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我们相爱- 第9部分

　　　　“你还记得就好。那你现在就给我定定的坐着。等阿燎回来再说话。”

　　　　看着老周严厉的表情，我像充满了气却又被堵住了气门的气球一样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大门计算阿燎回来还有多少时间。我想，如果不是阿燎回来的还够快的话，我一定会趁老周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给掐死的。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了！”看到阿燎回来，老周比我还着急的问他。

　　　　“医生说他的肩膀处的一些神经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尤其是两根主神经，破损的程度刚好能让他的手失去知觉，但又留下了全愈的可能性。因为那些神经太细了，根本就没有动手术的可能性，只能靠它们自己愈合，医生也没有办法。看来这些人不只要让他的身体受到打击，还要继续摧残他的心志，实在太高明了。”

　　　　“那我还能不能开枪？！”听了阿燎转述的医生的话，我没有理会他后面擅自加上的评语。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其他的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开枪？！”阿燎听了我的话苦笑道。“你先试试你的手有没有知觉再说吧。”

　　　　我努力的抬起左手，竟然出乎意料的轻松，可问题是我并没有手抬起来的感觉。我不死心，换右手试，结果还是一样。

　　　　“医生说了，如果在愈合前你要开枪的话他阻止不了你，但你要付出的代价或许是你的双手一辈子都没有知觉。开枪后的后坐力只会让你的伤势进一步恶化。”看到我失望的表情的阿燎如此说道，可听在我耳中却仿佛有了一丝希望。

　　　　“这么说有办法可以让我的双手暂时恢复知觉了？！”我兴奋的问阿燎。

　　　　“早知道你会这么问，所以我帮你问了。答案是肯定的，但后果也同样是肯定的。”

　　　　“不要紧！我只要一只手能恢复知觉就行了。右手！右手能有知觉就行！”

　　　　“你不再考虑一下？这可关系到你将来的生活。”这次是老周问我。

　　　　“不用考虑了！右手没知觉还有左手嘛！再说了，老周你昨天不还告诉我说‘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要连命都可以舍弃’吗！怎么才一个晚上你就变节了？”想到有一只手还可以用，我的心情不由地好了起来，一点也没想到以后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老周还没说完，阿燎就打断了他。

　　　　“小天，我知道你很爱杨雪，虽然这不符合你以前的作风，但凭你现在做出的决定，再加上你是我兄弟，我百分之百的相信你。可现在的问题不是你爱不爱她，而是杨雪并不爱你。就算她对手机短信里的你感兴趣，也只不过是兴趣而已。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他们交往了很长时间，感情也很好。你千万不要以为你为她废了手她就会爱上你，那是不现实的，这不是拍肥皂剧。她对待感情是很专一的，就算你为了她把手废了，她也只会把你当作恩人，了不起认你做个哥哥什么的，想靠这个打动她你是白费力气。当然；如果现在她已经爱上你了，我二话不说就会带你去王医生那儿。”

　　　　“阿燎，你并不了解现在的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陈天了！”听了阿燎的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真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靠这个来换取她的爱。就算得到了，我也不会要的。那和施舍没什么分别！我陈天像是一个要别人施舍的人么！我知道她有男朋友，我也知道她很专一，可这件事是因为我的疏忽造成的，难道你们要我做一个逃避责任的小人么！？话说回来，即使这件事和我毫无关系，我还是会这样做的。因为我爱她！有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她是否爱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是你们要我就因为她不爱我而不去救她？！阿燎，如果换作你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你会退缩么？！”

　　　　“不……不会！”

　　　　“那不就完了。你也知道不会，还说那么多干吗。走，我们现在就去那个什么医生那。”

　　　　“可是，你的手……”

　　　　“没什么可是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谁知道这个静养要多长时间，难道为了让伤口愈合我就正天躺在床上？你就能保证这样就万无一失？！现在只有救出雪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以后再说吧。反正我这几年挣下的足够我花到死了。”

　　　　“那好吧。”阿燎和老周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同意了我的决定。“不过，我们也有一个要求，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把你打晕，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好，我答应。你们快说吧。”

　　　　“你只能恢复左手的知觉，右手不能动。毕竟右手以后用到的机会更大一些。”

　　　　“这……好，我答应你们。我们走吧。”我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我的左手和右手对我来说都差不多，虽然右手更灵活些，不过玩起枪来左手也比一般的高手高的多了。上次杀日本的那个小佐我就是用的左手，结果他不还是死在我的枪下了么。

　　　　急于恢复知觉的我再次忘了意大利人并不一般，也还完全不知道他身后的老板的存在，今夜的一仗究竟谁输谁赢呢？

　　　　左手恢复了知觉的我坐在飞往D市的飞机上，心神马上浸入了深层的睡眠中，这几天熬的实在太久了，我需要时间回复到最佳状态。上机前小刘匆匆跑来塞给我的关于老周的苗苗的纸条我连看都没看就封禁在衣兜中，我想等救出雪儿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可事后这纸条带来的一切震撼却是现在的我没有预料到的。

　　　　毕竟，我不是上帝，我不能预知未来。我也不是圣人，我也会犯错。然而，这个错误变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第六夜
　　　　第六夜

　　　　21：45，D市，8号码头。

　　　　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15分钟，我来到8号码头，想要熟悉一下附近的地形。毕竟我所订的计划依照的地图只是一张8号码头的俯瞰照片，总也没有亲眼看看来的放心。一个像我这样顶尖的杀手之所以几乎每次行动都能够成功并且全身而退，靠的并不全是运气，严格说来运气只会在你做好万全的准备后才会降临。所以，即使面对的对手再弱小，我也要慎重的勘察地形、研究对手、制订计划等等等等，确保将可能受到的损伤降到最低，更何况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为了救雪儿，就更不能出什么差错了。

　　　　码头不大，根据目测，大概东西长约40米，南北约70米，估计在停止使用前也就是个临时的。码头旁连一艘象样点的船都没有，北面的房子也已经破旧不堪，一望便知道这个码头最少也已经荒废6年以上了。唯一让人感到奇怪的就只有这废弃码头上堆满的崭新的集装箱了。从地面痕迹和集装箱的磨损程度看，这些东西运到这里来绝不会超过两天。

　　　　“看来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了！手笔还真不小啊！”看到眼前这种情况，我唯一还能做的只有苦笑。用来制订计划所参照的那张照片上根本就没有这些庞然大物，而且因为已经知道这是个废弃的码头，当初制订计划时也完全没想到会有集装箱在这里。这下可好，计划变成了废话，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了。

　　　　“陈，看来是我迟到了。”背后，那个惹人厌的意大利人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的。并不是你迟到，而是我早到了。顺便说一句，你的打扮很……恩……很怪异。这个形容可能不是很准确，不过我想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在我印象里意大利黑手党似乎不应该是这样装扮自己的，除非你是向那些九流的导演拍出来的九流影片中表演黑手党的九流演员学的。”我转过身，看见意大利人穿着黑西装，披着黑风衣，戴着墨镜，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围巾，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正悠闲地看着我，所以我说出了这样的话。话音刚落就听见他旁边的一个手下突然笑出声来。好在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不然我想他一定很尴尬。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的爱好表示不尊重。其实我只是想提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听到那个手下的笑声，我意识到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

　　　　“陈，作为同是绅士的你是不应该这样对你的对手说话的。”

　　　　“绅士？！”听了他的话，我哑然失笑。“什么时候意大利人也开始把自己当作绅士了。”可想归想，我知道这话是绝不能再说出口了，否则明天全世界的黑道就都知道我“ParadiseKiller”居然像个女人一般和意大利佬打嘴仗，那岂不是在我退隐前给我的职业生涯抹黑嘛。

　　　　“那就不说废话了。说吧，什么条件！”我开门见山的问意大利人。

　　　　“条件我们可以慢慢谈。不过你先要让我的人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违反约定携带武器。”

　　　　“OK！既然你不放心那就来检查吧。”我无所谓的抬起了双手，右手还是没有任何知觉，不过倒是不影响行动。

　　　　“乔治，你去。”意大利人说了一个人名，刚才那个听了我的话后笑出声的人走了过来。

　　　　“老板，什么都没有。”这个乔治在我身上摸了半天，连头发里都没有放过，确定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后才向意大利人报告道。其实只能说他检查的手法太拙劣了；我又怎么可能不带武器任他们宰割呢！

　　　　“怎么样，我没有违反约定吧。现在，我可以先见见那个女孩么？”在乔治发出确认的报告后，我向意大利人提出了要求。

　　　　不管怎么说，这里的地形还是比较适合我带着雪儿逃跑的。只要瞅准机会把雪儿抢回来，我完全可以带着她在这些集装箱中和意大利人捉迷藏。虽然这些集装箱让我不能按原定的计划路线逃脱，也不知道意大利人究竟在这些集装箱上做了什么手脚，但如此多的集装箱反而也可以避免他们使用大范围的攻击武器，这样对雪儿来说她安全的系数就更大了一些。而且集装箱多了代表我逃跑的路线也有了更多的选择。从这里到北面的房子只有不到50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下我还是有信心把雪儿带过去的。只要能到那里，剩下的事就是阿燎他们的了。

　　　　“NO，NO，NO！她很好，但现在还不是你见她的时候。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谈下条件。”意大利人的回答打碎了我的如意算盘。

　　　　“不行！我必须先见到她，确定她是安全的，否则我哪里都不会去。”听了意大利人的回答，我坚决的拒绝了他的提议。他精我也不傻啊！虽然这里情况的改变给我的行动增加了变数，把握从原来的八成降到了五成，但怎么也比再跟着他去另外一个我根本就不了解的地方强。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陈！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如果不是因为老板要毫发无伤的见到你的话，你认为你还能和我说这么多话吗？”

　　　　“你的老板？难道这里不是你最大么？”听到意大利人说他之上竟然还有人，我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陈，我有说过我最大吗！？那只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听了我的问话，意大利人大笑着回答我。

　　　　“好吧，我跟你走。但你得保证到了那里后我得先见到那个女孩。”此时的我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干脆就漫天要价，随他落地还钱。

　　　　“这我不能答应你，一切都要看老板的意思。你等见了他自己和他说吧。”

　　　　…………

　　　　“到了，睁开眼吧。”一个人拿下了我头上的眼罩。

　　　　经过初见亮光的短暂失明后，我开始打量这个地方。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如果我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还在中国，我一定会把这里当作欧洲中世纪的古堡的会客室。

　　　　“怎么样，陈。对这个地方还满意吗？”正当我发现桌上的产自南非罗伯森镇的NEETHLINGSHOF（裴冷翠）并为之垂涎的时候，那个意大利人来了。

　　　　“不错。很不错的地方。让我感觉自己好象回到了中世纪。”

　　　　“那就请坐吧。我的老板知道你很喜欢红酒，为了迎接你的到来专门准备了这瓶88年产的NEETHLINGSHOF来招待你。”

　　　　“你老板太好客了。如果你刚才就说这里有这么好的酒的话，我就是冒着枪林弹雨也会赶来的。”意大利人口中的老板耐人寻味的举动让我暂时把自己刚说过一来就要先见雪儿的话忘到脑后，准备陪他玩下去，看他究竟有什么花样。

　　　　“别说那么多，先坐下让我们来品尝这难得的美酒。”意大利人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他的一个手下打开了瓶盖，一一将我们面前的杯子添满。

　　　　“其实说实话，我老板比较偏爱白葡萄酒。不过当你决定要来D市后，他就准备了两瓶红的。只是其中的一瓶被我给不小心打开了，所以今天在这里你只能看到这最后一瓶了。”意大利人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说道。

　　　　“那就希望你老板不要太过于厌恶红酒了，不然让他这样一个大人物陪我喝他不喜欢喝的酒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勉强别人或被别人勉强。”我话中带话的说道。

　　　　“没事，你完全不必过意不去，我老板向来是不会勉强自己的。来，趁他还没到，让我们先干了这杯。我实在太喜欢这酒了。CHEERS！”

　　　　“CHEERS。”

　　　　“真不愧是罗伯森镇出品的，味道真是太美了。”放下酒杯，我赞叹道。既然已经来到他的地盘，再小心也是枉然，所以我大大方方的喝完了杯中的红酒。

　　　　“好气魄，陈！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们会在酒里下毒吗？”看见我毫不犹豫的喝下这杯酒，意大利人忍不住出声问我。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个嗜红酒如命的人，尤其是这种难得一见的好酒。面对这样的酒，就算你明着告诉我里面有毒我也会喝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再干一杯！”

　　　　“好，干杯！”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去始终见不到意大利人口中的老板，他也没有一点让我见雪儿的意思。已经快忍耐到极限的我正准备发作的时候，意大利人说话了。

　　　　“我的老板就要来了，陈。见到他你一定会感到很惊讶的！”

　　　　“呵呵，那还真是期待啊！电影里大人物出场总是安排在最后，场面也极为华丽，不知道这个大人物会是什么样呢。”

　　　　“你没必要从我这里套话，他已经到门口了。你认识他的。”

　　　　门，缓缓地被推开，一个熟悉而又让我不敢相信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意大利人口中的老板，所谓的大人物终于出场，他，赫然便是和我做了17年兄弟，对我而言亦父亦兄亦友的老周——周天赐。

　　　　“为什么。”看着老周在我的对面坐下，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点后悔或是被迫，更希望我是看花眼，他并不是那个我熟悉的老周。可事实永远是无法被改变的。

　　　　“不为什么。”老周毫不客气的回应着我的眼神，平静的答道。

　　　　“我不相信。”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和你谈条件的。另外奉劝你一句，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也许对别人来说是不需要。但是对你对我，我认为这个理由还是需要的。”

　　　　“那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因为确实没有你想象中的什么理由。对了，难道你不想先看看你爱的女人吗？听说你不是要求一来就要先见到她吗。现在我满足你的愿望。”老周拍了拍手，房间的大门再度被打开，我看见了因为我而受苦，让我朝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