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迎了进去。
张士信却不去内厅,而是领着二人直奔了府衙大堂,他不等向文才说话,兴冲冲的开口说道:“向大人,快命人准备香烛,我要与徐达兄弟义结金兰!”
他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你再赶紧通知集庆的大小将领前来这府衙大堂议事,快快通知,我还有要事宣布!”
他这风风火火的样子,自是搞得向文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也不也怠慢,连忙安排差役下去办理。
那些手下的差役动作很快,一会工夫,就将香烛摆好,张士信见通知的将领还没有过来,他也耐烦久等,冲着旁边的徐达说道:“我们兄弟也不用择什么时辰了,就请向大人为证,我们俩就在这集庆府衙结拜,徐达兄弟,你看如何?”
徐达先前以为张士信说说就算,他也是激动非常,因为那已经让他大为感动了。他毕竟没有想到张士信真是当真要结拜,想到结拜之后的事情,他一时也呆住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张士信见徐达在那里半天没有做声,以为他不太满意,干咳了一声,喊道:“徐达兄弟,我这也是第一回与人结拜,大姑娘上轿,那是头一回,也有许多不懂的事情,我看你不是见怪了吧?”
他将眼睛一瞪旁边的集庆知府向文才,那向知府也是机敏的人,扯了扯徐达的衣服,连忙答腔道:“徐将军,张大人问你是不是不满意他的安排,你是不是有别的意见呢?”
他自是不敢称呼张士信为张将军,由于张士信是实际的平江主事人,却是没有什么正式的称呼,他也只好称作张大人,这也是向知府为人细心的地方。
张士信亲自挑选的人,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他最喜欢向知府的,也是这向知府为人细心,深通民生治理和政务清楚的缘故。
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镇守集庆的大将,此次元人大军压境,才会显得较为紧张,毕竟连他自已处在这种位置,也没有参加过这种和二十万大军会战的战斗,更加不要提下面的各级将领了。
集庆城自是有足有五十万军民,全城人等皆能动员的话,加上又是守城作战,尚有可以有元人大军一拼之力,但毕竟还是缺少能打大仗恶仗的将领,无形中就吃亏不小。
他本来先前初见到徐达的时候,心里就想到这点干系,后来就心里非常喜爱他的性子,再后来听得徐达的平生志愿,心中更是赞赏。他这才作了大胆的决定,顾不得他是那濠州朱元璋的手下大将,也要和徐达结为异姓兄弟了。
徐达被向知府一扯之后,也醒悟过来,见那张士信还在等他回话。他忙答道:“在下只怕是高攀不起呀,而且朱元帅那里只怕也不好交待!”
他自是记起朱大帅为人虽似宽厚,实是极为记恨,常常因为小小事情得罪了他后,就不念旧情,喊打喊杀的,旁人不清楚,他却是和朱大帅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深知这些道理。
其实他心里是愿意有张士信这么一个毫爽的大哥,虽然和那朱大帅也曾经结义,那知等得他成为大帅后,却是再也不曾提起,自是心里了也有些不满。
徐达哪里见过有像张士信这样的,根本不管对方的身份如何,居然就刚刚见面,不过一起多说了几句话,就要义结金兰,这中间的分别,徐达心中自然分得极为清楚。
可是这些话,要让他说朱大帅的坏话,他为人忠厚,虽是心中雪亮,这等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暗暗提醒张士信,不要忘记他是朱大帅下的大将。
张士信可不知道徐达心里有这么多想法,只是一味的劝徐达答应下来,说是朱元帅那里自有他派人去解说。那向知府也在旁边帮腔搭话,可徐达却是怎么也不肯答应。
三人正在二人劝说,一人推辞的时候,他们这边军令下去,集庆城里的大小将领也迅速聚集起来,来到了府衙门口。
大家见到他们三人在一起,看出是向知府,徐达,当然也还有认识张士信的,他们各自心中吃惊之余,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在此争论些什么,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倒是张士信一见众人已经进来,也就不再劝说徐达,让向知府开始开衙议事,先讨论当前形势。
原来除了少数将领知道元人大军正冲集庆而来的消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向知府先向大家介绍的张士信后,不等大家惊讶回神,略略一停,接着就将元人大军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回。
向知府话音一落,这集庆府衙当中,立时就炸开了锅,众将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是惊慌之极,向知府看着这种情形,也只好冲张士信和徐达二人苦笑摇头。
张士信也传音到徐达耳中,说道:“徐达兄弟,你看这些大小将领尚且如此,难道你真的忍心不顾集庆的百姓吗?”
那么嘈杂的府衙里面,张士信的说话声,徐达也听得清清楚楚,他自是明白这话里意思。他还知道这等传音的功夫,正是上乘功夫里的传音入密,他见张士信以大义相责,回想起元人的残暴种种和一路上看到的情景,心中被深深的触动起来。
要说徐达功夫也有些根底,他倒是学过这门传音入密的功夫,他也是传音答道:“大哥,我徐达就答应你了,愿意听从大哥一切吩咐!”
他到底是血性汉子,不想因为顾及自身的一已之私,有误此次抗击元人大军的事情,至于朱大帅那里,如果责怪,也只能暂时不想那些了。
张士信见徐达终于回心转意,心下大喜,连忙站起身来,大声喊道:“诸位,安静一下,我这里有宣布!”
他这声音迅速传遍整个府衙,竟然将府衙中的嘈杂声音全部盖过,只有他的声音在众人耳中传入,众人一惊之下,听得他的吩咐,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张士信飞快的将他要与徐达义结金兰的事情,向大家说了个清清楚楚。
众人自是将张士信的意思也就听得明白,大家张口结舌,却是谁也没有发出声来,竟是都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
前部 第三十章 大比开始
再说云无风和云无雨两个人的动作快得很,那云娘很快赶了过来,她远远的见到刘青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也是着急起来,她眼睛一红,就感觉自己就快要哭出来了。
那云无雾自是早被云空长老救醒,不过他和昏迷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来。
云娘在这个时候,早将先前刘青惹她生气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她看着旁边呆呆的云无雾,她自是一下子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她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些讨厌起云无雾来,那心中的小小的天平不知道怎么搞的,已经完全倾斜刘青这边来了。
云空长老自然早早看见,一见云娘脸上的样子,他也害怕在此时另外生出事来,忙在口中喝道:“云娘,不用担心,长老们都在此地,你急着发作什么,赶快想法办让人面怪鸟走开点,好让大伙救治阿青!”
别看云空长老此时说话中气十足,他可也是没有把握的,这也只能怪当初大伙将那铁背螟虫炼化得过于厉害了些,那刘青被它咬中,实在是凶险异常。
云娘被他这么一高声大喝,有些明白过来,顾不擦擦脸上的眼泪,奔到禺飞面前,这自是禺飞见她靠近刘青,就摇晃着身子,横了过来,恰好挡在她的面前。
云娘见状,醒悟过来,轻轻冲人面鸟禺飞说道:“禺飞,你连我也不让过去吗?听阿青说,你向来有识人善恶的本领,应当看出我又不是坏人,你还不放心吗?”
云娘倒是知道,那人面鸟禺飞是一定能听懂她说的话,故此她才急忙镇定下来,在这里平心静气的劝说禺飞。
那禺飞听完云娘的话后,先是摇晃了几下脑袋,接着又是点了下头,然后扭着一张婴儿般的人脸,看了呆呆的云无雾来,就冲着云娘怪叫起来。
它那粗哑的声音叫得又急又快,由于此时没有刘青使用圣佛珠,云娘也是听不明白它在说些什么,她隐约有些猜到,连忙问道:“禺飞,你是说不让我过去吗?你是这个意思的话就点下头!”
云娘也是着急得很,一见禺飞连连点头,竟是又接着一句一句的问起禺飞来,她们一问一答式的办法倒是有效,很快搞明白了禺飞的想法。
原来那禺飞的意思是,这里在场的人都没有恶人,包括那现在正呆呆的云无雾在内,可是现在却是刘青受伤躺在了地上,它是不太明白,搞不清楚人们怎么都是这么奇怪,好人之间也会互相争斗不休。
结果自是和云娘想的一样,任她如何劝说下去,那禺飞怎么也不肯让她过去看看刘青,更不要提其它人等了。
其实也是大家心里紧张刘青,大家又不知道人面鸟禺飞的能力,都是投鼠忌器,生怕一个不小心,反而将事情搞得更坏,故此在才会这里僵持不已,众人都左右为难,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云娘和人面鸟禺飞说了半天,见它还是不听自己的,执意不让她过去,她将心一横,脚下一用力,向前一跨步,接着身突然向右一歪,绕过人面鸟,直向刘青冲了过去。
她竟是想劝说不成,顾不得那么多了,想着禺飞应该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她就想硬闯过去了。
长老们看到此种情形,都是惊呼出声,齐叫“不可”,果然就见人面鸟反应极快,将双翅一抖,翅膀飞快的横了过来,正轻轻扫在云娘身上,云娘就踉踉跄跄的后退下来,腾的一下子,站不稳身子,就坐在了地上。
此时,就算还有人想动手硬来,也略略知道这人面鸟禺飞的厉害了,都怕触怒禺飞,大家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大家都是你眼看我眼,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只听那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的刘青却是呻吟几声,居然已经醒了过来。
刘青勉强抬起头来,拿眼四下一看,他身子虽然仍是疼痛,神智却是十分清楚,很快知道周围的情形。他轻轻向守在身边的禺飞说道:“禺飞,你且让长老们过来,他们不会害我的……”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一阵发麻,他的脖子一软,脑袋歪了下来,竟是又晕了过去。
刘青这话声虽轻,他一句话尽管没有说完,因为在场的人无一不是高手,所以众人都听得清楚,也是明白过来。
众人都是惊奇不已,都想不到刘青居然被铁背螟虫咬中之后,中了这么厉害的毒素,还能开口说话。反倒是那云娘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站起身来,一边向刘青奔去,一边喊道:“是蜈珠,一定是蜈珠的作用了!”
自然只是云娘明白到了,是那同为西南四十八种毒虫的勾蜈身体里的蜈珠,暂时克制了铁背螟虫的毒性,刘青这才能够突然清醒一下子。
众人都是一团雾水,不知道云娘在喊些什么,见云娘冲上前去,大家关心之下,却是都跟着围了过来。
禺飞刚听到刘青亲自吩咐,虽然还是不太愿意有人接近刘青,却也是不得不听刘青话,闪身让过,竟是没有再阻拦云娘他们。
云娘抢过去抱住刘青,先是摸了他的鼻子,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常,这才略略放心,向最先抢上前来的云空长老说道:“长老,阿青有蜈珠,他现在还没事,你快快救治他呀!”
她说话也是没头没脑,都不管云空长老明不明白,忙将刘青往云空长老怀中一塞,那早已经是红红的眼睛直盯着云空长老。
云空长老被云娘盯得难受,忙低头察看刘青的情形,见他脉象正常,依是跳动有力,回头冲其他长老点了点头。
众人一看,都是稍稍放心,那大长老云虚都顺着云娘的话说道:“云娘,你放心好了,阿青既然还能说出话来,我们长老都在这里,自然保他无事,明天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阿青好了。”
他这话一出口,有些不是他往常一本正经的味道,大家也都乐了起来,一洗刚才那种紧张得要命的感觉。
毕竟云姓一族,很长一段时期以来,还没有在这里居住的地方出过死伤人命的事情,如果居然刘青就此归天,那可是太不能让众人想像的事情了。
其他长老都是帮着云空长老救治刘青,只有那二长老云实将脸板了起来,口中喝道:“云无雾、云无风、云无雨,你们三人都给我跪下。”
云无雾仍在呆呆发愣当中,听到云实长老喝斥,略微有些清醒,连忙冲他跪了下来。
云无风和云无雨两人心里惨叫,心里都在想:这回让无雾害死了,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只怕要糟糕了。
他们俩人暗暗叫苦,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跟着在云无雾后面,也是跪了下来。
云实长老见他们三人老实跪下,又是说道:“你等三人,可是知罪!”
云无雾还没答话,后面的两人连忙扯他的衣服,一起高声回道:“我等三人知罪,请长老责罚。”他们两人声音甚高,就将云无雾含糊过去,像是他们三人同时回话一般。
云无雾也明白过来,知道这次免不了要受处罚,哪里还敢吭声,连忙低头不语。
他们这些小动作自是瞒不过云实长老,他却并不叫破他们。而是跟着说道:“你们知罪就好,我云姓一族向来族规甚严,你们在此私自和外人比拼,已属不该,刘青还因为云无雾没有按例上交的铁背螟虫咬伤,此种行为,实是难饶责罚。”
“今日族长不在,我受托执掌奖赏之法,你们且听我罚令下来!”他倒是稍微顿了一顿,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个人。
原来,云姓一族的当代族长,唤作云飞雾,另有他事外出,故此一切大事,都由长老们决定,二长老就是负责执掌奖赏之法,有莫大的权力在手。
云实长老见跪着的三人并不辩驳,这才有些满意,仍然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云无雾,今日之事都是由你引起,我命令回去族中密室之中面壁五年。”
他看云无雾的身子抖了一下,心中暗自叹息,又接着说道:“云无风、云无雨二人,虽然并无恶行,却知情不报,和云无雾一同前来,还纵容云无雾和刘青比拼,也属有罪,同去面壁三年。”
云无风还想说话,直喊自己二人并无恶意,实属冤屈,却给旁边的云无雨一把拉住。只听云无雨高声喊道:“二长老,我等二人愿意和云无雾一同面壁五年,请二长老成全!”
云无风一听,差点晕了过去,低着头跪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云实长老听道云无雨如此说法,心中一喜,却故意像是发怒一般,道:“无雨大胆,我这罚令,岂是你等随便说改就改的,真是不知轻重,好,我就成全你们,云无风和云无雨二人,陪同云无雾面壁五年!”
“你们现在就给我去,不得拖延!”他像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一般,更加大声的喝道。
云无风见事已至此,旁边的云无雨又不住的扯自己,只好一同应道:“多谢长老。”
云无雾回头感激的看了二人一眼,三人一同站起身来,同时又看了看长老们正在救治的刘青,自行向族中密室去了。
二长老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脸上竟是露出一丝少见的笑容出来。
其余长老虽然在那边救治刘青,却是以云空长老为主,大家心意相通,自然明白二长老的意思。
那大长老云虚更是开口笑道:“我说二弟,你要罚他们,也不用装得如此辛苦吧,我看就是你看他们三人不成材,只知道四处晃荡,这才故意借着阿青这个由头,想要好好磨炼他们,那也不用说话这么大声呀!”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那二长老摸摸脑