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轻轻摇头道:“今后千万不要唤我师叔,你二人记清了!”
柳家兄妹更是惶恐,不知天启本意,以为天启定然是生气了,便要再做解说,却被林韵拦住了。
林韵嘿声冷笑,接而道:“哼,没见过如此蛮人,住我家中,还如此脾气!”
柳家兄妹到了此时此刻,万分后悔为何要将天启师叔带到林韵家中,心头都为林韵担心不已,尤其是柳定清,更是如此。
“你性情如此刁蛮,难怪有劫祸!”天启看了林韵一眼,淡淡言道:“你之劫难本与我无干系,不过今次居你住所,也算一桩缘法,我还得了结这缘法,你且记了,这几日不可下东南,不可入海,否则有大祸!”
言罢,天启便闭上双眼,也不多言。
林韵面上神色一变,怒气横冲:“你这蛮人,竟然咒我祸端,真是气人——”(小说)
柳定清兄妹哪里还敢让她再说下去,一人捂口,一人抓人,将这林韵拉了出去,兄妹二人不敢将林韵留在屋中,连求带拉,将林韵硬拽出了自家房门。
出了自家房门之后,林韵面上早已憋出一片潮红,开口便骂,骂得两句,忽然身上电话响起,她听得面上一紧,收了骂声,赶忙接了。
林韵听着电话,面上神色越来越紧,过了半晌她挂了电话,向着房门方向一看,面上又怒气横冲:“我偏偏就要去东海一遭,看如何能有大祸临头!”
柳定清听得此言,当下喝道:“你疯了不成?师叔修行深厚,神通之大岂是你所能想象的?你却怎得逆言行事?当真不分好坏!”
“你——柳定清,我林韵的事情,你管不着!”林韵先前就受了委屈,此刻见得柳定清不仅不安慰自己,反而喝骂,心头气急,双目之内泪光闪动,当下转身而去。
柳家兄妹追了两步,见追不得,便止下来,面面相觑,良久,两人都是长叹,万分懊悔今次将师叔带来此处,更是担心林韵,一时都是忧心忡忡。
而天启早闭得双目,静静调息修行片刻,右手轻拍,运转元气,设置幻阵法门,将己身笼罩其中。待得那幻阵将天启身形演化而去,天启方才睁了双眼,右手在左右肩头各自一拍,身前膝上已然多出那一蛇一茧,俱都缩做一团,周身发灰,却是受了重创。
天启细细察看半晌,那蛇儿皮糙肉厚,今遭受创却是因着天启接连施展独角火蛇元灵附体法门去破那丹霞山护山大阵,将那蛇儿周身储藏的火元都损耗了去,这才陷入沉眠,积累恢复本元。而那冰蚕却是因着操了黑水峰与三地罗汉的一击相抗,他修行不过中枢境,纵然依仗黑水峰这封神法宝勉强抗去了那一击,却遭了重创,没有当下便死,已然是侥幸之极了,此刻褪做本体,结了蚕茧,何时能醒也未可知。
知晓那蚕儿伤势过重,天启眉头微皱,想起在白莲秘境塔林内的菩提护持阵法中所收取的那一团灵气佛光,眉头一动,施展法门招出那团被包裹收藏的金光烈焰,轻轻一拍,皆拍入那冰蚕的茧儿之内,经营中带了灰色的茧子散出丝丝金光,当下,似乎光芒润泽了些。
天启一叹,将那两物收回双肩,接而闭目修行参悟,自是不提。(小说)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苍莽(下)
再说那日天启自丹霞山上逃脱之后,三地罗汉舍利分身便携了黑水峰先回了净土宗门白莲秘境。
门下自七苦、无智、无因而下,尽都大惊大喜,他等都修行数百年,也算神通不小,修行不弱,然而何时曾见得罗汉舍利法相真身?
三地罗汉却不管这些净土宗门弟子如何兴奋,只是着了门下去查探那得了黑木经的妖孽余患,当下一经众说,便晓得那妖孽余患叫做火生,乃是心炼宗大德无智和七苦的弟子无华这两人从南蛮荒野中带回来的,来历不明。
无智与无华这两人忽然得知火生竟然是妖孽余患,此次混上山门来窥视佛门大法。两人都是大惊,更加自责不已,在无智心头还有几分惋惜,可惜了那妖孽的资质禀赋了。
既然从此查探无门,三地罗汉便着门中无因掌教去向佛门各派给了通知消息,全力查探此人行踪,缉拿妖孽,自然提供了天启之画像与其他讯息,还隐约透露了西方极乐净土的三地罗汉舍利法相分身亲自降临人间一事给那几个佛宗门派知晓,如此一来,佛门各派自然不敢松懈,更是全力查探。
而道门之内,也是一般,执掌了丹霞妙境的地仙蔡经一直以太清法门推算天启下落,然而却总是阻碍重重,难以推算得清楚,似乎有人以大法门扰乱阴阳,又或是那小儿修行法门古怪,难以推算。总之,他月余推算不果,无奈之下只有通告天下道门,缉拿妖孽余患,想要借助天下道门之力,全力查探那妖孽下落,免得被先行一步的佛门占了先手。
道门讯告一出,还附了天启画像。当即道门几派掌教如那紫罡道人,玉德道人,苍羽道人等便识出这画像中的少年来,他等都与此少年有一面之交,这所谓妖孽乃是年前在大雪山被大日宫啖魂道人掳走的那大衍宗子弟。当下众人都是心思古怪,虽各自都有疑惑,然丹霞地仙之名人尽皆知,积威已久,也无人敢违逆。
所以,天下道门尽都关注着那大衍宗门的动静,自然也开始查探天启的行踪,不过却未必全心全意,毕竟此事颇为古怪,甚至有些荒谬,堂堂地仙,却要抓一个十多岁的道门弟子,众多掌教与年前才亲眼见得那弟子被魔门掳走,至今未曾解救,怎得忽然就成了妖魔邪道?还受了佛道两门追缉!!
数月光景,这天启来历已被天下道门各派掌教高层尽知,然而诸派掌教都有默契心思,不想得罪大衍宗门,便装了糊涂,只是号令门下弟子缉拿那妖孽余患,却并无声张天启的来历。
而大衍宗门却早在年前就闭了山门,开启护山大阵,再无音讯。闭山时间远在蔡经真人号令之前,是以,即便如蔡经真人和三地罗汉舍利分身的这等崇高身份,此时也不好上门去询问天启消息,否则凭白落个以大欺小之名,怎生如意。
只是那苍茫群山之内虽一片宁静祥和之态,内里却并非如此。一些晓得天启出生来历的修行中人为了得那蔡经地仙或是佛门三地罗汉舍利分身的青睐,都隐藏这十万大山之中,伺机而动,只待寻得些许破绽线索,而后擒了那妖孽天启,送至丹霞山抑或是庐山白莲境,到时只需那两位绝世高人稍加指点修行,自然有望大进。
然而,大衍宗山门幻阵厉害,内里弟子又不出行。何况大衍宗乃是修行大派,根深叶茂,在苍莽群山之内伺机而动的这些修行中人自然都有些惧怕,纵然为了贪图地仙青睐,然却也无谁敢上门去招惹大衍宗?
所以,匆匆数月已过,这苍莽群山之内修行中人进进出出,早已换得几波,却是任谁都不知大衍宗门之内到底是何情境。
——
这一日,又有一道人入了苍莽群山之内,这道人修行不高,连金丹都未凝结。各方人马暗中窥伺,自然不放在心上,以为是哪家的低辈弟子得了消息,前来浑水摸鱼。
那道人横穿十万大山,一直到得苍茫群山之内的极高峰处,那峰唤得无量峰,高数千丈,直可通天!
这道人正是道末,道末到了无量峰脚下之后,也不迟疑,便向峰顶攀去,他到底修行不够,等攀上了四千余丈,罡风越发凛冽,他便有些吃力,而后又攀上数百丈,已然有罡风雷火,他之修行尚未结丹,怎能支撑?
道末见得攀爬不上,心头着急,便欲提灵气开口喝喊师尊,好让师尊得知。
便在这时,一股柔和气劲扑面而来,将他包裹与内,微微一晃,眼前景物就变,却是到了一处石洞中。
道末定睛一眼,眼前那氤氲光华之内的道人正是天衍,连忙叩头行礼。
天衍额头顶轮天冲窍处华光闪烁,隐见道体元胎在那天冲光华之内运转法门,正是道门修行到了天冲境界的表征。
天衍也不理会道末,只是左手捏了法印,驱动法门,右手一抛,抛出一根纤细黑发漂浮在头顶上空。接而他头顶天冲窍内道体元胎也随之运转法门,一道金光由道体元胎的百会天冲冒出,旋即化作一金色玄龟甲,其上正驮了那根黑发,却是天衍道人的大衍玄龟甲。那玄龟甲面上金光一抖,射出七七四十九道金漩涡,围绕龟甲,聚合而成成大衍之数,生成大衍迷踪阵。
祭出了大衍玄龟甲,天衍道人的道体元胎也端坐天冲,左手捏印。
大衍玄龟甲周遭的四十九道金光漩涡盘旋飞舞,演化大衍迷宗,天衍道人头顶天冲那道体元胎忽得睁开一双清光闪烁的眼睛,张开小口,仰头向那金光玄龟甲喷出了一口清气,内里一点清光,正是太清仙光,那点仙光入得大衍玄龟甲周遭,一抖一闪就入得内里,射入金色龟甲,周遭七七四十九道金色漩涡越发迅急飞绕。
接而,那龟甲之上生出一层层金光,按着四十九道漩涡之形,相互缠绕,将龟甲之上所驮的黑发包裹与内。
良久,金光顿收,七七四十九道金漩涡回归大衍玄龟甲,而后玄龟甲化为金光一道,只回了天衍道人的道体元胎之顶轮,那道体元胎也隐去踪迹。天衍道人左手散了印决,轻轻一招,只将头顶上空那一根被金云漩涡大衍迷踪阵缠绕的黑发招到手中,再一摆手,黑发便消失不见了。
“这蔡真人未免咄咄逼人,以前辈身份屡屡算计天启,若非我以大衍玄龟甲催动大衍迷踪阵扰乱阴阳,只怕天启行踪早便被那蔡真人算了出来!”天衍道人散开功法之后,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与道末听了。
讲完之后,天衍道人看着地上拜倒的道末,言道:“你起来,可是天启要你来得?”
道末再叩头之后方才起身,恭敬道:“师尊神通,正是如此,天启师侄有话要我转告师尊!”
——————
下一章:世人皆残,修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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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世人皆残,修行之道!(上)
苍莽群山之内,无量峰顶,依旧罡风呼啸,罡风内里有雷火闪现,峰顶一洞内,有两道人,一坐一站,正是大衍宗门的天衍道人与道末道人。
“天启那孩儿有何事要你转告与我?”天衍道人问道。
“天启师侄要我转告师尊,希望师尊能将他逐出门墙,宣告天下!”道末尽管心头异常古怪,仍旧将天启嘱托讲了出来。
天衍道人听了道末之言,也无面色变化,显然早有所料。
良久,天衍道人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我早便料到这般境况,只是心头还存了侥幸私心,屡次叮嘱他莫要显露自身修行,不想终究是枉然!”
道末不懂天衍道人所言,也不敢插嘴,只是暗自记着。
“罢了,罢了!道末,你且过来!”天衍右手一招,手上显出一团微小金光,内里正是以大衍玄龟甲加持了四十九道漩涡的黑发。
道末上前,天衍便将那金光向道末手上一送,接而传了道末一法门,让道末将那黑发收起。
而后,天衍道:“我就如他所愿!,再者,你将此物带回去,交给天启,便告诉他:东南大顺!”
言罢,天衍向道末一挥手:“待我送你一程!”
接而一道清气卷出,将道末一裹一送,瞬息之间,便至无量山脚下。
道末虽然心头有好些疑问,却也晓得此事非是自己可以深究,于是便按下心思,向着山顶方向纳头叩拜一次,而后才起身沿着原路折返。他心中挂念此事,路上自然全力赶路,一日之后,便返回了京都住所。
却说天启居于林韵居所,这一日忽然心头一动,隐约有灵光闪过,他连忙运了大衍神算仔细推算,这一运转神算法门,让他心头惊喜交加,原来这大衍神算竟然随了他之本元修行而更进一步,已然可勉强施展离字篇。
天启忍住心头那丝欢喜,而后平静心神,闭了眼睛,左手捏了离印,右手掐指推算。随着他心神连同空冥,微微引动本元幽深命窍,周身肉体更散出前所未有的丝点幽光,正是他先前以本元法门修行而引导出的玄奥命窍光,此时他运转神算心法推算命相,自然牵动命窍玄奥,是以就带动了这些已然被本元木灵牵引化入肉身的命窍玄光。
那命窍玄光带着古怪波动,在天启周身一波波荡漾,随之天启心神越发空冥,隐约尽能感应自身命窍元灵,那一刹那,得自第三卷黑木经的一道法门猛然自动运转,接而玄光大动,一股玄光波涛猛然冲窍,狂潮一般涌入到天启那心神之内,刹那之间便让他心神之内多出许多古怪讯息,如此玄光大动,天启如何还能保持心境玄明,当下便乱了神算。
这般状况闻所未闻,天启心头震惊,晓得今日定然推算不得,只能叹息一声,收了手上印决。
然而适才他心境通明,虽卜算不成,然却也清楚地知晓发生了何事,是以见得神算之法破了,当下也就心神舒展,探查元神。
心神一动,那海量讯息便涌上来,瞬息之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形无影。
即便如此,天启却晓得那些命窍玄光的古怪讯息,早已化入元神之内,不分彼此,到得有用之时,自会出现。他依旧闭着眼,不过却并非思索那些法门之术,却是沉醉与忽然而生的感悟之内。
适才机缘巧合,动了命窍玄光之后,他虽然并无修行进展,然而却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忽然之间,自己变得完整了一些,又仿佛找回了一部分早先失散的灵魂本元,便仿佛那断了手脚之人,忽然长出一条手臂,自然舒畅。
若要细说,却又表述不清这等感悟。他沉迷于内,过得良久,才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世间人人皆是残缺不全,所谓修行,便是寻求一个完整罢了,哪管他前生后世,还是九天幽冥!”
沉迷片刻,天启微微苦笑,摇头自语:“管他这许多做甚,到时自知!”
想起此时自己境况,他忽得记起一事,苦笑道:“我需先得炼一幢幻阵旗门,日后躲藏之际也有个方便!”
天启先将自己手上以元气木灵疏络过的黑木取出数根,却一怔,炼出旗门也是不便,日后危急时刻,哪有时间排步旗门?且这幻阵一定,凭我现在修行,也无法挪移旗门,怎生去逃命?难不成呆在原处,以幻阵隐去身形就在阵内硬抗万千追击不成?现在我之修行布出的幻阵哪有那等威势?!却还不如以法门催动元气,虽需一直催动元气支撑幻阵法门,却总能移动。
天启又思索半晌,猛地心头一动,哈哈大笑,先以黑木布出幻阵,打入元气,借幻阵法门将周身气息隐去,而后这才放心施为。
天启起手在身上一拍,身上那灰色的冰蚕宝衣就脱飞而去,悬浮于身前米许之处。他先以法门驱动元气,导入冰蚕丝质的灰袍之内,缓缓化入,徐徐引导聚集元气,而后他又以法门将那一波波聚集起来的元气炼化成丝丝点点的巽风木灵精华,再以法门化入法衣周边元气之内。而后再如此循环运转,却是将这法衣当作了自家肉身来炼制,倒也是奇思妙想。
这法衣材质自然不能同他那强悍之极的肉身相比,是以天启徐徐引导炼制,怕那法衣一个承受不得,被巽风木灵火化作灰烬了去,若是那般,就白费了一番手脚,还需得培上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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