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她父亲抛弃了她和她母亲而到香港成家立业。她则靠她那女强人的母亲养育成人。
从小缺少父爱的她,对男性朋友时刻存有偏见心理。
看过后,无为者归还纸条,见圣贤要挑战高难度(听说夏荷傲得很),便很有兴趣地问:“你想告别单身了吗?”
施圣贤道,“嗯。你听说过吗?大学有三件事要经历,如果没经过,那么,大学生活算是白混了。”
无为者很感兴趣地问:“哪三件事?”
“—,旷课;二,补考;三,做爱。”
无为者“哦”了一声,心想自己经常旷课,至于补考也是早晚降临的事,难道要让自己的大学生涯不是白混的,非泡个妞来做那事不可吗?因为想得太投入,他不小心狠踩了一下施圣贤的脚趾头,害得施圣贤抗议道,
“猪头,你想女人可以,干嘛踩我的脚。”
“SORRY啦!为了赔礼,我背你去食堂吃饭。”
他走在施圣贤的前面,弯了下身,表示他愿意以背施圣贤去食堂吃饭来换得宽恕。又不是请吃饭,圣贤也高兴不起来的,他推开无为者,道:“我又不搞同志——哦,不如这样,你帮我送封情书给夏荷,怎样?”
无为者很仗义地道,“只要不叫我借钱给你,什么都好说的。”他还记得,他有一阶段时间还帮忙为五月和紫晶牵以失败告终的线呢!想到这里他又继续道,“我可以帮你送,至于能不能成功,可不关我的事啊。”
“当然,”施圣贤道,“够哥们。”
“我们不是哥们啊!”无为者,“记住,我们只是游戏上的朋友,和酒肉朋友差不多可画等号的。”
施圣贤摆了个发晕的样子,吃惊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他认他不是说笑的,毕竟他也没有把他当真朋友的。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放心,我会帮你送信的。”无为者说的是真实的心里感受。
在他的记忆里,能和他称兄道弟的没有几个。他也知道圣贤的为人。他就像一只刺猬,不会很容易抛弃身上的刺,和你经历几顿丰盛酒菜的洗礼,就称兄道弟起来。这时,他想起了公子哥断梦,也想起了过早担负家庭重担的、和他一样是农人出身的五月,随着,他进入了伤感的境界,为一些人叹闷气,而后问了个令施圣贤惊讶的话:
“圣贤,你认为你有资格泡那个夏荷吗?”他知道,现在的男同胞即使长得影响校容,或是没才又没财,但大都还是抱着“老子要么不出手,一出手没有跑得了的妞”的想法混日子的。
施圣贤差点惊讶得摔倒在楼梯上,用一副陌生者的脸孔望了一下无为者,扯着惊讶的口吻道:
“郑,你怎么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不想帮忙了?”他带着不满意的口吻道。
“不是啊,”无为者平静地道,“你不要抱着‘玩玩’的念头想追求那个夏荷。”
这时,他想起了和郑晴分手两周的、和鹃子搞得火热的梦玄。
“那算了,不用你帮忙了。”施圣贤如泄了气的轮胎,心里颇不是滋味,心想无为者干啥老犯精神忧郁症,更过分的是他心绪像是感冒一样,具有传染性。
“什么算了,反正你有写情书,我就得帮忙送一次。哦,我已经答应你的事,是不会反悔的,就算反悔,我也得帮忙去送一次。”无为者实事求是地道。
他不喜欢给人承诺的,这一向是他的处世原则。即使你是他的情敌,或是夙敌,只要是他答应你的事,就算反悔,也只是心里在反悔,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尽全力去做的。所以,他是不会轻易给别人承诺的。
两人吃过午饭,便想去校吧上网。路上,无为者道,“圣贤,你还是回宿舍写情书吧。你多打一些手稿,才能写出像样点的情诗。”施圣贤像是在性事上受了早泄的困恼,道:“我不会写情书啊。”
“别装清纯了!你QQ聊天时总像金帛、谢京、邓小平、李世平他们一样不停地打赤裸裸的、肉麻的文字,写封情书,对你们来讲,根本比吃饭、拉屎要来得容易啊。”
“靠,你太没有情调,干吗把写情书和吃饭、拉屎扯到一块了?难怪你的情场上一片空白!”
最后,无为者一个人进校吧忙碌,而施圣贤回宿舍写情书去了。
为了写好情书,施圣贤请来了金帛、谢京、邓小平、李世平,还有金毛萧来当顾问。写来写去,情书没有写成,竟写了—聚合六人灵感的情诗:
童话
你的眼睛像星星,
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于是,我永远为你牵挂,
我像一只孤独的鸟,
在遥远的西方,
踏着你的足迹,
永不停歇地飞啊、飞啊,
月亮上的世界是冰冷的、寂寞的,
你是否知道,
我的心比月亮上的一切更甚,
后来发现,原来那是为你的思念的结晶,
泉水如此甘甜、清澈,
再甘甜、再清澈,
也比不上你的暖和嘴唇,你的迷人眼睛,
你是我的太阳,
我的心肝,
我不变的追求,
空气里跳动着快乐的节拍,
一颗爱你的心,
永远守侯那一个不变的童话
施圣贤把情诗朗诵了一遍后,皱起了眉头道,
“难道我们泉州A学院就像郑说的那样是垃圾收购站吗?天啊,你们六人写出来的东西为何如此不堪入眼?靠,我们是吃饭长大的吗?简直比吃屎的狗还不如。”
第八章 无牵无挂(下)
施圣贤感受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悲哀,禁不住顾不上一旁五位顾问的感受,继续感慨道,“像我们这种垃圾,不早点死掉,简直是浪费农民伯伯的粮食!我为我们的家长悲哀,也为中国的教育制度悲哀。我们简直猪狗不——”如果农民伯伯们和老师们听到他的心酸话,应该会感动得流鼻涕抹眼泪方可罢休的!
施圣贤的话还没全部说完,五位顾问早已被气得快七窍流血。在谢京的领导下,大家一起虐待施圣贤,两个人拧他的耳朵,两个人扭他的手臂,最后一个抓他的头发,那种场面像要杀猪似的。
施圣贤大喊大叫道,“啊,好痛啊,你们快放手啊。”
抓着施圣贤的头发的谢京道,“你妈的施圣贤,我们尽了力帮你写了首诗,你他妈的还有没有良心?骂自己无能就算了,干吗连我们五位也一起骂啊?”
五位不约而同地在施圣贤的身体上施加了一点压力,害得他不停地讨饶。“哎啊,好痛啊。求你们了,放小弟一码吧,小弟来世若当女人,一定为大家提供免费的性服务。”或许是看在“免费的性服务”六个字的份上,大家暂且宽恕了施圣贤的过错。
谢京松开了他的右手道:“我们五个人去吃饭吧。为这个白痴瞎折腾这么久,没累死也早饿死了。”
情歌王子金帛虚伪地道,“是啊。即使有个光着身子的女孩躺在我的床上,我也没有体力上。”
金毛萧摇了一下臀部,“没出息。你上不了,我上。”
五个人便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收到了五张可以和美女开房的免费券,兴奋得又像仇人死了老婆而他们又包了二奶。
马布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道:“圣贤,你想写首情诗吗?”
施圣贤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嗯。你会写吗?”
马布摆摆手,建议道,“找郑吧。他应该能帮得上忙的。”
施圣贤先是兴奋了一会,而后泄气地道,“他在上网玩游戏,我现在去叫他,会被他踢屁股的。”
马布没有了法子来帮忙,爱莫能助地道,“我也没办法。”
这时,杨威牛、胖子杰进来叫马布一起去吃午饭了。
施圣贤为了写一封像样的情书,或一首像样的情诗,便决定到校外的书店看看。
跑到了书店,花了半个小时,租了六本书,有《情书大全》、《情书鉴赏》、《如何写情书》、《情诗如何写》、《情诗300首》、《情诗随笔走》,施圣贤付过了六十块押金,便如释重负般走出了书店。
无为者一边玩游戏,一边给网名“空心菜”的紫晶发留言。
“丫头,新年快乐!一个礼拜没有和你聊天,不知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呢?我是个习惯孤单的人,但是自从遇上了你,我就开始发现,我是开始害怕孤单起来了。不要生我的气行吗?哥哥不会哄人开心,说错话是难免的,求你不要再对我冷漠了!你若不理会我,我就不知道呆在泉州A学院还有什么意义?!天天开心,丫头!”
他发完留言,刚欲关掉QQ,然后又补上了个留言——
“亲爱的丫头,晚上八点‘月儿冷饮厅’见,不见不散。”
他回了宿舍,见施圣贤正在看租来的六本闲书。他道,“圣贤,情书写好了吗?”
在看闲书的马布抢口道,“他有发情的资格,但没有写情书的能力啊,你还是要帮忙一把的。”
无为者看过六本闲书的书名,笑道:“圣贤,你小子该不会来真的吧?”
施圣贤双手握住无为者的右手,如握住一叠钞票一样紧,道:“郑,你可怜、可怜我吧,帮忙写首情诗,求你了——你就当帮忙一条可怜的狗行吗?”
无为者见施圣贤说着感人肺腑的话,心软地道:“写是可以写,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施圣贤的前额渗出了冷汗,心想,天下的确没有免费的晚餐,“你要多少钱?”
无为者掐住施圣贤的脖子:“你妈的,我有那么唯钱是图吗?气死我了,见你妈的钱去吧。”
施圣贤一面讨饶,一面道:“对不起啦,小的狗眼无珠误会你了——说吧,什么条件?”
“写情诗,或送信,二者我只会选择一个去做。”
施圣贤笑了笑,而后道:“能不能送佛送到西?”
无为者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摇摇头道,“不能。”
施圣贤想了几秒,后道,“好,你就负责写—任务。”
“未写之前说一下,我能写,但写不好不要怪我啊!”
施圣贤像个急病乱投医的人,无奈地道,“没办法了,你写吧,郑。”
无为者握起施圣贤递过的笔,做了下来,想了三十秒的光景,而后一气呵成写下一首自认是极羞于见世人的、垃圾般毫无底蕴的情诗:
为你痴
我守护着寂寞的黑夜,
爱琴海上的飓风把我卷入思忆你的潮水里,
菜花的芬芳守护着在梦里为你迷醉的我,
吻着空中散落下的花瓣,
鹰一般的勤勉,为你永不停歇地寻寻觅觅;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
为你痴——的心如空中的风,
愿意吹散你的烦恼,你的忧愁;
不要犹豫,不要畏缩,
如果你愿意,
我甘愿像你旁边的氧气,
分秒守护在你的左右,你的手心……
无为者搁下圆珠笔,抬头见左侧的施圣贤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站着,他叹了口气道:
“没办法,我能力有限,令你失望了!”
他刚要把情诗撕破,施圣贤抢过他的劳动产物道:“撕什么撕?我感觉蛮好的,就这首了!”
无为者拍拍施圣贤的右肩头,“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脱下鞋袜,刚欲上床睡觉,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有热心地对施圣贤道:
“圣贤,我有个同学读的是工商管理专业的,叫末日,或许他能帮上点忙,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下?”
施圣贤像是害怕末日有抢别人女朋友的嗜好,谢绝道:“不用了。我有这个信心,泡到她的。”
无为者见施圣贤露出自恋狂般的英姿,心想,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了断梦第二了?但又多了几个比较,认为戴着眼镜、样子像个老教授的施圣贤不论从屁股上看,还是从钱包、口才等等方面的综合实力比较,简直一个是只麻雀,一个是只大雁。施圣贤的泡妞资本这辈子恐怕是永远赶不上断梦的了。庆幸要泡的妞不是郑晴,而是低了—档次的、认为男性朋友很少有几个是好东西的夏荷同学。不过想起夏荷不把“天下男人”当回事的事,他打心底认为她值得尊敬。
施圣贤撕了张信纸,便抄写无为者那封自认毫无鉴赏意义的情诗《为你痴》。抄完后,在信纸的背面写上他的手机、QQ号码,所在的班级、尊姓大名,然后向马布借了张信封,写上“夏荷收”三个字,一副春风得意相走出宿舍。
下午四点,施圣贤回了宿舍。他是从他的一个老乡、和夏荷同班的男同学宿舍走回来的。老乡见施圣贤想像他一样告别单身,便表现出百分百的热情要帮忙把夏荷搞定。施圣贤心怀防患于未然的意识笑道:
“老乡,你就不用把夏荷搞定——你送信就可以了,她应该由我来搞定。”
他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夏荷收到《为你痴》三十分钟后的时候了。他一回宿舍,马上像个勤奋攻书的年青人,一拿起六本闲书中的《情诗300首》,便如少年时代的高尔基一样,爱不释手的滑稽相令人捧腹,他很有感情地朗诵着里面的诗,像是每一首诗都是夏荷的组成部分似的。
他愈读愈有精神,愈有精神则愈发大声朗诵,仿佛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在朗诵《圣经》一般。
在酣睡中的无为者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他抗议道:
“圣贤,你发什么春啊?靠,还要不要让人休息啊?”
他有点担心施圣贤会是李世平第二,一个是一握起电话就成了电话王子,另一个则是快成了感情的牺牲品。
现在的李世平已经有了女朋友,是同届的会计专业的—西,两人像是有电话聊天僻,没完没了的马拉松般的电话聊天继续强奸着旁人的耳朵。老婆老公的话叫个不停,真当学校是培养夫妻的地方,但结果就是这样,学校除了培养出无数青年对子就没有别的什么方面值得称道的了。李世平和他老婆聊完话后,—和大二学姐聊,就把他老婆和他所发生的事不厌其烦地对学姐说,好像他们夫妻间发生的事是全世界的全部,学姐应该知道“全世界每一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施圣贤抱歉地道:“SORRY,忘了你在睡觉。哦,我不读了,你睡觉吧。”
“现在睡不着了,”他道,“哦,你的情诗是不是送出去了?”
“是。我老乡和她同班,他帮忙送的,我刚才就是从我老乡那里回来的。哦,不跟你说了,我要读诗了——你是山间的云……”
施圣贤读累了就看,看累了就读,起热情程度要是给徐志摩知道了,非被收下当关门大弟子不可。
“我来扬子边买一把莲蓬;手剥—层层莲衣,看江鸥在眼前飞,忍含着一眼悲泪——我想着你,我想着你啊小龙!我尝一尝莲瓤,回味曾经的温存:——那阶前不卷的重帘,掩护着同心的欢恋:我又听着你的盟言,‘永远是你的,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你害了我,爱,这日子叫我如何过?……你是我的!我依旧将你紧紧的抱搂——除非是天翻——但谁能想象那一天?”
无为者见施圣贤朗诵情诗是愈来愈有专业水准,禁不住为他高兴,心想你小子即使泡不到夏荷,倘若将朗诵进行到底,没准儿,你去参加“中国诗文朗诵大赛”还能获得大奖呢!
下午五点的时候,无为者为了不耽误施圣贤朗诵工作的顺利进行,便和马布、杨威牛、胖子杰他们去吃晚饭。
吃过饭,他和马布回了宿舍,见施圣贤躺在床上打呼噜。马布道:“爱情的牺牲品啊!”
无为者拍拍“爱情牺牲品”的床首护栏,
“圣贤,该吃饭了,不填饱肚子,怎么还有力气工作呢?”
施圣贤扯着沙哑的声音道,“妈的逼,我的喉咙好痛啊。”
马布笑了笑道,“这只是爱情的小考验啊!”
施圣贤很有信心地道,“是的,我会坚持到底的。”
“去吃饭吧,”无为者道,“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坚持到底?”
为了赴晚上八点他和紫晶的约会,无为者便冲了个冷水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洗换下来的衣服。
洗和晾的工作完成后,便是等着他的手表走到七点半。闲着没事干,他拿书看,不要惊讶,他拿的书是闲书,一本叫《中国皇帝传》的盗版书,是他在十月份向堂弟鸿借的。
第八章 无牵无挂(完)
宿舍里的两只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