩子是处心积虑、不择手段,但是内心深处,他还是渴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骨肉。
他万万没想到徐雪凝可以毫不留情的对自己施打药物,导致孩子流产,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心狠的母亲,而那人竟是他的妻子。
若不是医生直言断定,他怎么也无法相信。
“你什么意思?”徐雪凝吐出虚弱的声音。
“你这是报复吗?报复我不认同你的所作所为,报复我张家的每一个人——”张让怒不可遏。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他冷声问。
“我没有,这是意外。”她强打着精神想辩驳,话中还带哭意。
“不是意外,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你这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实在是太低估你了。”张让的句句指控丝毫不留情面。
“你……”她的眼泪已经说明她的悲痛。
张让的手机响起,暂时中止他们的争执,他探手在西装的内袋里拿出电话。
“喂,诚瀚,什么事?”他的声音僵硬、冰冷。
他聆听着对方的话语,鬼魅的眼睛依旧锁住床上垂泪的徐雪凝。
“哼,不影响。”他讥诮的说着,“虽然这孩子只是为了遵守我跟家父的约定,用来交换总裁继任权的筹码,不过现在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孩子没有了,我的继任权一样会拿到手,我不做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你继续你的工作。”
张让的话清晰的落入徐雪凝的耳朵,她不可置信的仰起泪眼婆娑的脸,用极为震惊的眼神望着他。
张让不以为意的结束电话,继而用轻蔑的语气说:“怎样,震惊吗?哈——”他仰天一哂。
徐雪凝僵直着身躯,不知如何是好。
“我坦白告诉你,诚如你所听到的,这孩子是我用来交换继承权的筹码,不过我没料想到会让你给破坏了。”他潇洒的踅着步伐,“但是无所谓,就当我下错了棋子。你之于我的用途已然俏失,不过,还是恭喜你即将成为智升集团的新任总裁夫人。”他不吝啬的给了她一抹笑。
张让的笑容比往常还要阴寒,他的眼神与那突兀的笑容完全不搭轧,投射出他最深沉的厌恶、痛恨。
是,他恨她,深切的恨着她——
他的温柔只是假象,他的爱全是虚伪,一切都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孩子,为了当上总裁。张让最心爱的人还是相片里的倩影,那个豆蔻年华的眉儿,还有他奉为珍宝的妹妹——张静。
而她,徐雪凝,只是他不得不娶的女人,只是他用来敷衍父亲命令的女人,用来填满他身份证配偶栏的名字。
他不爱她——
这算什么!囚禁吗?
他一声令下将她所有对外的联系都阻断了,把她囚困在三楼的房间内,连琴房都不准踏入一步,故意想将她逼到绝境。
没有琴可弹,没有任何排遣的管道,没有对外界联系的方法,徐雪凝像行尸走肉般活在外界欣羡不已、富丽堂皇的兰薰山庄。
就连她的侍女小文都被调离身边,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神情恍惚的盘坐在地毯上,看着随风飘飘的白色窗帘,她心如止水。
“少奶奶、少奶奶。”小文戒慎恐惧的跑入三楼的房间,偷偷摸摸的冒着天大的风险。
“小文——”看着她在张家惟一的朋友,徐雪凝的心起了涟漪。
“少奶奶,我听到一个俏息……”小文欲言又止。
“什么消息?”
“少奶奶的妈妈生病了,楼下有一个自称是少奶奶家的司机说要来接少奶奶回去。”
“我妈病了?”她不安的看着小文。
小文沉重的点点头。
“什么病?要不要紧?”她担心得红了眼眶。
“听说很严重,亲家太太想见少奶奶,所以才会让司机来接人。”小文犹豫的说着这惊人的消息,“可是家里没有人可以做主,我看他也很着急,所以才偷偷上来告诉少奶奶。”
“他人呢?还在楼下吗?”她上前攀住小文的手问。
“在大厅。”
不等小文的话落下,徐雪凝已经夺门而出,往一楼奔去。
“小姐。”司机老陈一见到她,马上老泪纵横。
“老陈,我妈怎么了?”
“太太她……”他哽咽着,“太太前些日子感冒,原本以为没事,可是现在却……”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急得几乎慌了手脚。
“太太不想让小姐担心,所以不准我告诉小姐,可太太的情况越来越糟,所以我才擅自作主……”司机老陈亦是满脸为难。
“你等一下,我马上跟你回去。”徐雪凝已经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磨去耐心了,她匆匆跑回三楼。
一听到徐雪凝要马上回娘家,张家的侍女、奴仆莫不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处理这状况。
“怎么办?”大家窃窃私语。
“少爷问起,可怎么交代……”另一名侍女不安的问。
小文躲在一旁,害怕的情绪更胜于其他人,要是张让问起,她一定免不了要遭殃了。
她拎着衣裙,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去,希望能在最紧要的关头拦住徐雪凝。
徐雪凝从房里再度走出,小文连忙上前,“少奶奶,你不可以就这样走啊!”
“小文,我妈妈病了,我得赶快回去看她。”徐雪凝执意离去。
小文见情况不对,一古脑儿的跪在地上,“少奶奶,你要是回去了,少爷问起,我们没有人可以担待啊!”小文的眼睛写满对张让的畏惧。
“可是……”徐雪凝不想为难这些侍女,可一方面她又归心似箭。
“小文求求你,等晚上少爷回来了,你告诉少爷,他一定会让少奶奶回去的。”小文双手合十,不断的哀求,“如果少奶奶现在就回去,大家一定会挨骂的,尤其是小文,少爷已经对我很不高兴了,如果这一次我又惹恼少爷,一定会丢了工作。”她伏在地上,不断的恳求着。
徐雪凝左右为难,一方面惦念母亲的身体而惴惴不安,一方面又不想为难下人而犹豫不决。
“少奶奶,小文求你……”
两人僵持了许久,心软的徐雪凝只好屈服。
她颓丧的走下楼,“老陈,我现在走不开,你先回去,明天我一定回去看妈妈,拜托你跟陈妈好好照顾我母亲。”徐雪凝忍住眼泪,故作坚强的说着。
这一刻,她好怨恨自己……
就当徐雪凝灰心到极点时,张静的声音忽然从二楼的走廊上传来。
“让她回去。”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向二楼上的张静。
“小姐,少爷他……”管家试图劝阻着。
“让她回去,大哥那边我会向他说的。”张静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徐雪凝,语调平淡。
徐雪凝知道张让对张静的要求向来宽容,她晓得张静的话对她有着莫大的帮助,毫不迟疑的,她十分真诚的对张静说:“小静,谢谢你。”
这时,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她的归心似箭。
徐雪凝搭上老陈的车,风尘仆仆的从兰薰山庄一路往回家的方向去。
张静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却无比欣喜,她暗自思忖——回去吧!最好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她的脸蛋忽尔闪过一丝狡诈,“把小文关到后面的仓库,等少爷回来再处置。”
“小姐、小姐——”小文错愕不已的被关到主屋后的仓库,一路上,她的叫喊声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张让的座车例行性的停在徐家的停车场里。
“姑爷,你来了。”陈妈迎上前。
他脚下的步伐迅速的往屋内走去,上了阶梯,“陈妈,太太今天情况如何?”
“姑爷,小姐在太太房里。”陈妈在他身后说。
“雪凝?”他停下脚步,在楼梯上转过身来。
“嗯,下午太太情况一度很危险,老陈捺不住性子,冲动的把小姐接回来了。”陈妈很是烦恼。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继续往岳母的房间走去。
“叩、叩!”
张让推开房门走进去就看见徐雪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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